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紅袖?”
幾聲呼喚驀然將紅袖喚回神,她猛然定睛,發現眼前的杯子早已斟滿,自己卻仍在傾倒。
“啊!”紅袖輕喊,慌忙拿布來擦,“皇上恕罪!”
“你怎麽了?感覺神情恍惚的,生病了嗎?”蕭予安擔憂地問。
“沒有生病,謝皇上關心。”紅袖低著頭。
蕭予安仔仔細細瞧了她幾眼,見確實沒有病態,這才沒有追究下去:“我等等去景陽宮。”
紅袖擦水的手一頓:“皇上,是要去看晏河清嗎?”
蕭予安說:“嗯,我自己去就行,不要興師動眾。”
紅袖勸:“皇上還是帶個侍衛吧。”
蕭予安想了想,踱步到寢宮門口,將楊柳安拎了進來:“楊同志,和領導考察出行,去嗎?”
楊柳安懵逼:“恕微臣愚笨,沒有聽懂皇上是何意。”
蕭予安微笑:“不用聽懂,走,沐浴男主光輝去。”
兩人來到景陽宮,又尋到晏河清的所住的廂房,楊柳安正準備推門而入被蕭予安攔下。
楊柳安疑惑不解,見蕭予安上前,輕叩門扉三聲。
楊柳安被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晏河清到底是何方人物,為什麽皇上要如此誠惶誠恐!
見楊柳安面露震驚,蕭予安疑惑地問:“怎麽了?”
“皇上。”楊柳安艱難吞吐著話語,“這,這男主到底是何意?為何要喊此人為男主?”
蕭予安想了想:“男主啊,他!世界矛盾的集中點!中心思想的體現者!萬物圍繞著他旋轉跳躍閉著眼!”
楊柳安滿臉震驚!
門被‘吱嘎’一聲打開,晏河清一身翩然白衣,英姿挺拔地出現在兩人面前。
楊柳安震驚臉轉頭看向晏河清!
晏河清:“……?”
蕭予安見晏河清屋裡擺了糕點,進去拿了一盤出來塞楊柳安懷裡:“柳安你去別處吃會糕點。”
楊柳安被塞得措不及防:“皇上,可……”
“沒事的,去吧。”
見蕭予安態度強硬,楊柳安隻好遵旨,他神色複雜地看了晏河清一眼,帶著糕點轉身離去。
不同於之前的狼狽,晏河清此時乾淨爽利,青絲束起,清雋出塵,當真是人間難得幾回聞的容貌。
見晏河清堵在門口看著自己,蕭予安笑著問:“不請我進去坐坐?”
晏河清凝視他半晌,側過身。
蕭予安從他身邊悠哉悠哉地走進屋,在廂房中央的圓形黃木桌旁坐下。
晏河清伸手去關門,蕭予安猛地喊出聲:“別關門!”
晏河清動作一頓,看向蕭予安,聲音清冷:“為何?”
蕭予安說:“我怕你砍我,關門逃都沒地方逃。”
晏河清沉默一秒,‘砰’地將門關上。
蕭予安一蹦三尺高,下意識就要往窗戶跑,晏河清回身撇他一眼:“既然怕我,為何剛才要將侍衛勸走?”
“為了你的清白啊!門口杵著一個侍衛,這景陽宮的人不都知道我來找你了?而且雖然禁臠都是男子,但肯定有妒忌心重的,你不擔心成為眾矢之的,我還替你擔心呢!”蕭予安扒住窗台,準備隨時翻窗而去。
晏河清怔愣,然後說:“我沒有刀。”
蕭予安問:“匕首呢?”
“沒有。”
“劍呢?”
“沒有。”
“榔頭呢?”
晏河清:“……什麽是榔頭?”
蕭予安:“那我過來了,騙人是小狗。”
說著,蕭予安邊保持警惕邊重新坐回了桌邊,他咳嗽兩聲掩飾失態,然後故作深沉:“小晏同志啊。”
晏河清:“……”
蕭予安說:“在這住的還習慣嗎?晚上睡覺會不會冷啊?平時喜不喜歡出去逛逛啊?永寧公主的寢宮就在你廂房的東邊,你懂我的意思吧?”
蕭予安的笑容十分的和藹可親!十分的意味深長!十分的令人深思!
晏河清淡然回答:“嗯,懂。”
哎呦呦!不愧是男主!瞧瞧這覺悟!瞧瞧這區分主次矛盾的能力!瞧瞧這抓住主要矛盾的自覺!佩服佩服!
晏河清繼續道:“我不會去東邊的。”
蕭予安差點從凳子上跌下去
你去啊!!!你倒是給我去啊!!!求你了啊!!!你再不去就要錯過你的大老婆了,你知不知道啊!!
蕭予安吞吞吐吐:“我不是這個意思……”
晏河清說:“我明白。”
不!你不明白!
算了算了,還不如去問永寧公主需不需要侍衛。
蕭予安又瞎扯了幾句,而後起身離開,晏河清一言不發,沉默目送,待蕭予安離去,那雙看似淡然的雙眸頃刻冰冷似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