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侄兩人十分歡樂的扯了半天皮,約好了等許驍白拍完第二部 偵探社以後就開始練車。
許驍白開始錄製《第六偵探社》的時候,陳呈的《娛樂連連看》已經開播了。如今這個快節奏的時代,傳媒行業的腳步更是快到讓人發指。一波撲天蓋地的宣傳,陳呈這個模樣帥氣,又年輕有才華,可塑造性很強的青年被大眾網友廣為熟知。
很快,他便接了第一個代言,一款網遊的代言。
雖然只是一款不為大眾所熟知的手遊,但於一個剛出道的新人來說,這樣的速度已經是坐上了火箭,直飆機甲。
與此同時,陳呈的媽媽已經正式搬進了和許俊麟一起的那個小區。抬頭不見低頭見,未免覺得尷尬。然而陳呈的媽媽卻顯得無比驕傲,她養了一條小貴賓,天天早晨去遛狗,剛好和晨跑的許俊麟在公共健身區域碰上。
許俊麟並不想搭理她,奈何陳老姐姐一直牽著蹦蹦噠噠的小貴賓巴巴的跟著。一會兒說自己兒子買這房子的時候漲到了多少多少錢,一會兒說這狗是純種的血統,要一萬多呢。一會兒又說小呈找的那個對象家裡老有錢了,叔叔是乾房地產的。像這樣的小區,有好幾百個。
直到她問道:“哎我說許大兄弟,小白也該找一個了可不能一直等著我們阿呈,這樣人家小鴻會不高興的。”
許俊麟終於停住了腳步,說道:“小白才十八歲,不急著找對象。再說小白又不用靠著找對象買房子買狗,也不用靠著房子和狗在前男友家長面前刷存在感。”
饒是衛鴻他媽反應再遲頓也聽出來了,這是嫌她煩了。
她牽著狗停了下來,看著漸漸跑遠的許俊麟,惱道:“這是什麽話?許大兄弟,我這可是為小白著想!他不趁著年輕找個踏實穩重的,以後更不好找!你當是誰都喜歡男的?”
許俊麟仿佛吃了一隻死蒼蠅,要多惡心有多惡心。衛澤安也是倒霉,攤上這麽個不靠譜的侄子。偏偏他這個不靠譜的侄子又眼瞎,找了陳呈這麽個……奇葩的家庭。
今天周末,他不用上班,因著前兩天加班加點理順了財務報表,周末也可以好好放松放松。他想著小白心心念念的那雙球鞋,便打算去給他買了。順便再去東城區那邊探個班,看看他拍的怎麽樣。
因為要去給小白探班,他便選擇去東城區的商業區。
相較於西城區主打人文,東城區的商業街配套更齊全一些。這裡甚至還有免稅區,有一個很大的AJ專賣店。守財奴小白同學念叨那雙鞋大半年了,就因為它要花八千多而一直沒舍得。之前許俊麟失業,也就沒給他買,如今工作步入正軌,也不在乎這點錢。
衛澤安仿佛要把自己的錢全都塞進他的口袋裡,給他開出了足足兩百八十萬的年薪。
他很少逛街,更是第一次來東城新區這邊的商業街。從前許俊麟所在的老城區才是市中心,如今市中心分成了兩端,一個在東城,一個在西城。老城區,反而成了無人問津的破落戶。
他剛把小白心心念念的那雙鞋子打包好,手機便響了起來。
許俊麟接起電話,正是衛澤安打來的,饒是商場中嘈雜的環境,許俊麟仍然覺得衛澤安的聲音好大。
衛澤安問道:“小麟子,你在哪兒呢?”
許俊麟答道:“東城凰巢,有事嗎?”
衛澤安一聽凰巢,摳了摳耳朵十分嫌棄的說道:“你去陸成儼的地盤兒幹什麽?”
許俊麟刷了卡,對服務員小姐說道:“謝謝……我來買東西,怎麽了嗎?”
“嗨呀!你想買什麽咱家裡沒有?陸成儼這小子對你就圖謀不軌,沒事兒別往他那兒瞎晃悠,你等著哈,我過去接你。”
“哎……”許俊麟還沒來得及說,衛澤安便掛斷了電話。
他一臉的無語,並不想讓衛澤安過來,他是要去劇組探班小白,衛澤安跟著算怎麽回事兒?好在他那張臉還算生,應該不會有人認出來。
劇組裡,許驍白正拍到他炎炎夏日去博物館查找線索,結果被曬暈了過去,嚴重中暑,正掛著吊瓶並抱著氧氣罩在那裡吸氧。他化了一個蒼白的病弱妝,虛虛的靠在椅背上。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小白隻覺得心慌氣短,惡心想吐。再加上他又瘦,攝像機一拍,竟然真仿佛一個病弱少年。
許驍白拍了拍胸口,深吸一口氣,說道:“偷盜者很猖狂,他打傷了保安,砸碎了防護罩,還留下了作案的工具。他這麽做的目的,就是向我們挑戰和示威,告訴我們他有多囂張。”
韓子楓手裡拿著現場取回來的物證,說道:“那麽現在,先把這把染血的匕首,拿去化驗中心去化驗吧!技偵的同事還在休假,暫時只能和第三方合作了。”這是導演後來完善的人設。
作為韓子楓的忠犬助手,鄒士洋趕緊接過物證,巔巔兒的把物證拿去化驗。
這時狀況又出,趙義手裡又拿著一封信,說道:“礁石灘發生命案!”
眾人一聲有命案,立即開啟了一級警備模式。
許驍白跟著一起起身,遲烊立即說道:“白探員,你身體都這樣了,就別跟著去了吧?留在家裡看家怎麽樣?”
小白站起來踉蹌了一下,由於踉蹌的這一下太假,眾人又忍不住笑場了。韓子楓插科打諢道:“我大外甥就是不一樣,演技一流!我看你就合該吃演員這碗飯。”
許驍白也笑的肚子疼,說道:“舅,再這樣下去導演該扣錢了。”
韓子楓說道:“扣吧!這檔節目這麽好玩兒,扣光了也值了。哎,不要把金錢看得太重了,要知道,人生得意須盡歡。快樂才是最重要的。”
導演在底下喊道:“韓子楓,你說的,出場費給你降三分之一!”
韓子楓扶著腰差點兒吐血,擺手道:“別別別,爸爸我錯了,窮逼不配擁有快樂。”於是他再次裝出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來,說道:“命案不容小視,走吧!我們先去出個現場。遲烊,你背上小白。”
在一陣哈哈哈中,遲烊背起了許驍白朝他們的商務車走去。
遲烊這個武力值擔當,快成體力擔當了。
許驍白覺得自己得請遲烊好好吃頓飯,拍個綜藝節目,自己幾乎都讓他背著了。好在小白輕,遲烊身體又壯實,也是個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性格。整個工作室,就他和小白關系最好。在這個每個人一掛七巧玲瓏心,九十二道百轉連環腸的娛樂圈裡,他倆簡直就是兩朵出淤泥而不雜的超級大白花。
許驍白趴在遲烊的背上,說道:“烊哥,等散場以後我請你吃火鍋。”
遲烊眼睛一亮,說道:“真的?”
許驍白說道:“真的!你最愛的那家藤椒川辣火鍋!”
遲烊咧開嘴笑道:“謝啦!”
一頓火鍋就能哄得遲烊開心的不得了,許驍白覺得他是個十分值得形惜的好朋友,和楚微一樣,可以稱之為娛樂圈三傻了。
不過自古傻人有傻福,他覺得他們三個雖然起步沒有陳呈那麽轟轟烈烈,倒也還算順當。
外面烈日當空,今日正是小暑。哪怕坐在車裡,都感覺燥熱。前面道具已經準備好了,不可能不拍。這個窮逼節目組為了省經費,已經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甚至他們沒有用真人扮演屍體,而是在隔壁醫學院借了具屍體。醫學院的老師說可以來當群演,甚至連群演的錢都省了。
說實話,見真屍體,許驍白有點害怕,他長這麽大還沒見過真正的屍體。
描述中,死者是一名約四十歲的中年男性,是一名拾荒者,右腿殘疾,早年因有犯罪經歷坐過牢。出獄後精神有點不太正常,曾經因為精神分裂在精神病院呆過一段時間。
趙義念著台本上的資料,說道:“一般拾荒者和乞丐是最容易死於非命的,因為他們經常露宿街頭,有的甚至刁然一身。這樣追查起來,線索會非常難找。”
許驍白若有所思,說道:“為什麽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了命案?”說著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根棒棒糖,嘟起小嘴吸了起來。
韓子楓說道:“你是說,是偷國寶的人故意攪渾水,混淆視聽?”
許驍白搖了搖頭,說道:“有可能吧!但是也不一定,如果是的話,那突發的案件就不可能只有這一宗了。”
這時韓子楓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他接起電話,對方說道:“韓探長,那把匕首的檢測結果出來了。但是上面的血液,並不是負責執守夜班的保安員,目前上面沒有發現指紋。還有一點很奇怪,匕首上竟然有孜然的味道。我們檢測了一下,發現上面有羊肉的殘留物。”
鄒士洋嘖了一聲,說道:“難道凶手是拿著匕首吃了頓烤羊腿,吃完以後又拿著切羊腿的匕首順便殺了個人嗎?”
遲烊問道:“你為什麽要說殺了個人?那個安全員沒有死啊!只是受傷住院而已。”
許驍白若有所思,幾人便已到達目的地。現場已經有幾名法醫裝扮的人在檢查屍體,由一名醫學院的學生友情出演法醫。由於表現的太過興奮而被導演點名批評了:“你是法醫!不是婦產科大夫!你看到的是屍體不是新生兒,你那麽興奮幹什麽?”
那位同學呲著牙,有一種大松鼠的感覺。他一身白大褂,長得一臉喜慶,說道:“您怎麽知道我是婦產科大夫?”
導演:……
果然還是不能圖便宜,不要錢的果然不靠譜。
許驍白他們下了車,抱著氧氣罩的許驍白還是低估了自己,一看到屍體就頭也不回的轉身朝海邊跑去,抱著肚子大吐特吐起來。
屍體並沒有腐爛,因為用福爾馬林泡過,所以也沒有屍臭。可是許驍白就是一看到就惡心的不得了,根本克服不了這層心理障礙。
導演卻在一旁拍手叫好:“對!要得就是這種感覺!小白很厲害啊!不愧是科班出身。”說著他一臉悲憤的看向那名婦產科大夫,隱藏著意思是你看看人家!
許驍白心道可別看我了,我快難受死了。
不過我們小白可是很有敬業精神的,而且好在他所飾演的這個角色本來就病病怏怏,便硬撐著把上半場給拍了下來。
結束後,小白的一張小臉兒煞白,禦了妝後竟然有點蠟黃蠟黃的感覺。
一回到休息室,許驍白便聽到節目組工作人員喊他:“小白,有人來探班。”
許驍白捂著肚子,工作人員看了他一眼,有些擔憂的道:“我怎麽覺得你不太對勁?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許驍白擺了擺手,說道:“沒什麽,可能有點中暑了,我喝點冰水就行了。”說著許驍白打開小冰箱,摸了瓶礦泉水出來,擰開灌了半瓶下去,胃裡瞬間舒服多了。”
他推門進入休息室,遠遠便看到老爸在和陸成儼閑聊,見他回來後便朝他招了招手。
許驍白一臉意外的飛奔過去,歡快道:“老許同志!你怎麽來了?”
許驍白說道:“當然能了!你們倆怎麽一塊兒來的?”
許俊麟說道:“剛巧碰上了,我才知道原來你這個綜藝是你陸叔叔投資的。感覺怎麽樣?怎麽臉色這麽差?中暑了?”
許驍白又灌了半瓶冰水,說道:“沒事兒,就是有點兒熱。陸叔叔是我們金主爸爸,我們不賣力點兒,他怎麽肯給我們追加投資啊!”
當著許俊麟的面兒叫他爸爸,陸成儼的耳朵尖有些微紅。這小孩兒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陸成儼說道:“要不我請你們吃飯吧?都中午了,這邊我熟,有一家魚館做得不錯。當然不喜歡吃魚也沒關系,我在這邊還有一處農場,可以讓小白去嘗嘗有機奶。”
許驍白又開始忍不住吐槽陸成儼:“哇!金主爸爸好有錢啊!連私人牧場都有!老許同志,我們去喝他家的奶吧?”
許俊麟有些猶豫,他還沒來得及回答,外面便傳來一陣騷亂。
眾人抬頭朝外面看去,許驍白也踮起腳尖,好奇的向外張望。他覺得自己176不矮了,可是每次湊熱鬧還是忍不住跳腳。老許同志就比他高一公分,給人的感覺卻挺拔許多。
許驍白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工作人員過來對陸成儼說道:“有人非要闖進來,我們攔著不讓,他說來找人。”
陸成儼皺眉,問道:“找誰的?”
工作人員答道:“找許俊麟,可是我們這兒沒有叫許俊麟的。”
許俊麟滿頭黑線,說道:“找我的,……抱歉,我去看看。”往前走了兩步,許俊麟又回過頭來:“抱歉啊小儼,今天可能不能和你一起吃飯了。改天來家裡,我親自下廚做給你吃。”
陸成儼點頭,說道:“師兄有事就去忙。”
許俊麟點了點頭,便走出了休息室,許驍白默默跟在了他身後,問道:“爸,誰找你啊?”
許俊麟說道:“還能有誰……”
許驍白一聽就知道了,肯定是衛叔叔。怎麽追到這兒來了?
果然,兩人來到門口,便看到衛澤安正大馬金刀的倚著車頭坐著,大長腿讓小白眼饞的不得了。心道衛叔叔身材可以啊!老許同志眼光不錯。
一看到許俊麟帶著許驍白出來了,衛澤安立即起身朝他們揮了揮手:“小麟子,小白,這邊。”
許驍白:……小麟子???
他抬頭看向許俊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許俊麟臉色如常,皺眉對衛澤安說道:“你怎麽回事?不是跟你說了不用過來了嗎?我只是過來看看小白,馬上就回去了。”
衛澤安說道:“我來接你們,非不讓我進去,說什麽非本節目組工作人員禁止入內。我剛剛明明看到姓陸的進去了,憑什麽他能進去我就不能進?”
許驍白聽了以後解釋道:“誰說陸叔叔不是我們節目組工作人員啦?他是我們的金主爸爸。”
衛澤安:……
衛澤安的臉色有些古怪,說道:“小白,不要隨便管別人叫爸爸,你要記住,你只有一個爸爸。”
許驍白無語:……難道這不只是一句調侃嗎?
許俊麟拉了拉他的胳膊,說道:“走吧!我們先回去吧!”
衛澤安朝休息室裡面看了看,說道:“不和陸成儼道個別嗎?”
許俊麟說道:“已經道過了。”
坐上副駕駛座,發動了車子,衛澤安說道:“陸成儼這小子又憋什麽壞呢?怎麽把小白騙到這種鬼地方來拍這種糊到地心的辣雞網綜?小白咱別拍了吧!我給你個大製作!咱拍電影去。”
小白說道:“那怎麽行?這可是我演繹生涯裡最值得驕傲的一個項目了,再說也不是陸叔叔拉我來的,我也是後來才知道他是我們投資商。”
衛澤安沒話說了,畢竟小白是別人家的兒子,他可以強取豪奪許俊麟,卻不能胡亂安排別人家的兒子。於是他摸了摸鼻子,灰溜溜繼續開車。
許俊麟卻無語道:“你能不能別總是盯著小儼?我從前也只是把他當成弟弟而已。”
“弟弟?”衛澤安笑了一聲,說道:“我合理懷疑陸成儼這小子賊心不死,對你仍然打著歪腦筋。”
許驍白的耳朵猛然豎了起來,臥槽???有猛料???
還未等許俊麟的猛料下鍋,許驍白的肚子裡便一陣陣的翻江倒海,他敲了敲車前座,喊道:“停車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