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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兵不乖》第108章 喚醒小狗
一隻手,小心翼翼地抓住了周允的褲邊,指尖深紅色。卻很聽話,沒有再放開。

 那隻手上已經血跡斑斑,傷痕累累,可是在它失去力氣之前,最後緊緊抓住的,是周允。

 宋撿還蹲著,全身血液往四肢流動,去滿足狂化後的體能和速度。可身體內部卻在承受巨大的負擔,是一種過度飽和的運行。

 身體行動就需要供氧量,帶著氧氣的血流向發力的肌肉,心臟只能像壓泵一樣瘋狂工作,可其他重要器官暫時缺血,供應不足的器官向大腦發出求救信號,心臟只能再加快跳動,一直循環下去……但這些足以擊垮普通人的壓力,宋撿感覺不到了。他只會持續這個狀態,直到所有的器官衰竭,直到心臟停止。

 唯一和外界的聯系,就剩下一點點的理智,和一條繩子。

 這一點的理智,就足夠他認出小狼哥,於是他笑了笑,拉住哥的褲子不放,黏人地靠上去。褲子的布料和自己身上的、其他流民身上的,都不一樣。那是一條軍官才有的褲子,料子比較細膩,揉在手裡,是那麽的舒服。

 他摸著褲子,沒有什麽用的眼睛隻往上看。另外的一隻手,往自己的脖子上摸去。是麻繩啊,熟悉的粗糙感,熟悉的質地,每一個細節都被宋撿細細感受,表面凸棱又扎手,可是這就是他從小戴過的東西。

 他看不見,哥隻好給自己拴上了繩子,在沙塵暴裡,拉著自己說跟他走。

 脖子被磨破又長好,長好再磨破,直到生出一整圈的疤痕。

 跟小狼哥走……宋撿又摸到了身體上的精神體。小丟好像很憤怒,瘋狂掙扎試圖離開自己的身體,可是另外一條黑曼巴蛇將它困在原地,捆在了自己的腰上。

 它在看守小丟,也在製約小丟的行動。

 可是死亡之吻已經張開,毒牙和毒液已經準備好了,小丟再一次卷動尾巴,每一次扭動,鱗片帶給宋撿的感受都是疼痛。

 太敏感了,哨兵這時候太敏感了。可是小丟仍舊接收到命令,想要去偵察,去報復。在黑夜裡,它們的鱗片都像打了蠟,身體不纏卻不散,直到小丟開始進入無差別攻擊,狠狠咬住了周允的蛇。

 蛇牙瞬間將同類的鱗片穿刺,大劑量的毒液進入周允的蛇體內,周允的蛇卻只是將小丟纏繞更緊,絕不讓小丟離開。

 血液從鱗片縫隙間冒出來,將小丟的吻部染紅。

 瞬間,周允閉上眼睛,精神體的感觸同樣連接了自己,他的心跳也在加快。但他還是彎下了腰,抓住了宋撿的手。

 宋撿抱著他的腿,卻嚇得一躲,這時候任何一點刺激,都是巨大的。有人碰了他,在看不見的宋撿感覺中就是有人突然打了他。

 “是我,咱們回家吧。”周允緩緩地蹲下來了,臉上的汗水被篝火晃得亮起來,他的手繼續摸向了宋撿,順著他的手,摸向每一根充血膨脹的血管。他又摸向宋撿受傷的肩頭,全部都是被野獸的尖齒留下的劃痕。

 小狗太弱小,被野獸傷著了。

 宋撿的手,也在這一刻摸了過來,他小心試探著摸索,用觸覺去判斷摸到的人是誰。他的理智裡剩下的意識不多了,但是在摸到的那一刻,熟悉的觸感讓他安心,知道身邊的人是誰。

 “哥。”宋撿又叫了一聲,臉上都是血。他再繼續摸,摸到了哥的小臂,沒有表情的臉帶著血又冰冷,一下子,綻放出漂亮的笑容。要回家了,太好了,自己要回家,回家,回家,回家……

 他不想殺人,他也不想狂化,哥來接自己了。

 “走,我帶你回家。”周允摸到了宋撿的嘴角,幫他把血痕擦乾淨。小狗受傷,都是那些人害的,好不容易剛把槍傷養好,這下又要回去打針。他用手捂住了宋撿的眼皮,不想看他純黑的雙眼,可宋撿不聽話地不肯閉眼,睫毛在周允的掌心裡不停抖動。

 他不想閉上,他看不見可是還想看。

 於是周允輕輕拽起了繩子,把手伸向身後。他不管宋撿傷了多少人,也不想管那些人的傷勢究竟如何,在沙漠裡就要遵循沙漠的法則,如果不是宋撿誤打誤撞趕到,他們所有人都活不過今晚,都要被鬣狗群啃成白骨。

 “把東西給我。”他的手伸向了李韓。

 李韓見宋撿穩定下來才敢過來,從兜裡拿出兩支人工向導素,這還是他上個月換來的最後兩支。

 察覺到有人靠近,宋撿立刻抬起頭,看向腳步聲方向。李韓將針劑迅速交給周允再退後,周允用嘴撕開針劑的包裝袋,咬掉針頭上的塑料套,狠著心,扎進了宋撿的右臂。

 淡藍色的透明液體在推管作用下注入宋撿的肌肉。這對周允來說,是最大的折磨。

 自己喜歡的哨兵狂化,卻不能親自用向導素撫慰。

 宋撿的身體掙動了一瞬,沒有痛感,卻察覺到了人工向導素的進入,它順著血管緩緩流經全身,滲透進每一個細胞。像是給即將燒開的水裡加了冰,雖然不能把火撲滅,但延遲了水的沸騰。

 他的大腦也開始冷靜,手指逐漸放松,小心地張開了嘴,讓哥看他沾了血的牙和舌頭。“哥,牙疼。”

 “不疼了,回家之後就不疼了。”周允用拇指擦拭牙齒上的血跡,進入了宋撿搖搖欲墜的精神圖景。

 圖景裡,剛好是黑夜。

 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似乎比現實中的荒漠還要黑,全世界陷入濃重的黑色當中。小帳篷東倒西歪地立在沙面上,篝火滅了,鐵皮水壺也不知道被風吹走了,還是被沙子掩埋了。倒是那條薄薄的毛毯還在。

 而宋撿窮盡所有能力給小帳篷搭建的四面牆壁,全部坍塌。它們變成了斷壁殘垣,倒在了沙面上。

 當周允走進這裡的一刹那,黑夜裡,響起了槍聲。

 周允閉上了眼睛,用精神絲將這裡鋪滿,他的情緒再一次和宋撿的情緒產生了共振,帶進來了一種名為仇恨的東西。

 倒塌的牆壁開始震動,圖景裡發生了一場小型地震,它們震動著,震動著,在沙面上自動拚湊,在向導的精神力影響下恢復原形,再像時光倒流那樣,從沙面上立起來。

 最後,周允步步靠近了這些牆壁,把手掌放在了修複完成的牆面上。

 每一面牆都那麽冰涼,是專屬於夜晚的溫度。精神圖景一般不會發生坍塌,除非是有向導進入強行拆毀,才會改變一個哨兵或向導的圖景原貌。可是撿的圖景為什麽自己塌了?

 有可能是因為他在狂化,圖景禁不住這麽大的壓力。周允再次調動精神力,在不注入向導素的情況下,修複精神圖景中的殘局。

 小帳篷逐漸恢復了原位,棍子高高地支起來,足以抵擋一陣狂風,篝火重新燃燒,溫暖了四周,一陣溫柔的風吹過來,露出了沙子底下的水壺。

 唯一沒有改變的,是黑夜中的槍聲,那不僅僅是宋撿的仇恨,也是周允帶進這裡的仇恨,他們恨著的是同一件事情,是同一天,那些人把戰火擴大到沙漠裡,嚇跑了他們的狼,害得他們分開。就是那一陣槍聲,為他們的七年分離揭開了序幕。

 槍聲逐漸變大,仿佛就在窗外,周允再一次閉上眼睛,在這一陣騷亂中重建了這一片圖景。當他睜開眼睛,已經回到了現實裡。狼群在四周奔跑,它們察覺到了鬣狗的氣味。

 宋撿將額頭搭在自己的額頭上,如同陷入深度的昏迷。可是他沒有真的失去知覺,手指在動,在輕輕地敲擊自己的肩膀。

 “哥,你受傷了?”宋撿呆呆地問,聞到了周允身上的血味。

 周允沒有回答,當然不敢告訴他自己又和狼打了一架。他把宋撿抱起來,任由他兩條胳膊纏繞自己的脖子,當他起身的時候,又把宋撿的兩條腿自然而然放在側腰上。

 “現在聽得清楚我說話麽?”周允在宋撿的耳邊問。

 宋撿點了點頭。

 “叫叫。”周允摸著宋撿的後腦杓,他們身上的鮮血,都要流到一起去了。宋撿不斷重複地在小狼哥的耳邊汪汪,舔哥的耳朵,舔哥的脖子,再把小丟收回去,讓它在自己的圖景裡冷靜下來。

 “哥,我是不是闖禍了?”宋撿偷偷地問,“我不乖了。”

 “沒有,撿乖。”周允親密地蹭他的耳朵,舔他耳朵上的傷口,時不時拽他脖子上的繩子,“小狗不會打架,小狗只是受傷了。”

 宋撿再一次盤住了小狼哥的身體,任由他把自己抱走。他不知道哥帶他去哪裡,但是無論去哪裡,都比自己一個人待著要好。

 “周允長官!”李韓往前追了兩步,“這些人……這些人怎麽辦?”

 他指的是被宋撿咬傷的流民,周允把宋撿放在了瑪麗的背上,把自己的精神體也收回圖景當中:“讓他們自己想辦法吧,不遠處有營地,他們能堅持過去。”

 說完,他翻身騎到了瑪麗的背上,小黑的腿有問題,禁不住兩個成年人。

 李韓也就不再說什麽,宋撿雖然狂化但是並沒有直接殺掉這些人,說明宋撿天性還是善良,他不想殺人。也說明宋撿不是移動基地的軍校裡長大的孩子,否則他狂化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奪槍。

 他還沒有奪槍的意識,因為他是沙漠裡長大的,潛意識裡沒有槍的概念。

 小黑搖搖晃晃地跟著瑪麗走進黑夜,長時間的奔跑讓它的速度變慢了,周允將宋撿放在身前,抱著他的腰,一隻手拉韁繩,一隻手拉宋撿脖子上的麻繩。

 身後跟著他們的,是狼群,全心全意保護著他們的安全。它們完全可以尋仇,把剛才那些人咬死再吃進肚子裡,但是頭狼沒有發話,它們只能跟隨頭狼離開。

 黑夜還很漫長,周允卻沒有按照回程的路線走。“李韓,你上次說的那個沒注冊過的向導,在哪裡?”

 “她……”李韓騎慣了自己的精神體,瑪麗是一匹足夠高大的馬,還不習慣小黑的顛簸,“她在另外一個營地,我可以帶你去。”

 “快帶路吧。”周允看著宋撿肩頭的咬痕和劃傷,放開了韁繩,輕輕攥住了宋撿的手腕,“快點兒找到她,她可以使用大劑量的向導素來安撫一個哨兵。”

 李韓不明白地看著周允。“可是……可是那樣的話……”

 如此大劑量的向導素使用下去,先不說宋撿會不會排斥,萬一宋撿對那個向導產生了依賴,這怎麽辦?

 這些可能性,周允也想到過,並且只會比李韓想得更多。“沒有可是,先救他。”如果能把宋撿從狂化狀態救回來,他可以接受宋撿因為向導素的關系,去保護……保護別的向導。

 自己可以接受,應該可以接受。周允拽了一把韁繩,加快速度。

 作者有話要說:狼允:文明養小狗,拒絕不栓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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