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回到主屋的時候,在他的屋子裡等候多時的副官卡爾立馬站了起來。
隨著一起的,還有查爾斯勳爵以及他的隨行醫生道格。
洛神壓根沒看這幾人,直接開口:“卡爾昨日失職,記二等過,回去自行找蓋博領罰。”
卡爾一臉憋屈的回:“是。”二等過是一年獎金,還有半個月的魔鬼訓練。
不過這都是應該的,他沒看好將軍,就要無條件服從。
安排完卡爾,洛神看了一眼查爾斯。
這人是他的表弟,從小到大長在一起,他從來都沒有仔細看過他,如今想起那個女仆的話,第一次正眼瞧了他。
就發現這人還就真長了一張浪蕩子的臉。
染的純金的頭髮,耳朵上打了個黑色耳環,藍眼睛,薄唇鷹鉤鼻,再加上那花裡胡哨的大長褂?
走哪兒都不停的釋放那桃花香的信息素……
洛神覺著不能再看下去了,隨即閉了閉眼睛問:“昨夜你遞給我的那杯酒,是誰給你的?”
查爾斯有些忐忑道:“是一個男仆給我的,他說是赫蓮娜夫人吩咐的,還說這是莊園最美的葡萄酒,我都沒舍得嘗一口就立刻給您送過去了。”
說道這裡他想起太子和那個O的事情,一臉憎惡道:“道森家好大的膽子,竟然打你的主意,難不成他們不知道太子不可能娶一個不同血統的人嗎?何況我們頭兒已經訂婚了,難不成一個長子上趕著做皇家的情婦?真的……”
他越說聲音越小,看著洛神那眼中閃現出的暗紅,像是看一個弱智,末了他頓悟道:“那杯酒,原來是給我的?”
這下是三個人看他一個弱智。
查爾斯有些站不穩,立馬討好的換了稱呼道:“頭兒,這個我真不知道,就是賞我三個膽子,我也不敢讓您給我擋這災啊!”
洛神道:“叫我殿下!”
查爾斯知道這是真生氣了,這人有三個稱呼,不單是太子,還是皮蘇公爵,還是洛神將軍。
他在他手底下做事,稱兄道弟的時候都讓叫頭兒的,這會子擺架子了,不讓叫了。
“難怪後來他家男仆將我往跑馬場裡帶,我起初有點暈乎乎的,但是被馬糞蛋子熏醒了,就跑回去了。”
“這一點我可以作證,他們為了支開勳爵大人,還故意支走了我,我就是在馬場外找到勳爵的。”查爾斯的貼身男仆格瑞說了一句。
查爾斯連著表忠心:“我都結婚了,而且我也不是什麽草都吃的好麽,聽說他家的長子又癆又醜,病的連晚宴上都沒看見人,我可能看上這樣的人嗎?”
“閉嘴。”洛神眯著眼喝止。
查爾斯被他突然的大聲給弄的有點懵,隨即想起來他倆是有實質關系的,所以太子這是在要臉,這就補救道:“但是傳言也不能盡信。”
“真不敢相信一個長子也遭人暗算?”
“那頭兒你標記他了嗎?”
洛神不答,查爾斯不敢再問,倒是道格抓住重點道:“這是你易感期內第一次標記Omega,怎麽…… ”怎麽只有一個晚上?
都知道A第一次和O結合,又恰好在易感期和發情期,沒有個三天是下不來床的。
Alpha的易感期時間還和武力值相等,即便最廢的A兩天怎麽也要堅持的。
洛神這種武力值的人,道格覺著怎麽也要四天,這個時間明顯不對。
實際上洛神早就察覺出了異樣,從昨天晚上喝完酒聞到一公裡外的Omega信息素的時候,他就明顯的不受控制,然後跑到海蒂湖裡面給自己降溫。
結果溫度沒降,他還提前進入了這個月的狂躁期。
實際上不管作為一個太子還是在軍營扎堆的人,易感期期間的控制力都是受過嚴格訓練的,對於發情期間的O,不但能做到無動於衷,甚至上趕著救援。
哪怕加上狂躁期,在他極度的忍耐力下也是可控的。
怎麽昨天晚上他就像是鼻子上被牽著一根線,想也不想的就往跑馬場衝。
最讓他感到費解的是,他全程都是有理智的?
至今他唇上都能感覺到那繃緊到極致的脖頸上的柔滑度……
要不是對方突然停止了信息素的釋放,時間不夠,他估計都能給他永久標記了……
連自己的本能都控制不住,真的是軍人的恥辱。
查爾斯見洛神的眸子暗了又暗,那原本乾淨的空氣裡,頓時灌滿了檀木的味道。
不過瞬間,那味道仿佛濃稠成了實質,壓得在場三個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查爾斯哪裡能想到太子是在懊惱自己的控制力,隻覺著他們三個好像知道了一個驚天秘密,搞不好見不到今晚的月亮?
立馬轉移話題道:“這事兒是道森家落了空,現在弄成這樣,他們肯定掩著。”
“那個白蘇少爺您打算怎麽辦?收作情婦嗎?蘭戈表弟可不是好搪塞的。”
提到蘭戈,洛神眸子裡成了意味不明,默了默道:“道格你給他準備一下避孕藥,還有盡快安排標記消除手術,從今以後,此事當沒發生。”
“要洗標記嗎?”如果說生孩子疼痛是偷吃禁果的懲罰,那洗標記的疼痛就是當時不受控制被標記的懲罰。
即便是臨時標記,起碼半條命。
道格挺替他憋屈,一個Omega的標記消除意味著Alpha的無能,況且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個Omega是太子的第一次,知道他這是為了皇室的顏面,但依舊憋屈。
白蜀早飯沒吃,就坐在那跑馬場的倉庫裡給原主的記憶給捋了一遍。
原主的抑製劑突然失效,肯定是有人故意而為,這人是誰也是不言而喻的。
而調換抑製劑的目的就是讓他陷入發情期,以原主的身體情況,死了更好,不死的話也給他按一個偷情的罪名。
偷情不可怕,可怕的就是如果對象真的是查爾斯,那他只能成為對方的情婦。
因為查爾斯已經結婚了,是那種典型紅旗不動彩旗飄飄的人。
徹底標記是洗不了的,被標記的O只能對標記者臣服,以外的任何一個人都提不起興趣來。
成了別人的情婦,他就只能讓出繼承人的位置。
隻至於當中出了什麽差錯使得原本的目標被替換成了太子不得而知,但是也正是這個差錯,讓她們的算計徹底落了空。
想到這裡,白蜀有些懊惱起來,這傻白甜一樣的文竟然還走劇情?
懊惱了一會兒,他就接受了事實。
原主因為這個位置死的不明不白,可見多稀罕,再者即便他對這個位置沒興趣,赫蓮娜也不會對他客氣。
既然如此,不如主動進攻。
定下目標之後,他深吸一口氣,霉味兒再次嗆進他的鼻腔,黏在他的喉嚨裡一路向下,似乎以此來勾起他對這個世界的共鳴和歸屬感。
納罕著,他聞著黏膩的自己就想起身去水裡撈一把,結果發現這破倉庫裡壓根沒有浴室,只有一個蓋著厚厚的灰的馬桶,蓋子都壞了一半。
倒是有個洗手台,台子上面還有一面鏡子,他用手將鏡子擦出了一個方塊,正對著臉,這時候居然發現原主的臉居然和自己很相似,更完美的是,他這臉精致的完全和自己原來美顏後的一模一樣,連左邊眉毛裡的紅痣都在。
這就又檢查了一下自己身體,他不敢用手摸,因為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紅痕還疼著呢,手指路過的時候它們就像是一個個小嘴,不停的吸著他。
於是越過這些紅痕一路向下,發現大概的幾個痣也一樣,右邊腳裸上跟來的藍色蝴蝶也是當年紋身師抖出來的三隻眼睛。
所以除了脖子後面一個腺體和一段記憶,這身體其實還是自己的?
開心的拍了拍胸口,看來穿越大神還是照顧他的,起碼沒用原主那病懨懨的身體。
這時,顫巍巍的門再次被打開,進來一個中年女仆。
是潘德太太。
這麽大的莊園裡面,除了白夕姑媽,剩下唯一無條件對他好的就是這位潘德太太了。
潘德太太是原主母親米勒夫人的貼身女仆,她是和米勒夫人一起長大的,後跟著米勒夫人的財產一起來了道森莊園,她一生無兒無女,米勒夫人死後,原主成了她唯一的孩子。
潘德太太體型偏胖,棕色的頭髮微卷,她應該是心急著趕來,所以走到白蜀床邊的時候氣喘的拉風箱似的。
就這樣一邊喘著氣道:“我的少爺,你這是糟了所少罪啊!快讓我看看有沒有傷著?”
白蜀來這裡大半天了都沒有什麽真實感,這話卻是讓他心中一暖,感覺特親切,任由她看。
那啷當掛在他身上的絲綢睡衣已經破了好幾處,透過那若隱若現的地方往下看,紅痕幾乎覆蓋他的全身,還有很多地方都磕破了皮,半天的時間已經結了痂。
可見這個Alpha當時有多瘋狂!
潘德太太滿臉心疼的罵道:“那個該死的Alpha,簡直粗魯至極,都怪我這個老糊塗,我明知道抑製劑失效了也沒看住你,都怪我。”
失效的抑製劑,當時就是潘德太太發現的,昨天晚上太過混亂,而且赫蓮娜她們也有意支開她,她真的是很盡心了。
“事情過去了就別責怪自己了,幸好只是臨時標記,我已經和太子說了,讓他的醫生盡快幫我洗掉。”
潘德太太像母親一樣扶了扶他的臉,滿眼的無奈道:“洗標記很疼,你的身體……”
“沒事兒,我能挺過去。”兩次都是他安慰別人,真的好憂傷啊!
潘德太太感歎:“這要不是太子殿下就好了,任何一個伯爵家的少爺,或者子爵家的,誰能抵得住道森莊園的誘惑?!”
“不過聽說太子對那位蘭戈少爺並不親近,他遲遲不肯結婚,說不定……”
“別想了潘德太太。”白蜀簡直哭笑不得:“那壓根是不可能的好麽?”
一個武力值爆表的Alpha本是身世良好的Omega的最佳選擇。
可是自皮蘇家族掌管皇室一千三百多年歷史,他們全部內部通婚,哪怕近親結婚使得他們的家族遺傳病越來越嚴重,可是血統的純正也讓他們擁有了最強的武力值,保衛了克拉克星球上千年的和平。
上千年都沒有娶過一個外族人,怎麽可能因為他破例?何況人家開口就讓他別的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