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止這些呢。”
韓延在一旁看的好笑,準備把剛剛接到的消息說出來,好好幸災樂禍一下。
凌華安有氣無力地說:“還不止是什麽意思?能不能一次性說完?”
“四大家族經過這次的事都長了記性,決定在華城創立一個玄門分部,家族所有適齡的年輕人都要過來歷練,這歷練的地點嘛,哥,你猜在哪兒?”華橙賣了個關子。
不用猜,凌華安也知道在哪兒,他惱羞成怒,拉起江承彥就上了樓,直接將三小隻關在了門外。
江承彥看著緊閉的房門,好笑地說:“華安,你這麽做有點不太好吧,畢竟來者是客。”
“什麽客?他們就是一群欠教訓又沒眼力見的熊孩子。”
“呵呵。”江承彥輕笑出聲,說:“華安,和你認識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你這樣……任性。”
凌華安攬上江承彥的腰,笑著說:“承彥,爺爺他們也要搬過來了,我想抽個時間把我們的婚禮辦了。”
“婚禮?”江承彥的眼睛一亮,隨即皺著眉頭說:“可該怎麽辦?請什麽人?要不要司儀?”
“我們沒經驗,爺爺他們有經驗啊,還有你爸爸,讓他們商量去,我們隻負責到時間出場就行了。”凌華安說的理所當然。
江承彥好笑地說:“華安,你這甩手掌櫃當得也太理直氣壯了吧。”
“我行動不便,又舍不得你太累,就只能麻煩他們了。”
“是我們的婚禮,就算再累,我也不會覺得累,更何況我現在辭職了,有充足的時間去準備。華安,你就安安心心做新郎,一切交給我。”
凌華安在江承彥唇上親了一口,說:“哎呀,你說我上輩子得積了多少福,才找了你這麽個賢惠的男朋友。”
“華安,這輩子遇到你,是我的福氣才對。”
“承彥,如果我說我們會生生世世在一起,你信嗎?”
“我信!”江承彥的眼睛閃閃發光,神色堅定,說:“華安,無論是不是喝過孟婆湯,我都會找到你,愛上你,和你在一起。”
凌華安心裡感動,抱緊江承彥,說:“承彥,我愛你!”
“華安,我也愛你!”
婚禮是江承彥一手操辦,為了對得起那套禮服,他將婚禮的地點定在了HD影視城,大手筆的將大半影視城包了下來。
從婚禮主持的選定,到婚禮流程,再到賓客名單,入住的酒店,以及宴席的飯菜等等,都是他親力親為,絲毫不敢馬虎,以致於婚禮前半個月他就在忙,天天早出晚歸,每天回來就癱倒在床上,就算凌華安想做點什麽,也不忍心了。直到婚禮前一天,一切都準備妥當,他們坐飛機前往HD,江承彥才算有了空閑,凌華安甩開眾人,拉著江承彥就進了房間,直到吃晚飯也沒見兩人出現。
走到兩人房門前,華真有些猶豫,看看身後的華勉,苦笑著說:“二哥,我們這時候過來是不是不太好?”
“明天就是婚禮,可不能讓他們胡鬧,咱們做長輩的就該提醒著點。”
“可是……”
華真還想再說,華勉已經上前敲門,叫道:“華安,開下門,我是二叔。”
沒過一會兒,房門被打開,凌華安出現在門口,笑著說:“二叔,您找我有事?”
看看凌華安身上整齊的衣服,華勉一怔,隨即反應過來,說:“也沒什麽事,就是想確定一下明天的婚禮流程。”
“二叔,承彥睡了,婚禮流程他做好發給婚禮主持了,要不我打電話給他,讓他給您發一份?”
華勉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房間,說:“睡了啊。婚禮主持的房號我記得,我自己去找他吧。那個,華安,你三叔還有幾句話要說。”
“三叔也在。”雖然聽到兩個人的呼吸聲,但凌華安不確定是誰。
華真一怔,隨即朝華勉翻了個白眼,乾咳了兩聲,說:“華安,明天就是婚禮了,你們……不要太過。”
凌華安愣了愣,笑著說:“三叔放心,我心裡有數,不會耽誤明天的婚禮。”
凌華安不覺得有什麽,華真卻覺得臊得慌,拉著華勉說:“那行,那個、你忙,我們先走了。”
聽著兩人的腳步聲,凌華安不禁一陣好笑,關上門進了房間。
門口的對話,江承彥隱隱約約聽了個大概,臊的滿臉通紅,沒好氣地說:“都怪你,你讓我還怎麽出去見人。”
凌華安走上前,抱住江承彥,說:“為了這個婚禮,我禁/欲半個多月,好不容易你有了空閑,怎麽忍得住。難道你就不想嗎?”
“想也只能一次,我可不想精心準備的婚禮,因為這個出現瑕疵。”
“好,聽你的,不夠的,我們可以明天再補上。”
“你真是……沒點正經。”
“明晚可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自然要好好把握。”
“嗯……”
午夜,江承彥已經睡熟,房間的溫度突然下降,閻君的聲音傳來,“華安,本君特來賀喜。”
凌華安連忙起身,利落的穿好衣服,推開門來到客廳,看向閻君,恭敬的行禮,說:“閻君,您來了。”
對閻君,凌華安是真心感激的,就像對華嚴一樣,懷著仰慕崇敬之心。
閻君僵硬的嘴角微微上揚,溫聲說:“你我本是好友,只是你輪回轉世,喝了孟婆湯,沒了之前的記憶。你明日大婚,我自然要過來賀喜。”
“閻君,那日大戰,多謝您出手相助,您之於我的大恩,華安沒齒難忘。”
“這本是應該,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待你日後修成正果,我們在把酒言歡。”
“修成正果?”凌華安不解的看著閻君,說:“閻君的意思我也可以修行?”
“自然,渡靈人每渡一個冤魂,就積累一份功德,待你功德圓滿,既是修行圓滿。”
“那圓滿之後呢?會飛升仙界?”
“也可入地府。”
“多謝閻君提點,只是我並無修成正果的打算,我隻想生生世世和心愛的人在一起。”
“生生世世?你能與他有三世的緣分,皆因天權做了手腳,現在天權不在,你和他的緣分也就還剩這一世。除非……”
“除非怎樣?”
“除非你們一起修行。若是修行圓滿,我可將你們召回冥府,冥府可沒有忘情的規矩。”
“真的可以嗎?”
“他本是天權的一縷殘魂,修行自然事半功倍,我期待你們修行圓滿。”
“多謝閻君提點!”凌華安對閻君深施一禮。
“明日你大婚,就特赦你複明一日,這算是本君送上的賀禮。”
“多謝閻君!”
除了閻君之外,黑白無常,以及胡斯也專門過來道喜,一屋子陰差說說笑笑倒也熱鬧。
第二天凌晨五點,凌華安就被江承彥叫了起來,無奈地說:“這才五點,至於這麽早嗎?”
“當然至於,今天可是要忙一整……”江承彥看看時鍾,又看看凌華安,喃喃地說:“華安,你的眼睛……”
“昨日閻君送來賀禮,讓我複明一日,所以今天的婚禮我會親眼目睹。”
“太好了!華安,真是太好了!”江承彥激動的紅了眼眶。
凌華安見狀連忙說:“打住,今天可是我們成婚的日子,你可不能掉金豆子。”
江承彥吸吸鼻子,說:“對對對,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不能哭。只是我……我還是好感動。”
凌華安吻了吻江承彥的眼睛,輕笑著說:“承彥啊承彥,你怎麽能這麽惹人愛。”
兩人膩歪了一會兒,江承彥便拉著凌華安起了床。化妝,穿禮服,熟悉婚禮流程,江承彥怎麽說,凌華安怎麽做,就算他的身體被噬改善過,也覺得累。可他看江承彥,眼睛裡閃著光,臉上是幸福的笑,明明身體素質沒他好,卻像是有無窮的精力一樣,讓凌華安既有些慚愧,又覺得窩心。他打起精神,全力配合江承彥,他要給他一個完美的婚禮。
兩人穿著大紅色的喜服,帶著黑色的紗帽,騎在高頭大馬上,身後是特地準備的‘十裡紅妝’,敲敲打打一路行來,吸引了不少人圍觀。明明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他們眼中卻只有彼此,容不下其他任何東西。
“迎新人。”
隨著司儀的聲音落下,兩人翻身下了馬,凌華安將手裡的紅綢遞給江承彥,輕輕扯了扯,江承彥無奈一笑,也配合的扯了扯,隨即相視一笑,兩人亦步亦趨的進了門。
“一拜天地!”
兩人面對堂外,恭恭敬敬的跪下,虔誠跪拜。
“二拜高堂!”
華庭和江鎮華坐在上首,笑看著兩人緩緩下拜。
“夫夫對拜!”
凌華安轉身看向江承彥的方向,微笑著跪倒在地,虔誠的跪拜,心裡許下生生世世的誓言。
“禮成,送入洞房!”
凌華安走向江承彥,握緊他的手,笑著說:“承彥,我們成婚了。”
江承彥眼眶微紅,卻笑得燦爛,與他十指相扣,說:“華安,我們成婚了。”
喝喜酒,鬧洞房,四大家族的小輩們都來齊了,婚禮熱熱鬧鬧,所有人都帶著真誠的祝福。
陸昊也來了,只是神情有些憔悴,說話也吞吞吐吐,凌華安察覺不對,卻因為太忙沒時間詢問,直到婚禮結束,他才抽出空來。
拉著陸昊走進套房的其中一間,凌華安直截了當地問:“陸昊,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陸昊臉上浮現掙扎的神色,說:“沒、沒什麽,哥,今天是你新婚之夜,我就不打擾你了。吆吆”
凌華安往門口一擋,表情嚴肅地說:“陸昊,我們是兄弟,和我有什麽不可說的?”
“哥,真沒事,就是上次的事發生後,身邊沒了朋友,心情不好。”陸昊無意識的揪著衣角。
“陸昊,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你有沒有事,即便我看不見,心裡也一清二楚。不過我不勉強你,等你什麽時候想說了,再來找我。”凌華安讓開門口。
陸昊看著凌華安心裡備受煎熬,站在原地不說話,糾結的紅了眼眶。
“哥,對不起……”陸昊的聲音帶上了哽咽。
凌華安心裡一緊,上前抱住陸昊,安撫地拍拍他的脊背,說:“陸昊,有什麽話說出來,不要壓在心裡,我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孩子,就算做錯事也一定不是故意的。”
陸昊緊緊的抱著凌華安,哭著說:“哥,對不起,是我們對不起你……嗚嗚……”
凌華安隱約猜到了什麽,說:“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麽?”
“嗯,哥,嗚嗚,對不起……”
陸昊出院後,一直在糾結護身符的事,引起了凌玲的注意。凌玲旁敲側擊,得知可能和劉司文有關,就跑去質問劉司文,和劉司文的父母大吵了一架,兩家人算是撕破了臉皮。
半個月前,那天是周五,陸昊下午沒課就提前回了家,剛走到家門口,就聽到裡面有吵架的聲音,聽聲音是凌玲和劉司文。陸昊有些奇怪,就沒急著進門,躲在門口偷聽。
“小嬸,這些年你也從華家撈了不少錢,區區五十萬都拿不出來?”劉司文穿的花裡胡哨,表情也是流裡流氣。
“沒有!就算是給豬狗,也不給你這個畜生!”凌玲越想越生氣,大聲說:“我們把你當親人,你卻把昊昊往火坑裡推,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滾,馬上給我滾!”
“小嬸,您也別動氣,說我是畜生,我也不反對。不過您能高貴到哪兒去呢,當初您不也喜歡上了自己的姐夫嗎?”
“你這個小畜生!”
“您先別動氣,聽我把話說完。”劉司文打斷凌玲的話,接著說:“聽我媽說,您當初為了得到自己的姐夫,故意推倒親姐姐,導致她早產,不知道這事是不是真的?”
凌玲面色一變,說:“劉司文,我警告你不要胡說八道!”
“胡說八道?是,這件事除了您姐妹沒人知道,您那姐姐又死在了手術台上,可真是死無對證,和了您的意。”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馬上從我家滾出去,我家不歡迎你!”凌玲推搡著劉司文。
“小嬸,您別急,我說完馬上就走。”劉司文輕巧的躲開凌玲,說:“前些日子,我收到了一份電話錄音,我放給您聽聽。”
劉司文拿出手機,打開了錄音,按下播放鍵。
“華嚴知道了我的事,他想報警,我不能坐牢,你幫我殺了他。”
“想讓我幫你,我有什麽好處?”
“華嚴也知道了你的事,他是華家的人,找上你也是早晚的事,我們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知道了我的事?怎麽知道的?”
“你帶走的那個孩子和他兒子在同一個幼兒園,他查出來的。”
“好,我幫你,不過你要把他的行蹤告訴我。”
……
“如果我沒聽錯,這裡面的聲音應該是小嬸吧。那個男的是誰?跟小嬸是什麽關系?陸昊到底是不是我叔叔的兒子?”劉司文關掉錄音,得意的笑著。
聽到這兒,陸昊就聽不下去了,他不敢推開門質問,他害怕面對自己的身份,他飛快的跑出小區,茫然的站在路口,卻不知道該去哪裡。
……
“哥,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陸昊大聲的哭著,發泄心裡的不安。
一切真相揭開,凌華安卻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他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陸昊的後背,平複的確實自己的心情。
過了半晌,陸昊小心翼翼的松開凌華安,說:“哥,你會不會討厭我?”
凌華安摸了摸他的頭髮,笑笑說:“傻孩子,你是你,他們是他們,霽聃你又沒做錯什麽,況且當年這些事發生的時候,你還沒出生,這怎麽能怪得了你。”
“哥,我就知道你不會不要我!”陸昊再次抱緊凌華安。
“陸昊,這件事我會追究到底,所以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陸昊的身子一僵,沉默了一會兒,什麽都沒說,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無論凌玲做過什麽,她都是撫養他長大的媽媽,她都全心全意的愛著他,陸昊能在這種情況下說出實情,完全是出於他善良的秉性,以及對凌華安的信任。
安撫好陸昊,讓他在客房睡下,凌華安便回了新房,直接招來陰差去了劉司文的家,將劉司文的手機帶了出來。
第二天一早,凌華安和江承彥便回了華城,一起到警局報了案,劉司文的手機裡除了那條錄音外,還有幾條陸昊沒聽過的,都是凌玲和郝蠻的對話,郝蠻將他們的通話全部錄了下來,發給了劉司文,從而引誘他為自己辦事。
警局很快立案調查,將凌玲控制了起來,在確鑿的證據下,她也無從狡辯,將壓在心底三十年的真相全部說了出來。當年鈴鐺帶華嚴回家,凌玲便對英俊的華嚴一見鍾情,百般溫柔體貼,甚至假扮鈴鐺和華嚴親近,希望能得到華嚴的心,卻被當場戳穿,顏面盡失。
凌玲不死心,看著恩愛的兩人,心裡越發嫉妒,就對八個月身孕的鈴鐺下了手,把她從樓梯上推了下來,導致早產,死在了手術台上。
這件事不知怎麽就被郝蠻知道了,他威脅凌玲讓她替自己辦事,找尋安華的轉世,順便滿足他變態的嗜好。
凌玲心虛,不得不順從郝蠻,四處為他找尋合適的孩子。那次郝蠻要的急,她無奈只能從身邊的人下手,所以找了與凌華安同在一所幼兒園的孩子。
孩子的父母報了警,也引起了華嚴的注意,隨著他的調查,華嚴來到了小胡莊,發現了那裡的異常。也從監控中找到了凌玲的身影,他心裡起了疑,質問凌玲怎麽回事,凌玲自然是矢口否認,但她怕華嚴繼續追查,查出這些年她做過的事,再加上華嚴一直對她冷淡,態度絲毫沒有轉變的跡象,她心灰意冷之下,對華嚴產生了殺心。於是趁華嚴不注意,在他的手機裡裝了定位裝置,把他的行蹤透露給了郝蠻。這才有了那場追殺,郝蠻低估了華嚴的能力,被重傷,休養生息了二十幾年,而華嚴則被他所害。
當初陸昊出事,凌玲猜到是郝蠻乾的,雖然並不清楚郝蠻的真實身份,卻也多少了解一些,她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能力救出陸昊,只能按照郝蠻的意思做。在行動被凌華安拆穿以後,她又寄希望於凌華安能救出陸昊,最好是借著凌華安的手除掉郝蠻,這樣她再沒了後顧之憂。結果讓她欣喜,凌華安真的救出了陸昊,只是她沒想到自己疼愛的侄子,竟然也參與其中。
而郝蠻之所以選上陸昊,一是因為馬紅梅被抓,他的身份有暴露的可能,他想換具身體;二是因為他想利用陸昊的身份接近凌華安,從而對他下手。他和凌玲原本就是相互利用的關系,自然不存在考慮凌玲感受的問題。當然郝蠻已死,這些都只是凌華安的猜測。
三個月後,一切塵埃落定,凌華安帶著江承彥來到華嚴和凌鐺的墓地。將潔白的菊花放在墓前,凌華安笑著說:“爸,媽,抱歉,沒有早點來,只是想等一切塵埃落定,再來祭拜你們。我身邊的是我的伴侶,叫江承彥,正式介紹給你們。”
江承彥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說:“爸、媽,第一次過來祭拜,本是不應該,還請你們見諒。”
“爸、媽,當年的事已經水落石出,該受到懲罰的人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你們可以安息了。”
“爸、媽,華安有我照顧,你們可以放心了,希望下一世你們還能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