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的嗅覺最是靈敏。
邱祁努力的把腦袋埋在男人臂彎中,?心中萬分不好意思,他真不是故意要給人家沒臉的,不是故意破壞人家獻媚機會的,都是天意,?絕逼是天意。
男人則在短暫的微愣之後,?隨即哈哈大笑。
“哈哈哈,?小東西是不是吃醋啦?好了好了,杜知府抱歉,好意本將心領,人下去吧,說來本將粗人一個,也不太喜歡胭脂味兒……”
宋璋看似態度隨和,但實則強硬,揮揮手便把臂彎的小狐狸重新抱起來放到桌上,?夾起菜喂過去,?沒有給面前的美人一個多余眼神。
這般表現哪裡還讓人看不出,喜不喜歡美人暫且不知道,?可確實沒看上面前這個就是了。
“是下官疏忽沒能及時詢問出將軍喜好,將軍不必客氣。”
杜知府又尷又怒,?表情不好的瞪了不中用的女兒一眼,?讓人趕緊下去。
杜磬兒委屈不已,?也恨恨看了眼桌上壞事的小狐狸,?才低頭氣憤走人。
美人討好不行,那就只能用銀子了。幸好做了兩手準備,?杜知府賠笑兩句,很快就又吩咐人抬上一個大箱子,看抬箱子漢子喘氣的動作,?可見箱子裡面東西分量不輕。
在房內眾人眼光不明中,箱子打開,霎時露出閃瞎人眼的金燦光芒。
好家夥,整整一箱的大金條!
“宋將軍,今日招待不周,這點小小心意還望將軍笑納……”杜知府熟練的抬手作謙恭姿態。
如果箱子裡裝的不是金子,還真讓人有種只是“小小”心意的錯覺。但在梁山縣這一方貧瘠之地能直接送出這麽多金銀,可見平日對方不知道收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不過實際上杜知府也是大出血了,這份禮可掏空了他小金庫一半,他可是早早就打聽清楚,這位宋將軍打仗確實英明神武,但有個非常不好的毛病,就是愛財。
估摸著對方可能貧苦出身吃多了苦頭,對錢財很是在意,傳聞每次對方領軍打仗,收繳回來的戰利品絕對都比其他將軍少許多,偏偏所過之地簡直可謂是雁過拔毛的乾淨。
等到每次仗打完,宋璋的府邸絕逼就會金碧輝煌的裝修一番,沒有腦子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貪了戰利品,簡直奇葩不已,讓陛下真是氣也不是,罵也不是。
最後沒辦法,這兩年終於搞定與鄰國關系,陛下就立刻下旨明著讓宋璋到梁山縣這邊來當差,實則把人發配過來,明升暗降。
主要是想把宋璋卸磨殺驢呢,卻宋璋在軍營中威望實在太高,輕易動彈不得。
當然,也虧在宋璋有個奇葩愛財毛病,以及除了身蠻力沒文化沒腦子,皇帝才會如此處理,否則就算拚著士兵擁護也得把宋璋給斬了,自古威望過高的將軍,都是皇家大忌。
不過這些杜知府並不在意,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宋璋再怎麽被貶,在京城都是有人脈的,幫助他這個小小知府調離梁山縣仍舊不要太容易。
所以這血本,為了前途,杜知府怎麽著也要咬牙出了。
“聽聞宋將軍來梁山縣是為陛下巡察,下官在此地兢業造福百姓多年,只因官職卑微難得上面的眼,還請宋將軍指點一二,下官定然感激不盡。”
錢財送上,話語帶到,這情況混過官場就沒有不明白的。
宋璋看了眼杜知府,笑了笑,示意副將收下,“杜知府有心了,巡察官員是本將的職責,不過結果如何,還是要看杜知府你的。”
雖然沒有明確表明什麽,但態度已非常明了。
杜知府大喜過望,激動的馬上道謝,“多謝將軍,下官必定不負所望!”
既然目地達到,看宋璋也沒有多談的意思,接下來杜知府就很識趣的當背景板,陪著宋璋好吃好喝不再說擾興致的話。
等到吃完接風酒席,這才又恭敬的把宋璋送到專門安排的府邸,恭敬退下。
而從頭到尾宋璋都保持著很好相處的微笑,直到入住府邸,不相乾的人都退乾淨,才斂起笑容,面色冷厲朝蔣副將吩咐,
“三天之內,梁山縣的情況我要知道。”
“是,將軍。”
對主子前後不一的態度蔣副將沒有絲毫奇怪,恭敬領命。
等蔣副將也退下,房中徹底沒了人,宋璋眼裡的冷色褪去,便才又恢復溫柔暖意,抱起手上的邱祁對著那濕漉漉的狐狸鼻頭又親了親,也不管手上的小狐狸是否能聽懂,笑道,
“小東西,從今以後你就跟著我了,改日讓你看場好戲。”
男人果然沒有表面那麽簡單。
邱祁小爪子揉揉發癢的鼻頭,伸出爪子拍拍男人湊過來的唇,眼中露出笑意沒有反駁,表示自己接受了。
宋璋這個角色雖然是女主的重點報復對象,可劇情描述戲份不多,除了知道對方是個貪官外,然後就啥也沒有說了,此刻瞧來,看似有內情,不明情況下,坐觀其變是最正確的選擇。
……
杜府。
杜磬兒灰頭土臉回家,氣得臉都快成綠巨人了。
盡管她在家裡只是個庶女並不算太受寵,可也從來沒有受過這等氣,最可惡的是破壞自己好事的不是其他什麽人,而是一隻小畜生!這才是她最氣悶的。
杜家裡關注此事的其他姨娘和小姐聽聞如此內幕,也全部都是捂著肚子幸災樂禍的嘲笑。
“笑什麽笑,今日換了你們去也照樣沒臉!”杜磬兒氣悶不已。
“自己倒霉就認唄,這人呐,就是得看命,沒有那個享福的命,怎麽折騰都還是那麽一回事……”
眾人可不懼這點怒吼,反正都是後院半斤八兩的誰怕誰。
只有杜月臉色有些沉疑,試探開口詢問,“磬兒妹妹,怎麽會出現一隻小狐狸?而且聽說宋將軍是個粗人,怎麽會忽然喜歡小狐狸,為此還下妹妹的臉呢?會不會有什麽誤會,是爹見面時惹惱了對方,才借由將氣撒到你身上?”
此話說得極為巧妙,既把問題問了,也穩住了杜磬兒的臉面。
如此聽聞杜磬兒臉色才好看點,也不管是不是這樣,趕緊接著這個台階下,憤憤點頭,
“肯定是這樣!我記得我當時進門沒看到裝銀子的箱子,肯定是爹想省那點銀子,就先讓我使美色,結果反倒先讓宋將軍不高興了!真是丟西瓜撿芝麻,明明都知道宋將軍愛財了還鬧這出!”
這倒是也有可能,杜知府確實挺摳門的。
盡管杜月心中還有點疑惑,但左右想到這次進獻的人不同,所有的發展有改變也不奇怪,並且宋璋確實是愛財超過愛美人,因為那男人有隱疾的。
如此想,杜月放心了點,也不再客廳湊熱鬧,悄悄退了下去,換上方便晚上行動的衣服離開杜府。
她必須有所行動,父親肯定不會放棄繼續進獻美人的,畢竟姻親關系是最牢固的捷徑,杜磬兒今日沒能成功比看上,那麽等父親回來肯定還會想起她的,整個家裡除了弟弟,就只有她的容貌最豔麗。
好不容易重來一次,她不可以再走上那種命運,在父親想起她之前,她必須做點事情。
懷著起伏不定的心情,杜月離開杜府一路出來,最後走到了一條窮巷中,在一戶還亮著油燈光芒、屋內隱隱傳出哭聲百姓家門口停下,悄悄塞了張紙條進去,然後敲響大門,便又迅速離開。
窮巷屋內的人聽到動靜,家中漢子跑出來開門沒看到人,隻發現門口的紙條。
好歹是住在縣城裡的人,盡管沒有多少文化,但基本的字也認識不少,快速瀏覽完紙條上的內容,那開門的漢子臉上頓時露出驚喜,然後飛快跑進屋。
“孩兒她娘,有希望了,咱們有希望了!”
“孩兒她爹,嗚嗚,你說什麽?”屋內嚶嚶哭的女人一時間沒聽懂丈夫的話。
漢子趕緊解釋,“孩兒她娘,咱們去伸冤!咱們去找欽差大人伸冤!你看這紙條,上面說這次來的欽差大人是廉政愛民的,來梁山縣就是過來巡察,查那些貪官汙吏的!我們去伸冤,欽差大人肯定能為我們做主……”
“這,這真的?可是今天看那欽差大人高頭大馬,聽從杜知府阿諛奉承的樣子哪裡有廉政模樣,嗚嗚,那些當官的都是官官相護,嗚嗚。”
“不會的,這紙條上說那都是大人裝出來故意迷惑杜知府的,咱們不過就是小小平民,誰會那麽閑騙我們?蓉兒死得那麽慘,這個冤咱們一定要伸,否則將來我這當爹的,還有何顏面去下面見她?”
“這……當家的,我這心裡覺得慌。”
“不要怕,咱們一家子從來沒做過是什麽虧心事,老天爺不會這般捉弄我們的,這次肯定有貴人相助。孩兒她娘,錯過這個機會,咱們蓉兒可是死了都不清白!”
漢子呲紅著眼睛,說什麽都不想放過機會。
女人聽著,想到女兒不清不白的慘死,頓時眼淚婆娑,最後咬咬牙,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