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予安微怔:“可是你,公子你的眼睛還沒痊愈。”
晏河清淡淡回答:“無妨,只是煩請下山後請姑娘為我指一下南燕國軍隊所在的方向。”
蕭予安不知道怎麽回答,愣了好半天,他彎腰俯身撿起地上的果核,心想:所以女三的劇情也就這麽跳過 了?
虧他還費盡心思想著如何去還原原著劇情,意圖假裝成林參苓,不過想來也是,原著中晏河清可是在半盲的 狀態下和林參苓來了段床戲,這段他怎麽可能代替!
“那,那好,那明日一早,我送你下山。”蕭予安磕磕巴巴地說。
晏河清又道了聲謝,垂眸不再言語。
蕭予安感慨一聲這相遇還真是玄幻又短暫,然後走出木屋給晏河清煎最後一次藥。
日暮黃昏,藥罐騰起白霧,散出又苦又澀的藥香,蕭予安瞧著熬得差不多了,皭進一粒小紅果,將藥倒入瓷 碗中,拿布隔燙端了進去。
晏河清聽見聲響,偏過頭來,隻覺得整個世界灰蒙蒙一片,隱隱約約有一團霧在晃,雖然已經過去了幾日, 但晏河清仍然不適應這種半瞎的狀態,他不舒服地眯眼眨眼,聽見那名姑娘說:“公子,藥煎好了。”
晏河清嗯了一聲,向那團霧伸出手,感到那人將藥碗放在了自己的手裡,晏河清低頭眯眼去細看,恍惚之 中,手中藥碗好像慢慢清晰了起來,眼前的灰霧也在漸漸散去。
蕭予安站在一旁等晏河清暍完藥好收碗,他捂嘴打了個阿欠,又伸了個懶腰,百無聊賴地揉著脖子,突然一 聲瓷碗落地摔碎的聲響,蕭予安先是嚇了一跳然後抬眸看去。
有那麽一刹那,蕭予安覺得自己和晏河清雙目對視,眼神交匯。
蕭予安猛地退後一步。
但是不過下一瞬,晏河清的眼睛忽然又失去了焦距,瓷碗墜落摔了他一身的藥,他略有茫然地伸著手,似乎 是想去撿碗,卻因為看不見而摸索著。
蕭予安緩過神來,覺得方才應該是自己的錯覺,畢竟如果晏河清眼睛恢復了,第一件事應該是過來砍他,蕭 予安幾步上前,按回晏河清的手:“公子,我來,小心別扎到你的手。”
“嗯......”晏河清的聲音有些顫抖,他慌亂壓下,不再說話。
蕭予安沒察覺到異樣,他用布撿起碎碗,包起拿到屋外,又取下在外頭晾曬的衣裳,走進木屋遞給晏河 清:“公子,這是你暈厥時穿的盔甲和衣裳,把被藥弄髒的衣衫換下吧,剛好明日我送你下山。”
晏河清接過衣裳,緊緊攥在手間,表情一瞬懊惱,蹙起的眉頭間全是後悔不已。
蕭予安想著之前晏河清換衣裳不讓人幫忙,於是轉身要走出木屋,突然聽見晏河清在身後急喊:“等一下!” 蕭予安疑惑轉回身,晏河清放輕放緩了語氣,斂眸結結巴巴地說:“方才我思索了一番,這深山老林,山路崎 嶇,我又有傷在身,你我二人若是遇到了什麽豺狼虎豹,定無力招架,恐遇不測,不如......不如還是等我傷好
了,再做打算,你看如何?”
嗯??你怎麽突然就想通了?
蕭予安本來也是這個想法,既然晏河清想通了,乾脆就順水推舟說:“行。”
晏河清長籲了口氣,眉宇間的煩懣也稍稍消了 一些。
“公子,那你先換衣裳,我等等再進來。”蕭予安邊說邊往木屋外退去。
“我......”晏河清一言未完,發現蕭予安已經走了出去。
蕭予安在屋外抱著雙臂打著呵欠數星星,等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想著無論衣裳再怎麽難穿晏河清也應該穿 好了,於是推開木屋的門走了進去。
月光透過殘破的木窗,輕柔地撫在房內的角角落落,木板木墩組成勉強可以稱為床的地方上,晏河清低著 頭,苦悶地攥著身上半開的衣裳和衣帶,如玉雕的身體上有著數處觸目驚心的傷痕,聽見聲響,晏河清偏過頭, 眸子仍是如瞎子般帶著空洞,他語氣小心翼翼:“可......可否幫個忙?”
嘶?
蕭予安心覺不對,想了會,問:“那我順便幫公子敷下藥吧?”
晏河清點點頭:“有勞。”
蕭予安內心一驚。
這,這,這,這怎麽突然就開始配合了?剛才他還在感慨不走女三路線!!怎麽突然就被啪啪啪打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