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雙眼睛的表情均是複雜與驚訝,這個場面,比楚微意外見到他爸那會兒還讓人不知該如何應對。
足足幾分鍾之後,作為東家的小白才意識到氛圍的不對。他一臉複雜的看了一眼對面的陳呈,以及陳呈身旁的那個中年男性。都不用猜,和陳呈出現的中年男性肯定是朗日晴空的甄朗。
陳呈的臉色也有點複雜,他看了看小白,又看了看他懷裡抱著的嬰兒,眉心不自覺的皺了起來。他最近要麽在劇組,要麽在生病,要麽在甄朗的床上,並沒有時間關注外面的風聲。甚至,連他的微博都很久沒有找理了。
甄朗的套路和衛鴻當初是不一樣的,衛鴻利用輿論把陳呈送上新人王的寶座。甄朗卻只需要開口,陳呈的代言通告各種影視劇隨便就捧到了他的手上。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卻高興不起來。
他故意不去看小白身旁的陳呈,卻也盡力讓自己隱形,卻逃不過互相介紹的魔咒。
甄朗說道:“哦,還沒介紹,阿呈,這位是衛總的長子,陸總的愛人,懷中是他們愛情的結晶陸小少爺。說來也是不意外,衛總的愛人是易孕體質,他的長子自然也是易孕體質。遺傳真是神奇,對吧阿呈?”
陳呈臉上的表情有些木然,心裡卻仿佛漏掉了一拍。易孕,是了,小白懷裡的孩子,原來是他自己生的。
這時甄朗的笑意更濃,又看向了面色不太自然的衛鴻。隨即說道:“這位是衛總的侄子,也是一表人才啊!聽說衛公子創辦了自己的公司?真是恭喜,如果有機會的話希望可以合作一下。”
衛鴻的不自然隻持續了一瞬,隨即便笑道:“那真是太榮幸了,如果甄總要為新人做營銷,隨時都可以找我。”說著他若有所指的瞥向陳呈,畢竟這個新人王也曾經是他營銷出來的。
甄朗並沒有在陳呈身上放有過多的注意力,隨即轉向了另外一個高大的青年,臉上的笑容瞬間慈祥起來,他開口道:“烊烊,想爸爸沒?”
一直把表情偽裝得十分鎮定的陳呈,終於在這個時候猛然看向了甄朗。而後,又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了遲烊。這個消息,可比一次性遇到了兩個自己的前任讓他來得震驚。
雖然圈內一直在傳甄朗有個兒子,離婚後跟了前妻,並隨了前妻的姓。可是誰知道,甄朗的孩子竟是小白這個朋友?這……怎麽可能?
對面的遲烊卻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十分難受的說道:“您別這樣,正常交流好嗎?”
門口突然出現的金澤皺了皺眉心,他一身西裝便盡顯風華。由於身高足夠,使得他快六個月的肚子仍能好好的藏在西裝裡。他皺眉看向遲烊,又看向甄朗,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進去。
小白和楚微兩個小gay蜜互看了一眼,眼前這個場面真他娘的太混亂了。
陳呈更是內心極度複雜,這他娘的是什麽名場面?兩個前任對對碰,現任的兒子在眼前,他覺得自己不該在房間裡,應該在窗戶裡跳出去。
相較於陳呈的複雜,金澤的驚訝,遲烊的內心卻是極其忐忑的。他沒有理會甄朗在對面說了句什麽,而是起身上前,將不知道該不該進去的金澤拉了進去,十分緊張的說道:“阿澤……你都聽見了?抱歉,這件事我之前沒跟你說過。畢竟我爸媽離婚那麽多年了,我和他們也一直沒有太親密的聯系。對不起,回去後我再慢慢解釋好嗎?”
金澤並不在意遲烊是誰的兒子,他是土匪的兒子也好,農民工的兒子也罷,於他來說不重要。但是甄朗的兒子就有點問題,畢竟甄朗花名在外,遲烊會不會像他爸一樣變成花心大蘿卜?
房間中的眾人都很識趣的沒說話,靜靜等著遲烊和金澤說完悄悄話。
甄朗何其聰明,他一看自家傻兒子迎上的是誰,再一聯系他之前給他打電話的時候說自己有愛人了,立即就明白了。金澤是誰?圈內很少有人不知道他的。他以一己之力,將圈內的資源實現了交互。大家互惠互利,他從中獲取一定的援助金,用於各種慈善活動。
甄朗也不例外,他幾年來至少在金澤這裡投了十個億。但是所實現的利益,卻遠比這十個億要多得多。看得出,自家傻兒子在他面前沒什麽地位。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傻兒子竟然能得他的青眼?
身為遲烊的不合格父親,至少他也是站在自家兒子身邊的。於是他上前道:“烊烊,不介紹你的愛人給爸爸認識嗎?”
聽到愛人這兩個字後,甄朗身旁的陳呈又被刺了一刀。這個圈子裡的人,為什麽每個人都讓他嫉妒的發瘋?
遲烊抬頭看向金澤,金澤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他曾想象過自己有朝一日可能會面對遲烊的父母,可能會逼問他為什麽一把年紀,卻偏偏對他們十九歲的兒子下手。今天這個場合,卻讓他覺得過於輕松了。
遲烊拉著金澤,轉身對甄朗說道:“爸,之前跟您說過了,我的愛人金澤。阿澤,這就是我爸爸,甄朗。”
大男孩還是如從前一樣樸素,並不覺得自己的爸爸是圈內頂尖大佬而覺得有什麽了不起,反而覺得有些尷尬。在他的道德標準內,很顯然他爸是很沒有道德的一個人。他甚至帶了個小情人來參加小白孩子的滿月宴,讓他覺得很沒有面子。
可這畢竟是他爸,哪怕他再不想承認,這也是他爸,自己甚至有五六分是長得像他的。
金澤一直是個禮貌又紳士的人,他對甄朗點了點頭,上前同他握了握手,說道:“好久不見,甄總。”
甄朗聽他叫自己甄總,仍是把自己的位置擺在公事公辦的態度上。他有點無奈,看來兒子這位愛人,比兒子更難搞。他也只能上前同他握了握手,說道:“上次的事多虧金先生,還沒謝過您的幫助。不如找個機會,一起吃頓飯?我和阿烊也好久不見了,每次打電話他都在找各種理由搪塞我。”
金澤想了想,說道:“下個月吧!新一期的慈善之夜要開始招標了,如果您有意向,可以來競標。”
他身旁陳呈的眼睛亮了亮,上次他便與星芒的慈善大使失之交臂,這次他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如果是這樣,那自己是不是又要付出點什麽?想到甄朗那些折磨人的招數,陳呈覺得有些窒息。再看看眼前這些人,明明自己也有機會和他們成為同一圈子的人,卻因為兩次失之交臂的選擇,而變成了現在這種尷尬的境地。
後悔嗎?他不小心和小白對視了一眼,卻看到衛鴻正在給小白的孩子擦口水。有些事由不得他後悔,他只能力求把每一步走到最好。他現在的身價,已經是圈內所有人都羨慕的了。
果然,甄朗攬住了陳呈的腰,並下意識捏了捏,對金澤說道:“當然當然,正好有意。阿呈現在正好需要一個這樣的機會,還希望金先生您多多提點。”
金澤看了一眼陳呈,並沒有什麽太大的波瀾,只是開口道:“提點沒什麽,那得看甄先生的誠意了。”
甄朗仍是一副笑面虎的模樣,說道:“誠意好說,也希望金先生多勸勸烊烊,我們父子今天能碰面,也算是沾了衛家大少爺的光了。”
金澤卻瞥開了眼睛,說道:“那是甄先生的家事,我不便插手。”
一旁的遲烊更緊張了,他心道完了,阿澤這回徹底生氣了。雖然他也覺得他和他爸的事兒金澤不用管,可聽他這麽說,遲烊就覺得害怕。阿澤不會要分手吧?毫無家庭地位的遲烊欲哭無淚,隻盼著他爸趕緊帶著他的小情人離開,好跟阿澤說說話。
仿佛是看出了遲烊的心思,甄朗帶著陳呈走了。他們一出房間,楚微便說道:“他是帶著陳渣來宣示主權的嗎?”
小白示意楚微不要再說了,自己對陳呈早就沒了感覺,畢竟他不曾和陳呈有過肌膚之親,感情也沒有那麽深厚。衛鴻卻是不一樣的,他曾將自己的一切交付於他,又用一場自殺終結了這一切。對於衛鴻來說,陳呈還是不一樣的吧!劈腿還好說,他現在已經把自己變成了個受,讓衛鴻都不知道該怎麽去恨他。
衛鴻卻捏起一塊點心吃得正香,一副並未受到影響的樣子。如果不是他的手在微微的顫抖,這一切便被他敷衍過去了。楚微不再說什麽,大家都很默契的沉默著。
金澤過來給小石榴放了個大紅包,起身又離開了。小白哎了一聲,金澤沒說話,身上有些低氣壓。
遲烊跟著追了出去,臉上的焦急不用看便能感受出來。
楚微歎氣搖頭:“完了,烊烊回家要跪搓板了。”
衛鴻問道:“你們都知道遲烊是甄總的兒子嗎?”
楚微看向他,點頭道:“倒是早就知道了,就是沒有太大的感觸,今天才意識到原來他是跟小白一樣的大少爺。”
小白無語:“我怎麽覺得我還是草根?”
楚微哈哈笑,就聽到小石榴一陣唧哩咕嚕,大概是拉便便了。小白剛要給他換紙尿褲,衛鴻立即上前道:“我來我來,讓我先實習一下。”
楚微笑:“你不是不能生嗎?實習來幹什麽?”
衛鴻道:“我在傅醫生那裡報了志願者,他通知我下個月去試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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