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淅淅瀝瀝下了一夜,第二日清晨,翠葉滴水,空氣微涼,太陽透過朦朧的晨霧,明晃晃地灑落。
蕭予安精神抖擻地吃完早膳,對紅袖說:“今天請叫我丘比特?蕭。”
紅袖一臉呆滯:“球必忑笑?”
前面三個字就算了,蕭這個第一聲你怎麽聽成第四聲的??
“對了紅袖,昨天讓你準備的侍衛衣裳,準備好了嗎?”蕭予安問。
紅袖點點頭,雙手捧上一套衣服,蕭予安定睛一看,發現紅袖連皂靴、腰帶、佩刀都一一備全。
“皇上這是要做什麽呀?”紅袖疑惑地問。
蕭予安得意勾唇一笑:“三十六計之無中生有、隔岸觀火,最後借!屍!還!魂!”
蕭予安小算盤打的精明,先讓晏河清裝作侍衛,再帶去永寧公主面前晃一晃,然後自己就可以在一旁看戲了!
畢竟男主女主難道不是碰個面,就能王八看綠豆,磁鐵正負極,相似與相溶的嗎!
作為一名貼身侍女,紅袖神奇的地方在於,就算蕭予安的話她一句都沒聽懂,但是她依舊能猜出蕭予安的用意:“皇上,您又要去景陽宮嗎?這次可一定要帶上侍衛。”
自從上次蕭予安不帶侍衛,消失了大半天,還弄了一身傷回來後,每次再出門,紅袖都會各種勸說。
蕭予安想了想說:“要不這次,帶幾名侍衛和婢女吧。”
畢竟之後要去永寧殿,還是得擺擺架子的。
紅袖見蕭予安聽進勸誡,松口氣,親自點了幾個伶俐的丫頭,又讓楊柳安選出幾名侍衛跟著蕭予安。
一行人來到景陽宮,真有點興師動眾的意味,蕭予安下意識要去敲晏河清廂房門,紅袖一把阻攔:“皇上,這禁臠的門何必要敲?”
蕭予安還沒開口,紅袖已經毫不猶豫推門而入。
等等,這麽突兀的嗎!萬一晏河清還沒起床呢!萬一他有裸睡的習慣呢!萬一他正在更衣嗎!紅袖妹子啊,矜持一點啊!男主不要面子的嗎!
見紅袖已經走進廂房,蕭予安隻得趕緊跟上,哪知他剛踏入門內,紅袖突然倒退了一步,差點沒撞到他。
咦?
真的在更衣?
蕭予安探頭看去,瞳孔一縮,一個轉身差點撞上跟進來的楊柳安。
楊柳安被嚇一跳,看向廂房:“皇上,怎麽了?”
不過一眼,楊柳安的喉嚨仿佛被什麽突然扼住,他臉色煞白,如墜冰窟。
楊柳安曾經被刺客用利刃刺穿腹部,他仍舊記得那時候的感覺,冰冷的尖銳沒入血肉,疼痛堆積彌漫,而後猛烈炸開,湧向四肢百骸。
可那時候的痛苦卻不及現在的萬分之一。
“都出去,在外面等著。”蕭予安攔下要跟進的楊柳安,一抬眼嚇了一大跳。
楊柳安雙眼血紅,嘴唇慘白,他哆哆嗦嗦,聲音嘶啞乾裂,說不出一句囫圇的話:“皇上,這,這一定是,誤會。”
你這反應也太大了?!難道是被廂房裡的春宮景色衝擊到了?
“柳安,你在外面候著,讓他們都不要進來。”蕭予安拍拍人,被楊柳安一把抓住手臂,呼吸急促地說:“皇上,我,我……”
你,你,你啥?
我了半天,楊柳安像是被什麽壓垮一般低下頭,囈語似地喃喃:“遵旨”
蕭予安關上廂房門,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確定不是夢境後轉頭看去。
廂房不大,一桌幾椅,書架木櫃,還有那張一眼看得明明白白的薄紗臥榻。
臥榻上凌亂的被褥遮蓋著兩具能隱隱看出赤裸的身軀,青絲交纏,橫臥在懷,風流微醺,其中一名正是晏河清。
蕭予安眨眨眼,再眨眨眼,脫口而出:“What the fffffuck???”
臥槽?
晏哥!為什麽躺在你旁邊的!是!名!男!子!!!就算遇不到女主,你也不能彎得這麽突然啊!
不不不,重點好像不是這個。
蕭予安正糾結是晏河清彎了比較驚悚,還是晏河清在遇見女主之前和人睡了比較驚悚的時候,紅袖總算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她怒不可遏,一步上前,掄圓了臂膀就要給床上的倆人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