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新年的即將到來，亞達傳媒股份有限公司正在舉辦一場高層會議。

　趙駿坐在首座，看著自己手機上由曾天信發來的“拍戲中，不再參與會議”，眸中露出悲傷與恨惱之色。

　他突然想起了不久前他們爆發的一場爭吵。

　大流量計劃推出後，獲得了顯而易見的成功。

　雖然方彥鴻因為自作孽被永久封殺，但是其他人各有建樹，其中主推成員之一的澹台泠渢發揮了作為歌手的優勢，兼顧跨界演戲，混得風生水起，熱度堪比一線。

　另外，他們這裡已經有幾部實力派演員參與的大熱ip完成改編，在運營推動下，討論度極高，等過段日子播出後好好營銷一番，絕對能夠讓他們手下的一群藝人大爆。

　大流量計劃最開始是曾天信提出來的，趙駿也樂於實施，畢竟魔方工作室背後的靠山是嚴氏集團，趙氏和嚴氏掰了這麽多年的腕子，他和嚴淵也當了這麽多年的敵人，如今有機會做出壓製對方一頭的成績，何樂而不為。

　可就在不久前，曾天信這個計劃發起人反而要退出，並說什麽“自己一直被推著走，現在單純地想演演戲”這種屁話？

　趙駿當然不知道，曾天信的確是一開始就被推著走的，曾梨落的病、玲瓏的合作與朗星君的利用，都讓其不得不與洛十方針鋒相對。

　曾天信本質是一個理性的人，至少以前腦子裡沒有蠱蟲的時候是，就算對洛十方產生危機感，也不至於讓雙方的關系迅速惡化。

　如今，曾梨落的病有了著落，玲瓏和朗星君先後死去，曾天信為什麽要在去世後給自己的弟弟多樹立一個強大的敵人？

　這是一個人情社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有共同利益，化敵為友這種事並不少見。

　但顯然，大流量計劃實施後，隨著各大資本的湧入，曾天信即便能讓趙駿言聽計從，可裹挾了資本的車輪已經讓一切駛入高速公路，萬萬不能在中途停車，且沒有靠邊的機會，不然會撞得他們粉身碎骨。

　要說趙駿也是可憐，所有人都在瞞著他。趙家得知趙駿被種了蠱蟲，恨不得曾天信早日去死，卻為了緩住他的情緒，什麽也沒說，卻也暫時不打算在事業上進行支持；而曾天信則是出於一些良知，不打算讓趙駿從“受害者”的身份轉變為“加害者”，所以就什麽都沒有透露。

　而這在趙駿眼裡是什麽呢？就是曾天信對章子銘余情未了，所以決定中途收手，奈何自家人也因為出櫃的關系不理他了，他要咬著牙繼續支撐下去。

　趙駿本就是個外表粗獷但內心細膩的人，再加上他是真心喜歡曾天信，又如何看不出對方單方面對章子銘存在些許特殊的心思，以前倒也忍了，可當他自己累死累活跑關系的時候，曾天信卻來了句“收手”，這讓他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

　於是他們兩人間便爆發了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爭吵，以往一直溫柔體貼的曾天信，頭一次在他面前失去理智摔東西走人。

　計劃的重要發起人之一的嚴惠見趙駿開會前還盯著手機，不滿道：

　“手機要看到什麽時候？曾天信有說什麽時候過來嗎？”

　趙駿猛地回神，搖了搖頭：“他說現在正在拍戲，趕不過來。”

　“半個月前就在通知的一場會議，他居然趕不過來，既然不上心，乾脆走人好了。”嚴惠冷笑一聲，那本就刻薄的五官越發慳吝。

　會議室很大，總共容納了二十位業界大資本家和業界領頭工作者，隨便單拎出去一個都是響當當的人物，就現在這排場，還是很多人沒能來全的情況。

　趙駿抿了抿唇：“在座的都是忙人，我們便直接進入正題吧。首先，我想請在座各位看幾個表格，各位手中應該都有一份文件了，目錄後第一頁就是。”

　（數據保留小數點後兩位）

　年度最受歡迎青年男演員：洛十方，支持率73.47%，第一

　年度最受歡迎男歌手：洛十方，支持率50.10%，第一

　年度最受好評男演員：洛十方，支持率58.05%，第一

　年度最受時尚界歡迎男演員：洛十方，支持率78.23%，第一

　年度熱搜指數最高藝人：洛十方，熱搜指數6.79%，第一

　年度海外最受歡迎華夏男藝人：洛十方，支持率72.83%，第一

　……

　看到這一串數據的時候，所有人神色各異。

　除了綜藝外，洛十方在今年影視、音樂領域兩開花，收獲一眾獎項，且和其他流量鮮肉不同，其熱度絲毫不虛，甚至是被特意壓製過。

　“這份榜單，是我們根據已有數據和調查後做出的較為公正的結果，即便如此，洛十方依然佔據了半數以上的支持率。除了他之外，《鳳權》、《山海圖》的主要演員也擁有很高的支持率。”

　趙駿深呼出一口氣，天曉得他剛看到這個數據的時候，也被驚駭得五體投地呢？

　“所以我想各位也清楚，咱們的流量時代已經進入了新的階段，想要奪得實實在在的高熱度，電視劇已經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粗製濫造了……而這一切，還要歸功於《鳳權》、《山海圖》拉高了門檻。”

　“伴隨著小成本恐怖電影《葑門村》全球大爆，洛十方身價大漲，國內外觀眾們都對他格外青睞。先前他在島國參加了幾個綜藝，收視率無不驚人，以及在《superidol》上力壓島國頂級偶像奪冠，更是坐實了他以後在島國演藝圈的地位……可想而知，他的時代已經到來。”

　嚴惠就算對嚴淵無比憤恨，甚至牽連到洛十方，也不得不承認這份成績是做不得假的。

　趙駿繼續說：“因此，《大哥》劇組趕上這趟東風，能夠力壓我們手頭的劇，賣個好價錢。聽熟人說，這部劇成本雖小，但質量優秀，目前已經被國內最大的幾家省級電視台狂搶，價格一度走高。另外，冬奧會將至，《冰之皇冠》也會借此上映，無數體育迷們親眼看過洛十方的花滑演出，電影支持率是目前已知的運動題材影視作品中最高的。”

　如果是以前的話，在面對威脅的時候，對手經紀公司會放出黑料，不管是真是假，只要有人信了就行……但這個做法，如今已經行不通了。

　因為洛十方的黑料實在是扒不出來，履歷乾淨得一塌糊塗，但凡一丁點帶節奏的閑言碎語，發出言論的用戶都有可能為此收到律師函吃官司，魔方工作室甚至專門開了一個網站，用來曝光一些網民的言論進行打假……網絡是誰都可見的公共平台，既然敢說，就要敢於承擔責任。

　而更嚴重一點的造謠是要吃牢飯的，已經有幾個水軍工作室的頭子被找出來關進去了，嚴氏集團的法務部就是塊長滿了刺的石頭，誰碰誰死。

　再加上以前幾起圍繞著洛十方的大事件，最終水落石出後，觀眾再看到與洛十方有關的閑言碎語，也會覺得“就這？明顯是過度解讀，造謠者直接舉報”。

　“所以，在洛十方本人身上大做文章，行不通，反倒是自投羅網。”

　趙駿說這話的時候，看了嚴惠一眼，畢竟那些潑髒水的手段，都是她暗中指示的。

　嚴惠冷哼一聲，默不作聲，覺得有些失了面子。

　下方就有人詢問：“那要怎麽做？”

　“自然是捧我們自己的藝人，捧加入了我們這個計劃的藝人，”趙駿深諳在娛樂圈發展的生存手段，有顏，有實力，自然能讓粉絲喜歡。

　“或者還可以打一些擦邊球，弄出幾個洛十方排名較低，其他人排名較高的榜單，然後將咱們的藝人塞進去，榜單本身帶來一個拉踩……尤其是與顏值有關的榜單。世界最帥100張面孔不也還是每年都在換，但有多少人會認真看完，最多只是看個熱鬧罷了。今天洛十方第二，明天觀眾覺得他沒那麽新鮮了，也可以把第二的位置塞給別人。”

　“再不然，可以適當地放大洛十方的某些行為，看看有沒有招黑點，畢竟嚴氏集團再厲害，也封不了人的嘴。”

　下方眾人對趙駿的謀劃不可置否。

　歸根結底，他們目前首先要做的，還是捧自己人，不然手頭跟對方打擂的藝人都沒有，多丟臉？

　趙駿接著往下翻，便是洛十方在今年內收到的各個獎項名稱，有正式獎，也有非正式獎，甚至還有各種國內外的野雞獎，可謂是五花八門。

　在各色提名、榜單中，凡是出現“洛十方”這個名字的地方，都被紅線標了出來，密密麻麻看得人腦闊疼。

　趙駿說：“寒假檔即將到來，我們的下一步，就是如何在這個寒假檔脫穎而出，除了洛十方主演的《大哥》外，還有幾部作品，需要引起我們的重視。”

　由穆楓、林思綺領銜主演的《送給青春的小溫柔》，是最符合年輕觀眾審美的清新校園戀愛喜劇，是號稱“青春戀愛文學大師”的美女作家安琪兒負責撰寫的原創劇本。

　由賈纖纖、周瀟領銜主演的《傾仙歌》則是既玄幻偶像劇市場收縮以來的首部大製作劇，劇本由原作者本人負責改編，去年因為撞上了《鳳權》和《山海圖》，便被壓到今年寒假，絕對會引起超高熱度。

　接著便是夏豪傑、杜林強、古川領銜主演的《血戰風雷港》，是一部原創劇本的大製作抗戰片，主演的三人都是實力派猛男，雖說裡面兒女情長的戲碼少了些，但打戲、諜戰部分絕對精彩，還未播出，便被一眾大老爺們報以期待。

　而亞達手頭，則有曾天信主演的都市言情劇《我在春光裡等你》，算是一張安全牌，之後可以上星播出；另外還有一部由純愛小說改編的網劇《神魔塚》，在奇異果平台獨家播出。

　除了《神魔塚》也屬於玄幻偶像劇以外，包括《大哥》這一部都市勵志苦情劇，在寒假檔集齊了六個不同的劇種，競爭無比修羅。

　按照業界現狀來看，電視收視率算是對上星劇的一個評判標準，而網絡收視率又是一個評判標準，雖然隨著智能手機的普及，看電視的人少了，可上星劇在傳統觀眾的眼裡，仍舊是比網劇要高出一個階級的，只要電視沒有消失，那麽電視收視率重要性也就不會消失。

　“目前大家都在競爭《大哥》，我們這是要壓低價格？”下方其中一個高層如此問道。

　趙駿搖了搖頭：“不，我們得告訴他們，我們很高貴，任他如何抬價，我們也絕不壓價。相反，比起我們這邊，製作了《傾仙歌》的星海傳媒那邊，似乎更迫切地想要以此得勝，我們大可挑起兩邊的紛爭，屆時漁翁得利。”

　“你確定《我在春光裡等你》不會有事麽？”下座其中一個大導演似笑非笑地說，“雖然在圈子裡只是一件無傷大雅的小事，但曾天信人設崩壞，還沒過半年呢。《鳳權》的成功，依托於洛十方，你怎麽不知道曾天信會不會成為毀了《我在春光裡等你》的那粒老鼠屎？”

　娛樂圈向來是捧高踩低的地方，比曾天信更加肮髒的手段不計其數，可沒被抓到實錘那就不要緊，被抓住實錘，就是毀滅性打擊，是會伴隨藝人整個演藝生涯的汙點。

　他們原先在曾天信和方彥鴻身上投資，結果前者被爆出醜聞，後者成了法律咖，若非有周婷婷“珠玉在先”，陷害何大磊對她實施性犯罪的事情寫進了教科書，只怕方彥鴻也會被光榮寫到教科書上，成為法學生關於名譽侵權案的一個重要實例。

　好嘛，投資是一個有風險且需要長遠看待的事情，可這錢投進去了，卻明顯打了水漂，是個人都會對亞達生出意見。

　趙駿咬牙道：“人設崩塌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以往一直是營銷號在說天信是完美男神，我們也封不住他們誇人的嘴。”

　“但他也沒有給出解釋，而是直接用上了這個人設，不是嗎？”那個大導演早已看穿了一切，“我之所以站在這裡，就是出於對你們能力的信任，結果你們好事沒做，反倒是留下了幾個醜聞，引得一片叫罵。”

　嚴惠也樂於看著趙駿吃癟，不過現場這麽多大腕，她便決定暫且做個好人。

　“誰說不是呢，我也虧了不少錢。但是新年新氣象，過去一年的事情，丟了就丟了，這新的一年裡，咱們還是有機會重新開始的。”

　嚴惠一出聲，眾人的目光便落在了她的身上，又是暗藏探尋。

　有小道消息傳說趙駿是中了曾天信的蠱，才對他愛得死去活來；而嚴惠怎麽著也是嚴家的人，是嚴淵的親戚，如今卻聯合外人對付家裡人……這樣的兩人撞在一起，真是一出年度大戲。

　嚴惠還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就是個笑話，心裡已經開始斟酌起來，要如何才能毀了洛十方和嚴淵。

　只要嚴淵這個總裁失格，那麽嚴家的一切……以後都可以是她的！

　顯然，比起作為獨生子被寵大的趙駿在行事時難以掩蓋的天真，嚴惠要遠遠來得心狠手辣。

　等出了會議室後，嚴惠經過咖啡廳，就看到澹台泠渢正在一邊看書，她立刻心情大好。

　這個弟弟可不簡單，是他們整個公司內，在唱功上唯一能與洛十方對打的新生代歌手，並且形象走的和洛十方完全是兩個路子，應用得好了，算是一個利器。

　最近幾個月以來，澹台泠渢先後參加了芒果台的中秋晚會、國慶晚會、元旦跨年晚會，甚至還有歌唱節目的飛行導師，反觀洛十方卻是一個國內省級衛視的晚會都沒有參加，國內綜藝也幾乎沒什麽建樹。

　在這樣的情況下，亞達一陣運作之後，澹台泠渢便知名度大漲，是目前唯一一個投入即看到回報的藝人。

　“弟弟，好巧。”嚴惠主動上去打了個招呼。

　澹台泠渢笑得柔和：“聽說姐姐今天有會議，剛好我也在公司，就想著與姐姐見個面，畢竟姐姐在我的演藝路上幫了這麽多忙。”

　“你可是我父親的朋友，作為姐姐，我幫再多的忙也不為過。”

　要說嚴惠在這個世上真心尊敬的人不多，但嚴淼卻絕對算得上其中之一。最開始，澹台泠渢之所以還未與她的工作室簽約，就得到了她的信任，也正是因為嚴淼的那一層關系。

　澹台泠渢佯裝好奇道：“不知道剛才姐姐開會都有說些什麽？是跟我們有關系的嗎？我應該沒有給你們添麻煩吧。”

　“怎麽會呢，你讓我們公司賺了不少錢。”

　嚴惠心情甚佳，想著對方正是大流量計劃的主推藝人，就將會議的一些內容說了出去。

　澹台泠渢暗自思忖片刻，發現這個會議還真沒有采取什麽特別的謀劃，都是他可以想到的東西。

　嚴惠用手掌抵住下巴，低聲說：“聽說弟弟跟洛十方關系很好，有沒有關於他的一些黑料？”

　“額？”澹台泠渢沒想到對方會問得這麽直白，搖了搖頭，諷刺地勾了勾嘴角，“我跟他只是表面上關系看著好罷了，他在《天賜好聲音》中截我的胡，我恨他還來不及呢，怎麽會關系好？頂多是營造出大度的表現，順勢跟他‘做了朋友’罷了。”

　嚴惠有些遺憾：“那可真是遺憾……但若是將來弟弟有跟洛十方接觸的機會，主動拍下一些畫面，或者錄音，記錄一些他不經意間露出的糟糕印象就好了。當然了，姐姐也知道你很聰明，需要利用一些蠢貨的時候，就去利用，明槍易躲，我就不信他還能防得了暗箭。”

　“……”澹台泠渢也不知道是該嘲笑嚴惠的單蠢，還是以前自己的無知。

　畢竟他也是什麽都做過，卻什麽都沒成，洛十方一手佔卜，還防不了娛樂圈裡的小手段？

　仔細想想，無論是鬼面玉佛的事情，還是周婷婷栽贓的事情，真是惡心透頂了，他果然就應該繼續當對方的星奴一陣子，償還不殺之恩。

　“好的，我會跟他努力打好關系，有機會的話，有機會的話……呵呵~”澹台泠渢咧嘴，揚起一抹天真的笑容。

　然後等嚴惠走後，他轉頭就將這件事說給了洛十方聽。

　現在的他，體內早已沒了星奴印記的控制，也沒了朗星君留下的印記。

　他曾經為了報答朗星君的養育之恩，不惜催眠自己要樂於成為一個奸詐的惡人，可以使出各種下三濫的手段。但到頭來，他發現，自己最敬愛的師父就是為了將自己培養成一個工具才這麽做的。

　現在朗星君已經死了，那麽他自然要按照自己的意志而活，或許他很難和洛十方成為朋友，不過這又有什麽關系呢？

　他還活著，就是最好的安排。

　沒有人，在真正地觸碰過光明之後，還可以任由自己沉淪在淤泥之中腐爛。

　朗星君既然手染鮮血，十惡不赦，那麽，他這個同樣滿身汙穢的徒弟，在加入正統玄門界後，就應該耗盡自己的人生，以償還這份孽債。

　……

　這天，《大哥》的導演孟成和給洛十方打來電話，用慷慨激昂的聲音宣布了一個好消息。

　“十方！我跟你說！咱們《大哥》的播放權被赤鳳台和中央台買了，在要求下多剪了幾集，但效果絕對不差，看起來也不水，不然我可不會賣，這也太招人罵了。兩台聯播，合計每集一千一百萬，比那些玄幻大製作還要牛逼，咱們賺翻了！翻身啦！”

　“還有，電視上咱們是開年大戲，網絡播放權被優褲視頻買去了……你可不知道，視頻網站爭得比電視台還要厲害，那些人開價開瘋了！咱們這部劇投資才多少啊，光是賣播放權，我就可以泡在滿是紙幣的浴缸裡淹死！你知道嗎我可以淹死！”

　洛十方其實已經從爆紅的《葑門村》上賺了很多，還有西園寺家幾個億的賠款。

　他能夠料想到大哥的成功前景，不過比起錢，孟成和那夢想成真的聲音更具有感染力。

　“真的嗎？那麽我家嚴先生作為投資商可真是賺得不少了！”

　孟成和正在激動，也沒有意識到洛十方對嚴淵稱呼上的微妙變化，繼續喋喋不休地表示感謝。

　畢竟沒有洛十方，這部劇根本不可能達到如今的高度。

　掛斷電話後，洛十方笑得開懷如正午陽光：

　“嚴先生，你聽到了嗎？我們成功了！你不開心嗎？”

　“還行。”

　嚴淵漆黑的雙眸中倒映著洛十方的身影。

　“你就是我人生中最成功的投資，其他的任何投資，都比不上。”

　洛十方微微臉紅，結實的胳膊一攬，在嚴淵的額頭上輕啄一下。

　自家嚴先生說起話來，好像越來越驚心動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