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個世界現階段能知道什麽？】

　【那邊世?界的主角是個陰年陰月陰時生出來的男孩子， 為了保命騙過鬼差，家人給?他匹配了冥婚，誰知道他們原先配的生辰八字讓鬼王換了，結果這男孩就嫁給?了鬼王， 後來他也愛上了鬼王。基本上原劇情就是兩個人愛情路上的各種故事。你要替換的原主， 則是個捉鬼的道士。】

　【哦……大概明白了。】基本上還是那個鬼狐仙怪的故事【那麽這個世界，有沒有那種……請神上身？】

　【有。那邊叫神打。】竺昭昭也明白他是什麽意思了。

　【那我選擇不剝離龍威和煞氣吧。】這倆詞說起來好尷尬， 還有一種羞恥感。

　【好， 你等一下， 我去看看能給你買什麽？】

　【好。】季寒素乖巧坐等，但等了半天， 一點聲音都沒有【怎麽了？】

　竺昭昭先發了一個【QAQ】然後又發了一個【_(:з」∠)_】最?後蹦出來倆字【好貴。】

　已經能看懂這些顏文字的季寒素總覺得?這些文字的背後， 是一隻蜷起來的粉紅色小豬豬【量力而行。】

　【你自己也看看， 覺得?自己更適合什麽，和我一起商量。】

　竺昭昭把商品目錄打給?了季寒素，第一頁的全是兩三千點數的東西， 季寒素下意識的直接略過， 朝後翻想找更便宜的，結果……沒有更便宜的， 只有更昂貴的， 剛翻過去兩頁，就都是價格一長串的物品——季寒素這個學渣得默念這個十百千萬，數上三四遍才能確定沒數錯。

　於是，季寒素默默的又翻回了前兩頁，看了看上頭的目錄“低等靈異類世界防禦與攻擊物品”，他把目錄朝上點了點，一口氣點到總目錄， 又按照點數從低到高排列。

　【……】最?便宜的都是什麽糖果、米面、蔬菜之類的，1點就能買不少，但每月限制購買量。季寒素覺得?他第一個世界要是有點數，那打遊擊的時候……還是得餓肚子，不過至少傷員能吃到些營養的。

　【看來你還是喜歡第一個世界？】總記掛著那個世?界。

　竺昭昭問的時候，季寒素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嘀咕出來了【總覺得?那個世?界才是最真實的，我那時候感覺不像是兩個世界，反而覺得?自己是個幾千年後醒過來，看見兒孫被欺負的老鬼似的。】這麽一說，季寒素想到他現在選擇的這個靈異世?界了【這世?界的鬼王那也是個老鬼吧？老鹹菜頭了，還換八字……這不就是騙婚嗎？】

　【別把自己罵進去啊。】竺昭昭聽笑了【我們都是老鹹菜頭了，而且，他當?然不能和你比，這世?上沒幾個人能和你比。】

　【那是當然！】

　兩人逗趣一會，又各自去琢磨買什麽東西——其實主要是竺昭昭在認真琢磨。

　季寒素翻過了食品，發現第二便宜的就是普通日用品，衣服、鞋襪、家具、玩具等等之類的用品。而且日用品後邊都有備注“請根據所處世?界文明發展程度購買，非本文明程度物品，價格成倍增加（倍數上不封頂）”

　就是古代買現代的會提價，現代買古代的一些東西也會提價，而且很可能會提高到一個天文數字。這定價完全是主神說的算，季寒素是徹底理解了什麽叫賣方市場，愛買買不買滾了。

　接下來是熱武器，但這個不但有購買數量限制，有文明等級限制，還有世?界限制，熱武器的備注是“請系統與主神提出申請”，就是申請完了才能購買。與熱武器同等價格的就是各種藥丸子和季寒素上次看見的各類種子。

　種子他仔細看過了，這次著重看了看藥丸子。

　季寒素看到了明眸善睞丸、吐氣如蘭丸、素體含香丸、秀發如雲丸、膚如凝脂丸、吐血三升丸等等亂七八糟的藥丸子，它?們的共同點都是效果時間不長，最?多也就一個月，短的只有十分鍾。旁邊還用小字寫著“前一粒藥丸已經使用，並且效果消失後，才能夠買後一粒”。

　永遠只有一粒有效的藥丸，就是跟宿主自己，或者危機時候的其他角色使用的，不可能用這種東西謀利。而且從效力上看，它?們都是徹徹底底的樣子貨，不會對人造成傷害。

　這些藥丸子，恰當的時機使用會有奇效，但時機不對也就是拿來玩的罷了。

　再下面，商品的價格突然間就升上來了，從幾點變成了幾百點，都是各種效果稀奇古怪的光環，比如美顏盛世?光環、人體描邊光環、笑口常開光環之類的，長的效果最?多持續一天，短的甚至只有十幾秒。而且這些光環都是一次性的，一個世界只能使用一次，下一個世界還想使用就得?再買一次。

　季寒素特意把光環這類物品單獨找出來看了看，果然光環不止有幾百這個檔次的，還有幾千、幾萬，甚至數十萬的。幾千的是魅力類的光環，會定向?的吸引某種人或者動物甚至植物。幾萬的是技巧類的比如學霸光環、舞蹈光環之類。數十萬的就是戰鬥類的了，還有誰！光環、寒冬荊棘光環、火焰劍士光環等等。

　季寒素覺得?他大概是沒有看下去的必要，情況也就這樣的時候，竺昭昭出聲了。

　【我選擇好了。4000點，天眼通。】

　【好。】季寒素直接點頭。【已經買了？我是一過去就有了，還是要像上個世界那樣，要找個安全的時間才能開天眼通？】

　【……】

　【？？？】季寒素沒等到回應，可也沒被傳進世?界裡【怎麽了？】

　【沒事。】每當他以為季寒素對他的信任已經到了信任的頂點時，季寒素對他的信任都會更上一層【你替代的原主是個道士，按照這個世界的設定，道士的天眼通相當於他自身的一門技能，維持天眼通要花費自身靈力修為。從系統購買的天眼通雖然只在這個世界中有用，但它?更接近於一種外力添加的能力，像是不用摘下來的近視眼鏡，不會消耗靈力，也不需要你去適應和學習。】

　季寒素一聽竺昭昭解釋就明白了，那邊道士的技能怕是沒那麽容易掌握——這也是廢話，煉丹得?知道藥材，畫符得?知道符文，明擺著屬於學霸的技能，季寒素覺得?就算有原主的記憶，他短期內想撿起來也是不可能的——→_→自信點，就是不可能。

　陰陽眼加他自身的能力應該勉強能抓鬼，就等於勉強掌握了道士的專業能力，也等於最低限度的保證了保命的能力。

　【我發現越是偏向純粹輔助的能力，就越便宜，尤其是那些外貌上的。主神更喜歡我們這些宿主去靠自己的能力活下去？】

　以季寒素三個世界的經驗看來，能否存活跟長什麽樣真的沒太大關系，體力比臉重要。

　【不是主神更喜歡，是這樣對原世?界的影響更小，被至上天道發現的幾率更低。花掉的積分，主神會賺一部分，但至少九成九是被拿去抹平兌換物品帶來的波動。】

　【積分不是功德，那積分是什麽？】

　【是能量，一種屬於天道的能力，宿主違抗天道之後才能得到的能量。但再具體的，我也沒辦法解釋了，這是屬於無法用言語描寫的，必須要達到那個層次才能知道的東西。】

　【好的，那麽，我們可以進入新的世?界了。】

　【嗯……】竺昭昭也知道該進去靈異世?界了，但有些事他想說，卻又覺得?不知道從何說起。

　【小豬蹄，果然身為系統的你，才是更了解所有規則的。如果你讓我自己選，我大概只會買幾個一次性的防護罩之類的，你的選擇才是最適合我的。】

　【……】

　【我知道你今天是特意讓我去看看屬於宿主的商品目錄的，我有仔細的看，從中我也發現了很多有趣的東西。我信任你，放手讓你去做。不只因為你是我的小豬蹄，我們倆有感情。而是因為我知道，你才更適合做這件事，並且你也確實做得?更好。我的信任成為了你的負擔嗎？】

　【不，我的胡思亂想，成為了我自己的負擔。】季寒素現在沒吃東西，但竺昭昭就是感覺到了甘甜的滋味【新的世?界進入了，為了我升級到D，還不快去努力！】

　“寒素！你還不知悔改嗎？！”

　小豬蹄溫柔的聲音還在耳邊，季寒素一睜眼就發現自己倒在地上，跟前站著個道袍老頭，拿劍抵著他的胸膛。

　不知道是這老頭聲音太大炸的，還是這身體挨打挨的，季寒素有點頭暈還有點耳鳴。

　“悔什麽？”季寒素看了一眼這個老頭，眸光平靜淡定。每次進入新世界都會有人來問他問題，小豬蹄當?初也問過他悔不悔，季寒素隱約覺得?這裡邊應該還有什麽深層的東西，前邊的世?界他還考慮過與對方虛與委蛇先保住命再說，這都第四個世界了，他徹底不再多想，直接上來就否認。

　季寒素已經接受了原主近期的大概記憶，至少從這些記憶看，他真不認為原主哪裡錯了。

　而且，接收記憶讓他明顯感覺到那滴生命之泉的作用了，他先期過來得到的記憶更清晰，也更複雜了。

　“孽畜！”老者一咬牙，握劍的手朝前一送……

　“鐺！”季寒素抓住一塊石頭，從側面敲到了劍身上。這劍並非寬刃劍，而是細刃長劍，劍身很軟，頓時被一石頭敲偏了，但劍尖依然在季寒素的胸口上劃出一道傷痕。

　老頭更怒，翻腕抖出劍花回刺季寒素肩膀。

　季寒素翻身滾開，這一翻身左腿傳來熟悉的劇痛——有點久違了的“殘疾”開局，但是他一點都不想念這樣的場景。

　“師父為何聽旁人一面之言，卻不聽徒兒一言！罪不在我！”

　“方爺爺，還讓他廢話什麽？這種人毫無悔改之心，就該殺了他乾淨！”

　“方老頭，你這麽半天都沒殺得?了他，是不是在包庇他？”

　“方道友，不該猶豫！”

　隨著其余人的呼喊，這位方姓老爺子手中的長劍劍光越發凜冽。季寒素在地上打起了滾，左躲右閃，但依舊被劃了一身血淋淋的傷口。那些說風涼話的人其實也想上來幫手，問題他們一個個的也是狀態不佳，能開口的都算是狀態好的了。

　這個身體現在的狀況確實十分不好，除了一條腿折了，以及身上大大小小的上口外，季寒素還感覺到一種由某種空虛感帶來的暈眩，大概就是傳說中的靈力耗盡？有時候眼前發黑，只能靠竺昭昭示警。

　【左側身！】

　不能再躲了，季寒素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速度越來越慢，這次他沒有閃避，反而橫臂擋劍！長劍直直的刺穿了季寒素的小臂，他手臂一扭，竟然用骨頭別住了劍，完好的大長腿抬起來，一腳踹在了方老爺子的胸口。

　方老爺子被踹得?胸口一悶，倒在了地上。

　季寒素搖搖晃晃的扶著一段殘牆站了起來，他現在能跑，可是跑了之後呢？根據記憶，這裡邊還有國家“有關部門”處的人員呢。他要是跑了，回頭就是通緝犯，還是高危險等級的那種。作為一個沒有任何特長的通緝犯，想活六衝八，季寒素覺得?比較困難。

　“曲垣乃鬼王！捉他有什麽不對？！”

　“曲垣他生前是保家衛國的大將軍，之後水糧斷絕，又被冤殺，才成了鬼王的！”一個清亮的男聲立刻出言反駁，這就是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子柳洛易了。

　“冤枉他的是皇帝！他成了鬼如何不去殺了皇帝，卻將當?地百姓屠戮一空？！”

　柳洛易又道：“那時他剛成了鬼，神志不清，更何況他事後也被鎮壓了一千年了，已經贖過罪了。”

　“又不是他自願被鎮壓的，算個屁的贖罪，那叫入獄改造。尤其他一看就知道毫無悔改之心，一旦蘇醒便悄悄吸納鬼眾，害人性命，強娶陰子為道侶？”

　“什麽強娶？人家是真心相愛！你就是追求不成被拒之後心理變態！曲垣也沒有悄悄吸納鬼眾，他是鬼王，一醒來就號令眾鬼，那些人死去也只是被他的陰氣影響，曲垣已經送了他們功德，又圓了他們生前之憾……”

　說話的是個妹子，柳洛易卻也沒反駁，他最?初確實也是被曲垣嚇得?要命的。

　“那我把你殺了，再給?你點功德，是不是就不算是把你殺掉了？同理，我把曲垣殺了，但只要事後找補，是不是也不算殺了？那當初的皇帝事後也找補了，為什麽曲垣還要怨恨？”

　“你——”

　“小蔚，你跟他說這麽多幹什麽？反正這種人就是該殺！”

　季寒素的視線掠過這些年輕人，轉向幾個年紀大的，比如剛才被他一腳踢倒的原主師父方鼎方老爺子，原主的師叔女冠馮玉峰（沒有師姑甚至於師姨的稱呼，無論男女都是師叔），其他門派的幾位長輩，還有那位國家“有關部門”處的馮處長（有關部門就叫有關部門）。

　方鼎忽然問：“尊駕乃是何人？”

　“我還是我，不過請神上身，遮了我自身之氣罷了。”

　年輕人們這才意識到，那些年長的，從剛才就一直沒出聲了。

　“師父，怎麽回事？”有人莫名其妙。

　“開天眼就看見了，他身上的氣變了……”

　“我沒靈力了，開不了。”

　“什麽時候變的？”

　“這周圍鬼氣太重，沒注意……”

　“掌門他們應該也沒注意。”

　有人跟著看出來了，有人還是一頭霧水，一群人吵吵嚷嚷的。

　方鼎皺眉：“你請的是何人？”

　“一位將軍。”

　季老古董知道跳大神的有個請神上身的神通，他沒有把龍威和將軍煞收了，就是等著用這個借口解釋。

　“他請的也是個鬼王吧？”

　“不是，身上的氣不對。”

　“他比鬼王嚇人。”

　“鬼王那是陰氣是鬼氣，季寒素身上是血氣？莫不是什麽邪魔外道吧？”

　“他身上那金色的氣息，明擺著是正氣。”

　“那不是正氣，那是龍氣！”

　“不說是將軍嗎？有龍氣的將軍？騙……”

　季寒素一個眼神看過去，說話的人嚇得?一個激靈，差點咬著自己的舌頭，季寒素解釋的一句：“後來轉世?做過君王。”話癆的小孩子閉了嘴，季寒素這才終於去看那位鬼王。

　天眼的世?界中，除了季寒素身邊一米，這片經歷過爆炸的廢墟，現在都被濃密的黑霧所覆蓋。現實中這樣的霧氣能見度最多兩米，但天眼卻又能從黑霧中看見各色的靈光——這周圍都是活人，雖然有人躺在地上不動，但那也是體力耗盡之類的原因。

　至於鬼王和柳洛易，他們倆都是黑色的。黑霧中的黑色，本該是被徹底遮掩住的，就像是黑色幕布前的黑衣人，偏偏季寒素看他們卻看得?那麽清楚，這對他也是很神奇的體驗。

　“我請這位將軍上身，因為我想知道，是不是所有被冤殺的將軍都如你一般？但這位將軍說，並不然。他雖含冤而死，卻甘入地府，重入輪回。不過我也知道，人心不同，他與人家不能一概而論。”

　“你這話什麽意思？”有力挺鬼王的人出聲質問。

　季寒素半個眼神都沒給?旁人，只看著鬼王，他身上的藍色道袍此時已經是一身血色，長發披散，若不用天眼，他才是最淒慘，也最?像是厲鬼那個。將完好的胳膊抬起，季寒素手指高高指向?天空，“我季寒素在此立誓，今生今世?俯仰無愧於天地！未曾做出一件傷民害民之事！若有虛言，天不容！地不收！魂魄永受火焚刀刮之苦！！！”

　“轟隆——”一道天雷劈了下來，卻並不是收了季寒素，而是正正好好的擊打在了他的背後，他卻安然無恙，仿佛恰恰驗證了這句誓言。

　季寒素放下手，重新托著自己扎著劍的手臂，他看了一眼，血出得不多，但也滴答滴答的朝地上滴落，他得?盡快解決：“我已立誓，爾等可敢？！”

　竺昭昭；(*/ω＼*)有、有點被帥到，留念留念！

　師父看見季寒素，扭開了頭，將視線轉向?了鬼王。好似季寒素問的“爾等”不是他們在場的全部，而是只有鬼王——畢竟，這輩子真的一件虧心事都沒做的，是極少數的人。

　“發誓誰不敢啊？”一個小胖子嚷嚷著，他是柳洛易的朋友，只是個普通人，從未修行過，摻和進這件事完全是靠著柳洛易給?他的符咒才摻和進這些事，“我——”

　邊上剛才說真愛的小蔚姑娘拽了胖子一把：“不一樣的，我們是修行人，立誓是真的上達天聽的。”小姑娘臉色也極其不好，拽完了胖子，她也看向?曲垣。季寒素沒做過一件傷民害民的事情，那就代表他殺曲垣是愛民護民的表現，換言之，天道人為曲垣的存在是傷民害民之事……

　主角柳洛易搖搖晃晃站了起來：“我敢！我這一輩子，從來沒有害過人！我要是說了謊，那就天打五雷轟！”

　季寒素：“哦。”

　季寒素反應淡淡的，天道反應也是淡淡的，甚至連剛才轟鳴不斷的烏雲現在都變得淡淡的。

　沒有閃電，沒有雷鳴，啥都沒有。

　眾人：“……”

　可惱可恨啊！有、有種輸了的感覺……

　盤膝坐在另外一邊的鬼王曲垣突然竄起，疏忽之間陰氣大漲，如一團黑雲將他包裹在內，他的面目扭曲，從俊美的人臉變作青面獠牙的鬼面，雙臂張開，仿佛振翼的蝙蝠，雙手長出長長的黑毛與青黑色的指甲：“我命由我不由天！”

　季寒素瘸了一條腿，廢了一條胳膊，面對此時的鬼王，躲是不可能的。他的本能直接替代了理智，好手一把抽出別在胳膊中的劍，對著已近在咫尺的鬼王一劍劈下！

　劍身柔軟，劍光入睡的長劍，卻被季寒素使出了鋼刀一般的血性與凶悍！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菌：emmmm………………就、就斷在這裡吧。我有鍋蓋！我不怕磚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