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江虞新一輪國?內巡演的第?一場, 備受關注,場內大?多數粉絲都沉浸在氛圍裡,但也有人同步上傳照片和小視頻到網上, 和網友一起分享。
而這一首未發行的新歌,搭配仿佛坐在雲端裡自彈自唱的江虞, 原本就讓人眼前一亮,更別提那驚鴻一瞥的笑容。
在現場觀眾上傳的小視頻裡, 可?以清晰看到舞台大?屏幕上各佔半邊的兩張英俊臉龐, 看得出他?們在對視,視線緊密得好像融不進第?三道身?影。
也確實如此。
笑過?之後,江虞也不去看任何人,隻?帶著殘存的笑意繼續彈唱。
可?剛才的畫面讓人久久難忘。
“怎麽樣?, 有沒?有聽得睡著?”
“算你識相。”
這種當眾、卻隻?存在於兩人之間的對話,即便是再善於挖掘的粉絲, 也不能?找出比此刻更私人情緒化的江虞。
江虞實力超群, 底氣雄厚,從來在任何地方展示的都是自我, 因為他?不需要掩飾, 四年來大?部分人也都習慣了江虞的強勢作風,不過?也有很?多人認為,江虞是因為厭惡緋聞炒作, 才會從不在公眾場合表露任何私人情誼。
可?現在看來。
好像不是。
原來隻?是一直沒?遇到對的人。
#江虞鬱時青神仙互動#
由演唱會衍生出的這個話題,很?快被衝上頂端。
“江虞和鬱時青關系居然這麽好的嗎?這都第?幾次一起上熱搜了”
“這是江虞??不可?能?吧, 這哥對緋聞不是零容忍嗎, 難不成要玩兒真的了??”
“等等這兩個都是alpha沒?錯吧?可?我怎麽好像有點磕到了??”
“演唱會從來不笑的江虞對著台下的鬱時青笑了,這是什麽浪漫故事啊啊給我衝!!——什麽?兩個人都是alpha?那沒?事了……”
“誰說alpha不能?磕!顏狗宣布這兩個人從今天開始鎖死!!”
“啊啊啊我磕的雙魚cp是真的!緣分寫在名字裡,上天注定在一起!!”
從小視頻出現, 到演唱會結束,熱搜上仍然在討論著這個話題。
就連鬱時青身?邊,也在偶爾安靜的時候聽到低聲議論。
不過?因為暴露了位置,在散場前,為了安全起見,安保人員先護送他?去了後台。
台上還傳來江虞對粉絲道別的聲音。
任柏走在鬱時青身?旁,還在回味:“我一直知道江虞很?牛,沒?想到人家這麽牛,確實有實力……”
鬱時青聽著他?的感慨,看見譚言飛迎面走來。
自從江虞查出譚言飛在帳上做手腳,就一直外派譚言飛籌備演唱會,很?少見面,但如今演唱會開場,他?又重新回來,跟在江虞身?邊。
譚言飛經驗老道,巡演首場一如既往成功。
江虞在台上時,他?一直就在台下,聽著現場海浪一般的歡呼聲,他?忍不住想,這裡面有他?的多少功勞。
隻?是江虞從來不珍惜這一點。
當看到大?屏幕上又出現鬱時青的時候,譚言飛臉色慢慢陰沉。
旁觀全程,他?心知,江虞又要免費送鬱時青上一次熱搜。
事情也如他?所料。
直到現在,網友討論最多的還是這兩個人的互動。就好像江虞的一場演唱會,完全為鬱時青做了嫁衣。
時隔三個多月,譚言飛決定再找江虞談一談。
他?實在忍無可?忍了!
江虞到底是中了什麽邪,明明是屬於工作室的好處,憑什麽總要分給鬱時青這個外人!
“譚經紀?”
面對任柏的招呼,譚言飛隻?當沒?聽見,和工作人員笑著交代幾句,徑直往一旁江虞的休息室去了。
見狀,任柏看向鬱時青,有點懵:“我什麽時候得罪他?了?”
周圍人來人往,都看到了這一幕,頓時竊竊私語起來。
“譚言飛和鬱時青有矛盾吧?隔得那麽近不可?能?聽不見,這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啊。”
“那看來鬱時青和江虞的關系未必有多好嘛!”
“剛才那個互動倒不像是假的。”
“可?是相比起來,當然還是經紀人比較重要啊!”
“那倒也是……”
譚言飛聽著身?後的交頭接耳,不屑地笑了。
合作一部電影的交情而已,真當自己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物?有什麽資格和他?相提並論。
還有人湊到孟晨身?旁,想跟這位江虞的助理?聊聊這個八卦。
孟晨眼皮子跳了兩下,隻?笑不語。
鬱時青和江虞關系不好?
開什麽玩笑?
他?的老板可?都住到人家裡去了啊!
“鬱老師。”之後眼瞅著鬱時青走近,他?忙迎過?去,遞過?去一杯溫水,“喝點水暖暖身?子吧,江哥這就下來了。”
鬱時青說:“謝謝。”
孟晨抓了抓後腦杓:“別客氣。”
然後問,“對了鬱老師,一會兒您要和江哥一起回去嗎?”
事先沒?有商量過?,鬱時青說:“看江虞的行程。”
孟晨點點頭:“那等江哥下來我問問他?。”
鬱時青說:“嗯。”
孟晨看著他?,想起剛才的場景,忍不住問:“鬱老師是第?一次看江哥的演唱會嗎?”
任柏代鬱時青回答:“準確來說,不止是江虞的,這就是鬱時青看的第?一場演唱會。”
“是這樣?嗎?還真是巧!”孟晨有些意外,說完笑道,“怪不得江哥會問那句話,應該是怕鬱老師覺得無聊吧。”
“在聊什麽,這麽開心。”
“江哥!”突然聽到江虞的聲音,孟晨嚇了一跳。
江虞正接過?一旁工作人員遞來的紙巾擦汗,看過?鬱時青,余光掃到他?的表情:“你怕什麽?”
“啊?”
江虞盯著他?,似笑非笑:“我沒?打?擾你和鬱老師敘舊吧。”
孟晨嘴角一抽:“哪兒能?啊!”
他?趕緊轉移話題,“江哥,譚哥在休息室等你,說是有事要談呢。”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江虞卻沒?接茬,隻?道,“剛才聊什麽,笑得這麽開心。”
“聊演唱會。”孟晨張了張嘴,試探著說,“鬱老師說這是他?看的第?一場演唱會。”
“是嗎。”江虞心中微動,轉向鬱時青,“那你覺得怎麽樣??”
逃脫魔鬼視線,頭皮終於不再發麻,孟晨松了口?氣,連忙退避三舍。
鬱時青如實誇讚:“很?好。”
江虞動作微頓,把擦汗的紙巾一並攥在掌心,仿佛考慮過?後,才笑道:“看在你識貨的份上,之後兩場的門票,我可?以不收錢。”
之後想起什麽,轉而問孟晨,“譚言飛在我的休息室?”
孟晨連連點頭:“對,剛去沒?多久。”
江虞問:“他?想談什麽事?”
孟晨說:“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他?沒?說。”
江虞再看向鬱時青:“你和我一起去?談完就回家。”
鬱時青說:“走吧。”
孟晨怎麽聽都不是滋味。
江哥啊,你的家已經賣了,你住的是別人家。
可?剛才的場景還歷歷在目,他?選擇閉嘴。
到了休息室,江虞推門進去,譚言飛馬上從椅子上起身?:“江虞,你——”
看到江虞身?旁的鬱時青,他?狠狠皺眉,“鬱老師也在?”
身?後任柏也走進來,最後的孟晨關上了門。
“說吧,什麽事。”江虞不打?算在這裡浪費太多時間,直截了當。
譚言飛說:“江虞,這件事我想和你單獨談。”
他?把“單獨”兩個字加重了讀音。
江虞渾不在意,因為見面的反應讓他?已經猜到譚言飛想談什麽。最近他?對譚言飛的耐心向來不多。
“如果你現在不說,以後也不用?再提。”江虞語氣微冷,“我累了,要盡早回去休息。”
譚言飛從他?的態度裡察覺出些許異樣?。
以往江虞對他?的意見即便不讚同,也會認真傾聽,從沒?像現在這樣?連聽的意思都沒?有,就對他?下逐客令。
回想起來,分開的這三個月以來,和江虞的通話裡,這種態度似乎就初現端倪。
一旦深想,譚言飛又驚又怒。
他?看了一眼鬱時青,肯定是他?不在的這三個月,有人在挑撥離間。
等他?把這件事解決,一定要讓鬱時青吃不了兜著走!
“江虞,我聽說為了追加末日營救的投資,你把房子都賣了。”譚言飛試圖循序漸進,“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做的風險有多大??勸你這麽做的人一定另有私心,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江虞冷笑一聲:“另有私心?”
譚言飛說:“你想,電影加大?宣發,對誰最有利?”
“夠了。”江虞冷聲說完,走到桌邊拿起挎包,“這件事到此為止。”
譚言飛以為說到痛處,怎麽肯停,既然江虞一意孤行,他?索性撕破臉皮:“你幫他?改劇本,他?可?以靠這部電影上位,可?以靠你賺那麽多話題度,他?又幫過?你什麽?”
任柏聽到這,已經聽出點苗頭。
他?滿臉匪夷所思,扯了扯鬱時青的袖子:“這什麽情況?”
鬱時青隻?對他?微微搖頭。
任柏隻?能?強忍住滿腹疑竇,繼續走向門外。
孟晨也尷尬得要命。
他?已經跟著江虞走到門口?,幫著勸說:“譚哥,你是不是誤會了?”
“誤會?”事到如今,譚言飛顧不得許多了,就把心裡的不滿全部發泄出來,“你們都看不出來嗎?江虞這段時間的熱搜,有哪一次少了他?,過?氣了三四年,這麽巧今年就起腿,這都是江虞分出去的熱度!如果不是為了利益,鬱時青為什麽跟江虞走得那麽近!”
江虞已經打?開房門。
聞言,他?驟然停住。
孟晨心頭猛跳。
“利益?”
江虞嗓音低沉,身?為他?的助理?,孟晨聽出他?正壓著火氣。
“譚言飛,我承認你曾經幫過?我很?多,所以我原本不想把事情做絕。”
江虞站在門口?,挺拔的背影讓人倍感壓力,“偏你自己一定要找死。”
譚言飛隱約有了不好的預感,咽了咽口?水:“你什麽意思?”
門外有人隔著一段距離探頭探腦,想看看門內的動靜。
鬱時青忽然道:“江虞,你要考慮清楚。”
江虞看向他?:“放心,已經有結果了。”
鬱時青微一頷首,不再開口?。
“結果?”譚言飛有些慌亂,“什麽結果?”
江虞回過?身?:“你問鬱時青幫過?我什麽,我可?以告訴你其?中一件。他?幫我認清一件事。”
譚言飛呼吸急促,直覺手腳發冷。
江虞說:“為了利益接近我的人,恐怕不是鬱時青,而另有其?人吧。”
譚言飛對上他?刀鋒般凌厲的眼神,瞬間失了底氣:“我——”
“是誰呢。”江虞打?斷他?的話,薄唇輕啟,“譚經紀?”
話落,從包裡取出一遝文?件舉在身?前晃了晃,不容譚言飛置辯,就一把甩飛出去,雪片似的散開。
譚言飛被他?甩來的文?件抽中正臉,疼得抽搐,卻動也不敢動。
江虞說:“看到這些帳目,我還以為工作室是你譚言飛的私產。”
“江虞,你聽我解釋——”
江虞抬指打?斷他?的話:“你的解釋,留到法庭上再說不遲。”
說完看向鬱時青:“走吧?”
譚言飛感覺到陣陣涼氣從腳底鑽了上來。
又有議論聲傳到耳邊。
“譚言飛以後可?沒?好日子過?嘍!”
“早就看他?不爽了,整天眼高於頂,看他?以後還拿什麽囂張!”
“要是我就抱緊江虞的大?腿不放,也不知道譚言飛有什麽毛病,這下把人惹火了吧?”
譚言飛臉色變換,被這些話裡描述的下場牢牢釘在原地,就這麽眼睜睜看著鬱時青和江虞並肩離開,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上了車,任柏唏噓不已。
鬱時青從始至終沒?有跟他?提起過?任何關於譚言飛的事,今天意外撞見,讓他?感覺十分詭異,一路上還一直擔心鬱時青和江虞會不會因為這件事生出嫌隙。
畢竟譚言飛是江虞的經紀人,說出那種撥弄是非的話,要是江虞聽進心裡去,真把鬱時青當成那種人,那鬱時青豈不是冤枉死了。
不過?他?幾次回頭,都覺得這兩個人似乎已經忘了剛才發生過?什麽,毫不介意地聊著天,就沒?有主動提起。
之後因為時間太晚,他?在自己的住處附近讓司機停車,直接回了家。
他?下車後,司機繼續往前。
但車內的氣氛並不算壓抑。
孟晨本來以為出了這種事,江虞一定會很?生氣,勸慰的話想了一堆。
結果沒?有。
他?看到自家老板和鬱老師相談甚歡的樣?子,根本沒?有受到一丁點影響……
隻?在臨近小區門口?的時候,江虞忽然頓了頓。
他?往鬱時青的方向聞了聞,問:“什麽味道?”
孟晨和司機茫然:“沒?味道啊?”
江虞看向鬱時青:“你也沒?聞到?”
鬱時青說:“沒?有。”
倏地,他?眉心微蹙。
江虞問:“怎麽了?”
鬱時青抬腕看表,眉間刻痕愈深。
不太妙。
上一支抑製劑的時效快過?了。
下一支,在任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