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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驚悚綜藝C位出道》第26章 神明不死
“這是什麽?”

 話音落下,謝小舟感覺到一股冰冷的水汽撲面而來,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會兒,他睜眼,發現自己的身邊出現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男人身著白衣,衣擺上繡著古老玄妙的花紋,令人一看就知地位尊崇歐尼、高高在上。

 他以玉簪束發,看穿著打扮應當是一位玉樹臨風的翩翩公子。只是雙眼被一塊紅綢遮住,看不清模樣。

 遮其眼……

 謝小舟想到了壁畫上的這一句話。

 突然,肌膚上傳來的一點冰涼觸感打斷了他的思緒。謝小舟的手腕被人捏住,拎到了對方的面前審視著。

 就算對方的雙眼被紅色的綢帶所覆蓋,謝小舟也能感覺到下面銳利的目光。

 這是河神。

 與壁畫上的形象相差無幾。仔細看去,能感覺到祂身上濃重的水汽,冰冷濕寒。

 謝小舟忍不住打了個顫。

 河神捏著謝小舟的手腕。

 那一截白皙纖瘦的肌膚上系著一條紅繩,伴隨著動作,紐扣輕輕地搖晃著,泛著瑩潤的光澤。

 河神下意識地厭惡這個東西。

 不知為何,祂從這枚小小的紐扣上感受到了威脅,還有一種宣誓主權的氣息。

 【感覺舟舟藥丸!】

 【這是什麽東西啊?河神的反應這麽激烈】

 【前面的,建議你去補一下《校園七夜談》這是BOSS送給舟舟的定情信物】

 【???帶著別人的定情信物和河神談情說愛,舟舟,真有你的!】

 謝小舟的目光也落在了紐扣上面,沒想到河神會這麽在意秦淵送給他的東西。他的心跳微微加快了一瞬,然後又很快地平靜了下來,用一種隨意的語氣說:“一個朋友送的。”

 河神:“朋友……”祂的手上用力,聲音冷了下來,“是誰?”

 朋友。

 祂不喜歡這個詞。

 祂的新娘身上不應該有別人的東西,眼裡也不應該有其他人。

 果然,還是應該把新娘藏起來。

 藏在水下、河流下,無人能觸碰到的地方。這樣,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

 滴答——

 河神的衣擺滲出了水漬,一下子就淹沒了大半的地面,牆壁上也冒出了點點水珠,緩緩滑了下來。

 謝小舟不知道那句話觸碰到了河神的雷點,要是不應對過去的話,怕是真的要變成了送命題。

 該怎麽解釋呢。

 這好像也解釋不了什麽。

 謝小舟決定主動出擊。他半跪在了床榻上,揚起了頭,可以看見黑白分明的眼眸水光瀲灩:“您……您為什麽要關心別的人。”

 周圍水的波動為之一停,河神也愣了一下:“……嗯?”

 謝小舟的鼻尖抽了一下,帶了一些哭腔:“我才是您的新娘,您為什麽要這麽關心別人?難道您對我不滿意嗎?”

 直播間的觀眾被這個轉折給驚呆了。

 【他竟然敢先倒打一耙,河神會殺了他的吧,一定會的!】

 【嘻嘻,我覺得不會】

 【只有我一個人在心疼秦淵嗎?清粥BE了嗚嗚嗚,為什麽要BE啊,舟舟回去當校園真人秀的常駐嘉賓不好嗎?】

 【秦淵?一個朋友罷了!】

 【舟舟?一個海王罷了!】

 【河神?下一個受害者罷了!】

 謝小舟那纖長濃密的眼睫顫動了一下,一滴淚珠滾落。

 河神湧起的惡念與怒火就這麽一下子被澆滅了。還多了一些手足無措。

 河神見過的人數不勝數,他們在祂面前永遠只會顯示出貪念與欲望,他們求財求命各有所求,這麽多年來只有謝小舟滿心都是愛慕,也只有謝小舟乾淨純粹,一心隻想成為祂的新娘。

 就是……太愛哭了。

 祂只是問個問題,就哭了。

 但這哭泣,與以往那些痛苦求饒又不一樣,謝小舟哭起來也是靜悄悄的,滾圓明亮的眼睛一滴滴地落下淚來。一邊哭,還一邊看著你。

 有點煩,但是並不討厭。

 河神頓時將那枚紐扣的事情拋到了腦後,用一種冰冷的語氣說:“別哭了。”

 謝小舟更加委屈了,吸了吸鼻子,強忍住淚水:“我、我忍不住……您把我弄疼了……”

 河神的怒火剛下去,就又煩躁了起來。祂松開了手,果然看到手腕上出現了一道青紫的痕跡。

 這麽脆弱。

 也不知道送這麽一位新娘過來做什麽。

 河神心中在嫌棄,但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手揩去謝小舟掛在眼角的眼淚。

 一點淚珠落在了河神的指尖。

 從有意識開始,祂一直都是身處冰冷的河水中,這麽熾熱的水還是第一碰到。

 祂像是觸電一般,倉皇收回了手,只是那溫度久久不散,令祂感到有點發癢。

 “別哭了。”河神生硬地說,“再哭……我就把你扔到河裡!”

 謝小舟眨巴了一下眼睛,終於止住了淚珠,他的手腕動了一下,將那枚紐扣藏好,軟軟地開口:“那您能送我一件東西嗎?”

 河神:“?”

 謝小舟低垂下了頭,一撮黑發翹了起來,格外的乖巧:“我想戴著您送給我的東西呀。”

 河神一想也是。

 祂也沒送給新娘什麽,竟然還怪新娘身上有別人的東西。

 好像……是祂的錯?

 不對,神明又怎麽可能出錯呢?

 河神一看,又對上了謝小舟濕潤的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要滾下淚珠來。

 ……算了。

 也不用想是誰對誰錯了。

 “把手伸出來。”河神說。

 謝小舟順從地伸出了另外一隻手。

 河神的怒火雖然平息了,但還是惦記著那枚紐扣:“另一隻。”

 謝小舟毫不猶豫地換了一隻手。

 河神拎起了那一條紅繩,直接從謝小舟的手腕上拉了下來,一股水流包裹著紐扣,想要將其直接碾碎,讓這個礙眼的東西消失。

 可不知道紐扣有什麽能力,不停地散發出瑩潤的光芒,抵擋住了水流的侵蝕。

 河神在又試了一次無果之後,直接抬手將這東西拋到了窗戶外。

 叮——

 紐扣不知道落到哪裡去了,發出了一些響動,就徹底無聲了。

 謝小舟也不敢去看,隻乖乖地保持原來的動作。

 河神將手指放到了謝小舟的掌心上,過了片刻,謝小舟感覺到手心多了一點重量。

 那是一對六面骰。

 看質地是由冰製成的,每一面都打磨得十分光滑,中心是一點通透的紅,上手的時候卻是溫潤的。

 河神說:“給你。”

 謝小舟將兩枚六面骰捧在了雙手之中,笑了起來:“謝謝您,我很喜歡。您真好。”

 河神沒說什麽,只是側過了頭。

 謝小舟滿眼都是期待:“您真好呀,我真想早點嫁給您。”

 河神的心口就好像被小貓撓了一下,舒服又愉悅,祂抬了抬下巴:“不會太久的。”

 謝小舟想起了之前節目組的主線更新,試探著說:“您對我這麽好,我也想幫您做些什麽……”

 河神又變得冷淡了下來:“不用。”

 謝小舟又提出了疑問:“您為什麽要遮著眼睛?”

 河神抬手碰了一下飄下來的紅綢,有些茫然:“我不記得了。時間……太久了。”

 祂隻記得,這麽多年來祂一直在神位上,接受萬人朝拜,幫人完成心願。

 只有在河神祭祀的這一段時間裡才能離開神位。

 更久遠的……

 祂不記得了。

 謝小舟見河神陷入了沉思,便沒有打擾。可一眨眼的功夫,就沒有再看到河神了。

 “河神,您在嗎?”

 沒有回應。

 謝小舟握著兩枚六面骰,靜靜地等待著,等到六面骰染上了自己的溫度後,再次開口:“您還在嗎?”

 這才終於確定河神不在了。

 於是謝小舟連忙從床上跳了下去,甚至連門都沒走,赤著腳就翻出了窗戶,在泥濘的地上翻找。

 不知道什麽時候,外面飄起了毛毛細雨,細密的雨水落在身上,立刻就打濕了頭髮。謝小舟彎腰找了許久,這才找回了那枚紐扣。

 “還好……”謝小舟用衣擺小心翼翼地擦拭紐扣上沾染著的泥濘,神情專注就好像在對待失而復得的珍寶。

 【嗚嗚嗚我就知道清粥是真的,我落淚了,我CP是真的。我相信,舟舟只是出於無奈才和河神在一起的】

 【亂說,舟舟都親口承認了,秦淵只是朋友。舟舟可是一心要嫁給河神的】

 【那舟舟為什麽要出來找秦淵送的紐扣?我證明,這就是余情未了!】

 只見謝小舟擦乾淨了紐扣,自語道:“應該還能用吧,畢竟是SSR道具,不能弄丟了……”

 【……】

 【…………】

 【海王人設不崩塌】

 【清粥cp粉哭了累了,不想說第二次了】

 【謝小舟你沒有心!】

 【我怎麽覺得這樣更帶感啊!】

 ***

 《河神的新娘》第三日。

 生物鍾叫醒了嘉賓們,可外面還是一片漆黑,就像是時間從未挪動過一步。

 村長已經守在了門口,乾瘦枯癟:“出發了。”

 短發女突然開口:“少了一個人。”

 其他人才發現,眼鏡姐姐不在了。

 李笑說:“我去她房間看看……”

 這時,村長陰惻惻地說:“不用了,她已經去侍奉河神了。”

 侍奉河神。

 聽起來不是並不是很好的下場。

 短發女問:“侍奉河神……什麽意思?”

 村長吐出了一口煙,眯著眼睛說:“她許了願,現在願望實現了,自然是要去侍奉河神了。”

 在場的嘉賓想到昨天眼鏡姐姐的異常,出現在她身上的鱗片和粘液,頓時有些發涼。

 他們不會也變成這個模樣吧?

 村長沒給嘉賓們太多遐想的時間,直接就走了出去。

 嘉賓們再度來到了河婆的木屋。

 今天,河婆並沒有接待他們,木屋裡空無一人。

 而嘉賓們各有心思。

 謝小舟站在繪製著祈神舞的壁畫前,李笑走了過來,問:“你是怎麽選的?”

 謝小舟:“什麽?”

 李笑輕聲說:“昨天的選擇。”

 謝小舟根本沒得選。

 他早就在河神面前許下了心願,要成為河神的新娘,不管是怎麽樣,都只能走第二條路。

 謝小舟反問:“你選了什麽?”

 李笑理智分析:“河神選新娘沒有任何標準,我覺得成功的概率不大。更何況節目組不可能發布不能完成的任務,再加上昨天看到的壁畫,那河神肯定是有弱點的,可以嘗試著殺死河神。”

 謝小舟攤了攤手:“那可惜,我們的選擇相反。”

 李笑的神情凝重了一瞬:“我知道了。”她頓了頓,“我會把你得到的線索分享給其他人,可以嗎?”

 謝小舟點頭。

 線索是在李笑的幫助下得到的,自然有權分享。而且他總覺得,河神不是這麽容易被殺死的。

 交談完畢,雙方選擇了不同的路,就不再是一個陣營的了。

 李笑去找其他選擇了殺死河神的人。

 壁畫前,就只有謝小舟和雙馬尾兩個人。

 雙馬尾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你也想競選新娘?放心,河神只會選中我的。”

 謝小舟想了想,說:“我覺得河神應該不是個瞎子。”

 雙馬尾:“……”

 ***

 另一側。

 邱月、李笑和短發女選擇了殺死河神的任務。

 邱月問:“他選擇了嫁給河神?”

 李笑自然知道邱月說得是誰,“嗯”了一聲。

 邱月的臉色古怪了起來,嘀咕了一聲:“上次也是這樣,只會討好BOSS的廢物……”

 不過廢物歸廢物,運氣還是這麽好。

 她都和雙馬尾結成了聯盟,讓雙馬尾出手害人,沒想到雙馬尾也是個蠢貨,竟然都沒成功。

 想著,邱月覺得身上發癢,伸手撓了一下,皮膚乾燥,這麽一抓,嘩啦一下掉下了一層死皮來。

 邱月越撓越癢,只能轉移注意力:“你說的壁畫在哪裡?”

 李笑帶著其他兩個人來到了另外一個房間。

 這次沒有河婆的存在,她們輕而易舉地就進去了。

 李笑取出了一個火折子,打開蓋子吹了一口氣,火絨燃燒了起來,點亮了蠟燭以後,整個房間都亮了起來。

 她們也看到了那幅壁畫。

 邱月看完了壁畫,若有所思:“所以說,現在的河神不是完整狀態的,難怪節目組會發布這樣的任務。”

 短發女說:“那我們的把握又大了一些。”

 李笑拿著燭台,仔細看了一遍壁畫。

 她們沒有意識到,在蠟燭點燃的時候,隨之冒出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如同檀香,但仔細聞去,又好像夾雜了一股惡臭。

 就在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身後響了起來:“你們在做什麽?”

 河婆竟然回來了!

 三位嘉賓都知道這個時候應該逃跑。

 可在香味的作用下,她們的思緒轉動得非常緩慢,莫名放棄了逃跑的想法,恍惚地說:“我們……在找……如何殺死河神……的方法……”

 這位侍奉河神的河婆聽到了以後不僅不惱怒,反而發出了一道短促古怪的笑聲:“殺死河神?”

 她桀桀地笑著,像是夜晚哭嚎的蝙蝠。

 三位嘉賓清醒了過來,面面相覷。

 河婆臉上的刺青扭曲在了一起:“好主意,你們為什麽不來求助我呢?那個可怕、邪惡、混亂的神明,我們早就已經受夠了!”

 “我們巴不得——”她癲狂地顫抖了起來,“巴不得殺了祂!”

 三位嘉賓對視了一眼,觸發劇情,得到關鍵信息了?

 竟然這麽簡單的嗎?

 邱月連忙問:“婆婆,那您知道河神的弱點嗎?”

 河婆停止了笑容,可臉上的刺青依舊可怕:“我當然知道。河神、河神害怕天亮。”

 “所以,我們河邊村永遠不會天亮。”

 對上了。

 停滯的時間,與永恆的夜晚,以及那些壁畫。

 壁畫上說,天亮了以後,河神就會離開。

 也不知道這離開意味著什麽,但結合節目組的任務,應該就是死亡的意思吧。

 邱月面上一喜,自覺找對了方向:“那怎麽樣才能讓天變亮?”

 河婆古怪地瞥了她一眼:“我要是知道,還會等你們來嗎?”

 邱月:“……”

 河婆嘲諷地笑了兩聲,又蹣跚地離開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嘉賓們看她身後的影子,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裡面張牙舞爪。

 邱月覺得自己被一個NPC鄙視了,臉色有點難看,冷哼了一聲後說:“難不成,還要我們自己去變個太陽出來?”

 李笑沉思片刻:“時間,天亮。我有一個猜測,不一定是要太陽出來,只是一個提醒,提醒河神天已經亮了。”

 邱月:“那你有什麽辦法?”

 李笑:“有個詞叫‘司晨’,意為雄雞報曉。”

 邱月:“那我們去哪裡找一隻公雞?”

 短發女舉起了手:“我有一張,德魯伊的SR卡,可以變成動物。我看看能不能變成公雞……母雞行嗎?”

 其他兩個人:“……試試吧。”

 殺死河神的方法來得太過於輕松,好像輕而易舉的就能完成任務。

 在喜悅之下,更可能是在熏香的作用下,她們隻想著殺死河神,完成拍攝。她們甚至忽視了一些細節——這個難度的節目,不應該會這麽簡單。

 【真的有這麽簡單的嗎?】

 【我感覺河神也沒什麽嘛,一直沒啥存在感,也沒動手殺過人。我是來看靈異求生的,不是來看談戀愛的!】

 【那是因為你們沒看過前面三期節目吧?嘖嘖,那可是太爽了,嘉賓全部出局,沒有一個能幸存下來】

 【對,死亡率高達百分之百!】

 【那……她們能成功嗎?總感覺怪怪的】

 ***

 謝小舟還在練習跳祈神舞。

 一個轉身,他對上了壁畫上女子的雙眸,在完成這個動作的時候,他隱隱感覺到了什麽。

 祈神舞……

 是溝通神明、祈求神明、取悅神明的舞蹈。

 一旦跳完整支舞,就能上通神明。

 但因為難度太大了,一直沒有人能夠完成整支舞。而現在,謝小舟快要跳完了。

 謝小舟一個下腰,腰肢勾勒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在保持一瞬間後,又緩緩抬起了手。

 手如蓮花綻放。

 在這一瞬間,他好像看到了一些過去的畫面。

 血、火……

 少女紅衣獵獵,走上了祭壇,在尊敬虔誠的外表下,隱藏著的是野心勃勃。

 她開始舞蹈。

 祈求神明垂憐。

 可神明表示,天一亮就要離去,不會再停留在這裡,也不會接受準備給祂的新娘。

 少女匍匐在地,表示這些日子受到神明照料,想要報答,請神明收下他們獻上的貢品。

 下方,擺放著的是豬牛羊等祭品,更多的,是人頭。

 人畜祭祀,是從周朝就流傳下來的習俗。

 謝小舟看著血淋淋的畫面,有些不忍,可再一看,那些人頭的模樣有些眼熟。

 首當其衝的,就是村長乾瘦枯癟的臉。

 河神收下了祭品,但神明生而純淨,因為人畜祭祀,讓祂沾染上了不該有的負面情緒,導致祂暫時地失去了神力,只能暫緩離去的腳步。

 可河邊村民的想法並不是留下河神這麽簡單,他們要……竊取河神的神格。

 於是一場血腥的場面發生了。

 那是殺戮。

 村民們無師自通,將河神的每一塊血肉分食,再砍下每一塊骨頭,放置到了神龕裡,高高在上地供奉了起來。

 河神死去了。

 出現的是新的“河神”,神性與邪性交織。

 祂在欲望與殺戮中誕生,擁有截然不同的性格。而那些河邊村民也被自己的欲望所困住,得到了永生。

 他們再也不用遭受痛苦與饑餓,不用顛沛流離,付出的只是一點點代價。

 平時,河神是邪性佔據上風,每過十年,神性就會複蘇。

 而河邊村就會在這時,重新祭祀獻上新娘,讓河神的手沾上鮮血,使得邪性壓製神性。

 大概是因為前面三次祭祀都沒有成功,河神現在看起來才這麽正常。

 謝小舟看完了過去的這一切,消耗完了所有的力氣,額發被汗水打濕,眼眶也不自覺地濕潤。

 叮鈴——

 口袋裡的六面骰碰撞了一下,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又哭了。”陰冷的聲音帶著點嫌棄。

 謝小舟抬頭,白衣河神站在他的身側,想要伸手拭去淚珠,可抬到一半,又停住了。

 謝小舟反手握住河神的手,問:“您會死嗎?”

 河神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問這個問題,但祂第一次遇到這麽稱心的新娘,自然不會吝嗇解惑:“神明,永遠不會死亡。”

 神明不死。

 那節目組裡的殺死河神,又是什麽意思?

 難道說,“殺死河神”只是為了消滅河神身上的“神性”。如果嘉賓們真的做到了,留下來的,將是一個只知道殺戮的怪物。

 河神似乎洞穿了他的想法:“你在擔心?”

 謝小舟抬頭,坦誠地說:“我在擔心您。”

 祂是神明,又有什麽好擔心的?

 但這擔心是河神從未體驗過的情緒,使得祂心情舒暢了不少。

 “不必擔心。”神明寬慰道。

 謝小舟:“那……”

 門外。

 突然發出了一聲奇怪的叫聲,聲音清亮,響徹了整個河邊村,聽起來像是雞叫。

 沒想到其他嘉賓這麽快就找到了線索——或者說,這線索極大可能是親自送上門來的。

 喔喔——

 公雞打鳴,代表著天將破曉。

 河神望向了天際:“天要亮了……”經過這麽一提醒,祂想起了一些東西,“我好像要走了,要去別的地方。”

 祂對以往的記憶並不清晰,隻記得,祂曾經有這麽一個約定。

 天亮了就要離開這裡。

 謝小舟意識到了什麽,脫口而出:“別走!”他慢慢地將臉貼上了河神的手掌,飽含深情地說,“求您了。”

 天亮了河神就會離開。

 可如果現在這位代表神性的河神走了,那出現得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了。於是他望著河神,祈求道:“我害怕,您能留下來嗎?而且,您走了,我又該怎麽辦呢?我是您的新娘。”

 河神的腳步遲疑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上場的是——邪性河神!

 鼓掌!

 剛開始,邪性河神:只有蠢貨才會相信人類的花言巧語

 後來,邪性河神:蠢貨竟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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