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們的關心聲在四周響起,何期朝他們笑了笑,道:“大家不用擔心,我沒事。”
“沒事?你腳都腫起來了。”柏舜息黑著臉道。他蹲在何期身前,一隻手撩起對方的褲腿,只見腳踝已經完全紅腫。
周寒軒責備道:“都受傷了你還跑,萬一以後留下病根怎麽辦。”
胡莉則是將水和巧克力遞給他,“你臉都白了,先補充點能量。”
同學們的關心太過熱情,何期一時有些應接不暇,好在鍾衡出聲道:“走,帶你去醫務室。”說著將人扶了起來。
何期曲著一條腿,往旁邊跳了跳。他是第一名,隨後又有其余選手陸續到達終點,不知是誰喊了一句。
“白燕到了。”
鍾衡他們三人原本正準備跟著何期離開,這才恍然記起還有白燕,怎麽一著急就給忘了,突然有些尷尬。
他們彼此不看對方,而是朝那個剛到終點線的人看去,還是柏舜息最先走上去扶住他。
“沒事吧?”
白燕突然緊緊抓住柏舜息的手臂,用力有些大,雖然他的力氣對柏舜息來說不算什麽,但還是讓對方訝異了一下。
“怎麽了?”
漫長又痛苦的賽程一點點擊潰了白燕的意志,尤其是到達終點後,發現平時圍著自己的那群人竟然都在關心那個瘋子!他強忍著內心的不甘才沒有完全將情緒表現出來。
他虛弱地咳了幾聲,道:“就是有些累。”
柏舜息看了眼旁邊,目露猶豫,但接著又聽白燕道:“能陪我去教室嗎,我想休息一下。”
短暫的沉默後,柏舜息應了聲好。
在經過鍾衡和池朔時,白燕朝他們笑了笑,只是當目光擦過何期的臉時,眼底閃過抹陰鷙,消失得很快,並未被人察覺到。
但何期還是感受到了敵意。唉,好像被主角討厭了……不,他應該一直挺討厭“何期”的,誰叫原主以前一直欺負他呢。
何期一蹦一跳地朝醫務室的方向走去,這下小貓咪變成了小兔子。
期間,雖然也有人提出背他,何期到底還是不好意思。路上他一直在想著,比賽最後陪著他的人是洛雲憶吧。
只是方才他被一班的同學圍住,等出來時已經不見對方的身影了。會長一直都是這樣,幫助完自己便悄聲離開,甚至都來不及對他道聲謝。
在醫師的診斷下最後得出的結論是踝關節扭傷,幸運的是並沒有造成骨裂,不然他就有好幾個月的時間需要拄拐了。
何期松了口氣。
醫生給了他一個冰袋,讓他先冰敷一會,便又去給新來的患者治療。
何期坐在休息室的床上敷著傷口,左右各站著一個“門神”。他終於忍不住開口道:“我已經沒事了,你們先回去吧。”
“你這樣待會怎麽一個人回去。”池朔挑眉,然後雙指並攏在腦袋上比了個耳朵的樣子,笑道,“再跳回去?小兔子。”
鍾衡也笑了一聲。
何期:“……”
最終他也沒能趕走這倆人,只是心裡仍舊有些疑惑,他們難道就不關心白燕?以前不是緊張得要死麽。
休息室的門被突然推開,一個人影大踏步走了進來。
“何期!”
何期聽到聲音就知道是誰了,拉開簾子朝對方比手,“我在這。”
關青酒看到人,緊皺的眉頭才舒展開來。
“有人說你休克了,嚇我一跳。”
“……”這八卦傳得也太離譜了。
待他走近,才注意到兩邊還各站著一個人,於是朝他們打了個招呼,並簡單地自我介紹了一下。
池朔靠著桌子,聽完對方的介紹突然勾起嘴角:“噢——你就是Hunter,我知道。”
何期:“你也知道Hunter這個樂隊嗎?”
“聽說過,不過他們的主唱可比這個樂隊有名多了。”池朔挑眉,繼而又看向何期,“你又是怎麽和他認識的。”
關青酒笑道:“我可不是壞人哦,只是想和小家夥交個朋友而已。”
鍾衡面色微冷,“希望你不要把何期帶進危險中,有關你的傳聞,我們都聽說過一些。”
“誒呀。”關青酒無奈地攤手,“我的名聲這麽差嗎?”
何期疑惑地看著對立的兩撥人,隱隱聞到了一絲火藥味,卻不知他們為何爭鋒相對。
鍾衡和池朔似乎不怎麽喜歡關青酒,覺得他危險,但就目前來說,何期並沒發現關青酒有危險的地方。
“就算我說自己是良民恐怕你們也不會信。”關青酒聳了聳肩,“小家夥,你覺得呢?”
何期遵從自己的內心,便道:“我當然相信你啦。”
“你也太單純了……”池朔咬牙切齒道,忍不住下手捏住對方的臉。
“唔……你幹嘛……”鬧著鬧著,另一邊臉也被捏住了,然後像個麵團一樣被對方揉來揉去。
鍾衡看不過去,提醒道:“行了,別欺負他了。幼不幼稚。”
池朔不高興地收回手,“我就是想讓他別總是那麽蠢。改天被人騙了也不知道。”
“看來是真的有人不歡迎我。”關青酒無奈一笑,“既然你沒事我就先走啦。”他的視線掃了眼何期的腳踝,“真可惜,原本想在舞會上邀請你的,你這樣就沒法跳舞了吧。”
何期:“啊?”
關青酒又湊近他,距離近到可以清晰看見對方眼睛上的睫毛。
“不過這樣也好,大家都一樣。”他嘻嘻一笑,揉了把何期的腦袋,在鍾衡和池朔冰冷的視線中揮手離開了。
“你跟他關系很好?”池朔不滿道。
何期誠實道:“關青酒人很好哦。”過了幾秒,又補充道,“唱歌也很好聽!”
“……”誰要聽你說這個了!
教室裡,柏舜息陪著白燕。
白燕一回教室就趴桌上休息了,雖然自己提議去休息室,對方也不當回事,隻說不想再動。
柏舜息還掛念著何期受傷的事,即便感情上很想過去看看情況,理智卻告訴自己不能這麽做。他攥著手機,屏幕停留在聊天框,大腦卻在神遊。
他喜歡的是白燕,為什麽要去關心那個家夥。
可越強迫自己不去想,腦海裡就越是浮現出對方的臉。與男生在超市相遇時的畫面,一起對付北高那群人時的畫面,還有何期笑著拿掉他肩上蟲子的畫面……像默片回放一樣在腦海裡一幀幀的跳動,叫人心煩意亂。
等回過神,他已經將消息發出去了。
柏舜息:【你怎麽樣了?】
“……”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