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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的替身其實是團寵》第25章 一夜
 賀家掌權人賀老爺子對子女的態度取決於他們的能力和作用——除了可以讓他延續愧疚之情的賀憑睢。

 賀蓉求了賀老爺子幾天,被狠狠訓斥一番,才求到了一筆資金。

 此時蓉深的股市已經跌到低谷,賀老爺子給的資金不過讓蓉深堪堪逃過破產的結局,要想在短時間內恢復幾乎是不可能的。

 周五這天,賀憑睢在辦公室看完關於蓉深和典悅的報告之後,就乾脆地早退了。

 公司的人都知道賀總在這一天必定會早退,而且心情會不太好。

 但沒有人敢問為什麽。

 賀憑睢驅車到岺山墓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

 這天並不是清明,墓園沒有多少人。

 賀憑睢熟門熟路地走到半山腰。

 墓碑前被打掃得很乾淨,稍遠一點種的白玉蘭和松樹也被修剪得整齊乾淨。

 賀憑睢把一束白菊輕輕放在碑前。

 照片上的女人是溫婉的漂亮,笑容帶著散不去的愁緒。

 “媽,又一年了。”賀憑睢沒什麽霸總包袱,屈腿坐在地上,“你說你,嫁給他吃這麽多苦,圖個什麽。”

 當然沒有人回答。

 賀憑睢伸手撚去落在碑上的一粒沙。

 他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一年頂多會在這一天,在這個安靜的地方坐上半天。

 等到天色完全暗下來,賀憑睢才驅車回市區。

 市中心的繁華衝破了下午的寂冷,他轉了轉方向盤,改變了目的地。

 ……

 ——

 孟聽鶴到夜鶯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多了,門童見多了這個點來的客人,躬身為他拉開門。

 在見到孟聽鶴指尖夾著的灰色磁卡後,立刻有穿著旗袍的使者上來為孟聽鶴引路。

 上回去的二十一樓是群魔亂舞的大舞台,這次孟聽鶴去的是二十樓。

 二十樓也是酒吧,不過比起二十一樓,要正常很多。

 孟聽鶴考慮道酒量和安全性,點了杯雞尾酒,坐在角落慢慢地喝。

 縱使二十樓沒有二十一樓的混亂和奢靡,也有一些少兒不宜的場景。

 微酸的酒入喉,孟聽鶴微仰起頭,視線不自覺就落在了正前方。

 前方的卡座,有對情侶在接吻,壯碩的男人摁住另一個男人的頭,吻得忘乎所以。

 孟聽鶴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沉默地喝酒。

 “一個人?”

 不知怎麽的,孟聽鶴反應有些遲鈍,頓了好一會才回過頭看發出聲音的人。

 一個挺帥的男人坐在他旁邊的卡座。見孟聽鶴看過來,那男人笑著說:“我剛剛在台上唱了首歌。”

 孟聽鶴腦袋轉了轉。

 剛剛台上唱歌的人?沒看見,也沒有聽,似乎……也不關他的事。

 那男人繼續說:“我在台上的時候就注意到你了。怎麽一個人喝酒,不開心?”

 孟聽鶴又抿了一口酒。

 那男人再湊近了一些:“需要我幫忙嗎?”

 說是幫忙,其實眼神已經表達了意思。

 孟聽鶴搖頭,聲音很淡:“不需要。”

 男人有點失望,想要追問一句,孟聽鶴又慢吞吞地補了一句:“而且我不喜歡你這種類型的。”

 那男人也乾脆,沒有糾纏孟聽鶴,聳聳肩,換了個目標。

 在他起身的時候,入口有一陣小聲的騷動,很快又平靜下去。

 孟聽鶴朝那邊看了一眼,只看到一個高大的人影往他這邊走來。

 最後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

 賀憑睢沒有理會門口就想堵著他給他塞房卡的幾個人,徑直去吧台點了常喝的酒,坐在了角落裡。

 有個長相水靈的男孩就要過來和他搭訕,看清賀憑睢的臉之後,臉色精彩紛呈,立刻刹車不算,還拉著也想上去的兩個小夥伴走了。

 惹不起惹不起。

 賀憑睢看見了也當沒看見。

 倒是他斜右側的卡座坐了個小口抿酒的人,側臉輪廓看起來有些眼熟。

 ……

 台上開始唱一首抒情歌,孟聽鶴摁住眉頭,後知後覺自己似乎不太對勁。

 他胡亂分析著,按照酒量來說醉肯定不會醉,催那什麽也不是,就是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孟聽鶴正前方坐的那對情侶已經走了,再落座的依舊是一對小情侶。

 但與此同時,他腦海裡回蕩的卻是孟行昱那句“你不能像個正常人一樣嗎”。

 酒杯已經空了,被他隨手擱在桌上。

 但心裡的情緒並沒有隨酒液入喉而消散。

 孟聽鶴估摸了一下自己的情況,站了起來。

 站起來之後,那種奇怪的感覺更重了。

 他的意識是完全清醒的,但做出來的舉動好像和他想的不太一樣。

 就好像……束縛著他的東西消散而去。

 不再淡然,不可掌控,卻真實。

 孟聽鶴原本是想轉身走到出口。他步伐非常堅定,可惜路線走著走著就偏了,甚至被一個卡座裡伸出的長腿絆了一下。

 ……

 賀憑睢原是在微闔著眼喝酒,就見一個人直挺挺走過來就是一個碰瓷。

 雖然最後他自己站穩了。

 賀憑睢皺著眉抬頭看是誰。

 看清那張臉後,賀憑睢有些訝異。

 居然是孟聽鶴。

 “抱歉。”孟聽鶴站穩了,慢慢地跟被他撞到的人道歉。

 賀憑睢這才注意到這人似乎喝醉了。

 賀憑睢站起來,虛扶住孟聽鶴:“你怎麽了?”

 孟聽鶴聽到他說話,抬起頭看賀憑睢:“啊,是你啊,賀先生。”

 眼神清明,口齒清晰,邏輯也沒有問題。

 賀憑睢仔細看了看他。

 似乎又不是喝醉了,但又說不上哪裡奇怪。

 抒情歌唱完了,下一首又切回了蹦迪風,重金屬鼓點重重響起。

 孟聽鶴那種玄妙的感覺突然加重,不自覺往前飄忽地踏了一步。

 賀憑睢的手臂收緊,順勢抱住了他。

 抱住的那一瞬,兩個人都愣了愣。

 賀憑睢走神地想,這好像是他們第一次有肢體接觸。

 孟聽鶴嗅著鼻尖的香水和酒味,敏感地聞出來一些其他味道。

 就好像在野外坐了很久染上的氣息。

 兩人無聲地抱了一會。

 賀憑睢回過神,沉著聲音:“需要我幫忙嗎?”

 孟聽鶴在他懷裡歪了歪頭。

 剛剛那個男人也這麽問,所以說賀憑睢果然是個老手?

 賀憑睢總算確定孟聽鶴確實不對勁了。

 要是平時的他,怎麽可能做出這樣的動作。

 還怪像在撒嬌。

 孟聽鶴沒說話,偏過頭。

 入眼的幾乎都是小情侶,有男有女。

 他們泰然牽手,忘情接吻。

 孟聽鶴心底的難過和委屈像是被觸到了開關,一股腦湧了上來。

 他在由著這種不對勁的狀態思緒飄忽,賀憑睢卻是忍得有些辛苦。

 畢竟賀憑睢今天本就心情不好,剛才也喝了個半醉,現在懷裡還抱著可以讓他心動的人。

 難免會產生一些不太好的想法。

 賀憑睢看著周圍若有若無的打量,歎了口氣,扶著不太對勁的孟聽鶴走出酒吧,來到三十七層,進了他在夜鶯專屬的房間。

 孟聽鶴被提溜到沙發上,眨了眨眼,雙手放在膝蓋上,問賀憑睢:“做什麽?”

 賀憑睢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三個選擇,你可以在這裡休息一晚,或者送你回去,再或者,去找醫生。”

 孟聽鶴蹙眉思索片刻:“我應該沒有病,不需要找醫生吧。”

 賀憑睢:“……”

 根本就沒找到重點好吧。

 孟聽鶴盯著他的臉,突然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你其實挺帥的。”

 賀憑睢莫名其妙被誇了一句。

 孟聽鶴把自己砸在沙發靠背上,看著賀憑睢不說話。

 他沒有說謊。

 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性取向,但由於性子淡,也一直沒有心動的人,加上跟家裡坦白之後,更是處於不被接受的狀態。

 活了二十年都沒談過戀愛。

 賀憑睢確實很戳他,至少在長相上是。

 孟聽鶴心底的一切委屈難過期冀,在體內那種奇異的感覺下,在此刻化作了具象的渴望。

 他抬手勾了勾賀憑睢的衣角。

 “做嗎?”

 賀憑睢眼神暗下來。

 他是否也跟其他人這樣?

 孟聽鶴從鼻子裡哼了一個無意義的音節,對賀憑睢毫無動靜表示疑惑。

 賀憑睢彎下腰,捏住孟聽鶴的下巴:“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孟聽鶴思索了一下後果:“記得戴.套。”

 房間的燈不怎麽亮,這句話小聲,卻無端勾人得很。

 “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到底是醉還是醒。

 孟聽鶴有點疑惑他為什麽要問廢話。

 “賀憑睢。”

 醉的人應該是他才對,賀憑睢想。

 他看了一眼腕表。

 已經過了零點。

 賀憑睢盯著孟聽鶴看了幾秒,低頭吻了上去。

 ……

 ……

 凌晨,賀憑睢的手機響了幾次。

 但房間裡的人沒有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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