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信息素的味道實在是過於凶猛霸道,幾乎是在蘇聞聞見的一刹那,他就覺得眼前發白,頭暈目眩。
岑弈背對著他坐在地上,半截袖子卷起,左手拿著一個反光物件,針管注射器。
他聽見動靜後,僵硬地轉頭:“你不是有通告嗎,怎麽回來了?”
男人語氣厚重,是與往日完全不一樣的低啞。
蘇聞扶著門穩住身形,短暫的眩暈感過去,他這才看到岑弈的另外一隻手腕上正在淌血。
蘇聞目光落在那片刺目的赤色上,久久無法回 神:“你怎麽受傷了?!”
他不自覺地抬腳靠近,地上全是滾落著玻璃瓶抑製注射劑,有一些被岑弈不小心壓破,血液混雜著玻璃渣撒了一地,相當慘不忍睹。
“你別管這些。”
岑弈就像是覺察不到疼痛,一掌推開他,語氣暴躁,“你先趕緊出去!”
蘇聞張了張口,對上岑弈的視線,腳步便一個趔趄。
Alpha的眼瞳裡充斥著洶湧且熱切的情欲,滾燙得猶如地表之下的岩漿。
他危險的眯著眼眸,
似乎在刻意隱忍,像是被韁繩拽著的野獸,此刻韁繩已經繃緊到極致,好像下一秒他就要突破禁錮撲上來,不顧一切地將眼前的獵物撕裂。
蘇聞嘴唇蒼白地往後瑟縮了一步,可他的目光落在岑弈受傷的手上,又硬著頭皮上前,謹慎地釋放著Omega安撫信息素,迫使自己聲音冷靜:“我先替你包扎。”
他動作迅速地給岑弈上上藥然後纏上繃帶,前後不超過一分半。
做這些的時候蘇聞的指尖一直在顫抖,屬於岑弈的發情期的Alpha信息素壓迫著五髒六腑,哪怕是蘇聞已經盡可能迫使自己冷靜,也完全招架不住。
即便是如此,蘇聞的動作始終有條不紊。
他做完最後一步,呼出一口氣,沒敢再看岑弈的神情,撐著發軟發顫的腿起身,低聲道:“我先出去了。”
蘇聞走的很匆忙,他逃一般地想要奔出岑弈的房間,而就在他手指碰到門把手的那一刻,背後一具火熱的身軀貼上來,男人壓著他的手,摟著他的腰,把他牢牢地貼在門上。
蘇聞失聲叫道:“岑弈!”
Alpha渾厚滾燙的粗喘沉重的落在蘇聞耳畔,岑弈突然將他抱起來,把人扔在床上,欺身壓了上去。
哪怕是床鋪柔軟,蘇聞依然被摔的有些恍惚,他短暫地呆滯了一秒,驟然反應過來,飛速地想要逃離。
失去理智的Alpha沒能給他這個機會。
岑弈拉起蘇聞柔軟的頭髮,湊過去親吻他,與上次那個暍醉後纏綿的吻不一樣,這一次粗暴又暴虐,幾乎要把Omega晈碎在嘴巴裡。
“蘇聞……”
岑弈喃喃的喚他。
蘇聞沒有貼抑製貼片,空氣中隱隱彌漫著的青梅果味信息素,此時此刻無異於引燃炸彈,徹底把岑弈壓抑著的獸性勾了起來。
蘇聞三番五次想要逃脫,奈何岑弈的手掌寬大有力,壓著他的胯骨,竟然是完全無法掙脫。
他急不可耐地湊過去吮吸著蘇聞的脖頸,又咬又舔,在白皙的皮膚上留下紫紅的印子,手掌順著蘇聞的衣擺摸進去,大力揉捏著他的腰身,然後動作粗暴地拽下他的褲子,掐著蘇聞顫抖不已的雙腿。
深陷入發情期的Alpha沒什麽理智可言,也不會有過多的前戲,生理的驅使隻想讓他快些與身下人交合。
岑弈喘息著,頂在入口處,便毫無章法地往裡面擠。
劇烈的疼痛使得蘇聞慘叫了一聲,他痛苦地蹙緊眉頭,手指攥拳掐入掌心,刹那間汗水混雜著淚水流了下來,暈濕在臉側的床鋪上一圈小小水痕。
這一瞬間他的眼前一片空白,只是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沉重恐懼:他大概今天會死在這裡。
“不要這樣,岑弈……”
這樣的恐懼無限放大,伴隨著切身的疼痛,蘇聞不可自控地劇烈顫抖著,聽見自己哽咽的聲音:“我疼……”
他不知怎麽便回想起,當年在拍攝《暗刑》的時候,夢境裡的聞野在將死之時,也發出這樣痛苦不堪的脆弱昵喃。
岑弈俯在他身上突然不動了,像個被定身的木頭,維持著剛剛的姿態,山一般將蘇聞緊緊禁錮在身下。
那幾隻抑製劑,此刻終於在岑弈體內奏效了。
岑弈呆滯了片刻,被欲火燒穿的眼眸慢慢恢復了清明,他聲音依舊低啞,只是情欲退去,帶了一絲遲疑的不確定:“……蘇聞?”
蘇聞渾身的衣服都被撕開了,他狼狽不堪的躺在自己身下,修長的脖頸乃至鎖骨處幾乎沒幾處好肉是“完整的”,被汗濕的黑發下露著一雙破碎通紅的眼眸。
蘇聞無聲地凝視著他,滿臉淚水,牙齒陷入皮肉,嘴唇已經咬出血來。
岑弈瞬間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多荒唐的事,語氣哆嗦著,眸間震顫:“對不起,我剛剛……”
蘇聞臉向一邊側去,不去看他,聲音發啞:“你先出去。”
岑弈這才反應到自己還在蘇聞身上,他迅速起身,跌跌撞撞地坐到了一邊的床側。
他聽見背後蘇聞緩慢的爬起來,下床時細微地抽了一聲冷氣,卻是沉默地將被岑弈撕開的衣服穿好,一言不發地打開門走了出去。
岑弈坐在床邊,望著那散落一地的抑製劑,頓時想要給自己一巴掌。
他來了發情期,怕蘇聞心理不適沒敢跟他講,都是挑蘇聞趕通告不在家的時候自行解決……
怎麽會這樣?予熙卜和諧。
岑弈目光呆滯地看向自己被包扎好的手,隱忍地閉上了眼。
岑弈出來時,蘇聞已經衝完了澡,換上家居服,正披了一件寬松的外套,靠在窗台上抽煙。
這個角度能看到他小巧精致的下顎,淡粉色的薄唇一張,將灰白色的霧氣噴吐出去。
這是岑弈第一次見蘇聞抽煙,這讓他心裡泛起某種很微妙的感受一一大概無論怎麽看蘇聞都是一個嚴於律己的人,如果說暍酒是迫不得已,蘇聞看起來實在是很不像是會抽煙的人。
蘇聞的頭髮沒完全乾,濕漉漉地黑發垂在臉上,光線落下來,一時間岑弈沒能反應過來,究竟是剛剛的事情令蘇聞面無血色,亦或者他本人膚色一直是這樣蒼白。
岑弈的目光落在Omega略顯瘦弱的背影上,似乎是決定了什麽,默默地拿了一塊乾毛巾走過去,輕輕蓋在蘇聞頭上:“擦擦吧,別著涼。”
蘇聞沒講話。
岑弈站在他身邊,也點起一支煙:“我很抱歉……你還好嗎?”
能感覺的到岑弈很想裝作自然,可語氣裡的擔憂和愧疚始終無法掩藏,畢竟任憑誰經歷過剛剛的糟心事,恐怕都不會感覺太好。
蘇聞的聲音聽起來卻比他還要正常:“你別擔心,我不會生氣的。
你今天特殊情況,我很明白這是意外。”
冷風揚起他烏黑的發,露出他脖頸上的紅痕。
蘇聞的皮膚跟常人不同,吻痕或者皮下瘀血要許久才能恢復原樣,第一次岑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好不容易消掉了,現在又布滿了新的。
發生了這種事情,信息素暴露交融到這種程度,蘇聞不可能意識不到他們曾經發生過關系。
可蘇聞的神情裡卻沒有太多驚訝與憤怒,有的只是疲憊。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岑弈聲音壓的很低,期間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我們之前的事。”
蘇聞不答話,他目光落向遠處,被晈紅腫的唇輕啟,吐出一口薄薄的煙霧來。
過了良久,他說:“上次你送我去醫院,後來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