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玩家成功通關死亡校舍流動副本。該副本擁有以下疊加:賭樓疊加、多個最佳玩家存在開啟難度提高、多個最佳玩家存在開啟道具掉率增加、競速模式。……]
[恭喜玩家贏得競速模式。……]
[恭喜玩家成功登樓, 玩家當前樓層:19層,下一個自然樓層副本:20層。由於玩家開啟賭樓機制並且完美通關,根據玩家的發展方向與副本內表現(疊加競速模式獎勵加成), 判定通關獎勵為:……。]
[玩家當前副本內一共獲得:身體指數356點,感知力488點,積分870點(已翻倍)。由於玩家下注賭樓, 獲得賭樓反饋:積分翻倍、在副本池內自主選擇副本權力一次。]
[當前玩家基礎數據更新:身體指數440,感知力649,最高層數19, 積分1113。]
[經過評定,您在此副本內表現最為突出的玩家, 為本次副本的最佳玩家。……。]
[經檢測您已經擁有代號,代號“yan”將會直接公布為最佳玩家。]
燕危登上階梯之後,再度來到了漆黑一片、只能看得到信息面板的空間,耳邊閃過一連串的副本結算提示音。這一次流動本開啟的疊加效果太多, 結算得各式各樣的,他甚至都沒有心思聽。直到數據更新的時候, 燕危對如此大幅度的數據增長稍稍意外了一下, 隻感覺身體和感知力都一瞬間提升了不少——如果現在再讓他回到第一層長廊酒店的副本,他可以直接徒手打敗醫生和畫家, 暴力通關。
這麽高的獎勵,不愧是他直接抬了十幾層並且同時開啟賭樓和競速模式副本。
待到這些一個個結算完畢, 提示音頓了頓, 問他:[當前副本道具掉率增加, 您通關副本觸發道具掉落加成,以下十個道具您可以選擇三個,或者選擇升級玩家當前擁有道具。注:玩家先前副本得到的道具有一定的層數限制, 層數越高,道具能發揮的效果越有限,必須升級才能繼續使用。]
聲音還在回蕩,燕危眼前就出現了十個道具。
他掃了一眼,臉上露出了意外之色。
——這十個道具裡面都沒有月輪碎片。
方才在副本徹底結束的時候,他就在思索為什麽到副本結束都沒有最後一個碎片的消息。他已經集齊了四片碎片,拚出了一個殘缺的月輪,三片碎片都可以引出第四片了,更何況是四片碎片一起。可當時他拿著月輪,在整個晨曦高中,都沒有感受到什麽牽引。
只是那時候破局迫在眉睫,他也沒有心思計較其他。待到副本結束,月輪的最後一個碎片還沒有出現,燕危大致猜測興許會作為最佳玩家的獎勵。
可這十個道具裡面都沒有月輪碎片。
難不成晨曦高中裡面,只有四個碎片?
可是從割裂空間的區別來看,剛好是人的四肢和頭顱,應當剛剛好是五片的……這最後一片不在死亡校舍的副本,又會在哪裡?
燕危眉頭輕皺,思索了片刻,聽到樓在催促他選擇道具,他暫時收回了心神,說:“我選擇給我現有道具升級。”現在他的這幾個道具配置都不錯,花球雖然有限制,但是剛好可以補足他可以不死但卻會受傷的缺點,而“短暫的真實”更是可以短暫借用晏明光的實力讓他能暫時擁有超高的身體指數,配合起來,他就算一個人單獨行動也不怕。與其拋棄這些換新的,不如直接升級接著用。
燕危選完,那幾個道具的數值都在一瞬間得到了增強。隨後,他眼中光線一閃,被樓傳回了樓內世界裡。
樓內世界。
死亡校舍的副本結束之後,林情便帶著玄鳥的人離開了賭樓區。
那些先前被玄鳥驅趕走的獨狼玩家和一直在旁邊等著的組織玩家們立刻湊了上來,盡管副本已經結束,但是副本的結算數據還是可以看到的。
玩家們全都擠在了投影副本前,眼睜睜地看著一片黑色的投影畫面上緩緩浮現出了最佳玩家的代號。
——yan。
“又是yan!!”
“他進樓以後的所有副本都是最佳吧?”有人唏噓道,“這絕對是一個可以成為高層玩家的種子啊,而且如果yan真的是那個現在才顯露出來的燕危……那更可怕了。他可是連著三個副本把所有人都蒙在鼓裡。”
“也就三個副本啊……哪個高層玩家沒有過連續多次最佳啊?”
“你見過一連十幾層抬樓還拿最佳的?”
“有啊,不是傳說創立玄鳥的那位就是嗎?可惜玄鳥那位當家的從不開投影,當初和他一起過副本的要麽死了要麽也是超高層玩家了,沒人知道他長什麽樣,好久都沒他消息了……”
“……”
人群中,趙景臣站在月芒的玩家當中,黑色帽兜覆下,遮蓋了他大半張臉。他唯一暴露在光下的下半張臉白皙乾淨,微微勾起的嘴角透露出一絲不屑。
他說:“……那他最好能一直拿最佳活到高層的樓層,讓我親手剝下他那張好看的臉皮,給我用。”
樓內世界關注賭樓的玩家們都沸騰了。
死亡校舍副本結束之後,就算之前的玩家們不知道燕危,這回從副本裡活著出來的玩家卻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在副本最關鍵的時刻,是燕危點出了破局關鍵,並且連之前其他玩家一直看在眼裡的晏明光,在最後也都只是在輔助燕危破局。
但凡有點眼力的都能看得出來,那一撥人裡面,這個從不出手、平時看上去溫順乖巧的青年才是真正的主心骨。
這是一個還沒有加入任何組織的潛力股。
組織之間爭奪資源的競技副本就要快開啟了,競技副本和流動副本一樣,不接受降樓玩家,是種子和潛力玩家的戰場。
燕危完美地滿足這個條件,他沒有加入組織、層數沒有超過競技副本的上限。更重要的是,當時所有人都看到燕危在小樹林前用了什麽東西——燕危手上有傳奇道具。
所有條件加起來,即便是在流動本中和燕危有了衝突的破鐮,都已經在副本結束之後立刻決定拋出橄欖枝。
而這些動靜,剛從副本裡出來的燕危還不知道。
他在公寓中睜開眼,果不其然發現自己又換了一個離核心區域更近、面積更大、功能更齊全的公寓。
信息面板彈出了消息請求。
燕危眨了眨眼,立刻接通,道:“這才剛出副本啊晏老師,打給我幹嘛,要上課了?先讓我休息會再練身手準備下個副本吧?”
男人清冷平穩的聲音傳來:“……身體怎麽樣?”
“嗯?”
“副本裡你用了很久月輪。”
燕危當即笑出聲來:“登上階梯之後,副本裡的所有消耗和傷害都會抹平,你不會連這個都忘了吧?”
“……”
“一出副本聯系我就問這麽個不需要問的問題?不會吧。死冰塊,你不會是有什麽別的想問的吧?”
晏明光迅速果決地回道:“沒有,掛了。”
聯系立刻被切斷了。
燕危眉梢一挑,雙眸中閃過一絲了然。
晏明光這是忘了登樓之後傷都會痊愈呢,還是借著這個名頭,來試探他出副本之後的狀態,看看他到底有沒有想起什麽來呢?
他輕笑一聲,正準備關上信息面板,林縝又給他發來了消息——不是什麽重要的消息,就是請大家明天聚一聚,慶祝這個副本在幾次險象環生之後徹底成功破局。
燕危從來不排斥這種場合,自然沒有拒絕,還直接邀請林縝等人明天直接來他家聚。把自己現在的公寓地點發給其他人之後,燕危這才徹底關了信息面板,打了個哈欠,稍稍閉上了眼。
窗外,細雨淅淅瀝瀝地灑落,遠處的無盡石碑穿破天際,望不見頂。燕危躺在沙發上休息了片刻,徹徹底底從副本裡的那種疲憊的狀態中拔了出來,緩步走到公寓的大落地窗前。
外頭陰雲密布,在玩家自己制定的規則下平穩運轉的樓內世界看上去十分平靜,同樓外世界的那些大都市一樣,燈光薈萃,人影來回。
在他不記得的這三年裡,他有沒有也這樣看過樓內世界,甚至……在更接近核心區域、更高的地方俯視過這裡?
燕危揉了揉眉心。
當晚,他並沒有多想什麽。玩家需要登的樓層數越高,樓給他們留的間隔時間就越長。到了最低二十層樓的地步,如果不主動簽邀請函提前進副本,最起碼也有幾個月的緩衝時間。
要幹什麽,都不及在這一時。
他打算先好好休息一下。至於那些這段時間頻繁出現的夢、晏明光的反常之類的事情,等徹徹底底安安穩穩地睡一覺起來再說。
興許是先前在副本中繃得太久,精神上實在是有些疲倦,又或者是樓內世界沒了副本裡那種似有若無的感覺,燕危這一覺睡的很踏實。他一夜無夢,直到第二日睜眼,都沒有再夢到什麽和晏明光之間奇奇怪怪的片段。
……起床之後他還下意識地有些可惜。
燕危:“……”
晏老師害他不淺。
他放松了一會,在清晨日光帶來的寧靜中,開始準備一會的聚會。
東西還沒擺上多少,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
燕危沒有多想,手裡還拿著插著蘋果的牙簽,一邊嚼著蘋果一邊懶散地走到門前旋開門把。
“我還沒準備好,先坐——”
他嗓音一頓。
門外的人不是該來聚會的任何一個人。
門外隻站著一個男人,他黑發黑瞳,面色嚴肅而淡然。不是晏明光那種疏離的冷,而是一種如墨般濃厚的沉。可這樣的嚴肅在這人的目光落在燕危臉上的那一刻便消失,轉變成了顯而易見的激動。
燕危動作一頓,緩緩咽下了剩下的蘋果,下巴輕揚,沒有說話,姿態卻是無聲地詢問。
門前的男人足足呆了十幾秒,這才斂下方才頗有些失控的神情,再度恢復了一開始的正經嚴肅,道:“我看了死亡校舍的副本直播,你應該是不記得了。我是林情……玄鳥的林情。”
林情頓了頓。
他似乎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說了,就那樣面容沉肅地和燕危面對面站在門口,看著燕危,半晌沒有開口。
片刻。
燕危嘴角一勾,輕笑了一聲,側身讓開,說:“我確實是不記得了——嚴格來說,我不記得三年內的所有東西。我們以前認識吧?關系還很好。你進來聊吧。”
林情愣了愣,雙眸中閃過一絲驚詫。
“這值得驚訝嗎?”
燕危看這人還站在門口沒動,懶得和林情在門口面對面罰站,自己先走回了客廳,接著道:“我雖然不記得很多東西,但我已經知道我肯定忘了很多東西了。只要知道這一點,很多東西都不難猜。比如……我是三年前進樓的,那我肯定之前登樓過,而且我對我自己有自信,我既然在樓內世界活了三年,那我肯定已經去過不低的層數了,也就是說我最近登的這些偏底層副本,我以前都經歷過差不多的登樓歷程。”
“我的性格又不會變,那我登樓的速度應該也是差不多的,抬樓的選擇應該也差不太遠。不記得的三年裡我住過什麽公寓,我現在也差不多。我剛出副本呢,知道我公寓地點的人沒幾個,你根本不需要調查就直接找上門來,我開門的時候你也不意外,顯然對我會住在這裡很有把握。”
燕危慵懶地往沙發背上一靠,沒有一點戒備的姿態。
“既然你這麽熟悉我會住在這裡,那說明你知道,我上一次最高層數在20層上下的時候住的也是這裡。那說明我不記得的那三年裡,我不僅認識你,我還在很早的時候就認識你了。而你三年後不僅沒有死在副本裡,還找上門來,說明你已經是一個高層玩家,甚至當初是和我一起成長的——這些足以說明我們關系匪淺了。”
他說完,悠哉悠哉地叉起另一塊蘋果吃了起來。
林情站在門口看了他一會,這才抬腳,合上門後朝著燕危走了過來,嚴肅的神情緩緩潤上了一層笑意。
他的聲線都裹夾著笑意:“你還是你。”
燕危把面前為聚會準備的水果拚盤往前一推,隨意道:“來,吃,慢慢聊。”
“這樣不好吧?”魚飛舟無奈道。
公寓的過道裡,林縝手中捧著一個大大的蛋糕盒沒個正形地走著,魚飛舟步伐平穩地走在他的身旁。
林縝吹了聲口哨,道:“有什麽不好?這可是我特意定做的人頭蛋糕,我就是想逗一逗燕危,我就沒有逗成功過他,這回特意兌換了這個東西,既不危險又沒有用你們的臉做,你怕什麽。”
“那你用的是誰的臉?”
“當然是我哥的咯,天天板著一張臉凶凶凶的,吃他的臉做的人頭蛋糕多解氣——反正他也不知道。”林縝加快了腳步,“誒,到了到了!這裡是燕危發的公寓地點。”
魚飛舟拿他沒辦法,笑著搖了搖頭。
林縝在門前停下,瞧見燕危的公寓門根本沒鎖,向來不守規矩的他自然不打算敲門了。他直接把蛋糕盒子塞到了魚飛舟的懷裡,一邊打開了門,一邊說:“幫我拿著,小心點,這可是照著我哥的臉做的人頭蛋糕。”
門一推開,這人抬腳的動作一頓,驟然後退一步,猛地把門又關了回來。
“哐當——”一聲關門聲。
“臥槽!”林縝深吸一口氣,半驚半懼地轉過頭,“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