唐鶴林伏於案前愁眉不展,正想著該用什麽辦法才能取得包黑黑的原諒。
一想到包黑黑有意躲著自己,唐鶴林有些鬱鬱寡歡,以至於茶不思飯不想。
平時風流倜儻,瀟灑不羈的模樣蕩然無存。
秦文怡帶著秦太尉的指示來到太和殿內,見唐鶴林心事重重的模樣,嘴角浮現一絲笑意。
她正愁如何才能讓皇上把酒喝了,眼下恰逢一個好時機。
當人遇到煩心事時,往往會借酒消愁,就算他是皇上也不例外。
秦文怡端著酒壺走上前,聲音婉轉道:“這是從西門進貢的美酒,皇上不妨嘗嘗看。”
唐鶴林眼皮都沒抬一下,隨意道:“先放在一旁吧!”
秦文怡眼睛轉了半圈,並未將酒壺放下就直接離開。
她拿起旁邊的酒杯,傾斜酒壺將其倒滿,很是大膽地遞到唐鶴林面前,“皇上若有煩心之事,此酒可為皇上排憂解難。”
唐鶴林抬眸,看到眼前的宮女正笑意盈盈地望著自己。
“你怎麽知道朕有煩心之事?”問完,唐鶴林才反應過來,定是自己將愁緒全寫在臉上。
“奴婢怎敢揣測聖上的心思,是這酒自己知道的。”秦文怡說著,將酒杯遞到唐鶴林面前。
興許是覺得宮女說話有趣,再或者他也心生借酒澆愁的想法,唐鶴林慢條斯理地接過酒杯。
看著皇上將酒杯送入唇前,秦文怡眼底閃過一絲得意之情,她正想為唐鶴林倒第二杯酒,忽聽到王公公的聲音響起。
“皇上,包大人求見!”
“快,快讓他進來。”酒杯在唐鶴林唇前停下,一聽到包黑黑這麽晚來找自己,很是激動地站起身。
他將酒杯放在幾案之上,立刻起身相迎。
“皇……皇上。”秦文怡因被人擾亂計劃,不悅地皺起眉頭,差一點點就要成功了。
包黑黑低頭走了進來,並未與唐鶴林對視。
唐鶴林吩咐道:“你們都退下吧!”
“奴才遵旨!”殿內的宮女太監行禮告退,秦文怡見計劃還未得逞,怎麽能甘心離開。
還未等秦文怡開口說話,唐鶴林掃了她一下,“你為何還在這裡?”
“奴婢擔心皇上還有其他吩咐……”
“朕沒有其他的事了。”唐鶴林性情溫和,不會輕易發脾氣,可此時他有些不悅道:“退下!”
“奴婢告退!”聽出皇上語氣中帶著不滿,秦文怡未敢多做停留,慌忙告退,隻好下次再找機會了。
…………
等眾人都退下後,唐鶴林先開口道:“相公!”
包黑黑向後一退。
“包大人!”
包黑黑往地一跪,“是臣有眼不識泰山,錯把皇上當成采花賊,還望皇上恕罪。”
唐鶴林哪舍得讓包黑黑下跪,立刻扶他起來,“相公,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臣不敢!”包黑黑甩開唐鶴林的手,正色道:“皇上,臣今日前來是有要事告知,臣欲辭官還鄉,還望皇上恩準。”
“辭官?”唐鶴林想都不想就拒絕道:“不準。”
包黑黑低下頭,眼睛凝視地面,眉頭微皺,“臣心意已決,若是皇上不準,臣明日再來。”
說完,包黑黑轉身就要離開。
唐鶴林從身後抱住包黑黑,“相公,你要如何才能原諒我,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騙你的。”
“皇上莫要稱呼臣為相公,於情於理都不妥當。”包黑黑用力拿開唐鶴林的手,卻發現被越抱越緊。
“不,我就要叫你相公。”唐鶴林任性的像個孩子,“我不止今天要叫你相公,明天、後天、大後天……一輩子都要叫你相公。”
“皇上莫要拿這些花言巧語蒙騙微臣了。”包黑黑說話時頭緩緩抬起,卻沒有轉身回頭。
“相公,我喜歡你!”唐鶴林在身後抱緊包黑黑的腰,口吻真摯道:“這不是我的花言巧語,更不是胡言亂語,而是我的真情摯語,我更想對你說一輩子的甜言蜜語!”
包黑黑心頭一顫,雙眸泛起波瀾,久久未能平靜。
他轉過身子,無奈道:“你是皇上,幹嘛要假扮采花賊啊?”
唐鶴林見包黑黑轉過身,注視著他的眼睛,委屈道:“好像是相公你錯把我當成采花賊,還和我談條件,我隻好將計就計,做起采花賊了。”
“皇上,你不當采花賊還真是可惜了。”包黑黑諷刺道:“說你是采花賊我信,說你是皇上……”
包黑黑丟給唐鶴林一個白眼。
唐鶴林讓包黑黑坐下,笑著道:“我要不當采花賊,怎麽采到相公這朵花啊。”
包黑黑聽此更加來氣,見案上放著還未喝的酒,他所幸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此酒正是方才秦文怡端給唐鶴林的酒。
“你連名字都是騙我的。”包黑黑擦抹嘴角,“分明叫褚廷雲,非說自己叫唐鶴林。”
“有關名字一事,我真的沒有騙相公。”唐鶴林連忙解釋道:“我在進宮之前都是隨我娘的姓,入宮之後才改名字的。”
唐鶴林繼續補充道:“我娘是江湖中人,因受不了宮中規矩的束縛,她在得知我爹是皇上後,一氣之下就選擇了離開……我擔心相公也不喜歡……”
包黑黑又倒了一杯酒,抬眸道:“那你喜歡當皇上嗎?開心嗎?”
“其實我更喜歡當采花賊。”唐鶴林抓住包黑黑的手,緩緩問道:“如果有人將你捆綁在高位之上,每天做你不想做的事情,你會開心嗎?”
包黑黑仰頭又喝了一杯酒,沒有立刻回答。
“咱們要不來盤花生米,把這壺酒喝了?”
“相公,你又拿我尋開心。”唐鶴林眉眼彎起,“你明知道我不能吃花生的。”
聽此,包黑黑笑了笑,自顧自地喝起酒來。
“相公,你少喝點。”唐鶴林勸道:“你的酒量那麽差,過會兒要是非禮我可怎麽辦。
酒入喉,解千愁。
“誰敢非禮你啊!”包黑黑繼續喝著酒,心中的慍氣已然消散許多。
…………
不知不覺間,包黑黑已經把那壺酒喝完一大半。
他晃了晃腦袋,覺得神智恍惚,眼神迷離,更從心底湧出一股灼熱之感,讓他忍不住想要脫衣服。
“我……我得回去了。”包黑黑雙頰像紅透的蘋果,他解開外衣,起身晃悠幾下,向殿門口走去。
“相公!”唐鶴林見包黑黑走路不穩,以為是他喝多了,便起身上前攙扶,提醒道:“這個時辰宮門已關,相公你好像回不去了。”
“回……回不去了?”
包黑黑拽了拽衣領,外衣半褪,伸出手扇風道:“我先出去涼快一下,好像有點熱。”
唐鶴林握住包黑黑的手,上前捧住他一側臉頰,“相公,你的臉這麽紅,難道是和我在一起害羞了?”
包黑黑努力睜大眼睛,看見唐鶴林眼眸含笑,只是面容越發模糊不清。
“可能是喝多了。”
包黑黑輕甩腦袋,喉結上下滾動,覺得口乾舌燥,在唐鶴林的手觸碰到他的臉時,卻被一股舒服的涼意所籠罩,忍不住地想要湊上前。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此時包黑黑白皙的臉龐上有兩朵朝霞浮現,眸色漆黑又迷離,泛起一層淡淡的水色。
唐鶴林看的有些愣神,他伸出另一隻手,用雙手捧著包黑黑發燙的臉頰,接著將臉湊近,二人的距離近在咫尺,“相公,我好想親你啊。”
“我……我好像有些不太舒服。”一聽此話,包黑黑心頭一緊,不舒服的感覺越發強烈,他死死地咬住嘴唇,推開唐鶴林說道:“我得走了。”
“相公,你哪裡不舒服,我傳溫太醫幫你看看。”唐鶴林見包黑黑狀態不對,似乎在強忍著什麽,哪能隨便放他離開。
包黑黑搖搖頭,腿腳開始發軟,眼睛半閉半睜,又坐回椅子上,沸騰的血液湧入心頭,從身子裡傳來的熱感像火球一般快要把他給吞噬。
“嗯……”包黑黑脫掉外衣,又開始拽裡面的衣服,甚至控制不住地低吟一聲。
“相公,你……”
唐鶴林聽出包黑黑聲音有些不太對勁,余光一瞥,看到桌子上的酒。
包黑黑也察覺到自己今天狀態不對,他的酒量不佳,之前喝酒都會醉的不省人事,今天這種感覺也太奇怪了。
“這酒……”唐鶴林拿起酒壺,用鼻子嗅了嗅,回想起這壺酒是一個宮女拿來的,當時根本就沒在意,眼下看到包黑黑這副難受的樣子,腦袋嗡的一下,像是明白了什麽。
合歡散!
這個樣子分明就是誤食了合歡散。
唐鶴林沒有想到,竟有人如此大膽,敢在他的酒裡放合歡散。
“這酒怎麽了?”包黑黑費力地抬起臉,問道。
唐鶴林沒有回答,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直接俯身吻上包黑黑的唇。
包黑黑的腦袋本來就亂成一團漿糊,此刻他更有些不知所措,但他沒有立刻推開,呼吸開始變得急促,控制不住地想要回應。
“相公,這酒似乎被人下了合歡散。”須臾,唐鶴林離開包黑黑的唇,說道。
“合歡散?”聽到此話,包黑黑猛地站起身,雙腿一軟,差點倒在地上,好在唐鶴林及時將他抱在懷中。
合歡散是幹什麽用的,包黑黑不用問也能猜到了。
“有沒有涼水?”包黑黑僅存的意識告訴他,現在需要一大桶涼水幫他恢復理智,“用涼水澆在身上可能會好點。”
“如今天氣漸涼,若是用冷水相公會感染風寒的。”唐鶴林否決道。
“那怎麽……怎麽辦?”包黑黑後悔不已,自責自己為何要喝酒。
他感覺越來越難受,內心開始咆哮,誰那麽缺德,沒事閑的往酒裡放什麽合歡散。
包黑黑至始至終都沒有懷疑過唐鶴林,盡管唐小花行為舉止輕浮,但絕不是會使用這種下三濫手段的人。
唐鶴林垂眸片刻,上前摟住包黑黑的腰,“相公,讓我來幫你吧!”
不等包黑黑回答,唐鶴林吻在他的唇上,擁著他向床上倒去。
包黑黑閉上眼睛,被唐鶴林觸碰到的地方像是一道電流劃過,腰肢已經開始軟了。
他當然明白唐鶴林說這話是什麽意思,本應拒絕,但身子根本不聽使喚。
一個翻身,二人顛倒位置,唐鶴林微微起身,動作輕緩地去解包黑黑的裡衣,手指有些不易察覺的顫抖,他緊抿著嘴,略微有些緊張。
包黑黑直接把臉捂住,更是緊張到不知該如何是好。
此後,唐鶴林解開自己的上衣,卻沒有脫掉,他俯下身子親吻包黑黑的額頭,細語道:“本來我想等成親之後再和相公圓房的,如今看來要提前了。”
“誰……誰要跟你成親!”包黑黑仍然嘴硬,側過臉道。
包黑黑想要起身,但渾身沒有一點力氣。
唐鶴林淺笑,溫柔地將吻落在包黑黑鼻尖,輕聲道:“可能會有點疼,我會輕點的。”
包黑黑的臉更紅了,他緊咬著牙,還不忘威脅道:“你要是把我給弄疼了,我肯定饒不了你。”
“相公,我會很溫柔的……”
月亮潛藏在雲朵之後,僅剩幾顆星星眨著眼睛,守在殿外執勤的小太監也開始打起瞌睡。
殿外月色正好,殿內春色正濃……
【作者有話說:一輛小推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