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著裡,謝淳歸是北國最後一寸傲骨,最後一縷軍魂。
十九歲的少年,有他自己的執著、熱血、信仰。
那是即使結局是被萬馬踩踏身軀,也不甘讓強敵侵入國土的執著。
蕭予安知道,現在讓謝淳歸不顧國家割據而去前線駐扎,一定比殺了他還難受。
而且此時若是對邊疆蠻夷不管不問,他們一定會更加猖撅,到時候南燕國出兵打來,說不定北國將面臨著腹 背受敵的情況。
蕭予安闔眼思索,最後長長歎口氣,認命地慢慢抬眼:“起來。”
謝淳歸不依,跪拜在地:“皇上!”
蕭予安憤憤拍椅站起:“起來起來,領兵去北疆,將城池奪回來,真是不發威當我們好欺負!記得懟死他們丫 的!懟得他們求爺爺告奶奶!懟得他們下輩子都不敢打北國的主意! !! ”
謝淳歸心頭一顫,雙目放光:“謝皇上!! ”
待謝淳歸離去,蕭予安捂著悶痛的胸口慢慢坐下,他目光略有渙散,像是竭力之後的失神,他從懷裡摸出一 隻木盒,木盒裡靜靜躺著兩隻簪子,一紅一白。
“為什麽總是這樣......”蕭予安囈語喃喃,聲音低啞不甘。
有靡靡之音在蕭予安心底訴說著答案,可蕭予安不願去聽,一字都不願。
北國之前早有準備,軍令一下,第二日謝淳歸便可啟程,只不過是甶南改北罷了。
皓月當空,軍帳之中,李無定為謝淳歸擺酒踐行:“過幾日,你即將第一次上沙場,送你三句話,聽嗎?” 謝淳歸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李將軍請講,謝淳歸洗耳恭聽。”
李無定淺笑:“護國,護兄弟,也......護好自己。”
謝淳歸目光堅定:“淳歸牢記在心。”
李無定無奈:“別答應得這麽快,第三句你也給我好好的聽一聽啊。”
“聽了。”謝淳歸重重點頭,像個認真聽講的孩子,他志氣滿滿,豪言萬丈,“我要踏破那些蠻夷的軍帳,橫絕 大漠,滅族揚威,讓他們知道侵入我北國的下場!”
李無定揚起巨靈掌,蓋在謝淳歸後腦杓上:“年紀不大,腦子倒是想得多啊,打臝了就趕緊給我滾回來!”
謝淳歸飲酒被打,頓時嗆咳,咳完之後臉紅脖子粗地不服道:“我已經十九了!!不小了!! ”
李無定哈哈大笑:“媳婦都沒有吧?還不小呢?”
謝淳歸撇撇嘴:“李將軍也沒媳婦,莫不是說李將軍也年紀尚小?”
“嘿!仗著要走了,以為我不敢打你了是吧? ”李無定佯裝生氣,揚起手掌作勢又要揍謝淳歸。
謝淳歸不服氣,梗著脖子等著被打,眼見巴掌又要落在腦袋上,李無定突然收力,只是輕輕地摸了摸謝淳歸 的頭,李無定爽朗一笑:“說真的,打臝了趕緊回來,等著給你擺慶功宴呢!”
“好!”謝淳歸一握拳,目光灼熱,“李將軍,終有一天,我會和你一同征戰沙場的!”
“嗯,會的!!來,暍,等你凱旋而歸!”李無定舉起裝有烈酒的杯子,與謝淳歸對飲高歌。
少年狂,少年狂,乾戈可識諾言?聚散皆是因緣。
八月,九月,十月。
三個月一晃而過,北疆連連傳來戰事勝利的消息,謝淳歸果真沒讓蕭予安失望,不但將蠻夷趕出了北國,還 打得他們直接寫了降書,哭著求饒說再不敢入侵中原。
一直鬱結的蕭予安,以為自己總算能緩口氣了,誰知一口氣剛緩了一半,又被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嚇得差點 心梗。
南燕國北伐了! ! ! !
北伐了! ! !
晏河清!打!上!來! 了!!他媽這就打上來了!! !
謝淳歸還他媽在北疆沒回來!! !
沒回來! ! !
蕭予安覺得自己真是要吐血了。
這他媽和原著不一樣啊!! !
說好的十二月才北伐昵! ! !
為什麽提前了整整一個月!! !
晏河清你就這麽想手撕北國嗎!! !
蕭予安哆哆嗦嗦寫了一道聖旨,讓謝淳歸趕緊回來,而後又先派李無定去禦敵。
十一月,南燕國的鐵騎徘徊在兩國邊境。
戰鼓擂,號角連營,一聲聲,昭告著家國仇恨,花濺淚、鳥驚心。
但是讓蕭予安不曾意料到的是,李無定率兵與晏河清對峙,兩方互不相讓,竟然僵持了近一個月。
西蜀國與兩國都算結盟之交,所以既沒有出兵支援晏河清,也沒有支援北國。
北國沒有像原著那樣,根本敵不過晏河清的將士,孫老將軍和李無定操練士兵的努力,並不是無用功!
蕭予安聽著前線傳來的戰報,忽而不再頹然,原本被冷水澆滅的火苗似乎又隱隱重燃,微弱但充滿希翼,倔 強而又不甘。
而再過幾日,謝淳歸從北疆歸朝後,與李無定聯手抵禦晏河清,北國說不定能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