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咖啡就可以了!”
許臻及時反應了過來,做出了糾正。
廚房那邊響起一聲回應, 許臻才重新癱倒回沙發, 他冷汗都快下來了。
一個人坐著也無聊, 想了想之後許臻爬起來跑去廚房圍觀, 他也不知道多久沒有進過廚房這種地方了, 似乎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就沒去過。
上一個世界的廚房非常的古早,許臻看著現代的廚房,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該誇先進還是複古。
他四處圍觀了一會, 就發現沒什麽好看的了, 於是一轉頭把注意力放到了正在給他煮咖啡的人身上。
許臻是頭一次看到沈默言煮咖啡, 或者換一個說法,這是他頭一次見他自己動手去做點什麽吃的喝的。
雖然理智告訴他,沈默言一個人獨居再怎麽說偶爾也會自己做飯, 可是這種事情光是想想都覺得神奇,畢竟上一個世界這個家夥可是完全沒有進過廚房。
總覺得非常神奇。
沈默言注意到從剛才就呆在他邊上的某個人情緒莫名的高漲,期待雀躍的模樣表露無遺。
為什麽突然這麽興奮?
許臻興奮的情緒在真的喝上咖啡之後就瞬間散了大半。
沈默言見他苦的連眉頭都皺起來, 便伸手將裝著方糖的罐子推了過去,許臻如獲至寶的立刻加了兩塊。
“你平時常喝哪一種?”沈默言問道,“我可以準備一些。”
“我平時不喝咖啡啊。”許臻捧著杯子, 解釋道,“只是用咖啡杯而已, 裡面是可樂。”
雖說之前一個不小心順口說了肥宅水, 可後來回過神想了一想, 許臻非常確定這間屋子裡肯定是沒有什麽飲料的。
他覺得沈默言這人比他更適合當個皇子什麽的, 不玩遊戲不吃垃圾食品,對娛樂方面的事情先天性的沒有興趣,簡直是那種標準的對俗事沒有興趣、注重文化素養和自我約束的那種人。
許臻越想就越對沈默言曾經長大的世界產生好奇了,他想知道是什麽樣的環境能把一個人養成這樣,還是說是天生的?
“你可以說說謝一的事了。”
眼看著許臻盯著自己的視線越來越奇怪,沈默言及時打斷了他豐富多彩的各種瞎想,把話題牽了回來。
“哦……”許臻也意識到自己的關注點突然跑偏。
要聊到謝一這個主人公的話,那麽很多事情就只能從頭開始說了,他喝了一口變甜的咖啡,暖了暖手開始從頭講述。
他的講述多少多了一些個人情緒在裡面,畢竟對許臻來說跟蹤一個人和偷某個人的隨身物品都是十分惡心的事,他對這個主角是不待見的,抱著“我不喜歡他,所以你也要討厭他”的幼兒園小朋友心態,許臻極力的試圖想要讓小夥伴了解到對方的可怕。
誰知道聽完整個劇情之後,他的小夥伴並沒有當一回事。
“只要等他遇上喜歡的人就可以了。”
“你稍微有點緊張感行嗎!”許臻頭疼的道,“我們已經取走了寶物,也就是說劇情中許景明毀壞寶物導致黑化以及靈場混亂都不複存在了,這位主角很可能遇不上英雄救美的情節,也不會喜歡上別人。”
在沈默言看來,他和對方毫無交集,這種情況下產生的情感得有多脆弱?只要隨便遇上一個誰,有一個契機,以劇情中謝一對感情的偏執,那麽很快就會轉移目標。
另外。
“如果你是說他喜歡我的話,那我不認為他對我有意思。”
許臻面癱著臉盯著面前這個一點自覺都沒有的家夥,心情沒有一絲波動的道“你怎麽知道他對你沒意思?”
“感覺。”
感覺的出來個鬼!
許臻算是明白了,這家夥是真的沒有自覺。
如果真的沒有意思的話,那這個謝一是吃飽了撐的才跟蹤他,還大半夜蹲在圖書館門口等了一個多小時嗎?!
但看沈默言的樣子,他似乎對自己的感覺還挺有自信的,並沒有因為他的反駁就產生什麽動搖。
許臻想了想,還是問“什麽感覺?直覺?”
“不。”許臻原本以為他會點頭,誰知道這人竟然真的認真給他分析了,“只不過是對一個人產生執念,那稱不上是喜歡,充其量不過是小孩子的佔有欲,這和喜歡是不同的。”
前者很容易就會轉移目標,後者卻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割舍的。
許臻沒想到沈默言竟然能面不改色的把一個跟蹤狂變態形容成小孩,小孩子又做錯了什麽?!
“事實上謝一最後也是和許景明在了一起,他對許景明有過這種行為嗎?”沈默言雖然對這些興趣不大,但是關於這種事他也有自己的看法,“跟蹤、偷窺還有盜竊的對象,都是他自以為喜歡的罷了。”
“……”許臻發現竟然有那麽一點道理。
謝一對許景明有的只有想弄死他的心情,偏偏這兩個人最後還he了。
“更何況倘若是喜歡一個人,比起在遠處看著,難道不會想用更直接一點的手段嗎?”
你好像說了什麽很不得了的發言啊!
許臻一臉第一天認識沈默言的表情,雖然這也是他們頭一次這麽認真的談論戀愛觀,可是對方這個戀愛觀似乎和他想的有點不一樣。
他一直以為他不是那種會主動的類型!
許臻驚呆了。
“但是你不會覺得不舒服嗎?”光是跟蹤也就算了,那可是會偷偷拿走別人隨身物品的家夥!是個真變態!
沈默言想了想,然後認真的答道“不會。”
不舒服倒是不會,但是對方的跟蹤技術實在是挺不錯的,假如他真的之前也一直有跟著他,而他卻一直沒有發現,那倒是挺麻煩的。
只是既定的路線也就罷了,假如是什麽不能被見到的場合……
“不行,哪怕跟的人不是我,我也光是想想就覺得不舒服。”許臻表示接受不能,同時感歎對方內心真的是非常強大。
許臻覺得不能再繼續聊這個話題了,一個半夜裡黑燈瞎火的都會跟著你到家門口的家夥,光是想想就覺得很恐怖。
他立刻轉移了話題,把話題轉到了他們下午錄製的視頻上。
“反正就是不知道怎麽的,點擊特別高。”許臻把視頻的情況給他描述了一遍,“明明彈幕大部分都是在刷‘哈哈哈哈’和上個視頻沒什麽區別。”
許臻一臉的莫名其妙,沈默言卻覺得這個狀況聽起來有點耳熟。
“你這裡有電腦嗎?”
“有,在房裡。”
房裡!
雖然知道對方態度這麽坦蕩,房裡肯定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但是許臻還是抱著極為期待的心情,跟著他進了臥室。
臥室裡面和外面一樣乾淨,乾淨到許臻都不需要仔細去看,就知道肯定沒什麽特別的東西。
沈默言看著一臉失望的許臻坐到電腦前,翻出了他的視頻的網站,打開視頻的時候,他還特地把視頻給弄靜音了。
“我有點吵,隨便看看彈幕就行了哈哈哈。”許臻乾笑。
這視頻他自己看了都覺得丟臉,全程都是他一個人在慘叫,因為太丟臉了,所以他根本沒有把自己的視頻重看一遍,彈幕也不過就是看了看彈幕列表靠前的一些。
沈默言也沒說什麽,他記得當時他接手的時候已經錄製了多久,便直接拉著進度條看了看不同時間軸的彈幕。
彈幕情況和他猜的八九不離十,一眼掃過去除了“哈哈哈哈哈”之類的,就是“打翻這碗狗糧”。
這視頻為什麽火了他也明白了,他們以前也因為類似的情況火過,只不過現在的許臻還沒有那時的記憶。
他轉頭想要和許臻說明一下視頻的情況,就見原本還坦然自若的許臻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燒紅了臉。
他順著他的視線重新看向屏幕,視頻彈幕上刷著“好寵啊!”、“是同居嗎?”、“我賭一毛錢這兩個一定是一對!”、“我賭五毛!”、“來個大的!我賭一塊錢!”。
這真是他想和他說明的。
事到如今才不好意思,也就說明許臻之前或許根本沒有完整的看過這個視頻的彈幕情況,不知道這個視頻紅了的點是什麽。
沈默言剛想說點什麽,但是眼看許臻連耳根都有些發紅了卻還強撐著的模樣,他不由的脫口而出“你真的很容易害羞啊。”
“?!”許臻一驚,他連忙搓了一把臉,“我沒有!我什麽時候害羞過了?!”
經常。
至少沈默言記憶裡就有過很多次。
“喂……”許臻喊他,在沈默言看過去之後,他指了指視頻,“這個沒關系嗎?”
“你在意?”
“我是無所謂啊!”
“嗯,你不在意那就沒有關系。”
許臻最後是氣勢洶洶的摔門走人的,只不過因為臉被他自己給搓的通紅,為了維持住形象,在路邊吹了半小時冷風才敢打電話喊人開車來接。
第二天下午馮睿博就回來上課了。
他的情況在當天早上的時候莫名就開始好轉了,這讓不知道該怎麽向他開口的家屬都紛紛松了一口氣,又是慶幸又是後怕,醫院還是希望他留院察看,他的家人也表示希望他學校那邊再請幾天假。
可對馮睿博來說,他的身體好的很,也沒出現什麽大的問題,現在一切都好了,那就沒有道理繼續住院了。
更何況他手頭的這套卷子還沒出完,本來預計是昨天就要出完,今天發下去給學生們做的,如果再拖一天的話,他的課時就不夠了,原本的安排就要無線往後挪。
於是馮睿博當天直接決定出院,早上在家把卷子出完,中午去學校打印出來之後,下午換了放學之前的課,用來小考。
學生們哀嚎不已,只有知道對方當時嚴重成什麽模樣的沈默言覺得這位班主任真的是心大。
似乎是因為知道他在考試上已經不構成問題了,所以系統再也沒有出現過有關於通過某項考試之類的任務,沈默言很快的做完卷子便早退了。
馮睿博此時對沈默言的好感度極高,難得一句嘮叨都不說的就放行了,更何況這已經是這一天最後一堂課了。
只不過馮睿博沒想到的是,在第一個人交卷拿上包走出教室門之後,沒多久又有一個人提早交卷了。
馮睿博看了看,發現是新轉來的同學。
“確定這麽早就交?不要再檢查檢查?”馮睿博收過卷子,發現上面還真的都填滿了。
謝一連忙點點頭。
“行吧。”
得到應允之後謝一立刻回座位拿起包就出了教室,他順著熟悉的路線很快就看到了正準備出校門的那個身影。
他連忙跟上。
但又怕被發現,所以他並沒有跟的太近。
在對方轉彎的時候,他才加快了一點腳步。
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等他跟上去之後,轉角後的路上竟然沒了對方的蹤影,明明是一條筆直的路,也不可能中途轉彎什麽的啊?
他以為這是他自己的失誤。
可又過了幾天,他還是每一次都會跟丟。
他逐漸發現,並不是他跟丟了他。
而是他被對方給甩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