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鴨。
未免太刺激了點兒。
這種事兒光想想就覺得瘋狂,別說許驍白沒睡過,就連向來標榜技術高於感情的楚微也沒睡過。
許驍白隻當是好朋友為了安慰自己開得玩笑,他立即搖了搖手說道:“別別別,回去我爸還不得打死我啊!”
本來楚微就是跟他開玩笑的,兩人面對面傻笑了半天,便去喝酒跳舞了。
不就是失戀嗎?許驍白也想開了,能認清一個人的真面目,也算值了。好在他還年輕,如陳呈所說,那兩年就當陪他玩兒過家家了。反正自己節操還在,也不損失什麽。
如果上了床,懷了孕,那才叫一個可怕。
沒錯,許驍白跟他爸爸許俊麟一樣,都是易孕體質。這件事兒他沒和陳呈說過,百分之百聽從他爸的吩咐,盡量為自己易孕體質的事而保密。因為不論是找工作還是出門住宿,易孕體質都是很尷尬的存在。
平常他也很謹慎,從小許俊麟也教育他,青春期可以有性行為,但是一定要做好安全措施。
而且易孕體質很特殊,必須要等到成年後才能做羞羞的事,否則會造成很嚴重的傷害。
所以許驍白在和陳呈交往的時候一直很克制,他不怕陳呈對他做出禽獸的事,只怕自己會把持不住。畢竟陳呈作為H大表演系的校草,有模有樣彬彬有禮,還是很符合他的審美的。
想到這裡,許驍白再次從心裡唾棄了他一百遍啊一百遍。呸!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人渣!
楚微點了不少酒,還在樓上訂了個包間,半摟著許驍白說道:“今天晚上我們不喝醉不罷休!但是酒醒以後,一定要徹底忘了那個混蛋。別讓姐妹瞧不起你呀!”
許驍白大手一揮,不就是喝酒嗎?走起!
於是一杯接一杯,兩個酒量本來就不怎麽樣的小gay蜜醉得人事不醒。
兩人搖搖晃晃的去乘電梯,上頂樓的包廂休息。
這時倆人只剩下了僅有的,殘存著的回包廂的意識。許驍白喝懵了,在淡金色的燈光下,他緊抿著水潤的薄唇,臉頰上兩個淺淺的酒窩給了他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仿佛一隻乖巧溫順的小貓咪,殊不知他有兩隻利爪,誰敢招他絕對揚起小爪子就是兩個血道子。
楚微掏出房卡,刷開以後便朝許驍白招了招手,說道:“我先睡了,我撐不住了……”
許驍白捂著肚子,胃裡翻江倒海,眼看就要吐出來。他轉頭便看到了走廊對面的垃圾箱,抱著垃圾箱上的高級煙灰缸大吐特吐起來。
吐完以後軟軟的倒在了垃圾箱旁邊,無意識的碰到了對麵包箱的門。
他書包上的掛飾鏈隨著他身體的晃動,一下一下的敲著包箱純實木門的門縫。篤,篤,篤……
剛剛洗完澡的陸成儼皺了皺眉,轉身去拉開了包廂門。一低頭,一隻軟綿綿的貓科動物正縮在他門外的垃圾箱旁,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絲毫沒有防備。
陸成儼的眼中透出幾分疑惑,很快,他浴袍裡的手機響了一下。他將手機掏出,上面是合作夥伴發來的一條信息:“小姚這孩子今天晚上就拜托你照料了!”
後面還跟了一個奸笑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怎麽回事兒。
這些人往他房裡塞人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之前塞的時候至少還會知會他一聲,這次竟然連說都不跟他說一聲,簡直太過明目張膽。
他身上冷氣飆升,英俊的臉上染著幾絲慍怒的表情。他看了看地上坐著的那個燙手山芋,總不好讓他就這麽躺在這兒。隻好先將他扶進了房間,待酒醒之後便將人打發了。
好在他住的包間有內外兩間,兩張床,夠睡了。
然而剛把人扶進去,那軟綿綿的小羔羊便作勢要往他身上吐。
陸成儼哎了一聲,一把捂住他的嘴,連拖帶拽的拖進了衛生間。對方倒是不客氣,掛在他身上像隻倒吊的無尾熊,嘴裡還哼哼唧唧:“微,你……扶著我啊!”眼睛水水潤潤滿是無辜,聲音裡又透著幾分奶氣。
喂?喂什麽喂!你來服侍別人,還是讓別人來服侍你的?
就在許驍白大吐特吐的時候,陸成儼撥通了合作夥伴的電話。電話響了三聲被接了起來,他身上的冷氣已經快將整個浴室凍住了,強行按捺著胸中的怒火,說道:“陳總,你這事兒辦得不厚道,人都醉成這樣了,你到底什麽意思?趕快過來把你的人弄走!”
對面笑呵呵的說道:“哎呀陸總,小姚這孩子懂事得很,我這可是精心給你挑選的!醉了……醉了不是更好嗎?貴妃醉酒,醉美人兒……陸總您就別跟我客氣了,您的事兒我們都知道,慢慢享用啊!”
說完對方掛了電話,空余下陸成儼對著浴室裡醉得不醒人事的許驍白不知該如何下手。
一身髒兮兮的不知道哪裡蹭來的灰土,導致陸成儼的潔癖瞬間上頭了。他打開花灑,把人從頭到腳衝了個乾淨。衝完後隨便拿浴巾一裹,扔到了內間的床上。
不知道是不是被水一衝,許驍白竟然清醒了些。他一把拉住陸成儼,眨巴著一雙小狐狸眼兒仔細得看了他半天,忽然伸出一根手指,半醉半醒似的說道:“你……哦哦哦!我……呃……想起來你是誰了!你不就是剛剛……嗯……那個霸總男模嗎?嘻嘻嘻微微這個小王八蛋,果然給我準備了一個大驚喜呀!”
陸成儼:……
他要被許驍白給氣笑了,還男模?這人到底是真醉還是假醉?
陸成儼打開頂燈,把他拉到跟前,說道:“你看清楚,我到底是誰?”
對方還未說話,陸成儼的眉心便皺了起來,他側目看著許驍白,忽然覺得他有些眼熟。尤其是這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裡面仿佛蒙了一層朦朧的水霧。如那人一樣,乍一看,還以為是一隻精明的小狐狸。實際上,心裡毫無城府,反倒是個溫柔體貼的大哥哥。
太像了。
陸成儼問道:“小姚?”
許驍白笑眯眯的看著他,淺淺的酒窩使得他甜度直飆,醉態又使他憑添了幾分嫵媚。他膽兒肥的上手捏住陸成儼臉頰旁的軟肉,說道:“想要?想要……你就快呀!我洗乾淨了,你洗乾淨了沒有?哎,有沒有TT啊?我爸爸說了,在外面打野食要做好安全措施!”
陸成儼:……
陸成儼皺眉,對方頂著他記憶裡的一張臉,性格卻與對方截然不同。他瞬間搖了搖頭,這孩子也只是和他長得像而已,不過老陳的確會拿捏他的胃口。這樁黑歷史,是他十三四歲時作下的,沒想到老陳竟然還記得。算他有本事,今晚,他竟生出了開葷破戒的想法來了。
陸成儼捏起許驍白的下巴,問道:“叫什麽名字?”
許驍白對他笑笑,乖的要死,答道:“小白,白色的白。”
陸成儼點了點頭,似乎很滿意小白這個態度。他將人抱到懷中,在自己腿上坐了,並拿了電吹風給他把頭髮吹乾。一邊吹,一邊攏著仿若無骨,一個勁兒往下滑的許驍白。
好不容易把頭髮吹幹了,小白又開始折騰著找水喝。
喝醉後的確很容易口乾,陸成嚴也不急也不惱,他親自拿了一次性的紙杯,在飲水機裡給他倒了水。
喝完水後,許驍白又衝著他傻笑,問道:“你們一晚上多少錢呐?”
陸成儼挑了挑眉,配合他的演出:“就看老板給多少了,我們不嫌棄的。”
許驍白作勢去摸自己的手機,但是剛剛外套已經被陸成儼扔在了浴室的髒衣筐裡。他迷迷糊糊的吸了吸鼻子,帶著濃濃鼻音的奶味說道:“那我明天給你轉錢哈!小哥哥有錢!也就陳呈那個王八蛋看不起我,小爺我手裡有的是錢!不要告訴別人,小哥哥我可是個平面模特,這兩年賺了好幾萬呢!哎哎哎你別急著脫我衣服啊!我跟你說,讓我找找手機,不然明天我可不認帳了鴨!”
這小孩兒到底是真醉了還是假醉了?陸成儼被他弄得心癢難忍,他這顆吃齋念佛十幾年的心仿佛忽然鐵樹開花,就這麽動了凡念。
陸成儼說道:“沒事的小哥哥,我相信你。”
許驍白軟綿綿的靠在陸成儼懷裡,說道:“那既然你這麽信任我,我也就不跟你客氣了。你行不行呀?別跟陳呈似的是個銀樣鑞槍頭,兩年了都沒能上得了小哥哥我的床!廢物陳呈,毀我青春,辣雞貨色!”
陸成儼不知道許驍白口中的陳呈是誰,但是他頂著這張記憶中的臉,這小嘴巴碎碎念的樣子,已經勾得他再也控制不住。於是將他打橫抱起來,封住他不住碎碎念的小嘴。
那兩片嘴唇軟嫩柔滑,甫一觸碰,陸成儼便覺一陣心動。可惜,這職業他不喜歡,不然可以養來玩兒玩兒。他這樣的小男模,不知道跟多少老板有過肌膚之親。他倒不覺得老陳會給他找個不乾淨的小孩過來,只是在感情上,他有點常人難以想象的潔癖。
十幾年前難得動過一回心,一晃神兒,三十出頭了。
陸成儼自己都覺得神奇,就這麽稀裡糊塗的被一隻小狸貓,奪走了自己苦守三十多年的童子之身。
這滋味當真美妙,早知道為什麽要跟著太爺爺吃齋念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