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蒼茫,蕭予安在軍帳替最後一位受傷的小將士包扎好,出門清洗帶血的髒棉布,誰知他端著盆剛走出軍 帳,兩名將士黑壓壓地逼近,口氣不善:“你就是蕭大夫?”
“是我。”蕭予安疑惑地應道,“怎麽了?”
一句話說完,蕭予安想起什麽,忽而眼眸發亮帶光,掩唇輕咳一聲問:“你們皇上征戰回來了嗎?他要見 我?”
兩名將士對視一眼,其中一名道:“黃將軍召見。”
黃將軍?黃越?他能有什麽事情找自己?
蕭予安雖然一頭霧水,但還是放下手裡的盆,擦乾淨剛才因為治傷而沾染血汙的手,跟著兩名將士來到黃越 的軍帳。
兩名將士沒有跟進去的意思,而是冷著臉讓蕭予安進軍帳。
蕭予安莫名其妙,掀簾走進。
黃越背著雙手站在軍帳中央,聽見聲響轉過身來,見到蕭予安,微微蹙起眉打量他臉上的銀色面具,良久才 徐徐開口: “北國廢帝,藏得可真深啊。”
冷不丁被喊出這個稱呼,早已習慣以前世姓名自居的蕭予安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開口輕啊了一聲。
黃越見他目光裡隱隱約約透出迷茫,不由地冷笑一聲:“北國廢帝該不會打算裝傻充愣吧?不知皇上告知你南 燕國偷襲行動計謀的時候,你是不是也這般演技好,讓人不禁感慨好一副懵懂無知的模樣呢?”
“皇上?晏河清?晏哥怎麽了?什麽偷襲? ”蕭予安晃過神來,一步上前追問,哪知黃越突然發難,一巴掌揮 來,直接掀飛了他臉上面具。
知道應當是自己身份暴露被責難了,蕭予安曾經也料想過這種情況,此時雖然心裡不舒服,但表面還算鎮 定,匆匆彎腰想去撿起面具。
黃越一步上前,毫不猶豫地伸手扼住了蕭予安的喉嚨,強迫原本彎腰的他直起身子直視自己。
“......”蕭予安蹙眉握住黃越的手腕,阻止他發力,目光忍不住往地上的銀色面具看。
黃越眯眼打量著眼前的人,聽聞北國曾經的廢帝美得不似人間樣貌,如今見到,當真是膚如凝霜、眉眼似畫 的謫仙模樣和神韻,黃越冷笑一聲:“皇上也不過是被美色迷惑的凡夫俗子。”
蕭予安收回目光,蹙著眉冷冰冰地直視黃越:“我知道你身為南燕國將士,所以厭惡北國的一切,既然如此, 你有什麽話衝著我來,背地裡偷偷折辱別人有意思?”
“折辱?”黃越眯著眼,手上微微發力,“將敵國廢帝偷藏在身邊,不顧曾經南燕國的家國仇恨,不顧那些因為 北國而家破人亡的將士和百姓,更不顧曾經的先帝血淚白骨埋殘土,這些難道就不是皇上的折辱了嗎?皇上這是 當了北國一時的禁臠,一輩子的傲骨都折斷了啊,真是可悲、可......”
黃越話音未落,蕭予安突然發力,扭了黃越的手,然後狠狠一拳招呼在了黃越臉上,打得他臉一偏,半張臉 頓時火辣辣的疼。
黃越一愣,他當真沒想到看起來毫無還手之力的北國廢帝竟然會出手,一時間被揍了個措不及防。
“你知道什麽?! ”蕭予安一把揪住黃越的領子,瞠目欲裂、怒氣洶洶地喊:“晏河清在北國經歷了多少欺辱凌 虐你知道嗎?那些事情放你身上你能保證你不崩潰?可是他熬過來了!南燕國如今的崛起難道不是他在努力嗎? 他什麽時候忘過天下忘過南燕國了?你憑什麽這麽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