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那套衣服被保姆拿去洗了,第二天,何期隻好穿上洛雲憶給他準備的衣服。他有些懊惱地抓了抓頭髮。應該留下那件外套的,還沒有仔細看過背後的腳印呢。
“早。”
洛雲憶坐在餐桌前,看到來人放下了手上的書。
早餐很豐盛,融合了中西方的特色。何期沒忍住吸溜了口口水。再抬眸時,看到了洛雲憶眼底一閃而過的笑意。咳,被笑了。
他的面前毫不意外又是一杯牛奶,反觀洛雲憶,又是咖啡。
牛奶要湊近了才能聞到那股淡淡的味道,咖啡的味道卻很濃鬱,氣味分子彌散在空氣中,似要將他包裹其間。
他傷的是右手,雖然只是扭傷,但用餐的速度還是比平時慢了不少。
他一眼就看中了餐桌中央的蟹黃包,試著伸手夾,誰知一抬手手臂就傳來一陣刺痛。隻好放棄蟹黃包,就近夾了個餃子。但眼神還是有意無意地看向那個方向。
洛雲憶將他這點小動作小眼神通通看在眼裡,嘴角抿了抿,默默等著,他想讓何期主動開口請求他。但等男生都快把面前的那盤餃子吃完了也沒求助一句。
真不可愛。
碗裡突然多了個蟹黃包,何期抬頭,正好看到洛雲憶縮回去的筷子。
“謝謝會長。”
他笑起來眼角彎彎的,眸底蓄滿了亮晶晶的水光。洛雲憶想起那個叫胡莉的女生發給自己的照片。
大巴車裡,少年眼睛發亮地趴著車窗,望著外面波光粼粼的湖水,暖陽照在他身上,連臉上細小的絨毛都閃著金光,像極了精靈。
何期突然記起什麽,匆匆吃完蟹黃包就要往房間裡跑,洛雲憶的聲音自身後不緊不慢傳來:“我已經讓人喂過小灰了。”
腳步停住,何期朝他感激一笑。
“過來,把牛奶喝了。”洛雲憶提醒。
為了2厘米,何期決定再堅持一個月!
最後一天的修學旅行,學校給大家安排了活動,白天是自由時間,下午集合去看話劇,晚上是聚餐。
何期在洛雲憶家裡待到中午,期間倆人玩了遊戲,下了棋,又逗了會兒何小灰,一看時間到了,何期急著要回去。
“我直接送你去劇場就行了。”言下之意,還可以再待會。
何期卻暗示想跟大家一起去。他不想錯過任何一次可以和眾人集體相處的機會。不想因為一次錯過而被排除在外。
洛雲憶自然不會理解他這種心情,但也尊重他的決定。因為旅館條件有限,何小灰就暫時被安置在洛家。何期抱著小灰兔親了親,這才戀戀不舍地放下它。
“小小灰,哥哥明天就接你回家。”
小灰兔耳朵顫了顫,仰頭乖乖地看著男生。
好不容易抑製住將它立刻就抱回去的衝動,何期腳步飛快地朝門口奔去。
洛雲憶好笑道:“又不是再也見不到了。”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嘛。”何期不好意思道。
洛雲憶淡笑不語,是啊,如隔三秋,確實是這樣。但他好像要更嚴重一些,每一分每一秒都如此煎熬。簡直病入膏肓,無可救藥。可偏偏這感情還無法輕易訴說,怕將人嚇跑了。
到了集合點,何期從車上下來,遠遠就看到胡莉和周寒軒在朝他招手。很難得周寒軒沒跟蘇惠在一起。這兩天他都沒見過這個同桌幾面。
合上車門前,何期彎腰看向車裡的人。
“會長,那我過去啦。”
“恩。”
何期又忍不住問道:“待會你也會來劇場嗎?”
洛雲憶看著他,其實手上還有公司的事要處理,但凝視著那雙眼睛,他還是點了點頭。
“那我們劇場見!”何期笑著揮了揮手,關上了車門。
車裡,少年指尖輕輕敲打著書封,隨即給秘書打了電話,讓他把下午的會議挪後幾個小時。然後吩咐司機去劇場。
郭叔心感意外,小少爺還是第一次將工作推遲。從他15歲接管家族企業起他就從來沒有變動過計劃。他想起了那個乖巧又靈動的男生,少爺看著他時眼底的溫柔也是他從未見過的。以至於他都差點忘了,少爺此前連笑都很少有。
“喲,還知道回來啊。”
何期剛走到班級堆裡,就聽到池朔陰陽怪氣的一句話。這才想起昨晚匆忙中掛斷了對方的視頻通話。
“你別生氣,我請你喝奶茶吧。”
“一杯奶茶就想打發我?”池朔挑眉。
“那……兩杯?”
“……”這是數量的問題嘛!
“小期你別理他。”胡莉將他和池朔隔開,惹得池朔心情更不爽了。
“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你少摻和。”
池朔將胡莉擠到一邊,胡莉被擠得朝後踉蹌了幾步,撞到了一個人。她趕緊道歉,一回頭對上一張不善的臉。
嗬……是薛凱。這家夥怎麽這麽高啊,她還是第一次靠這個轉學生那麽近,他身上的壓迫感排山倒海而來。那逼人的眼神仿佛下一秒就會從口袋裡掏出槍來。
這哪是高中生啊,說是黑社會老大都有人信。
“狐狸!”旁邊伸來的一隻手拽了她一下,總算讓她醒過神來,隨即意識到她竟然直直地盯了薛凱許久,盡管是被嚇的。
余誠氣急敗壞地看著她,“別跟我說你喜歡薛凱!”
“瞎說什麽啊!”胡莉瞪她。
余誠瞬間就萎了,“你別騙我。”
胡莉溫柔地摸了摸他的腦袋,“傻孩子,我為什麽要騙你呢。”
余誠這才放下心,將剛買的熱奶茶遞給她,胡莉接過,另一手在他手心上放了張十塊,“謝啦。”然後便捧著奶茶去找施穗了。
“我不收錢!”男生無奈地喊。
另一邊,池朔還沒來得及問何期昨晚洛雲憶為什麽會去他房間,便被另一個人打斷了對話。
“何期,昨天的事很危險。”鍾衡冷肅道。
鍾衡跟洛雲憶的立場相近,一個是一班班長,一個是學生會長,他們身上有著維持秩序的責任,都不希望同學瞞著他們去做危險的事。更何況這群人裡還有他們在意的人。
何期低下頭,輕輕說了句對不起。
“張老師也知道了。”
何期心底一慌,張恩典作為他們的班主任平日待大家都很溫柔,何期也很喜歡這個年輕的女老師。自然不想讓她失望。
“不過好在你沒出什麽事,老師也不想將事情鬧大,你找個時間跟她說一下就可以了。但是以後如果再有這種事,一定要提前跟我說,知道麽?”
鍾衡是班長,告訴他也是正常的。何期用力點了點頭。
鍾衡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然後關心道:“昨天傷到哪了,醫生怎麽說?”
何期老老實實地告訴他只有手臂扭傷,鍾衡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
“不僅是鍾衡,你也得跟我說。”池朔穿插進來一句。
“噢……”何期茫然地應了一聲。
幾人沒聊幾句,池朔被籃球隊的隊員們叫走了,鍾衡則開始清點班級人數。何期環顧了圈班級,沒有看到白燕。怕見到他?
視線穿透一班人群來到隊伍最後面,驀地對上了薛凱的眼睛。那人今天穿了件黑色的皮夾克,冷著張臉,安靜地站在隊伍最後面。他瞥了眼何期,意外的是,竟然移開了目光。
他好像還從對方眼底看出了一絲絲……心虛?
鍾衡清點完班級人數,突然出聲道:“柏舜息和白燕呢?”
這話一出,班裡同學起哄似地叫喊起來,“他們肯定自己先偷偷去了!”
“是啊,柏哥不是喜歡白燕嗎?”
“不過柏哥最近對白燕挺冷淡的。”
“害,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就叫欲擒故縱,不愧是柏哥!”
眾人嘻嘻哈哈地說笑著,殊不知被他們談論的校霸已經出現在後面,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腦袋,冷笑道:“聊什麽呢這麽開心,要不講給我聽聽?”
“……”不了不了不了。
柏舜息略過這群人走到何期這邊,上下掃視了他一番。
何期:“?”
“沒缺胳膊斷腿啊,運氣不錯。”
胡莉在一旁聽得直翻白眼,擔心就擔心唄,不傲嬌會死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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