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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兵不乖》第158章 取出竊聽器
流民營地的夜晚通常都是安靜的。

 沒有太多燈光,光線隻存在於帳篷當中,帳篷外面用來照亮的是自然火堆。除了風聲,還有少量人員談話的動靜,以及營地邊緣的狼叫聲。

 狼已經叫了很多天了,是在呼喚同伴還是緬懷,張牧也不知道。那一天周允離開了營地,宋撿也離開了,當天夜裡他們的狼群也離開了一小部分,由那一匹眼睛瞎掉的黑狼帶走的。

 原本張牧想阻攔它們,它們的傷還沒有好,如果冒失地闖進無人沙漠,很有可能餓死渴死。

 可是根本攔不住,狼的性格太過剛硬,根本沒有緩和的機會。他以為狼群會阻止它帶狼離開,卻沒想到不僅沒有,還用長長的嚎叫聲為它送行。

 它們都知道它這一去就不會再回來,挨個兒用鼻尖去嗅,用舌頭、親吻去表示不舍和再見,卻沒有一匹狼選擇阻攔。

 或許這就是荒漠狼的宿命,生與死對它們來說都不算什麽,也有可能根本沒有生死的概念。它們從沙漠裡而生,最後的結局都是留在沙漠裡風化。這是狼群的歸宿,也是它們自己選擇的不馴服的道路。

 “爸,回去吧,後半夜太冷了。”張藝從帳篷裡鑽出來,營地的重建剛剛有了起色,最起碼每一家都有一個小帳篷來睡覺。

 “風太大了,吹得狼叫聲特別遠,你聽。”張牧抽著一根煙,披著他厚厚的大衣。

 “是啊,狼叫聲真好聽。”張藝找了個地方,坐在父親的旁邊,一起看著營地邊緣那一圈火,像一道保護他們的線,“爸,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習慣狼叫聲的?”

 張牧笑了一下,這幾天,他老得仿佛非常快。“不知道啊,時間過得太快了,一轉眼就習慣了。最開始那幾年,我總是擔心它們會發瘋,你也知道,帶著一群狼的日子總是提心吊膽,它們和獵狗不一樣。可能兩個世紀前還有城市和綠洲的時候,狼群能夠被人類飼養,現在活下來的那些狼,都是最凶猛凶殘的狼的後代,不親人。”

 “我小時候也害怕它們。”張藝攏了攏外衣,夜晚溫度太低,經受過沙漠磨練的動物沒有一種是柔弱的,野兔子的長腿方便奔跑,飛鳥飛得更高,連蜈蚣都有一米多長。

 “現在也習慣了吧?”張牧閉上了眼睛,“你仔細聽,其實可以聽出它們叫聲不一樣。現在正在叫喚的是頭狼,那是出生在宋撿身邊的,跟著呼應的是它的配偶,每一匹都有自己的聲音,和人差不多。

 “我聽不出來,我覺得都差不多。”張藝還沒學會分辨狼叫的能力,這些年的夜晚他很少出帳篷,大多數時間都用來看書,“爸,我看書上說,地球的南北極還是有海洋的,真的嗎?”

 “不知道。”張牧從出生就在沙子裡打轉,海洋是什麽,他根本沒法想象,“你又看什麽書了?”

 “以前存下來的。”張藝向往地看著篝火,“書上說,地球自轉突然減慢,海水瘋狂湧入地球南北極,兩個世紀之前地球是圓形的,現在是橢圓形的,因為海水聚集的緣故。等到幾百年後,地球適應了,海水可能還會倒灌,把沙漠衝成汪洋。”

 “那是幾百年後的事,咱們都看不見。”張牧想象了一下,“希望那時候人類已經造出了大船,就是你以前給我看過的圖片裡的船,我們的後代都能活下去。”

 “肯定能。”張藝往旁邊湊了湊,“書上還說現在的海洋裡還有很多生物,都是咱們沒見過的。好多魚呢,從手指頭這麽大到幾十米,形狀各異,它們都沒有滅絕。”

 “幾十米?”張牧搖搖頭,“不可能,書上一定是騙人的。”

 “沒騙,書上說那叫藍鯨……爸,你說咱們的營地要是一直往南去,會不會到海邊啊?”張藝暢想著。

 “別瞎想了,先把眼下的日子過好。或許你的孩子,或者孩子的孩子,他們可以見到海。”張牧用寬大的手掌壓了下兒子的發頂,突然,營地邊緣的狼群有了異動。

 “爸!有人來了!”張藝看到兩束光,那絕對不該是流民能擁有的燈光。

 狼群先是受到驚嚇四散逃離,被強遠光燈震懾了一下,很快它們又聚集回來,靠攏著,向燈光的方向奔跑。張牧看過去,只看到一匹一匹狼的背影,向著遠光燈的方向義無反顧靠近。

 這一刻,張牧站了起來,一定是狼崽子回來了,否則這麽害怕強光的野獸,不會這樣激動。一定是,一定是他們,狼崽子帶著小瞎子回來了,他沒有食言。

 宋撿從駕駛座跳下來,車頭前面已經聚集了一大群荒漠狼。油箱告急,好在他們終於到了。距離他們逃離基地已經過了兩天,看來這兩天當中王霸還沒有被抓到。

 “小藝!小藝!”宋撿仿佛變成了一顆風滾草,被風吹著走,他撲向副駕駛,把虛弱的向導攙出來,用肩膀扛住了哥的身高和體重。

 周允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精神力過度使用後又來不及補充糖分,他的體力就和那些躺倒在沙面上起不來的狼一樣,只剩呼吸聲。

 “小藝!救命啊!救命!我哥快不行了!”宋撿朝著營地裡吼著,不在乎吵醒多少人,他崇拜向導的強大,但是也憎恨他們受限。兩天不吃不喝不攝入糖分,這對於哨兵來說不算什麽,可是哥已經撐不下去了。

 “小撿哥!”張藝已經朝他奔來,身後跟著父親的腳步聲。那輛車一定是鋼鐵基地裡的東西,那麽高大,可能需要高超的駕駛技術才能駕馭。燈光中出現了兩個人,一個人的肩膀搭在另外一個人的肩膀上,剪影當中分不出誰是誰,但能看出一個人虛弱至極,另外一個還能支撐。

 他以為那個虛弱的一定是宋撿,卻沒想到自己猜錯了,那個人是周允。

 “糖!糖!”宋撿終於看清了張藝的臉,還有後面從黑暗中浮現的張牧,“我哥要糖!”

 “小撿哥你們回來了!”張藝跑得外套都掉了,一把將人摟住,上次一別還以為這輩子再也沒機會重聚,“可算回來了,我去告訴我姐!”

 “別去……”周允猛地抓住張藝的胳膊,毫無血色的嘴唇像凍傷過,“給宋撿做手術,把後面的頭髮……剃光,疤痕底下是竊聽器,快,趁著還沒炸掉,快!”

 張牧剛高高興興地跑到眼前,一瞬間就被這個消息打懵。“竊聽器?什麽竊聽器?到底怎麽回事?”

 “來不及解釋了!快拿出來!”周允沒有時間去說那麽多話,他的體力也不允許再強撐,“張藝,你是唯一能給他做手術的人,打開傷口,取出來!快!”

 “我?”張藝也沒從他們的言語中拚湊出答案,唯一聽清楚的話就是那東西會炸,“可是我對這種手術沒有完全的把握,我……”

 “沒時間了!”周允將宋撿拽到他面前,“馬上,那東西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重啟,一旦啟動就完了,對不起,我只能回來找你,幫幫我。”

 張牧的身體僵住了,他完全沒想到他們是帶著炸彈回來的,一旦爆炸可能整個營地的人都有危險。“快,小藝你去準備手術室,我把營地裡的人都叫起來,你去準備!”

 “可是……”張藝看著自己的手,這種手術可不是鬧著玩兒的,稍有不慎就會喪命。更何況還要躲過後期的感染和傷口愈合。但是張牧沒有給他再說話的機會,而是將他一把拽走,奔回了營地。

 剛才還是寂靜一片的營地頓時成為了燒開的水,每個帳篷裡的人都被張牧和張牧的副手們叫醒。大家迷瞪著眼睛,還以為是又來了強盜,結果只是要轉移,所有人都去了營地邊緣的帳篷,空出了整個中心區域。

 張牧的帳篷就在最中心。

 就連剛剛能下地走路的張靈都被轉移了。“是小撿回來了嗎?”她聽到了叫喊聲,像是宋撿。

 “是,但是……我們還有一點兒事要解決。”張藝緊緊地抓了姐姐的胳膊一把,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姐,你好好的,我去找他。”

 “為什麽大家夥要挪地方?”張靈本能地覺出不對勁。

 “沒事,姐你放心吧,好好休息。”張藝抓起姐姐的手,又放下來了,奔回了他和父親的大帳篷。

 帳篷裡已經準備好了,這一次協助張藝做手術的人不是張靈,換成了張牧。消毒燈和最亮的那盞燈同時亮起來,他把兒子成卷兒的手術工具毯打開,裡面密密麻麻插著各樣刀具和剪刀。

 木箱子裡是各種各樣的消毒藥水,他用一塊布沾了碘酒,將簡陋的手術台大面積地塗滿,藥味兒撲鼻。

 “爸!我來了!”張藝跑回來,一進來就開始換衣服,從櫃子裡拿出曬過太陽的手術服和手套,“我姐已經安排好了。”

 “動作快一點兒。”張牧很想跑過去再和女兒見一面,誰也不知道一會兒會發生什麽,但是事不宜遲,他和小藝雖然還沒想明白整個事情,只知道先給宋撿過手術,否則那個東西會害死所有人。

 帳篷外面,周允拿著一把剃刀,將宋撿後腦杓的頭髮全部剃乾淨了。乾淨的頭皮和疤痕同時暴露出來,不清楚內聽裝置埋入多深,也不知道它埋的線路有多長,他再一次轉動手腕,將剃光的面積增大。

 短短幾分鍾,宋撿失去了二分之一的頭髮。

 “小撿哥快進來吧!消毒完畢了,就差你了!”張藝在帳篷裡叫他,將麻醉針準備好。

 “哥,我去動手術了,你別怕。”宋撿不敢多說,也不敢動,“你去……營地邊緣等我,等我做完手術醒過來,咱們就徹底自由了。”

 “嗯。”周允點了點頭,擁抱過後,目送宋撿走進了帳篷。帳篷上的拉鎖關閉了,裡面可能又開了一盞燈,亮度驚人,周允看向遠處的營地邊緣,扶著帳篷的外層向下滑動,最後靠著帳篷,坐了下來。

 撿,一定要醒過來。周允眼前一陣眩暈,篝火的光圈變得渙散,最後視線一黑,徹底歪倒暈在帳篷外面。

 作者有話要說:宋撿:突然變成半個禿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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