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八人的泳池派對, 眾人各自回到房間休息。
由於別墅裡只有七個房間,鬱時青和?江虞住在唯一的雙人間。
到了這第八期的錄製,不僅嘉賓, 連觀眾們都對這樣的安排習以為常。實際上在分配房間時,大家就自覺認定這個房間非兩人莫屬, 彈幕也沒有一個人提出質疑。
睡前,江虞洗漱後就一直坐在桌邊, 在筆記本上不停記錄著靈感。
到鬱時青從浴室出來, 再?看過劇本,他的背影還沒有絲毫變化。
“歌詞?”
聽到鬱時青的聲音, 江虞筆尖微頓, 薄唇微揚:“嗯。”
鬱時青站在他身後,抬手按在桌邊,俯身看他寫的內容。
“你沒幫我寫。”江虞隨手壓在紙頁, 抬眸看他, “現在也不能看。”
鬱時青垂眸和他對視, 也緩緩輕笑:“現在不能看?你打算藏到什麽時候。”
江虞眉頭輕挑:“我寫到滿意的時候。”
鬱時青說:“你這首歌寫了這麽多遍,還不滿意?”
江虞從本子上掃過一眼:“這一次還算滿意。”
鬱時青也已經站直起身:“寫不完先放下,早點休息。”
江虞說:“我馬上就好,你先去吧。”
鬱時青說:“嗯。”
江虞看著他關麥走到床邊坐下, 收回視線,翻開一頁新紙,整理過草稿,才起身拿起毛巾, 在觀眾不舍的彈幕中蓋住鏡頭,關麥後到另一張床上躺下。
燈還沒熄。
江虞側身面向鬱時青。
良久,忽然開口:“鬱時青。”
鬱時青沒有睜眼:“嗯?”
江虞說:“睡了嗎?”
鬱時青說:“該睡了。”
久沒聽到一旁再?傳來聲音, 他以為江虞終於放棄旁敲側擊。
然而就在下一秒,布料摩擦聲窸窣響起。
鬱時青還沒睜眼,床墊一晃,溫熱的身體鑽進了被子裡。
江虞的聲音從另一側移到耳旁。
“我睡不著。”他說,“這樣比較習慣。”
鬱時青轉臉看他。
江虞眼神仿佛坦蕩:“怎麽?”
面對他,鬱時青只剩更多的無可奈何:“這是直播。”
“那也是明天。”江虞睨一眼被蒙蓋住的鏡頭,“現在觀眾看不見,也聽不見。”
鬱時青難得無言以對。
江虞在他沉默時再拉近僅剩的一絲距離,被子底下的手?摸索著找到鬱時青的手?,十指相扣。
鬱時青堪堪閉起的雙眼複又睜開:“江虞。”
江虞不動聲色地扣緊:“這樣睡眠質量更好。”
鬱時青轉過臉。
江虞當即閉眼,隻當睡了。
鬱時青手?下稍用力,卻沒有掙脫,隻好任由他動作。
江虞聽到他呼吸變回輕緩,才半起身關了燈,重新躺下。期間一刻也沒有松手。
鬱時青也沒有再?去理會,只在他躺回來時看他一眼。
江虞試圖偷吻的動作被看個正著,僵住半秒。
但在被阻止之前,他翻身壓在鬱時青身上,穩而準吻在鬱時青唇上。
他沒有深入,印下後很快分開,有理有據:“考核過半,我們有必要?慶祝一下。”
鬱時青輕歎道:“慶祝完了,還不下來?”
聞言,江虞眸光微動,低頭又吻他一次,低聲問:“就這麽結束,這個慶祝是不是有點寒酸?”
鬱時青隻好抬手握住他的下顎:“好了,別鬧了。”
江虞才翻身回他身旁:“那就記帳,等?結束後一次清算。”
鬱時青隻當沒有聽見。
江虞看著他的側臉,即便沒聽到回答,唇邊笑意也一再?加深,良久,終於閉眼睡下。
——
到第二天兩人起床下樓時,在樓梯上遇到了打著哈欠的計辰。
其余人正在樓下拍照,祝雨蘭和危元駒負責擔任攝影師,奚明傑擔任造型設計,幫宿雅逸和武洛拍得不亦樂乎。
看到三人一起下來,危元駒說:“人齊了,咱們吃早飯吧。”
酒店裡為顧客準備了早茶,席間,危元駒還介紹了一系列酒店特色。
因為建在這樣的懸崖峭壁上,酒店提供的大多是一些觀光項目。
例如從酒店就有到山腳的纜車,還有通往各個方向的觀光車。
這裡群山環繞,周圍還有幾個小型的極限運動設施,憑酒店入住信息有八折優惠。
參加節目以來第一次,計辰對一切無欲無求。
他在危元駒介紹時一個字也沒說,直到介紹結束,才捂著心臟出聲:“那我們這次的任務,不會跟極限運動有關吧?”
宿雅逸舉手?歡呼一聲:“好耶!”
計辰臉色常綠常新。
雖然任務卡還沒見到,但危元駒點了點頭:“我也覺得有可能。”
昨天連入住酒店都那麽驚險刺激,沒道理節目組會放過真正的極限挑戰。
宿雅逸再歡呼一聲:“好耶!”
計辰一把抱住危元駒的胳膊:“危老師,你不能拋下兄弟啊!”
危元駒給自己加油打氣:“我不可能那麽倒霉還跟你分在一組的。”
計辰:“……”
沒多久,一頓早餐吃完,眾人回到客廳,發?現任務箱已經被擺在茶幾上。
沙發?旁還立著一個吉他包。
計辰輕“咦”一聲:“這把吉他是誰的?”
江虞說:“我的。”
這次錄製,他沒有帶吉他過來,早上臨時跟節目組借了一把。
計辰也沒多問,轉向任務箱:“快看看任務是什麽!”
危元駒正打開箱子,從裡面取出信封。信封裡照例裝著任務卡。
“我們今天的任務,叫極限接力。”看過任務卡,他對大家解釋,“確實是極限運動,而且是戶外的,不過我猜不會太刺激,而且接力賽的話,不需要?所有人全程參加,應該不難。”
聽到他的補充,計辰聽到“極限”兩個字後就開始極限的心情才放松了一些。
危元駒翻到第二張卡,繼續說:“這次分組不是全體抽簽,是先抽兩個隊長,然後隊長石頭剪刀布,贏的人有先挑選隊員的權利。”
抽簽箱仍然和以前一樣。
隊長名額很快揭曉,分別是計辰和江虞。
看到結果,計辰仰天大笑:“江哥,你可別怪我,要?是猜拳我贏了,你和?鬱哥七期同組的記錄就要從此被打破了!”
宿雅逸先潑他一盆涼水:“你要?是輸了,我看你找誰兜底。”
計辰的眼神下意識飄到危元駒身上。
危元駒:“……”
他趕緊上前一步,“開始開始,第一輪石頭剪刀布。”
計辰摩拳擦掌,轉手扭腳,要?不是有人阻止,好懸先做一套廣播體操。
好不容易熱身完畢,他自信滿滿走到江虞身前:“來吧江哥!”
話落,勝負已分。
宿雅逸的嘲笑聲毫不掩飾。
計辰滿臉菜色:“江哥,你選誰?”
江虞的回答粉碎了他渺茫的希望:“鬱時青。”
宿雅逸問:“計辰你選誰?”
計辰的眼神堅定地移到危元駒的身上。
危元駒:“……我怎麽就那麽倒霉。”
之後分完組,八人一起坐觀光車前往比賽場地。
這裡風景奇好,一路而來的景色美不勝收,觀眾也沉迷在畫面裡不能自拔。
不過時間漸漸過去,再?美的景色也有些視覺疲勞,危元駒正想著要?怎樣挑起話題,就看到坐在後排的鬱時青和?江虞聊了兩句什麽,江虞從口袋裡掏出筆記本,又拿起一旁吉他抱在懷裡,彈了兩段和?弦。
危元駒眼神一亮:“江老?師是要彈一曲嗎?”
眾人紛紛回頭。
江虞說:“不是。”
計辰很快反應過來:“新歌?”
江虞說:“嗯。”
危元駒恍然,順勢轉移了話題。
到達場地後,大家跟著教練學習過項目內容,再?一起吃過午飯,到了下午,才正式開始比賽。
過程中,最引起關注的不是比賽結果,而是在山谷中環繞不絕的聲聲哀嚎。
宿雅逸和計辰同組,笑得卻最厲害,還險些影響了發?揮,到比賽結束,回去的路上被計辰追著要?說法。
車裡時不時響起江虞彈奏的動聽旋律,絲毫沒影響兩人笑鬧。
回到酒店時,天色又近黃昏。
昨天已經體驗過泳池的新鮮,宿雅逸今天也沒有拉著大家一起游泳,吃過飯後就坐在岸邊的躺椅上閑聊。
鬱時青和?江虞面對面坐著,膝蓋幾乎相貼。
江虞在筆記本上寫過最後一筆,從上而下看過一遍,再?看向?鬱時青。
鬱時青說:“寫好了?”
“對。”江虞撥動琴弦,“要?聽嗎?”
一旁聽到兩人對話的計辰張了張嘴,才問:“江哥,你是要在這裡唱新歌嗎?”
還未發行的歌,一旦在直播間裡曝光,後續可能會得不到它應有的關注。
江虞毫不在意:“嗯。”
他隻對鬱時青說,“聽好,我開始了。”
計辰的問話已經吸引了其余人的注意,在他彈起整首歌的前奏時,除了被風卷起的寥寥水聲,周圍漸漸安靜下來。
唱出歌詞的前一秒,江虞的視線從琴弦轉到鬱時青的臉上,演奏時慣常的冷漠頓時被唇角翹起的細微弧度柔和?。
下一刻,低沉婉轉的嗓音輕輕響起,在兩人之間,像一首只在情人間回蕩的輕語低訴,飽含內斂而滾燙的深情。
計辰第一個感到驚訝。
因為他是江虞的忠實粉絲,而這首歌不像江虞的風格。
江虞本來就很少寫情歌,當初未發行就在演唱會上首演的《默契》已經是粉絲的意外之喜,但《默契》盡管舒緩,也延續江虞以往直擊人心的凌厲,就像他本人的強勢風格,是情歌裡也掩飾不住的霸道。
可這一首,卻好像讓江虞收斂起他與生俱來的鋒芒。
不是《默契》那樣的直白。
卻莫名讓人聽出歌聲裡難以割舍的真實。
不過很快,計辰就再也無法分心去分析這些。因為即便和?以前風格似乎不太一樣,但這首歌依舊是一樣的好聽,甚至超出以往。
江虞眸光微斂,每次抬眸,每次對視,都隻落在對面,歌聲裡的專注凝在眼神裡,每每也隻望進鬱時青的雙眼。
鬱時青靜靜聽著。
唯獨彈幕異常瘋狂。
“啊啊啊啊這兩個人在幹嘛在!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