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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分之一不死[無限]》第35章 安康古鎮(14) “我是Yan。”
雨似乎小了一些。

 大殿裡, 在蔣修推倒鄭茂的那一刻,屋外驟然掀起一陣狂風。

 冽冽風聲中,山神廟本就破舊的窗子被風一下子吹開了, 發出木塊碰撞的哐當聲。燭光一下子就被風聲吹滅了,唯有隱隱的雷光倏地照亮了大殿內。

 在雷光一閃而過的那一刻,站著的蔣修和被推倒在地的鄭茂都同一時間睜大了眼睛。

 ——山神石像面前, 散落一地的祭品中,站立著一個無皮無骨的東西。

 它似乎腿部的骨頭已經沒有了,站在那裡, 仿佛一坨軟肉搭在地上。血肉模糊的臉猙獰地望著他們,腥臭的血水順著無皮的血肉緩緩流淌而下。

 鄭茂面色一白, 踉蹌地爬起來就趕忙往相反的方向跑。

 可他還沒有跑出幾步,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形的東西站在了他的正前方。這東西出現的太突然,他根本沒來得及反應,一下子就撞了上去。

 鄭茂後退一步, 這才發現自己衣服上和手上都沾滿了血。

 而他的面前,居然還站著一隻無皮女鬼!

 “轟隆——”

 又是一道雷光閃過。

 大殿裡, 前後左右, 居然站了四個無皮女鬼!

 蔣修沒想到死亡觸發會來的這麽快,他雖然利用鄭茂吸引了鬼怪, 但也還是心下發慌,不知道為什麽總有一種被死亡凝視的感覺。

 他慌忙轉頭, 快步離開了大殿。

 鄭茂已經顧不上蔣修了。他眼看著無皮女鬼拖著無骨而血肉模糊的腿朝他走來, 他趕忙拿出了積攢下來的保命道具。

 可這邊剛剛消耗道具躲過了面前這個無皮女鬼的攻擊, 鄭茂還未來得及躲開,身後突然竄出一隻無皮女鬼,瞬間扯下了他的手臂。

 “啊啊啊啊————”

 鮮血迸濺, 手臂斷裂的痛感撕扯著他的痛覺神經,他痛喊出聲,額間頓時流滿了汗水。

 強烈的求生欲讓他在劇痛中仍然努力逃跑著,手中為數不多的道具已經全部用盡。他斷裂的手臂根部不斷地淌著血,後背皮連著衣服被一起撕扯下來了一塊。

 強烈的痛感之下,鄭茂快步跑出了山神廟。

 雨水衝刷著他的傷口,他不知跑了多久,在傷口和體力的雙重負荷下,他終於再也跑不動了,一下子跌在了山道上。

 他回頭看去,卻再沒有看到任何鬼怪的身影。

 ……沒有鬼怪來追他?為什麽沒有鬼怪來追他了?

 鄭茂心底泛起一陣狂喜——他是不是逃過去了??

 他大口地喘著氣,還沒來得及喜悅,突然有人的聲音由遠及近。

 那似乎是鎮民的聲音。

 “最近我哥身體不好,我想著趁山上暴雨,山神庇佑,我趕緊給他找點草藥。”

 “可都走了這麽久了也沒看到什麽啊。”

 “……”

 鄭茂此刻已經滿腦子的渾濁,隻想著活下去。就算他能在信息面板的商城兌換普通的傷藥,他現在也完全動不了了,但如果有人救他,他就能活下去了。

 他趕忙用盡全力虛弱地喊道:“救我……救命!救……”

 那兩個鎮民聽到了他的呼救聲,緩緩靠近了。

 “誒?這裡有個人!”

 “他好像受傷了……快來看看!”

 “咦,這個人有點眼熟啊,這不是白天還幫了那個喪氣女人的外地人嗎?”

 “是他啊。他這是被山神懲罰了吧,山神讓他出現在我們的面前,意思很明顯了吧。”

 鄭茂呼吸一滯。

 他眼中的喜色還沒來得及浮現,就看見面前這兩個鎮民在一旁搬起了一個巨大的石頭。

 他忘了!

 他居然忘了……他身上有著鎮民的厭惡debuff!

 他突然明白了,就算沒有這個debuff,他遲早也會死在鎮民的手上。無皮女鬼就是因為被獻祭的怨氣而生的,怎麽可能會殺害破壞祭品的人?

 破壞了祭品觸發的死亡,是會被鎮民殺死……

 在石頭砸向鄭茂的頭的那一刻,生命前的最後一秒,鄭茂目光空洞地望著前方,腦海中一片混亂。

 ……他為什麽要答應蔣修進這個副本找yan的麻煩呢?

 下一刻,巨大的石頭直接砸破了他的腦袋,血水和腦漿一同流出,一點一點地被雨水衝刷著。

 那頭,蔣修轉身就離開了大殿。

 他心下松了口氣,打算回房間謀算一下明天白天怎麽拉回這三分的差距。這一回鄭茂幫他吸引了鬼怪,他連自己的保命道具都省了。

 大殿到客房之間有著幾個拐彎的狹長走廊,蔣修剛走出沒幾步,就看到走廊前方似乎站著一個人影。

 青年一手抄兜,一手百無聊賴地拋著硬幣,悠哉悠哉地站在那。似乎是聽到了蔣修的腳步聲,他轉過頭看了過來。

 “燕危?你怎麽在這?”蔣修冷笑一聲,“天黑了在外面,你可要小心鬼怪的攻擊。”

 燕危抬手,一把抓住了還在半空中的硬幣。

 他不緊不慢地抬手,指了指蔣修的身後:“是的,你要小心呢。”

 蔣修的感知力驟然作用,他感受到一股森森的寒意從後背而來。他下意識轉過頭去,猛地瞧見兩個無皮女鬼就站在他身後的不遠處。

 蔣修駭然,轉身就要往前走,回過頭卻瞧見面前也突然站著兩個無皮女鬼!

 前後四個無皮女鬼……這分明就是方才在大殿上的那四個無皮女鬼。而這四個無皮女鬼緊緊地盯著他,眼中似乎完全沒有燕危的存在一般。

 怎麽回事?這些無皮女鬼不應該殺了鄭茂以後就離開嗎?鄭茂觸發了死亡條件,應該是鬼怪今晚唯一的目標才是……

 前後都被鬼怪堵著,蔣修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準備掏出自己的道具。

 不遠處的青年卻低低的笑了一聲。

 他嗓音清冽而溫潤,還裹夾著一些活潑的跳脫。可偏偏在這樣一個雨夜下,前後都站著鬼怪的情況中,青年的嗓音仿佛從地獄流淌而來:“你是不是很奇怪?按照你的性格,你一定拉著鄭茂給你擋災了吧。”

 燕危雙手抄兜,閑庭信步地朝蔣修走去。他分明越過了那無皮少女,可無皮女鬼卻從始至終緊緊地盯著蔣修,似乎還緩緩地往前挪動著。

 蔣修咬牙:“他們為什麽不攻擊你?”

 “你猜?”燕危挑眉,走到了燕危面前,笑著道,“你肯定是猜不到了。哦對,你剛才問我為什麽在這裡,我當然是來送你一程的。”

 他此刻自信而從容的樣子,和先前展現在他們面前那個廢物又散漫的模樣全然不同。

 蔣修瞳孔微微放大。

 無皮女鬼再度逼近了一些,燕危說:“讓我猜猜你剛才做了什麽吧。你肯定是不想死的,但是我一下子拉開了你們三分的差距,除非你找到天大的線索,不然今晚鐵定要被鬼怪圍攻。但是不死的方法有兩個,你既然做不到搶分,那肯定是讓人觸發死亡條件了。你應該先想辦法關掉了你們兩個都投影,然後偷偷害鄭茂觸發了死亡條件對吧?可惜,你的打算落空了,現在鬼怪攻擊的首要目標……還是你。”

 “你怎麽——”

 “因為我是yan。”

 燕危直接打斷了蔣修的話。

 他看著無皮女鬼已經要動手了,十分紳士地後退了一步,給這些無皮女鬼留下了足夠的動手空間。

 蔣修已經瞪大了眼睛,瞳孔微微放大,面色蒼白地看著燕危。

 燕危又重複了一遍:“沒聽清?我說,我,是,yan。”

 “從你一開始進副本我就計劃到這一步了。你想我死,我也想你死,你想我成為最低分,我也想讓你成為最低分。你失敗了,我成功了。”

 “這都是你給我的靈感,你教我的方法,如果一開始你不打算這麽乾,我自然也不會學。事實證明還是有用的,現在要死的是你,對吧?”

 無皮女鬼出手了。

 它們完全無視了站在一旁的燕危,血肉模糊的手朝著蔣修而去。

 蔣修趕忙扔出道具,憑借著他那十層的身體指數躲閃著。

 可那是四個無皮女鬼。

 這是一個二次難度升級的七層副本——難度早就超過了蔣修本來所在的十層。

 第一天晚上,單獨一個無皮女鬼就消耗了蔣修手上最強的那個驅鬼道具。現在四個無皮女鬼圍著他,他不過片刻,就用光了自己的保命道具。

 蔣修隻感覺死亡的感覺一瞬間籠罩了自己。

 他雙眼冒著血絲,目眥欲裂地看著燕危,猛然掏出了剩下的最後一個道具——一把普通的匕首。

 他知道他活不下去了。

 “反正我都要死了,樓的規則對我沒用了!我要拉著你一起下地獄!!”

 匕首隨著他的動作猛地朝燕危的心臟刺去!

 可燕危只是站在原地,在他靠近的一瞬間,輕輕地勾了勾嘴角。

 下一刻,那即將到達心臟的匕首不知道遭到了什麽抵抗,居然一寸未進,反而將他彈了回來。

 下一刻,蔣修直接被反彈進了無皮少女的中間。

 無皮女鬼的手迅速按上了他的肩膀。

 那一瞬間,蔣修覺得森森冷氣籠罩了他,他想動,卻完全動不了——他突然明白了第一個晚上那個死者是怎麽死的。

 “可惜了。午夜十二點沒過,你沒辦法拉我下地獄。”

 遠方飄蕩來了飄渺的少女歌聲——又是那首象征山神與雨澤的歌。

 歌聲從風聲中傳來,同蔣修的慘叫聲混在了一起。

 “啊啊啊啊啊——!!!”

 皮肉撕扯的痛感席卷全身,血水流過蔣修的雙眼。他不可自抑地喊叫著,透過眼前的一片血紅,緊緊地盯著燕危的方向。

 那個白日裡還人畜無害的青年,此刻只是隨意地站在一旁,神情平淡地看著面前發生的一切。

 yan。

 那個出現在超高難度一層副本的終結,做微存活的最佳玩家的代號。

 不是冷淡得仿佛萬事萬物都不留於心的晏明光,而是這個從頭到尾都在裝廢物的燕危。燕危從來不是晏明光的累贅,而是晏明光隱在暗處最強有力的隊友。

 燕危為什麽要躲在晏明光身後?

 如果他一開始就知道這一點,是不是就不會掉以輕心了?他的一切打算都被燕危準確地算計著,最終自食其果。

 他不應該進這個七層副本的。

 他根本……鬥不過燕危。

 蔣修已經沒辦法思考了。

 他感受著骨頭被活生生抽出來、皮肉被硬生生地撕扯開來,痛楚席卷全身,他只能聲嘶力竭地發出慘叫。

 ——到最後甚至發不出慘叫。

 燕危看著無皮少女將蔣修剝皮抽骨,看到了這人生命前最後一刻留在臉上的不甘和悔恨後,他立刻轉過了頭去。

 讓蔣修死不瞑目是一回事,這人死了之後還看著,那可真是和自己的眼睛過不去。

 能讓他這個潔癖看到這一刻,已經不容易了。

 等到剝皮抽骨的聲音終於停了下來,燕危這才轉回頭,看了一眼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無皮女鬼們沒了目標,全都用覆蓋著血水的瞳孔森然地看著他。

 燕危立刻從黑戒中掏出了少女指骨——能夠一定程度抵擋和皮骨傘與無皮少女有關攻擊的副本內道具。指骨從黑戒這種屏蔽感知的超脫副本內世界的東西裡一出來,燕危就覺得籠罩在他身上的危機感就消除了不少。

 無皮少女們也不再森森地盯著他。

 那飄渺的歌聲也漸漸停了。

 他走上前,在蔣修的無皮屍體前蹲下,戴上手套,於無皮少女的注目禮中立刻拿起那枚普通死者指骨,收進了黑戒中。

 鄭茂會死,是因為最低分,又觸碰到了死亡觸發的條件。

 蔣修會死,是因為最低分,再加上他並不知道身上有著一枚指骨。

 燕危迅速將這枚指骨放進黑戒裡,手中拿著少女指骨,果不其然沒有收到少女的攻擊。如今蔣修這個心腹大患解決,他拿著指骨,立刻繞開無皮少女,快步往回走。

 剛一進房,男人的聲音就傳入他的耳中:“死了?”

 “死透了,”燕危關上房門,神情也並不是多麽輕松,“我也得出了結論,果然沒錯,手上有少女指骨就可以一定程度阻擋無皮少女和皮骨傘,而死者指骨如果擺出來,則是會被鬼怪攻擊和殺害。樓果然還是樓,少女指骨那種不得不說的好作用就直接在道具裡說明,死者指骨這種單獨使用會死亡的道具,作用就是不明。這要是誰以為可能和少女指骨差不多,那可就是送命。”

 晏明光眸光微動,低聲道:“單獨使用。”

 燕危雙瞳一亮:“你也發現了?我覺得這些作用,不管是少女指骨,還是普通死者指骨,都只是單獨使用的作用。它們有這麽多,少女指骨就算了,還可以解釋為不同玩家拿到一個可以有一定的保命功能,但是普通死者指骨這麽算起碼幾百個,總不可能也是給玩家單獨使用的吧?”

 “寧翼找到的對付皮骨傘的方法。”

 “是,”燕危點頭,“目前只有這方面可能和指骨有關了……我懷疑,我們必須和寧翼交鋒了。”

 這就是他在蔣修死後,絲毫沒有松一口氣的原因。

 神婆被他們綁了,還被威脅說出了知道的一切。井底的秘密也破了,古鎮的秘密也破了,階梯卻沒有出現。

 他們唯一沒做的,可能就是收集齊所有的指骨了。可如果指骨並不僅僅只有單獨使用的功效,那說明他們就算集齊了指骨,也並沒有走到最後一步。

 這代表著他們不僅有很大可能必須和寧翼有些交互,而且……

 他們到現在都還沒有發現有力的線索指出,這個帶著醜陋惡習的安康古鎮,到底在什麽地方藏著階梯。

 “吱呀……”

 “吱呀……”

 “吱呀……”

 燕危和晏明光同時看向了對方。

 他們都聽到了門外傳來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像是一個蹣跚的人拖著東西緩緩走過,在每間房門口停留了一下,輕輕放下了什麽。

 那聲音由遠及近,突然停在了燕危兩人的房門口,過了片刻,這種蹣跚地走在木地板上的腳步上再度響起,緩緩拉遠。

 一股寒意油然而生,燕危抓緊了兜裡的燕子硬幣。

 這個動靜……完完全全和第一天晚上神婆來放皮骨傘沒有什麽區別。

 可是神婆已經被他們直接用藥弄暈,綁在了神廟的一間空房裡。

 ——那這個放傘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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