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言發現那封信不見的時候就在當天晚上。
畢竟是系統給了的任務, 為了保險起見, 他一直將它放在一個隨處可見的地方,就在他書桌一角堆放信封的位置。
他並不怕這封信別人偷走, 先不提這間房子被許家的人把守著, 除了被允許的人之外根本不會有人能進來, 單就這封信, 從取出來之後就已經仿佛是一封普普通通的信件了, 毫無特別之處。
雖然不認為會有人大費周章的潛入這裡就為了偷一封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信, 可為了保險起見他當然也是做了防護措施的。
而就在他處理完一些事回到這間屋子的時候, 就發現這封信不見了。
沈默言當下便環視了一遍屋內的情況,然後觀察了一眼桌面上物件的位置,他記得所有在他離開之前桌上東西的擺放位置,一眼過去便知道東西都沒有被挪動過。
那封信就好像憑空消失的。
到這裡他已經排除了是被人偷走的可能性,不過他還是順手調出了小區的監控,他的這棟樓的門口並沒有出現什麽可疑的人, 因為今天他提前打過招呼, 大部分時間不會在,所以許臻也沒有來過這裡。
那就只能是那封信自己跑了的。
假如真的是信自己跑了,那麽他就算想要找, 也是大海撈針,誰知道這封信會跑到哪裡去。
與其浪費時間,不如等待系統的下一步任務, 那封信就是個前置, 現在自己跑了, 那麽應該系統很快就會把後置任務頒布下來了。
這麽一想,沈默言就乾脆沒有去管這個事。
他手頭裡面積攢的余怨已經越來越多,多到恐怕這個世界的除靈師們都會覺得震驚的地步。
畢竟普通人想要遇上一次惡靈都是屬於極小概率事件,除靈師雖然擁有能看到惡靈的能力,但是想要遇上惡靈還得特地去找,打聽城市裡發生的各種不尋常的事,去現場再進一步推測究竟是不是惡靈所為。
根本沒有一個人像他這樣,一天碰上一兩個都屬於正常的。
可以說沈默言這樣的才是不正常的。
正常人像他那樣晚上睡覺都會被鬼爬床,恐怕早就精神衰弱了。
至少被委任負責他家裡“清潔”問題的許家下屬,已經多少有點感到瘮的慌了,原本以為是一個輕松的工作,但是真的上手之後才發現,只要這位沈先生回家住,大約五天裡面有三天會弄的滿屋子的“血”。
到後來沈先生大概也覺得他辛苦,開始會避開一些類似於床單地毯之類的地方,讓他每次清理的時候只要用專用的工具清理一遍地面就行了。
但是那也很驚悚了,他很多次都覺得是不是這位沈先生在做什麽不可告人的惡靈實驗,怎麽說也是許先生的朋友,雖然年紀輕輕,可做出一些什麽不得了的大事完全是有可能的。
畢竟哪怕是除靈師,也不可能有這麽高的頻率去遇到惡靈,比起遇到,說是通過其他渠道買來並帶回來的可信度還要更高一點。
不過惡靈有購買的渠道嗎?
有可能是他們這些等級不太高的人所沒有接觸過的領域吧。
其實他想的也沒有錯,沈默言的確是在用這些惡靈的余怨做著一些嘗試,不過他遇到惡靈的頻率也是真的高,在他本人刻意的去尋找惡靈的前提下,這種頻率高的就空前絕後了。
都說當余怨的數量達到某一個高度的時候,就會起到鎮壓的效果,那是因為余怨本身就是屬於惡靈的執念,惡靈哪怕靈魂被消滅了,可他們的執念卻不會得到滿足,這便留下了所謂的余怨。
這種東西假如不是隨身攜帶著能夠刻意收集的物件的話,那麽很快就會消散,對除靈師而言是有利無害的,對普通人來說就是完全不會造成影響的東西。
但是余怨能夠起到鎮壓作用卻是很早之前就流傳下來了的,就和怨氣重的地方會讓人不寒而栗一樣,余怨多了,就會令鬼怪不由自主的退避三舍,而當余怨積攢到一定程度,甚至會產生能夠將某些惡靈封印起來的功效。
可這種功能在現今是很少用到的,有什麽惡靈是不直接除掉而是要封印起來的?至少近百年內是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惡靈。
正是因為用不上,所以人們也根本沒有去花功夫積攢這些的精力,只是在大賽舉辦時以這個作為計分方式,沒有比這更方便的方法了,不需要人力去挨個跟蹤統計,白玉會自己吸收那些余怨,有多少就是斬殺了多少惡靈,簡單明了。
倘若不是閑的沒事,又正好每天都能碰上幾個惡靈,沈默言大概也不會升起想要試試這玩意到底極限是在哪裡的這種想法。
而在一份白玉能夠容納的所有余怨被他壓縮提煉成一縷之後,這一縷的效果就是之前總和的以上了,甚至沈默言發現,當他帶著裝著那銀色余怨的白玉出門的時候,他開始不會遇到惡靈甚至是鬼魂了。
那些靈還沒有看到他,就已經提前避開了。
於是除了上學那種不方便處理惡靈的場合之外,他便開始不帶著那塊白玉出門,而是動手自己製作了第二塊玉,他挑了和那白玉相同材質的玉,一方面是顏色統一,另一方面也是在同樣的環境下對比起來也更直觀。
信封消失的那一晚,他第二塊白玉已經集滿了一半,這比他之前的速度還要更快一點,他已經找到了能更快的找到惡靈的方法。
比如去一些更容易見鬼的地方。
雖然怨氣重的場所確實惡靈不少,可是同樣的,沈默言發現其他看上去正常的地方,卻不比醫院學校什麽的來的差。
比如放著恐怖片的午夜場電影院。
完全把信封的事拋在腦後毫不關心的沈默言正準備收拾收拾再出趟門,就接到了許臻打來的電話。
“還好你聯系切斷的時機很好,那群老家夥到現在還沒有找到你的一點線索。”許臻這兩天真的是擔驚受怕,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塊放在路邊的肉,隨時都有被叼走的可能性。
許臻是一個保守派,他認為以沈默言在這個世界的身份,並不太適合太過於招搖,畢竟雖然家裡有錢,但是沈家的也都只是普通人,真的被那群人盯上的話,普通人又哪裡弄的過那些家族的老頭子。
主要還是他不中用,如果能硬氣一點的話,以許家的地位完全可以罩著任何想罩的人,哪裡需要那麽麻煩。
“就算找到也沒事。”沈默言道。
在這點上,許臻的小夥伴和他產生了巨大的思想分歧,與保守派的許臻相對應的是完全不怕來事的某人。
他也只有一年多的時間,高考結束後既不會留下來,也不會從這裡帶走什麽,那麽還有什麽好顧及的?
“希望你多少有點危機感。”許臻忍不住吐槽,雖然從道理上來講那些人確實不會做出什麽違法亂紀的事,可同樣他們也是一群陰損的老頭子。
“對了,你那個系統還沒有給你發下一個任務嗎?”許臻突然想起這個事,“那信不會等你離開了都沒有個後續吧?”
“快了。”
在得知信自己跑沒了之後,許臻也不知道是該對這件事本身感到緊張,還是該對沈默言對這件事若無其事的態度感到緊張。
這個人真的沒有問題嗎!緊張感去哪了!
“我會讓人去查一下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麽特殊的事件,有消息了會來通知你。”許臻最後無奈的道。
然而這件事根本不需要許臻特地派人去查,第二天事件就出現了。
第二天街上格外的寧靜,街邊的鋪子都沒有開張,街上一個行人都沒有,一直到他走到車站都沒有遇見一個人。
馬路上沒有了來來往往的車輛,自然車站也等不到車。原本這個時間天已經蒙蒙亮了,可是此時天空卻晦暗一片,雲壓的低低的仿佛籠罩著整片城市。
他正準備給許臻打個電話,一輛車便停在了他的面前。
後座的許臻拉下車窗,示意他上車。
“這是怎麽了?”
看許臻來的這麽及時,恐怕了解的要比他來的多的多,畢竟許家的情報網是二十四小時的,有任何異狀第一時間得到消息並不奇怪。
“你早上起來的時候有沒有發現鬼魂變多了?”許臻反問。
他一大清早接到消息,剛離開許家的地盤就幾乎被各種鬼魂纏上了,那些原本並沒有攻擊人的意識的鬼魂就好像失去了神智一樣,一個勁的撲上來。
可尋常的鬼魂他們一般是不會動手的,畢竟這些都是有著轉世可能的靈魂。
從那堆鬼魂裡掙脫出來廢了他們好大的勁,除了鬼魂之外,街道上陸陸續續的開始出現了形態不明的惡靈。
惡靈也是人的靈魂演變過來的,他們雖然擁有幻化成其他人模樣的能力,但是卻沒有什麽惡靈是長成一團不規則黑色粘液的。
就好像還沒長成一樣。
如果不是能感覺到那些物質和惡靈的感覺是一樣的,他恐怕會以為這個世界被其他什麽生物給入侵了也說不一定。
反正很惡心就對了。
如今所有普通人都昏迷了,從有普通人家室的下屬那裡聽說,他們是在昨天晚上開始出現的異狀,最開始便是咳血,緊接著便陷入昏迷,送去醫院之後發現不光是他們,就連醫院值班的護士醫生,甚至是保潔都倒了一地。
緊接著他們的身體開始急速衰弱,許臻查看過後發現,這些人的生命力已經產生了嚴重的流失,甚至到了靈魂不穩的地步。
許臻緊接著就想起了沈默言提起過了信件丟失的事。
這要真是有關聯的事件,那沈默言的系統也玩的太大了一點。
“鬼魂變多?”沈默言想了想,他從早上起來一直到從小區走到車站,一路上一個鬼魂都沒有見到,“沒有。”
他老實的回答。
許臻驚了。
他這才發現,似乎從接近車站一直到現在,確實一個鬼魂或是惡靈都沒有出現過。
說好的靈異體質呢?
知道他一路上被嚇的有多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