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薛嚴突然想起什麽,對陳歌說:“黃將軍,也得注意一下。”
陳歌怔愣,小心翼翼地問:“薛將軍,您是說,黃越,黃將軍?”
“對,今日我聽他幾次和別人提及皇上護北國廢帝一事,探聽他人的想法,懷疑有司馬昭之心? ”薛嚴說。
陳歌點點頭:“好,將軍,我會留意的。”
薛嚴雙手負在身後點點頭,目光再一次落在不遠處的宮城上,雪亂,風嚎,天地寒徹。
晏河清回到寢宮的時候,積雪已經沒過了他的腳踝,踩上去一腳深一腳淺,還發出輕微的吱嘎響聲,晏河清 生長在南方,其實並不適應北方的氣候,但是無妨,他能逼著自己適應。
想來也是好笑,蕭予安上輩子也是懼怕寒冷的南方人,明明這原北國皇宮對於他們倆來說,都不適合居住, 可晏河清卻偏偏放不下,畢竟這裡,是蕭予安第一次對他笑的地方。
晏河清一身被雪打濕的朝服來不及換,喚退侍女和侍衛,自己輕手輕腳走進寢殿。
寢殿無燭火,漆黑一片,借著微涼的月光,晏河清見蕭予安側臥在床榻上,睡顏安詳。
睡著了?
可蕭予安不是身邊無人陪伴就無法入眠嗎?難道是在裝睡?
晏河清伸手輕撫蕭予安側臉,見人呼吸依舊安穩便收回手不再打擾,站在一旁褪下朝服,換上乾淨的中衣。
哪知他剛脫下衣服露出赤裸上半身,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咳嗽,像是慌亂中被嗆到一般。
晏河清的手一頓,隨後慢悠悠地穿好衣裳,轉身看去。
蕭予安依舊維持著方才側躺的姿勢,好似剛才那聲咳嗽只是晏河清的錯覺。
晏河清也不客氣,俯身抓著蕭予安兩隻手的手腕按在他頭頂,牢牢壓緊人就是一頓親,直接親得蕭予安喘不 過氣來,不得不睜開眼。
晏河清淡淡道:“裝睡?”
蕭予安好久才把氣給順勻了,梗著脖子不承認:“誰,誰,誰裝睡了,你,你,你偷親我。”
蕭大總裁本來小算盤打得滿滿的,先是佯裝睡著,等自己小嬌妻回來後,說不定會偷親自己,這個時候再慢 悠悠地睜開眼,勾著人脖子邪魅一笑,然後說:“嗯?小妖精竟然偷親我?說吧,這事怎麽算?”
想想還真是既智障又有趣呢!
誰知看見晏河清脫衣服,一秒破功暴露。
可這能怪他嗎?能嗎?
清白皓月光,晏河清的背部如白玉雕琢,腰部的線條有力流暢,烏黑的長發攏在一側,肩胛骨下方落著一道 很淡的刀疤,也許再過數月就會消散,可現在看來卻刺眼得很,那刀傷疤往下,是光滑優美的背脊,那條線引誘 著目光,一路往下,再往下......
然後蕭予安就咳出聲了。
這能怪他嗎!?就晏河清這身材,是個有七情六欲的人都特麽把持不住的好嗎!
雖然整個人還受限於晏河清,但蕭予安自知氣勢不能輸,本想好好控訴一番,激起晏河清羞愧之心,誰知晏 河清一個俯身,再一次堵住蕭予安的嘴,直接吻得他因為缺氧不停喘氣掙扎,雙頰通紅才松開。
晏河清悠悠然地說:“什麽偷親,我可是光明正大地親。”
蕭予安:“......行,行吧。”
他竟無言以對!
晏河清松開蕭予安的手側躺下來,蕭予安惦記著今天陳歌對他說的話,又覺得不能問得太明顯,猶豫半晌, 問:“今天累嗎?”
晏河清看著蕭予安,兩人面對面側躺著,四目相對,彼此映入對方的眸中,晏河清伸手撩起蕭予安的青絲在 指尖纏繞,吻在唇邊,然後輕聲說:“我負責治國安邦,你負責禍亂后宮,其他的,無所謂。”
蕭予安突然心裡酸酸的,他伸手抱緊晏河清,將頭埋在晏河清頸肩上:“嗯。”
兩人相擁而眠,第二日清晨,晏河清一大早起來趕去上早朝,匆匆忙忙。
蕭予安也沒閑著,給自己找了事做,他從包裹裡拿出一隻木盒,那是除了衣裳以外,他從桃源村帶出的唯一 東西。
木盒裡面靜靜地躺著三樣東西,一支朱紅花簪,斷成兩截的灰色發帶,以及一張寫滿北國將士名字的薄紙。
蕭予安拿著木盒,去問侍女:“北國曾經的祭天壇還在嗎?”
侍女行禮,回答說:“回蕭公子,還在的。”
蕭予安又問:“那我可以去嗎?”
侍女笑了笑:“皇上給蕭公子留了手諭,有了這個手諭,蕭公子想去哪裡都可以。”說著侍女將手諭奉上。
蕭予安咦了一聲,接過手諭翻了幾下,忍不住彎起眼眸,抿起嘴角傻笑了一會,抬起頭對侍女說:“可否麻煩 你幫我準備三炷香和一壺酒。”
侍女雖然疑惑,但還是很快將蕭予安需要的東西準備齊全。
有了手諭,蕭予安也就沒了擔憂的心思,他本想一個人去祭天壇,誰知侍衛說皇上囑咐要陪著,蕭予安也不 想為難他,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