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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乖被大佬識破後》第20章 第二十隻
趙安也知道這個消息讓人很難接受,給秦鬱之打電話的時候也是做了好一番心理準備。

 畢竟也是找了二十多年,不管找的是麽,時間沉沒成本在裡面,最後得到消息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時候,任誰都不會好受。

 趙安試探性對著安靜的電話另一頭道:“秦總?”

 秦鬱之抬起眼眸:“我現在過去。”

 趙安啊了聲,看了看窗外已經黑掉的天色,忙道:“秦總秦總,那個山頭路挺遠的,現在天都這麽黑了,我明個兒派人把狼給您運過去,你這會兒就別去了吧?”

 秦鬱之拿起外套,說了一句“十分鍾”旋即掛掉電話。

 趙安心一沉。

 十分鍾後,趙安穩穩把車停在秦鬱之家樓下。

 秦鬱之狀態看上去並不好,臉色蒼白,一直不斷的咳嗽,眸色間透露出掩飾不住的倦意。

 趙安擔憂的看著秦總:“秦總,這麽晚了,要不別去了。”

 秦鬱之抬起眸子看他一眼。

 趙安歎了口氣,認命的啟動車子。

 山頭其實不算遠,但是是從市區往郊區開,怎麽也要開個一兩個小時。

 車窗緊緊閉著,車內開足了暖氣,但秦鬱之還是感覺到了寒意。

 他做好了一輩子石沉大海找不到消息的心理準備,但唯獨沒有想到找到狼的那天已經,狼已經死了的心理準備。

 期待和希望像是一隻漏氣的氣球,經過二十年的慢慢消耗,早已經被磨損得差不多了,氣球裡的氣早就不剩多少了,但突然氣球被戳了一針,裡面所剩無幾的氣全跑完了,並且再也不可能再有了。

 車緩緩停穩,秦鬱之下了車。

 因為被特地叮囑過,這頭狼享有了最高級待遇,被放到了擔架上,還像模像樣的蓋上了一層白布。

 但依舊掩蓋不了這頭狼身上所散發出來的血腥味。

 趙安在旁邊解釋道:“是被毒□□一槍擊中的,外形幾乎沒有損傷,只是胸口有一個小傷口,流血過多而死。”

 秦鬱之緩緩走近,掀開白布。

 狼眉心正中有一條淺灰色條紋,和秦鬱之回憶裡的那條無差別重合,從長度寬度到稀疏程度。

 他指尖有些發顫,伸到狼後腿處,緩緩翻動了下已經死僵凍透的狼腿。

 那條粉紅色的傷疤,也和記憶中的完美重合。

 秦鬱之手無力垂下,面色越來越蒼白,緊接著突然爆發出一陣咳嗽。

 趙安慌忙遞過紙,紙上出現了猩紅色的血跡。

 趙安心裡一涼。

 咳血的症狀已經很久沒出現過了,這頭狼的死對秦總真的打擊很大。

 他慌忙開口:“秦總,先回車裡休息吧。”

 秦鬱之緩緩站起身:“在哪兒發現的屍體?”

 趙安回答:“就在這附近。”

 秦鬱之開口:“□□是哪兒來的?”

 趙安道:“國家現在禁止捕殺野生保護動物,但是還是有一小部分不法分子販賣和獵殺,利潤高,油水多,很多人都盯著這塊灰色區域,我們的人到的時候,只有一道殘影,沒抓到人。”

 秦鬱之語氣冷硬,帶著絲絲寒意:“查。”

 趙安點點頭,看向地上已經涼透的狼。

 這就是秦總魂牽夢縈了二十年的狼,如今靜靜躺在地上,散發出冷冰的血腥氣息。

 狼死不能複生,他想勸秦總想開一點。

 秦鬱之蹲在地上,伸出的手指懸在半空,等到已經完全涼透後,再原封不動的收回來。

 心和指尖一樣涼,像是被戳了個大窟窿,涼風颼颼往裡灌,每一處細密的血管和血肉間隙都浸上涼意。

 狼側躺著,雙腳還保持著向前的姿勢沒收回來,利爪暴露在半空中,眼睛還沒完全合上,像是難以置信般渾圓瞪著前方。

 旁邊人遞過一個沾著血跡的透明塑料袋,袋裡是一枚子彈:“秦總,這種□□是氣活塞設計,重量小,噪音小,精度很高,這枚子彈造價非常昂貴,材質是稀有材質。”

 秦鬱之接過塑料袋,放在手中打量。

 子彈最外緣是銀色的白邊,整顆子彈呈金色光澤。

 作為家裡有打靶場的人,秦鬱之對槍支彈藥的研究不算淺。

 憑著這枚子彈的重量,他就能估摸出這枚子彈的價值。

 造價至少在五千以上。

 秦鬱之眼神微黯,閃過一絲難以琢磨的危險神色。

 大費周章下血本,來的絕不是善茬。

 地上的狼躺倒在地,張著死不瞑目的眼。

 他五歲那年偶然發現了有動物會說話的秘密,其他人自然也有可能和他一樣也知道。

 秦鬱之緩緩垂下眼。

 這些人到底是只是想獵殺野生動物,還是借著獵殺野生動物的名義,窺探秘密?

 離開前,秦鬱之讓人把狼埋在附近的山頭。

 山裡來山裡去,也算是落地歸根。

 趙安打量著這頭狼是老板的白月光,忐忑的還給這狼立了個碑,上書“狼之墓。”

 回到家的時候天都快亮了,秦鬱之素來沒通宵過,今天這一晚,無論是心還是身都

 有些遭不住,吞了藥和衣而眠,狼胸口上血淋淋的洞口還是在他腦中揮散不去。

 他頭一遭吃了安眠藥還整夜整夜的做噩夢。

 夢裡是整片整片的螢火蟲海洋,草地和綠色叢林,美好得不像話,然而他醒來的時候滿頭大汗,濕淋淋的。

 醒來是空蕩蕩的牆壁,他失神坐在偌大的床上。

 “哐當——”

 “哐當哐當——”

 一陣異響從樓下傳出,像是玻璃被打碎的聲音,而且聽上去數量還不少。

 秦鬱之眉心一跳。

 玻璃聲中夾雜著悶響,像是透過了木板傳過來。

 秦鬱之心頭一跳。

 玻璃,木板,這兩個聯想起來,唯一能想到的,只有一個地方。

 地下室的酒倉。

 裡面擺滿了全國各地的紅酒,香檳,白酒,每瓶價值估量不下幾萬。

 價格都好說,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國外酒莊限量生產的,全國只有那麽一兩瓶。

 秦鬱之不喝酒,但受了秦父的影響,他有收集名酒的習慣。

 秦鬱之帶著忐忑的心和顫抖的手,下了樓。

 越往下走越心驚。

 暗紅色液體流了滿地,蜿蜒到了秦鬱之腳下,侵蝕了秦鬱之的拖鞋。

 俗話說,酒香不怕巷子深。

 紅酒的酒香,白酒的酒香,香檳的酒香,全都混雜在一起,別說巷子,掘地三尺都能聞到。

 紅色的小河流,在秦鬱之腳底下肆無忌憚的流淌,歡快的蔓延。

 而罪魁禍首正站在河流中間,仰頭挺胸,吐著舌頭,面帶驕傲的望向秦鬱之。

 其實闕安並沒有面帶驕傲,他心中也發怵。

 作為一隻不懂人類趣味和愛好的野獸,他不明白這些酒加起來夠買下幾座島的價值,但憑著半狼半狗的直覺,加上秦鬱之比平時更蒼白的臉色,他也能猜到些許。

 但是他此刻實在有些力不從心。

 酒香飄到他鼻子裡,整個狗不自主搖起尾巴,在地上歡快的跑圈圈,舌頭吐出來,晃蕩到秦鬱之腳邊,把沾著紅酒的腦袋往秦鬱之褲腿上蹭,一邊蹭一邊歡快哈氣。

 他醉了。

 從未體驗過的飄飄然的感覺讓他快樂至極,不停用沾滿紅酒的爪子拍打著秦鬱之的拖鞋。

 劉管家在旁邊站著,大氣不敢出。

 這,這這,這這這。

 這些可都是有量無價的酒啊。

 他心疼死了,替少爺心疼。

 所以說二哈這種生物根本不能養,危險性和不確定性都太大了,要他養的二哈搞出這種場面,他此刻已經在考慮到底是燉狗肉湯還是吃狗肉火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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