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公司遇到江靜白和陶倚彤的事情,魚希有點不高興,回到公寓之後鍾晨給她安排午飯,被她推掉了,她踢掉高跟鞋之後就抱劇本窩在沙發裡,表情鬱鬱。
鍾晨是自打魚希出道就跟在她身邊的,所以對她也算了解一二,平時她再不高興,表情也只是忿忿而已,何時出現這樣的神色。
瞧著怪讓人心疼的。
鍾晨很擔心,眉頭皺在一起,小聲道:“希希,別多想了,要不然我和白姐說說給你換個公寓?”
魚希抬頭看她,眨眼:“不用了。”
“別麻煩白姐。”
鍾晨咬唇:“那不然我給你切點水果,你什麽都不吃胃會受不了的。”
魚希頓了幾秒:“你去把房間整理下。”
“我要午休。”
鍾晨沒轍:“好。”
她整理好房間出來的時候魚希已經換上睡衣了。
鍾晨還想再安慰兩句,就看到她頭也不回的走進房間,合上門,她聳聳肩,獨自坐在外面的沙發上。
魚希橫躺在床上,想到剛剛電梯打開的那一幕,江靜白和陶倚彤比鄰站著,看起來很登對。
也是,她長得那麽好看,和哪個漂亮的人站一起不登對。
簡直百搭。
魚希偏頭,目光渙散,她仿佛透過嚴實的窗簾,看到高中的場景。
那是在盛夏,早讀後,江靜白被老師叫去辦公室,回來的時候說要去參加市裡作文比賽,去兩天,她當時滿心不高興,也不敢露出半分。
因為江靜白,還沒接受她。
雖然她已經表白無數次,但是江靜白堅定自我的不接受。
當然也不是沒有收獲,因為長期黏著她,讓江靜白看她從神經病一樣的眼神,到現在不再抗拒,甚至還會主動告訴她‘行程’。
魚希學習不算好,但也知道凡事不能操之過急,所以她在江靜白告訴她要去參加市裡比賽的時候壓下心頭不高興,對她揚笑:“那我等你回來?”
早讀後的班級喧囂又嘈雜,但魚希還是清晰的聽到江靜白的聲音。
她問:“魚希,你喜歡我什麽?”
魚希被她問愣住了,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喜歡她什麽?
長得好看?成績好?性格不錯?還是星座和她配對?
好像都不是。
因為家庭關系,魚希見到好看的女孩數不勝數,成績好的也很多,但沒有一個人像江靜白這樣,做什麽都讓她覺得賞心悅目。
就算什麽都不做,單單坐在那裡。
她瞧一眼,也能怦然心動。
魚希思考了很久,滿臉糾結,江靜白開口:“很難回答嗎?”
“難。”
“因為你所有的一切我都喜歡,實在找不出哪個更突出一點。”
江靜白被她逗笑,是那種很溫柔的笑容,魚希從沒見過她這樣笑,心都要融化了,目光緊緊黏在她身上,半刻舍不得挪開。
她輕笑過後又開口:“魚希,你覺得我們應該在一起嗎?”
魚希當即點頭,她已經記不得表白多少次了,反正多這一次也不算什麽,所以她見縫插針的說道:“應該,當然應該,因為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就該在一起!”
江靜白依舊是淺淺笑,晃了下手中的圓珠筆,再抬頭時神色認真,她說道:“魚希,如果這次我拿了第一名,我們就在一起吧。”
魚希周身血液轟一下衝到腦門!
江靜白這話的意思不亞於現在對她說,我們在一起吧。
因為她比賽,向來都是第一名。
饒是如此,魚希還是提心吊膽了兩天三夜,直到江靜白帶著獎品從市裡回來的時候她才繃不住傻笑。
後來她問江靜白為什麽接受她,她神色溫柔:“不是你說的,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天造地設的一對。
魚希想。
確實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只不過主語是她,賓語是任何人。
她和任何人都可以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包括陶倚彤。
房間裡很安靜,躺在床上閉目休息的人眼角滲出晶瑩之色,沒入枕頭裡,開成一朵濕潤的花。
魚希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次日早上了,她被敲門聲吵醒,眼睛又酸又疼,她顧不得其他先跑到鏡子前看了眼,果然有些腫,好在不是很明顯,冰敷一下應該就可以消下去。
想到昨天的傷春悲秋魚希就恨不得把自己腦袋開瓢下來看看,裡面是不是都裝的漿糊。
時隔這麽多年,她居然還能為前女友哭,還是那麽渣的前女友,她真是——對自己恨鐵不成鋼!
魚希惡狠狠瞪了眼鏡子裡的人,門外的鍾晨聲音含著擔憂:“希希你還好嗎?”
剛被叫醒就一陣風似的直奔衛生間,她就是再粗心也發現不對勁啊,昨天她說午休,她就放去睡覺,她守在外面沙發上哪想也睡著了,一覺到夜裡兩點多,她不放心敲了敲魚希的門,裡面沒動靜,她輕手輕腳探進去,見到魚希還在淺睡放下心又折回客廳,然後就一直睜眼到天明。
還以為魚希睡了半天一夜應該是精神氣爽的,誰知道剛醒就開始有狀況。
聯想到昨天見到的新老板和陶倚彤,再聯想到那個扔掉的包,鍾晨趴在門口喊道:“希希你別做傻事啊!”
“你千萬別想不開!”
“希希你再不出來我就撞門了!”
鍾晨一臉要就義的無畏表情,準備閉著眼睛鼓足勇氣去撞門的時候,衛生間門打開了,鍾晨很及時的收勢,差點沒扭到腰,她把剛打開門的魚希上下打量一番,小聲道:“希希你還好嗎?”
魚希點頭:“挺好的。”
鍾晨松口氣:“那你剛剛在裡面這麽久做什麽?”
魚希抬眸看她:“照鏡子。”
鍾晨:……
魚希走出去兩步,又說道:“對了,去給我拿兩個冰袋。”
鍾晨又緊張:“你怎麽了,哪裡受傷了?”
魚希聲音清淺:“沒有,昨天忘了卸妝今天眼睛有些腫而已。”
鍾晨:……
明知道她在胡說八道鍾晨還是乖乖的去給她準備冰袋,等著魚希洗漱好給她敷在眼睛上,魚希躺在沙發上,鍾晨給她拿出新包,收拾好手機鑰匙後還不忘將劇本也放在包裡。
魚希眯著眼睛問道:“是不是快到時間了?”
鍾晨看腕表:“還有一個多小時,早飯來不及在家裡吃了,我等會給你在路上買一點吧。”
“白姐說趙導最不喜歡遲到的,要我們提前十分鍾過去。”
魚希點頭:“好。”
她看著鍾晨忙碌的身影抿唇:“你昨晚就睡沙發上?”
她剛搬進來沒多久,因為沒人會留宿,所以客房也沒收拾出來,平時都是給她當衣櫃間用,鍾晨聽到問話誠實點頭:“嗯”
魚希心裡漫過感動,她依舊仰頭,乾毛巾包裹的冰塊敷在眼上,淺聲道:“謝了。”
鍾晨聽到她這麽正正經經的道謝有瞬間懵逼,隨即撓撓頭,笑的靦腆。
等魚希一切都收拾妥當已經是二十分鍾之後的事情了,她穿著無袖藍色連衣裙,收腰的設計,把她腰肢勒的不盈一握,裙擺下是一雙大長腿,肌膚又白又細膩,踩著高跟鞋,更顯修長,尤其是小腿肚,沒有絲毫贅肉,線條完美仿佛精雕過一般。
鍾晨站在她身後催促:“希希我們該走了。”
她說完開門,率先走出去,門口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鍾晨愣了幾秒,喊道:“江總。”
魚希也踩著高跟鞋走出來了,見到江靜白站在鍾晨的身邊她抿唇:“江總早。”
神色坦然,目光清亮,江靜白見到她就想到昨天她扔了包的舉動,她刻意往旁邊讓開半步,點頭,示意魚希先上電梯。
魚希進去後鍾晨也不敢動,江靜白再怎麽渣現在還是她老板,哪有老板不上她先上的道理,所以她站在電梯外,和江靜白大眼瞪小眼,兩人沉默幾秒後,江靜白開口:“進去吧。”
一聲令下,鍾晨馬不停蹄的上電梯了。
電梯裡鍾晨跟在魚希的身後站在左邊,江靜白站在右邊,半響沉默。
鍾晨用余光偷偷瞄著新老板,江靜白穿著淺色職業裝,長發沒燙沒染,就是很自然的墨黑色,又長又直,隨意散在身後,有幾縷落在胸前,她撥了撥長發,抬頭,臉上依舊是寡淡的神色,只是目光不時看向身邊的人。
鍾晨順著她目光看過去。
正對上魚希那張精致的側臉。
嘖。
新老板是在看希希?
果然渣,都劈腿分手了,現在見面還忍不住看希希,鍾晨心中小聲嘀咕,默默的往旁邊挪動步子,站在魚希的右邊,抬頭挺胸,試圖擋住江靜白的目光。
魚希看著她護犢子一樣的姿態垂眼。
電梯層層遞減,很快到了一樓,出電梯的時候鍾晨接到司機電話,說是車在路上拋錨了,現在要去維修,鍾晨皺眉,這車是公司派給她們的,現在車趕不過來,她們只能打的去公司。
江靜白站在她身後,淺聲道:“怎麽了?”
鍾晨看眼魚希,誠實說道:“司機說車拋錨了,趕不過來。”
聽到這話魚希也稍稍皺眉,還沒開口江靜白就說道:“上我車吧,是去公司嗎?”
鍾晨點頭又搖頭:“是去公司,不過謝謝江總好意,我們還是打的去吧。”
江靜白抿唇。
魚希很自覺的帶上口罩墨鏡和帽子,跟在鍾晨的身後走出大廳,江靜白距離她們不算遠,所以尚能聽到聊天聲。
“為什麽不上江總的車?”
是魚希在問話。
鍾晨輕咳,小心翼翼道:“我怕坐了之後你回來要切屁股。”
跟在兩人身後的江靜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