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陳呈正心裡不爽,旁邊的衛鴻正細心的安慰著他:“阿呈哥你也別生氣了,這件事我跟了整整一個月,那邊明明都確定是你了,是昨天忽然換的人。你那個前任,肯定傍上了什麽了不得的關系。阿呈哥你放心,這次沒能成功,下一個肯定是十拿九穩的了。這部電影是個大男主戲,風頭都在你身上。而且片酬大七位數!那個大使只是名聲好聽,其實根本沒什麽油水的。”
陳呈還是有些不太高興,說道:“阿鴻你不懂,星芒全球慈善大使要的不僅僅是這個身份,還有裡面說出來讓人怎舌的人脈。只要擔任過星芒大使的藝人,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參加一次慈善晚宴。參加晚宴的人都是什麽身份,不用我說你也知道了。雖然酬勞只有一元錢,可是這一元錢的含金量,可能抵得上九位數的片酬。”
關於這一點,衛鴻又怎麽可能不知道?否則他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為什麽要拚盡心思替陳呈跑這件事?好不容易星芒透露出有意找一個白紙一樣的新人來提攜一下,但前提是這張白紙有足夠的身份。
說白了,星芒是個慈善機構。做慈善的,當然需要大量的資金。這裡面的水,比外人想象的要深。
許驍白拿下這個慈善大使的身份,至少有人在他身上投資一個億。
會是誰那麽大的手筆,能給許驍白這樣一個純素人背景的人投資上億?
衛鴻在旁邊嘀咕著什麽,陳呈卻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他沉思著,試探著說道:“阿鴻……我可能知道是誰給小白投資了一個億。”
衛鴻立即抬頭,問道:“誰?”
陳呈說道:“可能是你的叔叔,衛澤安先生。”
聽完陳呈的話,衛鴻立即笑了,說道:“你開什麽玩笑?我叔叔?不可能的!我叔叔很寵我的,怎麽可能給我的死對頭投資?”
陳呈其實一開始也是這個態度,所以並未把許俊麟放在眼裡。可是小白的資源又怎麽解釋?一開始他去拍網綜的時候,陳呈還沒放到心上。畢竟那種爛大街的網綜,拍出來也沒幾個人看。直到《第六偵探》社小爆了一把,許驍白的粉絲更是在上過一輪熱搜後吸納了偵探粉和顏粉以及媽媽粉後破了百萬,他才意識到肯定有大佬在背後幫他營銷。
這個營銷的人會是誰?他第一個就想到了衛澤安。
這對父子,運氣向來好到讓常人羨慕。既然許俊麟搭上了衛澤安,那麽他吹一吹枕邊風,讓衛澤安給小白弄些資源,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過即使如此,能一舉拿出上億的資金來給小白投資……他搖了搖頭,覺得即使衛澤安一時間和許俊麟有那麽點露水情緣,恐怕也值不了上億資金的投資。
聽完陳呈說的事以後,衛鴻突然明白了些什麽,說道:“怪不得我叔叔忽然換掉了澤安總部的財務總監,原來是給那個許俊麟騰位置?許俊麟竟然是你前任的爸爸?阿呈哥,你怎麽不早告訴我?難怪兒子是個狐狸精!原來在根上就是個狐狸精!勾0引我叔叔,仗著有幾分姿色就攀著我叔叔往上爬,怎麽這麽不要臉呢?”
陳呈又說道:“你還記得上次我們在校園裡和小白碰上嗎?當時我是看到他在一個中年男人的車上下來,因為天黑,所以沒看清,隻覺得是個硬實俊朗的成熟男性。當時我就猜想,是不是小白為了資源,所以……”後面的話他沒說下去,任由衛鴻去想象發揮。
頓了一頓後,衛鴻恰到好處的露出幾分惡心厭惡的表情。
陳呈笑了笑,繼續說道:“所以當時我就勸了他幾句,誰想到他根本不聽。後來你讓我去澤安總裁辦公室的休息區等你,結果我就看到了……你叔叔和許叔叔很親密的在休息室裡。甚至……甚至還摟著他的腰,親了他一口。當時小白也在,所以我猜想他們關系應該不一般。當時是怕你多想,也就沒告訴你。誰想到今天,小白竟然……”
陳呈很會拿捏別人的情緒,明明什麽都沒說,卻又什麽都說出來了,後面沒說的又引人無限的想象。
於是衛鴻就這麽炸了,說道:“什麽?他在辦公室裡就這樣公然勾1引我叔叔?這也太……太惡心了吧?澤安集團是禁止辦公室戀情的,他這樣做就不怕被開除?”
陳呈笑道:“怎麽會?衛先生應該挺喜歡他的,否則又怎麽會給小白找資源?”陳呈又怔了怔,說道:“那天……是小白一個人在衛先生車上下來的,許叔叔並沒有跟著。他們……他們……”
衛鴻的腦洞就這麽biu的一聲被捅開了,他猛然站了起來,說道:“他們父子……他們父子!該不會是,都跟我叔叔……”
衛鴻的臉都給氣紅了,一跺腳,說道:“我就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
一旁的陳呈有點尷尬,他聽衛鴻罵了半天人,反反覆複的狐狸精和不要臉。如果是小白,這會兒估計已經罵了上百句,並且不帶重樣了。
他怔了怔,為什麽又想起小白?
他皺了皺眉,和小白在一起兩年,說實話滿足的不僅僅是心靈上的需求。還有……精神上的。
不得不說,和小白在一起,有一種說不出的精神上的愉悅。
他這個人,就是忍不住讓人寵,讓人喜歡。說實話放棄小白,他也不願意。如果他和衛鴻的事沒有被他撞破,他可能會在權衡一下,要不要和他分手。畢竟和衛鴻在一起,對他來說也是很艱難的事。
現在他卻一點都不後悔了,小白自暴自棄和資方不清不楚,相較於單純的衛鴻來說,真是高下立見。
然而不論是許驍白,還是他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都不是很懂這個星芒全球慈善大使其中套路。只知道一個巨大的狗屎糊在了自家小藝人身上,正忙著普天同慶皆大歡喜。
這邊衛澤安卻在和一個老朋友通著電話,對面的金澤一邊用手梳理著自己的長發,一邊露出波斯貓一般慵懶的笑容,用他特有的懶散語調說道:“這件事你不用謝我,一碼歸一碼,我是看在你那五個億慈善款的面上才把這個形象大使的身份給你指定的小可愛。另外一件事你就要謝謝我了,我給他開了一條綠色通道,在慈善晚宴結束後會專門為他和歷年各大使來一個小宴會。這件事你倒是要好好謝謝我,畢竟小宴會結束後,他結識的導演和國際一線大牌就不僅僅是五個億可以衡量的了。哦,就是他小小年紀,能不能擔得起這個殊榮,就得看他個人了。老實說,我並不建議拔苗助長,這麽年輕。要知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衛澤安說道:“這你不用管,隻管給資源就行了。小孩兒還小,幫忙多照顧著點兒。還有,他是我的心頭肉,安全是第一位的,你心裡有點兒數。”
一聽衛澤安這麽說,對方忽然好奇了,放下他的雕花紫檀木複古木梳,問道:“這麽珍重?我開始好奇了,如果只是養來玩兒玩兒的小孩,投點錢也就投點錢了,畢竟後期還能賺回來。這個小可愛到底和你什麽關系?讓你衛澤安這麽放到心上?”
衛澤安道:“別胡說八道!那是我兒子,親生的,你說為什麽放到心上?”反正小麟子的兒子就是我的兒子,就當自己親兒子寵了。
對方聽了以後,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說道:“衛澤安,你個ed還有兒子?誰信?”
衛澤安無語道:“別在外面瞎傳,我對你硬不起來不代表對別人硬不起來。”
金澤攏了攏自己的長發,讓人豔羨的奇高發量綢緞般順滑的從耳鬢滑落下來。他從桌上的煙盒裡掏出一支纖細的香煙,幽比點燃,說道:“喲?那我倒是好奇了,不知道什麽樣的天仙,連我金澤拿不下的人都能拿下。”說完金澤用力吸了一口煙,緩緩吐了出來。
薄薄的煙霧在淡金色的落日余暉下,有一種奢靡的貴氣。襯得本就貴族氣質十足的金澤,更是增添了幾分皇室的神秘氣息。
他一手拿著手機,一手夾著煙,赤腳走到了落地窗前,站在窗邊,看著灑了一層碎金子的泰晤士河。
金澤淡金色的瞳孔裡閃現出了幾分憂傷,說道:“衛澤安,你是不是要結婚了?”
那一端衛澤安喟了一聲,說道:“正要給你發喜帖,電子版的,一會兒發你郵箱。你說說你這個人,好歹也有四分之一華國血統,到現在不用微信是幾個意思?讓我們這些人想聯系你都得打越洋電話。”
金澤的心一分一分的沉了下去,手裡的香煙快燒到了手指,仍未察覺。直到煙灰燙傷了指尖,他才將煙蒂按滅在花紋繁複的煙灰缸裡,說道:“好,新婚快樂,一定飛去參加你的婚禮。對了,你那筆善款趕快到位,這次的救助對象是非洲的小朋友們。下次你可以帶上夫人兒子去那邊看看,孩子們乾淨清澈的眼睛,比任何風景都淨化心靈。”
衛澤安心裡有點兒不忍,說道:“對不住金澤,你知道,我沒辦法……”
金澤打斷他:“別跟我說對不住,如果你衛澤安不是個執著的人,可能身上就沒有吸引我的地方了。我慈善晚宴後就回國,會會你那位傾國傾城的夫人。”
掛斷電話,金澤緩緩躺在了地板上,又點燃了一支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