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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嘉軒去了哪裡》第113章
栗傑要留在城中村等待即將過來的同事們,尚揚決定先和金旭到養老院去確認一下那邊的情況,至少確認吳鳳蘭沒有處在危險之中。

 樂觀地想,高小軍未必就知道雇凶的源頭是吳鳳蘭。即使是公安們現在也還不能百分百就確定連環雇凶的猜想就一定為真,還沒有證據,知道真相的就兩個人,一個吳鳳蘭,她自己不記得,一個吳培力,又失了蹤。

 “從這個角度說,”尚揚於刑事偵查一事上也越來越沉著和專業,道,“假如高小軍真的去了養老院找吳鳳蘭,反而更能證實我們的推測,說明高小軍還真的從吳培力那裡,問出了真正雇凶的買家,這樣他才會去找吳鳳蘭‘討薪’。”

 金旭:“嗯。”

 尚揚察覺到他興致不高,似乎不想討論這件事。

 兩人暫借了栗傑的警車,由尚揚駕車,剛離開城中村去吳鳳蘭所在的養老院。

 尚揚初時沒明白金旭這時的狀態是為了什麽?雖然金旭一直嘴上說著休假不想查案,卻是本能地投入其中,不亞於先前任何一次的積極性,是直到現在才忽然表現出了真正的沒興趣。

 尚揚問他道:“怎麽了?累了?”

 金旭說:“沒有。”

 “現在就只有你和我,”尚揚道,“有什麽不能說的?”

 金旭安靜了數秒,道:“怕你批評我。”

 尚揚忽然明白了,說:“是不是你不想去養老院?……不想和吳鳳蘭有接觸?”

 到養老院去確認情況的提議,是他提出來的,金旭沒有表達異議,他們倆實際上都還在休假,不被職務和職責所限的情況下,金旭不大可能在任何事上反對尚揚,縱然尚揚的決定他並不喜歡。

 尚揚道:“那你等下要是不想見吳鳳蘭,就別進去,我自己去看看,問她幾句話,其實她現在這記性,很可能問了也白問。”

 “見不見她倒也不重要,沒所謂。一想到她是誰的媽,我就……”金旭道,“嫌疑人會不會找到她,會不會對她造成人身威脅,我就一點都不想管。”

 尚揚:“……”

 金旭道:“沒想到吧?我人品就這樣,心胸狹窄,記仇,以前在你面前表現得不在乎,好像早忘了,也都是裝出來的。”

 尚揚啼笑皆非道:“你怎麽還沒忘了你這愛情騙子的人設?”

 “不想裝了,讓你看看真正的我。”金旭道,“實話告訴你,你不要批評我。去年拋屍案,一發現劉衛東被卷進去,我就開始幸災樂禍,當時還不知道他已經死了,以為他是躲在哪兒不敢出來,當時我腦補了好幾出我怎麽親手抓他、送他去坐牢的大戲,結果他就那麽無厘頭地死了,害我‘空歡喜’一場。”

 尚揚:“……”

 金旭道:“你知道我青春期的事,我知道你早知道了,雖然我們沒聊過。”

 “那都過去了,不想說就不要勉強。”尚揚道。

 “不勉強,願意跟你說。是過去了,但我和那段經歷沒辦法和解,這輩子也和解不了,”金旭道,“劉衛東是已經死了,假如他被殺的當時我就在現場,我可能也不會救他。”

 尚揚覺得這種假設沒有意義,但不想反駁金旭,道:“也許吧。我有時候也會想,如果壞人遇到危險,我可能就會袖手旁觀。當然也可能真的遇到了,還是會救。我不知道。”

 金旭道:“別的壞人我不知道,劉衛東我是不救的。我也不想去保護他媽,憑什麽我要以德報怨?做公安以前,我總還是個人吧?”

 尚揚沒有回答,他知道金旭並不是在問他,只是隨口吐槽。甚至這些話也都未必是他真實所想。

 到底要怎麽做,金旭自己早已有了答案。不然他就不會選擇做一個警察。

 而尚揚做了個決定,道:“我前面路口調頭回去,把警車還給栗隊,我們不去了,你聯系下張副所長,請他跑一趟養老院。我們去玩別的。”

 金旭沒想到他會這樣說,愕然道:“這……這就不管了?不像你能做出來的事。”

 “你不喜歡,我還非要管嗎?”尚揚振振有詞道,“我在放假,在度蜜月,讓我對象高興就是我的頭號大事。”

 金旭一時想笑,又有點笑不出,像做錯了事還得到糖果獎勵的小朋友,高興又不安,最後說:“還是去吧,張志明都快忙死了,我隻當是替他分擔點工作。”

 快到養老院時,金旭還聯系了古飛,讓古飛把高小軍的照片發一張來。

 古飛發了照片,並告訴他倆:高小軍是個一米八六的壯漢,健身愛好者,具有一定危險性。

 “你問問古飛,”尚揚問了個一直讓他很納悶的問題,“為什麽高小軍不自己動手,要找小護士胡青曼去殺陳靜?他一個大男人,做這種事不比小姑娘更利落?”

 金旭問了,待古飛回復後,他轉述給尚揚:“不清楚,高小軍家裡人對此完全不知情,說高小軍平時最尊敬的就是醫護人員。古飛他們猜說,可能是高小軍不想親自對身為醫生的陳靜下手,才找了胡青曼。”

 尚揚無語道:“他找胡青曼動手,就不算是他害了醫生嗎?”

 他倆剛到養老院,栗傑那邊也有了新進展,吳培力出租房裡鬥毆後留下的血跡,經查證是吳培力本人的血液。並且剛剛有消息,派出所民警發現了吳培力那輛電動三輪車的蹤跡,在郊區一個小工廠裡,栗傑正要帶隊過去。

 “車子在郊區?”尚揚道,“沒發現人嗎?”

 金旭道:“說是一個鞭炮廠,存放的易燃易爆物品太多了,擔心驚動到嫌疑人,萬一狗急跳牆造成什麽惡劣後果,不值。所以發現的民警沒敢貿然闖進去,守在那邊等刑警到了處理。”

 尚揚點頭道:“明白了,很有可能高小軍和吳培力都在這鞭炮廠裡。”

 他們已在養老院門外,尚揚問:“那還進去嗎?”

 金旭瞥了眼大門,說:“來都來了。”

 吳鳳蘭比大半年前更加蒼老,精氣神也差。她和金旭、尚揚是見過的,現在卻一個也不記得,茫然地打量著兩人。

 金旭抱著胳膊在旁邊冷眼看她,尚揚則向她問了幾個問題。

 吳鳳蘭知道陳靜墜樓的事,新聞裡看來的,提起這事還冷嘲熱諷了幾句,笑話陳靜這掃把星是倒霉活該。

 至於她自己“丟失”的那筆錢,她仍沒想起來是自己從卡裡取出,還讓尚揚這名公安對她保證,一定得幫她找回來。

 問了半天,都等於白問。

 尚揚隻得和金旭離開,從房間出來後,尚揚道:“她都不記得自己犯過罪,等高小軍吳培力落網,指證了她,還不知道要怎麽判。”

 她這種情況,等上了法庭,只要能拿出前額葉受損的醫學證明,有極大概率能逃脫製裁。大腦受損,類精神病。

 金旭道:“那就不歸我們警察管了。”

 兩人走樓梯下去,正有工人扛著梯子上來,還背著維修工具包,他倆朝邊上讓了讓,讓工人先上去。

 這養老院的基礎設施和條件都還不錯,護工和工作人員也都比較負責任,白原當地社區基層對孤寡老人都挺照顧,三五不時就會來送些日用品,陪著說說話解悶,也是監督養老院不要苛待無兒女老人的意思。

 吳鳳蘭如果不要無事生非,安心在這裡養老,她有退休金也有醫保,其實離晚景淒涼四個字也還有段距離。奈何她自己想不開,既糊塗還惡毒。

 尚揚催金旭道:“你問問栗隊,看他們找到人沒有?”

 金旭卻懶散起來,說:“不問,等他忙完,如果有進展,會找咱們說。那鞭炮廠挺遠,他現在可能都還沒趕到地方。”

 鞭炮廠。尚揚腳步一頓,猛然間想起什麽。

 “怎麽了?”金旭道。

 “剛才那個背梯子的工人!”他倆此時已經走到樓下,尚揚急道,“是硫磺!那工人身上很大的硫磺味!”

 金旭:“……”

 尚揚大步折返衝進了樓道,朝樓上奔去,金旭反應過來,急忙跟上他。

 鞭炮廠裡有大量硫磺,曾經身處其中,會沾上味道。

 他倆衝上樓去,工人打扮的高小軍正在威脅吳鳳蘭,吳鳳蘭的上半身被他推出窗口,腰腹擔在窗台上,雙腳離地,只要高小軍稍稍一推,這老嫗就會當場從窗口摔出去。

 這個房間,剛好也在六樓。

 萬幸高小軍並不是真要殺人,見有人來了,反而心慌,手忙腳亂起來。

 金旭逮住空檔,上前一把將高小軍和吳鳳蘭格開,誰知高小軍手一松,吳鳳蘭重心不穩,竟是要栽下樓去。

 千鈞一發,離窗口更近的金旭顧不得再管高小軍,箭步上前,一把提住吳鳳蘭的衣襟後擺,把吳鳳蘭從窗外拖了回來。

 而高小軍愣了一下,退後兩步,想要奪門而逃,被尚揚攔在門口,他並沒把比他體型小了兩號、長相可欺的尚揚放在眼裡,橫衝直撞上前,想靠蠻力把尚揚撞開,然尚揚稍一側身,擦肩而過時輕巧地拎住高小軍一隻手臂,反手一折,高小軍慘叫半聲,又忍痛掄著拳頭想要揍在尚揚臉上,被尚揚擰著他的胳膊一個回身,砰一聲仰面摔在地上。

 與此同時,郊區鞭炮廠,栗傑找到了被捆著手腳、挨了不知道幾頓揍而昏迷不醒的吳培力。

 至此,墜樓案所有嫌疑人全部落網。

 吳鳳蘭以房子售賣款加存款共計六十萬為酬勞,要侄子吳培力為她殺掉前兒媳陳靜,並付給吳培力定金三十萬,約定陳靜死亡後,再給剩下三十萬。

 吳培力又以二十萬酬勞,雇傭了因催債認識的高小軍去殺人,並交付給高小軍定金五萬元。

 高小軍因家人生病,極度缺錢,接受了這二十萬元的誘惑,但自己又沒有行凶經驗,下不了手,恰好發現被他催債的胡青曼也在陳靜工作的醫院實習,便心生一計,以免除高利貸利息為誘餌,誆騙胡青曼去替他殺人。

 高小軍原本以為胡青曼未必能成功,等了幾天沒有消息,幾乎已經放棄,卻忽然聽說陳靜墜樓,惶惶不安的同時,又找吳培力催十五萬尾款。

 而吳培力也滿心以為高小軍不敢殺人,正好吳鳳蘭腦子不行不記事了,他隻當白拿了三十萬逍遙快活,沒想到高小軍忽然聯系他說“事成了”,被嚇了一大跳,急忙拉黑高小軍,打算假裝此事與他無關,橫豎不是他動的手,吳鳳蘭也不記得有過這事。

 高小軍聯系不到吳培力,來白原找人,在吳培力租住的民房裡發生了口角,大打出手,吳培力自然不是他的對手。但民房隔音較差,高小軍擔心引起鄰居懷疑,就把被他打暈的吳培力塞進送水三輪車的車鬥裡,一路載著吳培力來到郊外,隨意鑽進一家工廠裡,毆打吳培力,要求結付尾款。

 吳培力沒錢給他,又經不住打,隻好告訴他,真正雇凶的是他的姑姑,人在養老院。

 吳鳳蘭被金旭從窗口救回來以後,受了點輕傷,加上受了驚嚇,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來,醒來連平日在照顧她的護工也不認得了。

 當天夜裡,受害人陳靜醒了,神志清楚,能正常與人交流,只是外傷還需要休養一段時間。

 這當真是近來最好的消息了。

 白原市,鹿鳴鎮。

 從前的鎮中學早已拆掉,舊址亦被推平,那塊土地上種了花草。

 初夏時節,鬱鬱蔥蔥,花開得極好。

 金旭站在那花圃前靜默了片刻,對尚揚道:“上山吧,帶你去我家看看。”

 山村村落不複存在,水電不便,村民前些年就搬到山下生活,隻留下一叢叢破落的低矮房屋。

 金旭家房子的屋頂被多年風雨鑿了個大洞,他和尚揚站在房子裡,一齊抬頭望向洞外的天空,碧空如洗,時有飛鳥。

 金旭指著這家裡已經看不出什麽的邊邊角落,告訴尚揚,這裡以前是灶,那裡是床,這裡是櫃,那裡是箱。

 尚揚認真看著他所指的每一處地方,眼前似乎浮現出,小小的金旭在這家裡做家務、乾農活、看書學習的無數場景。

 村莊後更高的山上,一道陡而窄的山路,兩座煢煢的墳。

 金旭在墳前跪下,磕頭,祭拜離去多年的父母。尚揚在他旁邊依樣跪下。

 墓碑一角,立碑人那裡寫的仍是:子,金嘉軒。

 不是早年的舊碑,是後來修葺過,立的新碑,年份不過是六年前。

 尚揚恍然想道,原來金旭和金嘉軒,早已和解了。

 金嘉軒是在屈辱中長大的小怪物,是被風車擊敗的堂吉訶德。

 他最終戰勝了屈辱,碾碎了風車,成為了自己的太陽。

 下午他帶著尚揚在山間漫無目的地散步,看他小時候走過的,已看不出痕跡,但確實存在過的晴時飛塵雨天泥濘的路。

 午後烈日當空,兩人在樹下躲陰涼,金旭對著尚揚吹了一朵蒲公英,絨毛拂過尚揚白皙的臉頰,還有些落進他的脖頸衣領裡。

 到得太陽不再晃眼,他倆從樹下出來,尚揚滿臉通紅,十分氣惱。

 金旭懶洋洋地替他摘了頭髮裡的草,又好心替他撣衣服上的土。

 然則好心沒好報,被尚揚暴打了一頓。

 從白原回去,到省會,金旭被上級要求暫時停職休息,是為了他的健康,要他把身體養好,再回來繼續更好地工作。

 金旭雖然有心理準備,但也難免有些鬱悶。

 尚揚卻無所謂地表示,休息是好事,多少人羨慕都羨慕不來呢!

 數日後,尚揚的假期結束,休長假的金旭陪同尚揚回了北京,打算一邊休息養病,一邊幫老婆做飯洗衣服。

 然而工作日一到,尚主任正式向所裡提交了申請,想帶一個親選的徒弟,是地方省廳一個因病停薪留職的閑雜人員。

 於是尚主任身邊就多了一個打雜學徒,師徒倆大半個月出差,全國各地做調研,小半個月回京,寫報告,吵吵鬧鬧。

 眨眼又是一年春。

 學徒在春節前複職,回原本省單位報到去了,走得頭也不回,十分絕情。

 研究所眾人爭相吃瓜:尚主任這可真是一腔真心喂了那啥。

 四季流轉,春天再來時。

 大院裡某局級單位從西北調來新人,極為美貌的一位刑偵專家。

 而研究所眾人奔走相告:不得了了!那學徒和尚主任平級了!

 傍晚下了班,尚揚走過漫天楊柳絮,看到大門口,那個以後要與他在同個大院工作的新人,正站在春天的暮色裡,靜靜等他一道回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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