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詭異的沉默開始蔓延。
人生閱歷豐富,縱然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嚴父收斂了笑容,眼中流露三分茫然、三分困惑以及四分不可置信。
他本意是想要表達對自己兒子的認可,然後另外出於對洛十方的欣賞與感激決定將其收為義子罷了。
怎麽這倆小年輕就直接在他的面前山盟海誓了呢?
嚴父看向了鍾叔,發現鍾叔也跟按下了暫停鍵一樣,變成了一幀靜止不動的畫面。
直到在覺察到他的視線後,鍾叔才用驚喜交加的語氣說:“恭喜啊,老爺,少爺終於覓得良人,從今往後,咱們也終於可以安心了。”
嚴父也終於反應了過來,一時也順著鍾叔的話,點了點頭:“是啊,可以安心了。”
與其他思想保守的家長不同,嚴父思想開明,以前見過、聽過無數癡男怨女、愛恨情仇的故事,且都是真實發生的,因此除了每年會安排幾次宴會,讓不愛社交的嚴淵強製參加外,並不對兒子的擇偶制定標準。
只可惜,嚴淵活了二十幾年,連感情的萌芽也沒有出現過。
這讓嚴父和鍾叔兩個當長輩的,很懷疑嚴淵是不是性冷淡甚至精神上出現了問題。
奈何每年一度的體檢檢查,嚴淵的所有指標都屬於正常,所以他們只能像絕大多數長輩那樣,操心起孩子的終身大事。
嚴父相信自己兒子看人的眼光,且嚴家發展到今天,也不必求什麽門當戶對,只要帶回來的……是個人就行。
至於血脈延續什麽的……嚴父喜歡孩子,但實際上不太看中這些。
“富不過三代”並不是一句空話,而是建立在無數歷史教訓上總結出來的一個論點,甚至逐漸向“事實”靠近。
衡量一個人,最重要的東西並非血脈,而是品質。
歸根結底,人生還是自個兒走出來的,兒孫自有兒孫福,操心太多是不會幸福的。
但!是!
嚴父已經做好了將洛十方當成是親生孩子看待的準備。
結果,這倆小子一起彎道超車,直接將他撞了個稀裡嘩啦。
嚴父狠狠地反思了一下自己,為什麽雙方進行的對話會形成如此強烈的分歧,然後便發現站在各自的角度,他們所說的話的確可以被賦予不同的含義。
雙方都沒有錯,錯的是這個世界。
——華夏文化真是博大精深。
短短不到半分鍾的時間裡,嚴父的心路歷程無比崎嶇,完全可以成為他這輩子最難忘的時刻之一,比跟商場上的對手博弈還要刺激。
哎……自家霸道精英的總裁兒子,居然成了“妻子”那一方……罷了,罷了。
而這看似短暫實則漫長的僵硬與沉默,讓嚴淵和洛十方有些不解。
最終,兩人覺得是老人家太高興了,需要給個反應的時間。
就這樣,嚴淵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少了一個義兄弟,並且多了一個父親認可的戀人。
“倒是不意外。說起來,這是去年過年的事情嗎?”
為了壓驚,嚴父來不及細細品味,便將杯盞中的好茶以優雅的姿態一飲而盡,然後給自己又倒滿了一杯。
一旦開辟了新思路,那麽腦洞就可以無限放大。
自家兒子就從來沒有帶朋友回家過,更別提同床共枕了,甚至不惜遠程辦公也要“死皮賴臉”地跟對方整整一年,不是因為愛情,又能是什麽原因?
這一回,震撼的人就輪到嚴淵和洛十方了。
為了避免父母擔心,長大成人後的孩子向來是報喜不報憂的。
嚴淵也是如此,並沒有對嚴父透露自己當時被惡人盯上的事情,卻沒想到自家父親不僅開明,洞察能力還如此強大,居然早已覺察到了他們兩個當事人都沒能發現的“蛛絲馬跡”。
“不是,一年前……我們還只是好朋友而已。”嚴淵覺得嚴父的身形又高大了些許,垂眸道:“我們是在幾天前才確認的關系。”
嚴父慈祥一笑:“正常,哪怕是一見鍾情,也要先從朋友開始做起。”
鍾叔也附和道:“少爺可還記得老爺為什麽要鼓勵少爺多多參加宴會嗎?少爺單身多年,未曾有過喜歡之人,宴會上若是少爺遇到了值得交往的先生也好,女士也罷,都是可以接觸的,老爺也是用心良苦啊,早就暗示了少爺您應該抓住自己的幸福。”
嚴父平靜頷首,即便他本人沒有想那麽多,現在卻要努力挽尊。
洛十方不出意外地對嚴父更加欽佩起來。
不過實際上,今天嚴父將洛十方和嚴淵叫到祖屋來,並不只有“想要將前者認作義子”這一個目的,只是出乎意料的結果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現在徹底冷靜下來後,他也立刻放開糾結,主動轉移了話題:
“好了,今晚我叫你們過來,還有別的有意。淵兒,是時候跟你說明,我們嚴家的真實身份了。”
——身份?
嚴淵不明所以。
這麽多年以來,他從來沒聽過自家有什麽別的身份。
當然,嚴淵被蒙在骨子裡,洛十方就更不可能知情了。
“知道為什麽每年春節,我都會呆在祖屋,卻不允許你們這些年輕一輩的人入內麽?實際上,我們嚴家是守護封印的守門人一族,祖上也曾經出現過天師,只是在老祖宗坐化後,咱們嚴家就再也沒有出現過資質強大的天師,與玄門界的聯系,就只剩下那點弱小的封印了。”
若是還沒經歷過靈異事件的嚴淵聽到嚴父的話,第一時間腦子只會冒出“荒唐”兩字。
但接連幾次經歷過不小心就會演化為災難的靈異事件後,嚴淵的接受度格外良好。
“十方,你怎麽看?”
洛十方搖了搖頭:“唔,我也沒聽說過有這樣的事情。”
嚴父見狀,無奈之余又有些心酸:孩子長大後,就會下意識地走遠。瞧瞧這才多久,最先尋找的依靠就不是父親了。
“咳咳。”
嚴父輕咳兩聲,解釋了起來:“在妖魔鬼怪橫行的那個混亂年代,正統玄門界與邪魔外道分庭抗禮,互相安插棋子,哀鴻遍野,民不聊生。也就是那個時候,邪魔外道製造許許多多的大小通道,有很大一部分沒能得到填補,甚至於百年前乃至更久遠的年代所立下的封印出現了動蕩。”
洛十方恍然大悟:“這段歷史我曾經在正統玄門界的教科書中學到過,從腐敗黑暗的封建王朝晚期開始,妖魔禍世,持續大約有一百五十年的時光。”
嚴父:“不錯,也正是在那段時間裡,正統玄門界便隱秘地將守護封印的勢力進行了分割,除了明面上的各大門派負責守護比較重要的大封印外,還有一些家族負責守護小封印。我們嚴家,就是眾多家族中的其中之一,目前正在衰弱的後家也是如此。”
“那麽趙氏集團……”嚴淵皺了皺眉。
“不是。”嚴父果斷地說,“有的家族已經落寞,甚至歸於鄉野,而有的家族則因為在各行各業的建樹走向強盛。趙家起來的時期很晚,跟我們不是同一個時期。或許有別的趙姓家族,也掌管了小封印,不過出於年代及保密性的原因,守護封印的家族之間,能夠碰上的幾率並不大。至於目前,多虧了時代發展以及科技進步,正統玄門界正在適應其他的變化。”
洛十方大概已經明白了嚴父的意思。
嚴家按照傳統,作為“守門人”看守以前遺留但尚未解決的封印,避免其他世界的妖魔鬼怪以及靈界人入侵人界。
那麽這次他也被叫來,估計是與這個封印有關。
果不其然,嚴父接下來就說:“十方,我認為你或許可以暫時鎮壓這個封印的隱患。”
“如果是封印的話,我並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加固,我會盡力而為,不過我有一個問題……”洛十方不解地說,“嚴氏集團在業界的地位舉足輕重,這個封印的所在地又是帝都,無論怎麽看,這個封印都應該被最早得到解決,為什麽會留到現在?”
嚴父不由得苦笑。
“所有的封印都是在當年經過評定的,我們分配到手上的封印隱患規模小,穩定性較好,因此比較安全。但它本質上,依舊屬於千年以前的古代封印,且與日月星辰的天體有關,十分神秘。”
“以前封印狀況良好,我們倒也能夠安心靜守。可這幾年來,封印出現了一些未知的變化,雖然經過重新檢測,並沒有泄露什麽隱患,但我們谘詢過特殊部門的四級強者,仍舊一知半解,於是只能繼續放著。”
如果說當今世上,哪個門派對日月星辰的天體相關修煉知識最有研究,那麽佔星觀當之無愧。
但是加入佔星觀的門檻極高,有一句話叫做“寧缺毋濫”,佔星觀完美地貫徹了這一點,因為具備合適資質的人才越來越少,佔星觀也就逐步凋零了。
當然,比洛十方更加精通陣法之道的四級強者絕非沒有,既然那些四級強者都失敗了,那麽洛十方也就只能試試看。
“還請嶽父帶我們前往封印的位置。”
“嶽父”兩個字險些讓嚴父破功。
但好在他還是把持住了:“你們兩個隨我來。”
說罷,鍾叔將書房牆壁上的燈台向右一扭,只見背面的牆壁上有一個按鈕,但是這個按鈕並沒有被摁下。
又見鍾叔把燈台下方一拍,從中滑出一個鐵釘狀的開關,向內一摁,然後又將燈台恢復成了原樣。
這看似簡單實則無比套路的操作,看得洛十方和嚴淵略微發怔。
嚴父便解釋道:“封印非常重要,因此我們便也采用了最讓人意想不到的方式,開啟機關是一整個環節,當中任何一環出錯,都無法讓通往封印的密道開啟。”
四人出了書房後,一路來到被封閉的院落左側,然後又在一處假山中開啟了機關。
最後,密道出現在一間打掃乾淨的客房裡。
“明明有宗祠,結果居然是放在客房裡……”洛十方嘖嘖稱奇,這種落差感一般人想不到。
但是隱瞞得如此嚴密,的確能最大程度地保護封印。
密道比較狹窄,距離地面大約有十米的距離,而等到視線變得開闊後,他們的眼前便呈現出一個散發著淡淡光芒的複雜法陣。
光芒並不強烈,只是當環境昏暗的時候,便格外抓人眼球。
“以前封印是不會發光的。”嚴父不解地凝視著封印,並沒有擅自踏入其中,“封印的變動,很有可能意味著它被開啟,可是我們並沒有對封印做什麽,照理來說它是不會自動開啟的。”
天樞、天璿、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北鬥七星,除此之外,還能看到四方聖獸和二十八顆星宿的存在,複雜之程度,讓洛十方也倒吸了一口涼氣。
現代法陣更偏向於精簡,但威力也比古時小了很多。
封印的種類,洛十方沒有看出來,但隱約能夠覺察到這是一條通道。
封印大體有兩類,一類是將妖魔鬼怪封禁在某個獨立的夾縫空間內的封印;令一類就是充當通道大門的作用。
眼下嚴家守護的封印,便是屬於後者。
“這個封印非常複雜,像這樣的製式應該是距今一千年前才會使用的古代法陣……”洛十方眉頭緊蹙,一個獨立且完整的法陣,的確只是一個小型的封印罷了,“不過你們確定這個封印本來就是這樣的嗎?”
嚴父和鍾叔面面相覷,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我們無法確定。”
洛十方攤開手,認真地說:“它被不知道是什麽的人,添加了另一種法陣,並且是與華夏體系截然不同的西方體系的法陣,互相勾連之下,令得這個封印開始動搖,但是這個被添加的法陣同時還具有壓製封印避免突破的作用,真是詭異。如果是想要破解,就得請來兩個所修體系完全不同的強者,光憑我一個人,幾乎是不可能的。”
嚴父和鍾叔難免有些失望。
“罷了,既然十方你沒有辦法,那麽這個問題就暫時交給我們處理……”
洛十方:“倒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雖然不可能破解,但是如果干擾這個法陣的運行,我還是可以做到的。我之所以能夠看出這個法陣被人以西方體系的手段進行了乾預,是因為我多少也有學習一些。”
嚴父自然非常欣喜,連忙詢問洛十方,若需要準備什麽材料,盡管說。
洛十方搖頭表示:“不需要材料,給我一個晚上就可以完成。不過,嶽父是否有什麽眉目,畢竟按照機關的複雜程度來看,外人想要抵達這間密室,幾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有什麽強者長期監視這裡……”
嚴父和鍾叔自然是仔細排查過的,只是兩人即便掌握了一些格鬥手段,依舊屬於普通人的范疇,只要對方實力夠強,可以閃避掉任何的縝密的防控手段。
這也是讓普通的家族去守護封印的一個弊端,一旦被強者鎖定,那麽這個封印破除的可能性就極大。
洛十方劃開了自己的手腕,鮮血汩汩流出,看得嚴父一陣緊張,就差讓鍾叔撥打救護車電話了。
“沒事,我的鮮血就是最好的材料,不會產生太大的問題。”
洛十方的安慰並沒有讓嚴父和鍾叔松口氣。
接下來,就連嚴淵的精神也開始緊張。
通常而言,洛十方使用鮮血繪符的時候,都是咬破自己的手指或舌尖,需要大量用血的時候,也頂多是劃破手掌,但手腕卻還是頭一次。
一聲聲悠長低沉的咒文被念誦而出,只見鮮血滲透入封印的縫隙中。
“嗡——”
空氣中傳來一道嗡鳴,一隻眼球形狀的魔物緩緩浮現。
這隻眼球形狀的魔物有籃球大小,幽幽地盯著現場眾人。
“魔眼。”
洛十方眼中劃過一道寒光,有什麽人在監視著這個被動了手腳的法陣。
是誰呢?逆世教嗎?
洛十方無法確定。
“嚴先生,這隻魔眼已經被我的鮮血封禁了視線,它的傳訊能力被截斷了。很快我就要全心全意地描繪陣法,現在騰不開手,麻煩你消滅它,或者給我拖延一些時間。”
嚴淵當然沒有異議,立刻讓嚴父和鍾叔往後退了幾步,取出問情刺,瞄準魔眼。
興許是感應到了威脅,魔眼突然釋放出一道漆黑的光束,嚴淵成功閃避後,原來站立的地面就出現了一個碗大的窟窿。
“唰——”
問情刺爆射而出。
魔眼輕盈地閃避後,這一回又釋放出幾道纏綿的雷光,論攻擊力而言,比之前的漆黑光束要弱得多,但是覆蓋面卻更廣,且明顯具備了麻痹的效果。
隨後,嚴淵縱身一躍,竟是跳到了牆壁上。
快速行動的同時,與魔眼打得你難舍難分。
問情刺時而攻擊,時而防護,被嚴淵應用得十分嫻熟。
但是論起靈力儲備,嚴淵卻不如魔眼,面對魔眼的攻擊,也主要以高爆發的閃避為主,於是十幾分鍾後,嚴淵便開始疲憊地喘氣,動作也慢了下來。
就在魔眼放松警惕,準備一招帶走嚴淵的性命時,只見一道白光毫無征兆地襲來,直接穿透了魔眼,噴發出藍色透明的液體。
魔眼被順利消滅了。
而同時,遠在海外的某處,某個連接著魔眼的西裝男人眼睛一痛,遠遠地覺察到魔眼的消亡後,怒火中燒,陰森的語氣中夾雜著濃鬱的殺機。
“真是會給我惹麻煩的好侄子!”
……
魔眼的出現,只是一個小插曲罷了,若是洛十方親自出手,僅僅是瞬間就可以將其消滅,只是如此一來,他的施法就會被打斷,到時候得消耗更多的鮮血重新來過,那就得不償失了。
等到整個封印的縫隙都被鮮血覆蓋,且鮮血還額外描繪了一些圖文在地面後,整個封印的光芒刹那間徹底消失,只是空氣中開始夾帶一絲壓抑的味道。
“好了,結束了。”
洛十方語音剛落定,他正在流血的手腕便迅速結痂,眼下他除了面色蒼白了點以外,並沒有引起其他的不適。
嚴淵拉住洛十方的手臂,語氣中帶著濃濃的關心與急切:“流了這麽多血,沒問題嗎?”
“大概是沒有的,多吃點多喝點就能補充回來。”洛十方咧嘴一笑。
嚴淵轉頭就說:“嗯。父親,我記得你您和鍾叔有收藏一些多年野山參,就先拿那個出來應付一下吧。”
用多年野山參應付一下……應付一下……
“沒問題。”
這對於嚴父而言的確不叫個事兒,他也願意如此。
只是,嚴父還是想到了一句以前他並不讚同,現在卻深刻體會的一句話:嫁出去的兒子,潑出去的水,胳膊肘往外拐……
光是這麽想著,便不由辛酸了一把。
鍾叔感慨道:“老爺啊……”少爺長大了。
嚴父:“哎……”
野山參的效用的確優秀,洛十方用幾根根須熬煮泡茶後,洛十方損失的氣血便完全恢復。
順便嚴淵也因為內傷痊愈不久而喝了一些,結果居然有些虛不受補。
看著洛十方剛剛洗完澡,僅圍著一條浴巾出來的畫面,堂堂一個霸總,居然非常不爭氣地流下了鼻血。
“嚴先生,你流鼻血了!”洛十方擔心不已,“剛才的參茶,你喝得有些多了。”
嚴淵抹了把鼻下後,努力用冷靜的語氣說:“我不要緊。”
說罷,便在洛十方奇怪的眼神中,弓著身子走向了浴室。
又因為他修煉的是童子功,目前必須得維持童子之身,所以什麽都做不了,便只能憑借衝涼將躁動壓下。
第二天從屋子裡出來,嚴淵眼下便不可避免地出現了青黑的痕跡。
配合衝了一夜冬季涼水後蒼白的臉色和略顯虛浮的腳步,那效果簡直沒話說。
相反,洛十方則是面色紅潤,精神滿滿。
鍾叔感慨道:“老爺啊……”
少爺看來真的變成大人了。
這麽想著,鍾叔決定今天煮點紅豆湯慶祝慶祝。
“哎,年紀輕輕的小夥子,果然是不知道什麽叫做節製。”嚴父在洛十方的身上盯了許久,越看越覺得這孩子血氣方剛,不可小覷,最終還是將後者叫到一旁,叮囑一番醫學知識。
“你們修煉的時候,受傷了記得用藥,不要太過粗暴。同時每次修煉的時間也要把控得當,不然適得其反,不利於身體健康。”
洛十方一臉疑惑地應下。
因為參茶喝太多而引發的鼻血,為什麽需要上藥?修煉的時間,又該怎麽把控?修煉為什麽會粗暴?
無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