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半天,眼見日暮西垂,青石板小街上飄著炊火香,蕭予安拎著綁藥方的麻繩來回晃蕩,扭頭問晏河 清:“身上疼嗎?還能走嗎?”
晏河清說:“無大礙。”
“那你陪我去東街口的玉鋪看看?過幾日張白術和參苓大婚,我尋思著送一對玉如意給他們慶賀。”
“好。”
東街口的玉鋪是這個小鎮子上唯一賣玉飾的地方,雖然小,但是勝在東西齊全,老板是兩口子,年過半百, 恩愛如初。
蕭予安和晏河清來到玉鋪,只有老板一個人在,見到兩人,溫溫和和地笑著和他們打招呼。
蕭予安說明了來意以後,玉鋪老板捧出幾對玉如意讓蕭予安挑,蕭予安指著一對通透碧玉綴著紅瑪瑙的如意 問晏河清:“這對怎麽樣?”
晏河清點點頭:“挺好。”
“那就選這對了,老板你幫我包起來,麻煩了。”蕭予安一錘定音。
“好的。”玉鋪老板還是那副樂呵阿的模樣。
忽而內堂有人掀簾子走出,見到蕭予安掩唇笑著打招呼:“哎呀,是予安呀,好久不見啊。”
蕭予安笑著回應:“老板娘好。”
“好久不見呀,咦,這位公子是你朋友嗎?怎麽稱呼呀? ”老板娘將目光落在晏河清身上,不甶地在心裡感慨 起晏河清不凡的樣貌。
“他姓晏。”蕭予安笑著說。
老板娘忽而詫異掩唇,和老板對視一眼,迅速交換眼神。
“怎麽了? ”蕭予安奇怪地問。
“這位晏公子,莫不是叫晏河清? ”老板娘試探著問。
蕭予安和晏河清皆一愣,蕭予安不解問:“咦,老板娘,你怎麽知道他叫什麽的?”
老板娘又和老板對視一眼,這次彼此眼中都是掩不住的笑意,老板娘笑道:“我當然知道啦,這不是你的心上 人嗎?”
晏河清:“……”
蕭予安:“……”
又來!?而且措辭都不帶換的啊!!馬大娘誤會誤會就算了,老板娘我們這才跟你說了不到五句話,你是怎 麽得出這個結論的啊!! !
仿佛看出了兩人的疑惑,老板娘笑眯眯地說道:“予安,你還記得一年前你三番五次跑來問我們那支碎的玉簪 能不能粘好嗎?”
“嘶。”蕭予安倒吸一口氣,剛要阻止老板娘繼續說,晏河清眯著眼先開了口 : “玉簪?”
“對啊,那簪子都斷成那副模樣了,我倆尋思著不一定能粘好,就算粘好也不美觀,就沒打算幫予安粘,哪知 予安堅持不懈,天天跑來問簪子的事情,我倆沒辦法,就給他粘了,那白玉簪上啊,可是刻著晏公子你的名字 呢!”老板娘乾脆利落地一口氣說完不帶歇息的,一點能插嘴打斷的機會都沒給蕭予安。
蕭予安單手捂臉,內心崩潰。
老板恰好包好了那對玉如意,遞給蕭予安,笑道:“包好了,拿好,慢走不送啊。”
老板娘一臉和藹可親的笑容對著倆人擺手道別。
兩人並肩走上青石板小街,蕭予安想了想,先打破了沉默:“那白玉簪,你砸了以後我撿起來了。”
“嗯。”
“就......就是覺得......挺好的簪子,砸了怪可惜的,碎著也怪可惜的。”
“嗯,蕭予安。”
“啊? ”
‘‘你送我的玉笛,我一直好好護著,下次吹給你聽。”
“好!”
斜陽悠悠,將並肩而行的兩人身影拉得老長,不遠處的府邸炊煙渺渺,傳來令人垂涎三尺的飯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