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麽?有……說這話嗎?”突然一句來自靈魂的拷問, 道格差點魂散天外, 還是還得硬著頭皮上他那可憐的演技道:“你怕是聽錯了吧?我們剛才明明在說別人。”
白蜀看這人的臉和走馬燈一樣, 從震驚、彷徨、無措最後一臉悲鳴……
其實早就覺著這人不對勁兒了,從米瑟告訴自己她也中過這種毒的時候,他就悄悄在網上查過,壓根就不是這麽治的。
於是他後來就慢慢的觀察他, 又把他的治療方法發在了網上詢問。
最終得出的結果是,他得了絕症。
起初,他還不信, 但是通過昨天逃亡時的局部驟痛,到全身性疼痛,再加上他總是不定時的昏昏欲睡……
於是,他呼出一口氣, 道:“沒有什麽結果是我不能接受的, 如果真的發生了,我還是會學著面對的,盡管困難, 但是人都要學會走這一程不是嗎?”
這下道格徹底風化一般被定住了, 心中如果一萬隻那什麽馬朝他吐口水, 全是he——tui——的眼神看著他。
萬萬沒想到啊, 他們窮盡心思的隱瞞著, 成天誠惶誠恐, 結果人家早就知道了, 而且一臉的坦然接受了, 這簡直……太出乎意料了!
可是欣慰之余,他又突然想起來,這孩子到來的事情,怎麽也該是當事人和他說比較妙,畢竟人生第一次麽,這種驚喜的情緒被他這個老頭子享受了算什麽?
想想也就六天,這就道:“其實這事兒也沒有真正的確定呢,檢查還在做,沒有出來呢,具體等殿下回來也就差不多了。”
白蜀一聽這話道:“你的意思還沒有確診?”
道格笑著點點頭,“是的,現在科技儀器比較落後,見諒!”
白蜀看他這不像是要死人的表情,這就道:“那我應該是有希望的吧?”
“是的,而且希望比較大!”道格覺著自己不能透露再多了,真是的,知道也要演,而且演的更加的辛苦了。
白蜀被這麽一說,瞬間又燃起了活著的欲望,畢竟他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呢,比如和洛神一起戰鬥傳統什麽的!
以後一定要積極配合治療什麽的。
白蜀是之後又睡足了一天,並看了短訊留言才知道這人要去追捕勃朗特,而且還要在空間站上實施抓捕。
事情來去隻交代了一行。
但是讓自己等他卻足足說了八行?
從起初的商量,乞求,到最後威脅自己不等他就捏爆馬斯球後自爆什麽的,簡直不要太幼稚。
不過即便是嫌棄,他還是對著他那自言自語的幾句話看了好幾遍,一邊看一邊更加唾棄了……
六天的時間也沒有太慢,從尼泊爾港口回來就用了兩天,剩下的他不是睡覺就是處理莊園的事情。
整個道森莊園在白晉南被捕後的第二天就已經知曉了,一時間人人自危,但是赫蓮娜夫人和白瞿卻更加的高調了。
因為按著流程,家主不在,所有關於莊園的事宜是由給繼承人代掌權的,可是赫蓮娜夫人卻以莊園女主人的身份表示了強烈的反對。
她所持的理由是道森伯爵不過是短暫離家,皇室並沒有對他做出任何裁決,白蜀要是擅自插手就是越權。
白蜀對此也毫無爭辯之意,畢竟離著洛神回來也就兩三天,到時候一定局,看她還怎麽說各大管理層都有得力老臣在,莊園的財產屬於皇室分配,是任何人都偷不走的東西。
可是過了六天后,時間仿佛放慢了兩倍。
第八天。
白蜀打開電腦,上面所有的新聞都是關於世家替勃朗特和他的兒子伸冤,並爭取礦產資源所有的權的。
如今克拉克宮殿門口已經聚集了二十幾萬人,上議院也開始立案公議。
還有就是關於太子和情人的各種版本汙蔑。
不過這個消息這兩天已經降了熱度。
上面那人和他身形背影那麽像,明顯就是爭對他來的。
他作為一個外來人口,網絡是他對這個世界最佳的認知窗口,他其實早就知道,只是沒有惡性發展,他也就沒管,況且另一個主角比他更有權威。
而除此以外,沒有關於洛神的任何報道,甚至連幾天前的尼泊爾港口的那場惡戰都隻字未提,所以勃朗特仍然是正面形象……
第十天。
白蜀發現一向喜歡在他面前晃悠的道格突然一個早上不見人影,等問白秋之後才知道他昨天晚上就出去了,至今未歸。
“他什麽也沒有說就走了嗎?”白蜀越發覺著不妙。
白秋想了想道:“我當時正準備出去買東西,就看見他接著電話走的,臉色似乎很不好,他沒有和您打招呼嗎少爺?”
白蜀無從回答,他不敢斷定道格連夜離開的緣由,不過不管事情的起因是什麽,結果無非就是兩個,要麽太子出事了,要麽就是太子失信了。
正想找個人排查這兩個結果的時候,有仆人來通報說是肖金來了。
然後他就看見穿著一身粉色休閑西裝,並帶著粉鑽黑帽的男人一臉氣鼓鼓的進來道:“小蘇蘇,你回來怎麽也不通知我?”
白蜀想著這幾天的經歷全用在睡覺和莊園事情上了,倒是通知了米瑟,唯獨忘了他。
頓覺抱歉,還沒來得及想怎麽回答,就聽他道:“其實我也不怪你,你父親突然被抓起來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你作為繼承人肯定忙的焦頭爛額,我今天就是來告訴你好消息的。”
白蜀看著他,“什麽意思?”
他說:“我向我父親打聽了,說是道森伯爵也就是和人非法交易了,罰些款,過幾天就回來了,你這下可以安心了。
“非法交易?”難道不是謀逆罪?
對於那幾個人來說,白晉南身份最低,即便是硬推也要推給他罪名的,連他都沒有獲罪,那勃朗特呢?
“就是商人麽,大家都懂,什麽地方的生意都想做,但是他把皇家的機甲定製又賣給別人,肯定是要受苦兩天的……”
白蜀一把抓著他道:“肖兒,你能不能問問你父親有沒有太子和勃朗特的消息?”
“公爵大人不是早就回來了嗎?”肖金一臉稀奇的說道:“米格倫前天的時候去見陛下,正好看見他和勃朗特公爵一起回來的,米格倫說公爵大人渾身是傷,應該又是去霍力星打外敵了。”
“霍力星外敵?不是在空間站抓回的勃朗特?”
肖金被他說愣住了,想了半天沒想通道:“為什麽要抓勃朗特公爵?勃朗特當天就回家了呀,陛下還說他繳獲武器和裝備有功,還賞他了呢!還說太子和蘭戈他們年紀都不小了,應該盡快完婚,皇室的司儀都去他家開始商量這事兒了……只是暫時還沒有公開而已。”
“真要結婚了我感覺我們皮蘇公爵被狗啃了一樣。”
“就那種人以後要是當了我們的王后得多難受啊……”
白蜀怔怔的看著他,然後腦子裡‘轟——’的一聲炸響,炸的他一片空白。
就這時候,他依舊想替他辯解,因為那天晚上打蘭戈他的反應根本不假,可要是他回來了,哪怕沒有成功為什麽不告訴自己,他這樣的人還怕反抗不了什麽事情嗎?
關鍵是他沒有任何反抗就答應了……
爆炸後的余聲成了一條細長又高昂的線,讓他久久的站在那裡回不過神。
滿腔的信任,斬斷所有的後路,最後還是一場空。
不知過了多久,他找了個凳子做了下來,然後神遊天外,由著肖金在那裡繼續說。
“你竟然放走了勃朗特和席爾?!”洛神闖開了宮殿大門,然後瘋也似的站在法布安面前,也就是他的父親,克拉克八世面前質問著。
“你,你從審判法庭跑出來,是想我親自治你的罪嗎?”
克拉克大帝被氣的直接將茶杯摔在了地上,明明說好了,這次上議院立案也就走個流程,皇室到手的礦產所有權,能被他們那些世家再奪回去。
洛神冷笑著口道:“我真沒想到我都站在你的面前了,你還在這裡和我打官腔?!”
“你故意讓上議院掐準了時間抓我,然後放走了勃朗特和席爾,勃朗特可是謀逆和叛國,你把我當什麽?你的狗嗎?我的父親?”
兩天兩夜的連日奔波,躍遷層裡幾次生死輪回,空間站逮捕差點被席爾三角dao捅在肚子上血流乾淨,就這樣馬不停蹄的回來,第一時間就是將人質帶給自己的父親定罪,定完罪之後直接發布和蘭戈的婚約解除令,然後再去自己的oga面前求誇獎。
結果,法布安以遊xg人數達到二十五萬上議院必須就此立案,並要求當時人在場為名讓他去了審判法院,還和他說只要走一個過場就行,一共也就幾天時間。
如此他也應了,畢竟這事兒是早就預備好了的,遲早要去的,白蜀那邊只要他看見勃朗特被定罪了,自己這邊再一發文,即便沒準時到場,被打兩下他也情願。
可是當查爾斯告訴他勃朗特並未被定罪,甚至不但被放回的同時還提出了他與蘭戈的婚禮事宜?
他徹底懵了!
他的親身父親,竟然騙了他?!
“你就是這樣和你的父親說話的?”法布安也是從未有過的憤怒,他與太子的關系雖然沒有多親近,但是也是從未紅過臉的,因為他戰功赫赫,太子從小對他就有敬仰之情。
所以他這個態度,他真的是不能接受。
於是為了挽回,他便又開口解釋道:“勃朗特雖說有謀逆之心,但他沒有那個膽色,你以為他是最近才起的心思嗎?他從當年和我鬥的時候就一直在蓄謀了,這麽多年他只是在給皇室養兵罷了,他養的更是負債累累,不然你以為你光是一個第七軍團不到兩個小時就將他滅了是覺著他有多大的本事嗎?”
“還有你是覺著我老眼昏花不知道他的小動作嗎?我不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世家有錢,皇室是沒錢的,他這次不但願意交出所有的兵權,還答應交出霍力星能源石開發權,以後整個克拉克的能源石都由皇室掌控,那才是對皇室最有利的東西。”
“可是能源石本是屬於二叔的,你費盡心機,就是為了搶二叔的能源石所有權?”洛神一臉的不可置信:“二叔為皇室肝腦塗地,駐在霍力星幾十年……就換來你的猜疑和算計?”
“你知道什麽?掌控了能源石才是掌控天下!沒有人是衷心不二的,都是利益,這個位置,你以為霍力就不想嗎?”
這會子,洛神看著幾近瘋魔的克拉克八世,對自己從小到大視如神祗父親徹底顛覆了感官,這種形象在他知道勃朗特被放走的時候瞬間崩塌,現在更是風化成泥。
他睜著眼睛努力忍回那點不甘,然後站直後低頭和他開口道:“我不管你和勃朗特之間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他叛國的所有罪證我一應俱全,出了這裡我就以皇室的名義逮捕並審判他,還有他的兒子,我也會和他解除婚約。”
“你簡直就是癡人說夢!你就是為了那個情婦!”
克拉克大帝滿臉赤紅,此刻他一身黑色正裝,一雙赤金色的眸子印著那染了霜花的刀削眉,平日裡站著便不怒自威,如今發起火來更是驚天動地。
“我沒有想到我法布安生的兒子會因為一個情婦墮落到要換自己的王后,別說我不答應,整個世家誰會答應?”
可是對面與之七分神似的兒子卻有著比他更甚的怒火,一雙眸子成了舔人的岩漿,駭人至極的對著他的眸子上前道:“再說一句他不是情婦,解除婚約這件事情誰擋我殺誰,勃朗特擋我殺勃朗特,世家擋我殺世家,你要是擋我……”
“你也要殺了我?”法布安一臉的不可置信,沒有想到他的兒子癡狂如斯,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妖孽?
“我不殺你。”一瞬間,他眼中波瀾無光道:“但是我可以頂替你。”
法布安突然大笑起來,完了道:“你以為我就你一個兒子你就可以為所欲為?我告訴你,我給你的才是你的,不給你,你想也別想。”
“就像今天這種事情,你只能接受命令,但是沒有權利處理以外的任何事情。”
洛神冷哼一聲道:“那就試試看!”
第十天晚上。
上議院原本就礦產的開發權問題的討論,被夜間遞上來的一遝足有半人高的影像資料和文字資料以及各種取證資料給打斷了。
當天早上,他們便以謀逆罪與叛國罪逮捕並控告了勃朗特公爵。
緊接著,一張以勃朗特公爵叛國之名,並其子蘭戈y亂之名的婚約解除書被發上了皇室網站以及太子個人網站上。
一激石成千層浪。
原本替勃朗特鳴冤置頂的帖子瞬間淹沒,被代替成為頭條的是那張鮮紅色為底的洛神皮蘇與蘭戈皮蘇的婚約解除書,以及到處都在扒的蘭戈王子香豔歷史資源。
以上是一夜發酵的。
某人違約的第十一天清晨,白蜀睜開眼睛,就對上了一雙暗紅的眸子,然後聞著對方一身的腥臭味,聽對方嬉皮笑臉道:“醒啦?要尿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