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多了獸人的特質之後, 最明顯的一點就是感官上的提升,能夠看到更遠的東西夜間視力也變得更好跑的更遠耐力更強, 一點點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們。
沈默言僅憑一隻手就將他扣住, 平靜的將這個世界獨有的利用某種植物加工而成的沐浴專用的乳液塗在了他的身上,一開始被沐浴乳涼到,段澤不自覺的抖了一下,接著就感覺到比乳液更加冰涼的手覆蓋上來。
等等!
為什麽這家夥力氣那麽大?!
掙扎了沒多久的幼崽很快就脫力的趴在了浴桶邊緣, 他自暴自棄的想,反正只是一隻幼崽的身體, 就像是給阿貓阿狗洗澡一樣, 只要不胡思亂想就什麽問題都沒有。
直到他的尾巴被整個捏在手掌裡, 搓了一把。
講道理沈默言沒有用多大的力,趴在木桶邊緣的幼崽卻仿佛要死了一樣,半死不活的睜著圓溜的獸瞳,看起來快要被欺負哭了的模樣。
正常人是不會覺得給一隻幼崽洗澡有什麽問題的, 在這方面沈默言意外的是一個較為正常的人, 他例行公事一樣的替幼崽洗掉了身上一路上沾的泥土灰塵,自然而然的將濕透的幼崽提了起來, 裹在乾毛巾裡面。
幼崽窩在毛巾裡就像是終於找到能讓他安心的港灣一樣, 他死死扣著毛巾,將自己團團圍住, 只露出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等沈默言給自己洗完澡出來的時候, 看到的就是縮在床上角落的一小團裹著什麽的毛巾。
雖然用了止血藥劑, 不過傷口短時間內還沒有徹底恢復, 他盡量避開了傷口,又重新上了藥纏上了新的繃帶。
原本這個時間點他應該回到現代稍微補充一下基礎睡眠,再進遊戲的話就會直接來到白兔國周邊的森林,也算是省去了一個來去的時間,不過現在很顯然這個方案不行了。
他去現代可帶不回眼前的幼崽,雖然會耽擱一點時間,不過姑且今晚就在異世界休息。
某隻幼崽還處在自己被全身玩弄了一遍沒了清白對方還完全不知道的慘痛現實中無法自拔,這個世界的床鋪不如現代的那麽高級,當初許臻睡的床光床墊就萬把塊,躺下去的那個感覺除了舒適之外就是金錢的味道。
而這裡只是異世界的普通旅店,普通到當床上有另一個人的時候,他立刻就感覺到了邊上床墊下沉的觸感,他先是一僵,接著又覺得自己反應太過。
段澤窩在自己的毛巾裡面瞧著面不改色躺下似乎就這麽準備睡了的某人,一時之間覺得不能說話好氣啊,他有一大堆話想說,但是礙於現在這個身體最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隨便帶一隻身份不明的幼崽進旅店還同床共枕是不是也太粗心了!要不是他恰好拿到了這個身份,那現在在這裡的可就是金獅國的那個殘暴國王秦劼了啊!
……這種莫名不爽好像被自己ntr了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畢竟是折騰了一天,在沈默言看來依照白昀口中的秦劼一路過來的情況,成為了秦劼的段澤這一路恐怕也沒停下來過,既然有了能放松下來休息的時間,那麽就好好休息。
介於對方完全沒有辦法開口說話這個前提,沈默言完全沒有想要和他在這種情況下敘敘舊的想法。
所以在他準備睡了卻被一條毛巾蓋到頭上的時候,他也僅僅只是睜開眼撐起身子,垂著眸看著枕邊仰著頭看他的某隻幼崽。
段澤不虧是段澤,就算變成一隻小巧的崽也能將動作做的活靈活現,幼崽舉著爪子指了指黑發獸人頭髮上的毛巾,接著又拿兩隻爪子按在了自己的頭上,做了一個揉搓的動作。
這個動作倒是把幼崽自己頭上的絨毛都搓的亂七八糟。
領會到他意思的沈默言抬手按住了毛巾,擦了擦沒能全乾的頭髮,空著的手順便將幼崽頭頂被他自己揉亂的絨毛給捋順。
也確實是累了,見著小夥伴終於把頭髮擦乾,不用經歷濕著頭髮睡覺第二天頭疼的問題,段澤很快就趴在枕邊打了個哈欠睡著了。
變成獸形還有一個好處就是有皮毛做為保暖,根本不需要蓋被子。
話是這麽說,等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段澤還是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了被子,不光是進了被子的問題……
也不知道晚上究竟是怎麽睡的,睜開眼的時候他已經肆無忌憚的趴在了沈默言的身上,尾巴纏在對方的手臂,整個毛茸茸的腦袋都拱在男人的脖頸。
“……”他是這麽纏人的睡相來著嗎?
段澤小心翼翼的挪了挪身子,仗著幼崽小巧的身軀從小夥伴的身上挪開,像做賊一樣終於成功在對方醒過來之前抽身離開,趴到床的另一邊松了一口氣。
注意到另一個人也有蘇醒的跡象,段澤極為欲蓋彌彰的抬了抬爪子“嗷”了一聲當做在打早上的招呼。
睡眠極淺到一點動靜都會清醒的沈默言看了看從幾分鍾前就偷偷摸摸,完了之後還擺出一副如釋重負達成了了不得的目標模樣的幼崽。
一時間有些說不上來的無奈感。
他乾脆起身換了衣服準備搭一早的馬車回白兔國,不能溝通的問題嚴重性他已經有點明白了,不能再放這家夥繼續一個人胡思亂想下去。
服飾是昨天才購入的,因為沒有帶上什麽特殊效果所以只是普通的衣服,不過再普通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也能顯現出幾分獨特的價值。
驛站的車夫不再是上次的那一個,每天來往的人不少,車夫自然也一刻不停歇的在來回跑,更何況和霍科郡有往來路線的也不止白兔國。
回去的路倒是十分順利,也印證了車夫之前說過的話,像那樣突然遭遇異獸襲擊到底還是十分稀少的例子。
到了城門口,就算不用沈默言說,段澤也準備暫時性撤退了,他同樣覺得不能溝通的問題十分嚴重,繼續拖下去的話他有可能不光是被洗這麽簡單了!
變回去之後要承認被這樣那樣的洗了的幼崽就是自己這一點似乎也很羞恥。
年幼的崽承受了他這個年齡不應該承受的壓力。
段澤從小夥伴的懷裡跳下,正準備甩甩尾巴道個別的時候,卻眼尖的發現沈默言身後有兩個十分眼熟的人正向著這邊走來。
來到這個世界也沒有多久,段澤不至於連主角的長相都能那麽快忘記。
鑒於這裡的主角是他這幾個世界下來見過最毒的,他臨時決定等恢復原狀之後要好好和小夥伴吐槽一下此人在劇情之中惡劣的行徑,並且囑咐他的小夥伴要遠離這種險惡的家夥。
不過這都要等他變回去之後在說了。
段澤需要去找在白兔國的聯絡人這件事沈默言也是知道的,他對於幼崽突然跳下,然後嗷叫了兩聲掉轉屁股就準備走了的舉動沒有表現出任何意外,就好像他們一早約好了在這裡分頭一樣的自然。
不過段澤前腳剛走了沒多遠,後腳就又遇上了熟人。
殷司翰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沈默言,意外之中有帶著點驚喜,見他是一個人便主動上前打了招呼“這還真是有緣啊。”
“一次或許是偶然,兩次也有可能是巧合,但這第三次可就真的是緣分了。”上輩子就遇上過,這輩子在現實中遇上得是一個多麽渺小的概率?城市的擁擠和大基數的人口,都讓殷司翰覺得光是第一次的偶遇已經十分有緣了,沒想到還接二連三的遇上。
他笑著道“看來這還真是上天把你送到我這裡啊。”
殷司翰如今身上的裝備已經煥然一新,他大規模在異世界的投資顯然已經初具成效,只是要向中、高階的原住民收購大量非低階的材料的話,他的資金還遠遠不夠。
畢竟低階獸人賺取金幣的渠道實在是過於狹窄,“玩家”們很難在短時間內為他籌備到足夠的金幣。
大尾巴狼說話的時候總是笑眯眯的,讓人完全感受不到他有任何的敵意,光是聽那兩句話就好像他們真的有多厲害的緣分一樣。
“是嗎?”這類人恰好是沈默言極為擅長應付的,比起整天笑眯眯卻一肚子壞水的,他倒是覺得表面上看著很單純其實內在更是單純到無藥可救的類型更難對付,“既然在一個遊戲裡那麽會碰上不是理所當然的?”
殷司翰一副不這麽認為的樣子,他攤了攤手道“這個遊戲可耗了我們不少心力,你覺得遊戲地圖有多大?像這樣現實中認識的兩個人沒有事前聯系就反覆偶遇,可不是什麽大概率事件。”
更何況這裡根本不是遊戲,而是異世界。
殷司翰自己都覺得巧到過分。
“那看來我們確實很有緣了。”
見他這麽說,殷司翰立刻笑了,他十分自然上前幾步走近了黑發獸人,瞬間就將陌生的距離拉到了熟人之間才會有的距離“可不是嘛,說是老天把你送到我這也不是瞎說的,其實我正巧有點事要辦,結果就見到了你。”
“要不要一起去做‘任務’?”
從接近白昀到現在,殷司翰已經成功和兔族的王族有了一定的接觸,並且順利的從王族軍隊的手中奪下了一個任務,假如能夠順利完成的話,那麽他在王族的地位自然就會更加穩固。
想要建立自己的勢力,他需要有自己人。
想起之前就考慮過的事情,殷司翰目光落在眼前那人的身上,伸手攬住對方的肩,以一種和兄弟說悄悄話的姿態小聲道“我在這裡建立了一個‘公會’,目前是直屬王族,根據遊戲進度以後可以獨立發展。”
以“玩遊戲”作為立場,拿任何一個普通的網絡遊戲作為參考的話,對玩家而言加入公會就等於有了一個歸屬,更多的活動能夠參與,遇到麻煩也會有公會成員一起解決。
根本不會有什麽人拒絕他的邀請,畢竟只是加入一個熟人的“公會”,加個公會對玩遊戲的人來說是很普通的事,更何況也沒有第二個公會能讓他選。
“怎麽樣?要不要加入做我的人?”
他問完之後就耐心的等著回答。
可見沈默言遲遲沒有聲音,殷司翰終於注意到他邀請的對象似乎目光正落在地上。
順著對方的視線向下看去,殷司翰這才注意到一隻不知從什麽時候就在了的幼崽,那隻幼崽此時正狠狠咬著沈默言的褲子往外扯,一副要把他扯走的架勢。
殷司翰眨了眨眼,與幼崽四目相對。
他好像被一隻幼崽給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