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臻先是一愣, 然後才後知後覺的想起對方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的事件體質。
從他們上一次見面到現在也才幾個小時罷了, 許臻認為這個時間點,沈默言不太可能莫名其妙的就跑去連信號都沒有的地方, 既然如此,那麽只能是因為一些其他原因失去了信號, 也就意味著他又遇上事了。
這個出事頻率也太高了。
再看看他,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就基本沒遇上過什麽大事件, 最麻煩的事也就只有接手原主的工作,除了一開始不太適應之外,他之後做的也還不錯。
至於靈異事件,如果排除徐家接手的委托, 那麽他個人是完全沒有碰上過什麽特別的靈異事件的。
他要是有沈默言那種遇上鬼的頻率,那還做什麽遊戲主播, 恐怕是根本沒什麽功夫去玩遊戲了,整天剛在床上光是用來提心吊膽了。
許臻也沒空去看上一個視頻的彈幕評論了, 他披上外套推開房門。
一開門,門外守著的下屬便立刻喊了一聲許先生,道了一聲晚上好。
“去查查沈默言走之後去了哪裡。”
許臻吩咐下去的事情都處理的飛快, 誰都不願意讓這位大當家久等,這可是許家的當家,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極為珍貴的, 各行各業的大佬為了能有幸與他吃上一頓飯都要費盡心思, 更何況成功邀約到這位大佬的人屈指可數。
雖然最近他們的大當家出門的時間變少了, 但是除了部分認為是家族壓力太過繁重的人之外, 還有另外大部分的人都認為他們的大當家一定是在做著什麽很不得了很重要的大事。
至於什麽樣的事是必須一個人關在房間裡做的,那就不是他們能想的了。
大佬之所以是大佬,那必然和普通人之間有著決定性的差異,大佬在想什麽他們普通人是絕對猜不到的。
於是很快,許臻就得到了他想要的消息。
這個速度遠比以往還要來的快,因為有下屬報告不久之前沈默言曾經委托他去了一趟學校,複製了一把鑰匙。
有了這個消息那就直接省略了需要調查他離開之後一路上的監控的部分,他們直接連上了校監控。
“我們調查發現,沈先生確實是去了一趟學校,也從我們的人手裡取走了鑰匙,只不過……”負責匯報的人猶豫了一下,為自己的辦事不利而感到慚愧,“只不過沈先生在取走鑰匙之後的遇到的第三個監控鏡頭裡失蹤了。”
“失蹤了?”許臻有些不相,一個活生生的人難道還能直接從監控鏡頭裡消失嗎?那這鬼做的也太囂張了。
“是的,其實在第三個監控鏡頭還能看到沈先生,但是在沈先生從第三個鏡頭走進第四個鏡頭的監控范圍的時候,就不見了。”
許臻聽了第一反應是覺得有些毛毛的,但是緊接著仔細想了想,也不是沒有其他的可能性“監控被動過手腳了?”
那人聽了之後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我們發現在靠近圖書館的四個監控鏡頭的畫面被人為的鎖死了。”
許臻真是受夠了他們這種說話大喘氣,還非得自己來猜的風格。
如果不是真身穿到了這種角色身上,許臻大概一輩子也想象不到會有人的世界是這種畫風,有話不直說,所有人都一副說個開頭他就好像一定能猜到的樣子。
或許原主真的是每次聽個開頭就能明白整個事件的大佬,但是他不是啊!
許臻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他順著目前得到的情報想了一想。
既然圖書館附近的監控都被動了手腳,那麽毫無疑問沈默言此時應該就是在圖書館沒跑了,對監控動手腳,也就意味著他的進入是不合法、不能被人看見的。
至於為什麽要這麽做,那肯定是那裡面有他要找的東西又或者他不得不去裡邊,後者的可能性遠遠要高於前者。
許臻聽沈默言提起過他在這個世界的任務模式與之前不同,按照前幾次的任務來看,這一次恐怕又是他的系統給他安排了這麽一個任務。
可假如真的是這樣,那麽對方沒有主動聯系他,是不是本來就不打算讓他參合進這一次的事件?
原本打算立刻就去找人的許臻這麽一想就不由的猶豫了起來。
總覺得去了也是添亂。
圖書館的一側書架在被挪開之後露出了底下的地板。
木質的地板上有著並不明顯的凹槽,伸手拉開那條有著凹槽的木地板,輕輕一抬,整條便被掀開了。
沈默言蹲下看了看,發現這塊木板底下壓著一個信封。
信封已經老舊的泛黃了,他拿起時還掉下了一些細碎的粉末,信封的正面被封死了,也沒有被拆開過的痕跡。
會移開這個書架成熟巧合。
剛開始他一路沿著圖書館的邊上調查了一圈,緊接著每一個書架都檢查到位,最終什麽成果也沒有,沒有感覺出什麽特殊的靈場,也沒有什麽除了書之外的東西。
當然也可以說其實需要調查的東西就是書本身,有關於這一點他自然也是做了調查的,圖書館的藏書量比起外面的圖書館來說要稀少一些,他就算一本一本拿出來檢查,檢查完所有的書也花不了一天的時間。
而巧合的是,恰好是在他伸手取某本書的時候,在那本書旁的另一本書落了下來,掉在了地上。
他彎腰撿起,指尖觸碰到了地面,從木質地板上傳來的有些怪異的波動引起了他的注意,地板本身並沒有問題,那麽有問題的應該就是地板下面的東西。
於是他便挪開了書架,緊接著發現了這封信。
這件事的整個發展都巧合到讓人覺得刻意,但與此同時系統卻也提示調查圖書館的任務算作是完成了,並且沒有繼續發布新的後續任務。
沈默言將信封放進了包裡,他沒有去拆這封信,也沒有將這封信給放回原位。
既然系統發布的任務目的就是讓他去取這封信,那麽這就意味著這封信一定有什麽,但又因為這封信來的太巧了,哪怕是系統給的任務,系統也從未在任務的完成上給過他幫助,可這封信卻如同自己想要被他找到一般的到了他手裡。
他去調查圖書館的這個行為可以算作系統的要求,而得到這封信的過程,則更像是這封信原本就存在的問題導致的,所以沈默言也沒有輕舉妄動的把它就這麽拆開。
這讓他聯想到了那樣所謂可以控制人心的寶物,似乎也是以一種類似的方法,自己把自己送到了人類的手裡。
只不過這封信並沒有讓他產生任何不好的想法。
任務已經提示完成了,他也就沒有繼續待在圖書館的必要了。
走之前他重新設定了一下監控的時間,確保五分鍾之後開始正常運作之後便關上了電腦。
現在這個時間正是學生們進行晚自習的時候,他順著來時的路準備離開,等他走出這片監控范圍的時候,他設置的時間也就差不多該到了,到時候這附近的監控也就會開始正常運作。
他推開了圖書館門口的門。
圖書館的門是向外開的,木質的門並看不出外面的情況,他剛開了一點就撞上了個東西,下一秒聽到聲音,他才知道他撞上的這是一個人。
因為他開門的力氣並不算大,那人並沒有被撞疼,但門外的人也因此發現有人要出門,立刻從原來坐著的地方站了起來挪出了位置。
那人把位置挪開之後,門也能順利打開了。
開了門之後沈默言才看清這大半夜坐在圖書館門口的人是誰。
他不由的產生了一絲疑問,也就直接問了出來“這麽晚了怎麽在這?”
他問的太過坦然了,一直蹲在門外的謝一反而是一臉的緊張忐忑,局促不安的模樣仿佛自己才是被抓包的一樣。
“最近不是經常有人傳那個傳聞嗎?我看你一個人在這個點進了圖書館,所以有些擔心……就在門口等著了。”他解釋道。
“讓你費心了。”
這個解釋真的很不怎麽樣。
謝一身上還穿著校服,他沒有背包,所以既不是回寢室的路上看到了他,也不是去教室的中途見著了他,更像是因為看到了他所以才特地從教室裡或者寢室裡出來的一樣。
再者。
沈默言想了一下自己在圖書館裡呆了有多久,既然是看到自己進去的,那麽也就是說他一個人坐在門外等了一個多小時?
他剛進圖書館調出監控修改畫面的時候也沒有在鏡頭附近看到他。
並不了解面前這個人到底是個什麽性格的沈默言開始有些弄不明白對方這麽做的含義了。
如果不是許臻曾經明確的告訴過他,謝一在劇情開始之前只是一個普通人,那麽他或許甚至會懷疑這個人是不是有什麽其他的背景。
光是能繞開監控這點就不是尋常人能做到的了,至少並沒有怎麽去學校也沒有特別關注過監控的沈默言認為,他自己要做到這一點恐怕也需要一兩天的時間踩點。
從寢室開始就一路跟蹤過來,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單獨交談的機會,謝一立刻打起了精神。
在班上的時候他幾乎找不到能夠插話的時機,而對方又不經常來學校,想要製造巧遇實在是太難了,幸運的是今天因為寢室門口停下腳步的學生多了一些,他就也看了一眼。
就是這一眼給了他如此好的機會。
謝一不是一個很擅長交際的人,和熟悉的同學聊聊天也就算了,但是當邊上的人換成他朝思暮想的對象時,他立刻就完全不會說話了。
等他整理好措辭,一抬眼發現對方竟然已經不管他自己一個人走了,他連忙追上。
“那個,你吃晚飯了嗎?”
這個問題問的還挺有意思,也從側面確定了他卻是從他進圖書館的時候就等在門口了,要不然也不會在已經接近八點了的時間問他是不是吃飯了。
“還沒有,不過準備回去吃。”
“……你、你家住在哪邊?說不定我們順路!”
“你不是住宿嗎?”
“啊,我今天要去爺爺家,不回宿舍,說不定我們能坐同一輛公交。”
隨著對方越來越扯的話語,沈默言也越來越搞不懂這個人究竟是想要做什麽、有什麽居心了,他知道他當然不是真的要去所謂的爺爺家,同樣也正是因為這是謊話,所以他也不可能和他同路。
正當他準備找理由拒絕的時候,目光不經意的掃過校門口。
一輛十分有許家特色的車正停靠在那裡。
“抱歉,我今天不坐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