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封承怎麽認識的呀?”
“聽說你們在一起工作?”
“你們的寶寶幾歲了?”
……
郭青被一群人圍,人生當中還是頭一次享受種眾星拱月的待遇。
“你別見怪,難得封承帶人來,個老光棍總算有落了,她們都快好奇死了。”
“沒事沒事。”被美環繞,郭青最喜歡種氛圍了,哪兒嫌煩,美滋滋地挨個回答大家的問題。
“你們家個寶貝兒實在乖了,真看不出來是封承的孩子。”說話的是一位燙式卷的美,可惜情商有點低,剛說完就被旁邊的人打斷。
“啊呸,你說什麽呢,當然是封承的孩子。”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封承的脾氣又臭又硬,誰能想到他的寶寶麽可愛啊。”式卷說。
“那肯定是隨了媽媽呀。”另一位直發美的情商就顯得多了。
郭青矜持地掩飾住自己的驕傲,點頭肯定道:“是的。”
“你倒是一點不謙虛。”封承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
郭青回頭,瞧見他抱酸奶走過來,自然而然地坐到她身邊。
他一來,人八卦的熱情更了。
“封承你也真是,不聲不響地竟然找到了麽漂亮又能乾的朋友,還生了一對龍鳳胎。我以還覺得就你臭脾氣,得孤獨終老呢。”
“郭青怎麽看上你的呀?”
封承也不說話,將似笑非笑的眼神投向郭青:“那你們要問她了。”
您入戲還挺深。
收人錢財,忠人之事,郭青別的不,演戲可跟薑沅學了不。
沐浴大家閃爍好奇的目光,她一秒進入賢妻良母人設,用十分做作的聲音道:“沒有啦,他只是看上去脾氣差,其實人好的。”
說得也是相當敷衍。
不想封承又接道:“那你具體說說,好在什麽地。”
郭青:“……”
你就是強人所難了兄弟。
大家都直勾勾看,郭青也不好不他面子,想了想說:“長得帥……”
大家用求知若渴的眼神望她,等待她的下,似乎堅信她的理由不只是“長得帥”麽膚淺。
但,當年的她就是如膚淺啊。
如果不是看上封承的皮囊,難不成她是看上了封承的靈魂?
郭青在內心為自己的年無知幽幽歎息。
封承的優點,當然不只長得帥,還有……
“有錢。”
式卷眨了眨眼睛。
郭青在她的大眼睛裡看到個字:就?
“還講衛生。”郭青又想到一個,邊說邊自己肯定地點頭。
直發美噗嗤笑出聲:“哎呀你們可別難為人家了,愛情種事哪有那麽多理由啊,愛就是愛嘛,雖然封承脾氣又臭又壞,但郭青就是愛他。”
“也對,就封承樣的,跟他做朋友,得先做好被氣死的準備。他能遇到你,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郭青深有同感地點頭:“那可不是。”
她答得順嘴,大約從未見過有人如不要臉地應承種客套話,一群人突然寂靜了一瞬,繼而爆發大笑。
封承意味不明地看郭青,唇線筆直,不知道是不是生氣。
郭青與封承離開別墅時,已入深夜。
酸奶蓋第一次參加樣的趴體,一個忙交朋友,一個忙應付赴後繼來表達喜愛的大人,都精疲力竭。
離開和大家揮手再見時,已經困得呵欠連天。
才一晚上的時間,郭青仿佛已和那幫人成為親密好友,道個別,依依不舍拉拉扯扯,並效率超地預約好了下一次的相聚。
郭青彎腰去抱倚她的腿打呵欠的郭小蓋。
許是因為聊得嗨喝了多紅酒的緣故,她手一個飄忽,差點把郭小蓋掉了。
幸而緊急之下立刻抱穩了。
“哎呦嘿……怎麽長得麽快,累死我了。”
封承瞥來一眼,伸手將郭小蓋從她懷中抱走,再將酸奶遞過來。
明明差不多一般,酸奶抱起來就軟乎乎的,不像郭小蓋跟炮彈似的。
兒果然是小棉襖啊。
到了車邊,封承將郭小蓋扔上後座,回身來接酸奶。
沒想隻幾步路,酸奶已經趴在郭青的肩上睡。
封承的動作肉眼可見地溫柔下來,輕輕地將酸奶放上座椅,系上安全帶。
幸好郭小蓋是個腦筋比郭青還粗的,一點都沒在意位父親的偏心,還非常有哥哥樣子地,拿出小毛毯酸奶蓋上。
車行平穩,郭青也犯了困。呵欠打到一半,聽到封承說:“你還挺應酬,麽快就跟她們打成一片。”
郭青他一個“不是廢話嘛”的眼神:“那你說的,都收了人家的磚頭,不點面子豈不是忘恩負義。我可是個重情重義的人。”
封承從鼻孔裡哼笑一聲,不知是對她的不屑,還是對磚頭的不屑。
郭青覺得是後。
她又打了一個呵欠,想合眼睡兒。
可她剛在車廂的安靜中,昏昏沉沉地抓住睡意,封承的聲音又響了。
“在你眼裡,我就沒有任何優點嗎?”
“嗯?”郭青驚醒,撐開茫然的雙眼。
迷瞪幾秒,才反應過來,他還在計較之的問題。
“有啊,長得帥還有錢。”郭青麻溜地說。
“除了長得帥和有錢,就沒有別的了?”
封承的神色有點鬱悶,而郭青被酒精攪成一團漿糊的神經並未察覺。
她困得神志不清,隻想趕緊敷衍了他睡覺:“還講衛生,有品位,有才華,驕傲,自大,自戀狂……”
酒喝多了,不小心就說出了真心話。
黑暗裡,封承磨了磨牙。
“還有呢?”他問。
“自以為是。”
“……”
“自命不凡。”
“……”
“自我為中心。”
“……”
郭青醒來已經日上三竿,一天晚上的事情早已忘了精光。
睡了一個長覺,骨頭髮酥,她活動身體走出房間,發家裡靜悄悄的。
到處走沒找到崽,只在餐桌上看到一張字條。
【我們去海洋公園,餓了自己解決】
沒有署名,但麽冷漠的字條,除了封承還能有誰。
不她留飯還偷她的崽……郭青哼哼自己去廚房弄吃的。
到公司時,已經快中午了。
大家正在準備訂餐,趙小俏抬頭看到她便說:“你怎麽個點來了,吃飯嗎?”
郭青擺擺手,把自己泛酸的老骨頭放到椅子上。
“季淮東呢?”
“季總上午回來了一趟就又出去了,好像約了范總。”
“怎麽說。”
“在環保查得越來越嚴了,工廠的成都在增加,不漲價就不錯了。”趙小俏苦巴臉,“范總是咱們訂貨量最大的工廠,價格來就不,我看也沒戲。”
第三季度的考核把青予愁得夠嗆。
次與季度不同,利潤的影響因素多,而其中能夠人力改變的,。郭青作為一個設計師,幾乎無處下手。
季淮東讓她別擔心,安心做新款,件事交他。段時間他都在忙與青予的合作商吃飯應酬,試圖從原材料削減成。
聽說克拉拉個季度有調價的打算,想以來提利潤。
提價的建議青予也有人提過,一開始就被郭青否決了。
下午臨下班,季淮東才回到辦公室,正在忙碌的眾人立刻停下來。
郭青好幾個小時沒挪過窩,抬頭的一下猛了,差點閃到脖子。
“怎麽樣,談成了嗎?”她揉脖子問。
季淮東沒吭聲,但擰緊的眉心、低沉的臉色、一言不發的沉默,無一不在說明,事情並不順利。
大家的期待頓時落下去。
趙小俏:“完了完了完了……”
季淮東突然表情一變,從陰雲密布轉成陽關燦爛:“誰說完了?”
“啊?”趙小俏懵逼,“沒完嗎?”
季淮東:“我什麽都沒說,你怎麽知道完了。年輕人,性子怎麽麽急,一點都按捺不住。”
郭青一個白眼翻他:“別廢話,趕緊的。”
季淮東才笑從包裡掏出一份合同:“范總答應把價格降一成。”
“啊啊啊啊~!”青予頓時被歡呼聲掩埋。
郭青興地跳起來,狠狠地在季淮東胳膊上拍了下:“厲害啊,真有你的!”
季淮東捂住胳膊:“不請我吃飯就算了,下手麽毒。”
“請請請!”
個好消息讓青予連日來低迷的氣氛一下子飛揚起來,郭青豪氣地一揮手:“說吧,你想吃什麽,姑奶奶請你。”
“什麽貴吃什麽。”季淮東一點不客氣。
郭青大得:“沒問題。”
“哦對了,”季淮東像是突然響起什麽,“雖然范總答應了價格降一成,但是有條件的——以後青予在他們家的訂單要加倍。次你想要的140支超細棉紗全棉面料,還有coats的那個什麽絲光線……我們要訂倍。”
“倍?!”郭青的聲音差點劈叉,“那個全棉面料四個顏色我每個都預定了五千件的量!”
季淮東微笑:“也就是說,在要做一萬件。”
郭青一口氣差點沒倒上來。
倒過來之後,第一句話便是:“季淮東我殺了你!!”
突然加倍的貨量,青予整個設計部帶來巨大的壓力。不需老板要求,各個就自覺地加起班,堅決戰鬥到春節加班黨的最後一刻。
郭青原打算帶崽回蘇城過年,他們一起生活了五年多的城市,也是家。
不料季淮東個王八蛋臨要出發突然爽約。
“我得去出趟差,恐怕個春節回不來。”他在電話裡說。
“你是不是怕我宰了你故意躲我啊?”郭青冷哼一聲,對他能不能一起回蘇城完全不care,“你回不來正好,省得我看見你來氣,當你媽的面對你動手就不好了。”
季淮東又道:“對了,我我爸媽安排好了去三亞玩,機票已經訂好了,今年你先自己過吧。”
郭青立刻怒了:“什麽?你什麽他們定的機票?阿姨都說好我做糖藕的。季淮東,我看你是又想絕交了。”
“你以為我想樣?”
“什麽意思?”
季淮東在她看不到的彼端虛虛一笑:“沒什麽意思,就是謝謝封總大過年的我安排出差。”
放下電話,郭青狐疑地轉向一旁。
酸奶和郭小蓋正坐在客廳的地毯上拚樂,封承坐在沙發上,疊長腿,端冒嫋嫋熱氣的茶,悠閑地看雜志。
“你季淮東安排的出差?”郭青問。
封承眼皮抬了抬,瞥她一眼便落回雜志:“嗯。”
郭青叉腰:“也是你讓他爸媽去三亞旅遊的?”
“我沒那麽閑。”封承說。
郭青的氣焰頓時消了,把手放下。
也是,就說他應該不管那麽寬。
封承慢悠悠翻了一頁:“我只是讓他阻止你回蘇城。”
份理不直氣也壯的氣場令郭青驚呆,虧她剛才還以為錯怪他了呢。
“你為什麽要阻止我回蘇城?”她目瞪口呆。
封承沒理她的問題,起身徑自去添茶。
茶幾,酸奶用手遮嘴巴小聲說:“因為爸爸想和媽媽一起過年。”
郭青一臉困惑:哈?
封承從廚房出來,酸奶立刻放下手,裝作認真玩積木的樣子。
封承自她身邊經過,揉了下她的頭髮。
郭青還沒說話,郭小蓋突然大叫一聲,雙手攥拳,一副天崩地裂撕心裂肺的樣子,揚天痛呼:“哎呀呀!我才不想和他一起過年!個日子沒過啦!”
屁股還沒放到沙發上的封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