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一碧如洗,海岸線綿延千里。
隔著青碧色海水,英屬維京群島的內克爾島東南邊,一個更加私密的海島附近,有一艘小漁船正鬼鬼祟祟地靠近。
兩個男人一個人掌舵,一個人站在船頭,小心翼翼舉著望遠鏡。
“哎我跟你說,這一趟,我們搞不好真的能抓到一手獨家新聞!”站在船頭的男人滿臉通紅。
在海上無遮無擋地偷守了兩天,皮都曬脫了,可是心裡越來越激動。
抓到大的了!
本來他倆是來度假的,目標是這附近的一個海島,可是在機場就發現了蛛絲馬跡。
——小小的一個中轉機場,沒半天功夫,就遇到了兩三位重量級的娛樂圈人士,還遇到了金陽娛樂的老總和幾位同伴。
“會不會是巧合啊,這裡可是著名島嶼度假勝地。沒準就是都來度假呢?”他的同事苦著臉,“再這麼熬下去,我都快成鹹魚乾了。”
男人恨鐵不成鋼地叫:“你懂什麼,我已經打國際長途回去問了,圈子裡所有的人脈都用上了,終於搞到一條小道消息,說最近真的有娛樂圈巨星級別的,要結婚!”
他點了點遠處小島的私人碼頭:“我查了,這個小島前幾年被神秘富豪買下,據說裡面的風光絕美,這個季節,嘖嘖,多適合結婚啊!”
前任主人也好,現任買家也罷,都沒流出島內風景照,但據他打聽到的消息,這個小島售價大概在兩億多人民幣左右,神秘買主是華人富豪。
一個兩個明星趕來就罷了,可他們在機場偶遇的、海面蹲守到的望遠鏡裡的,已經陸續出現了流量偶像亞亦倫、剛剛得獎的國際影后阮晨、還有金尋這樣的娛樂公司大老闆。
除此之外,這兩天,這個海島附近上空,一直有私人直升機轟隆隆飛來,直接降落到海島,這些人,絕對非富即貴啊!
“你瞧瞧,這麼多人一起飛到這隱秘的地方,要沒有大事才見鬼!我們好好守著,看能不能八出來到底什麼人在秘密結婚,我有預感,沒準就是阮晨。”
“我覺得也是,不是一直傳她被一個超級富二代狂追嗎?據說這個獲獎片的資源就是那富二代給找的,現在會不會拿到影后,終於願意和金主結婚了? ”
男記者呸了一口:“別亂叫金主啊,要是真的要結婚了,那就是正經戀愛,別說的這麼俗!”
“我靠大劉你什麼時候這麼善良了,行行,戀愛戀愛,要真是結婚,也算修成正果了。”
正說著,忽然一個人就叫了一聲:“來了來了,有新船!”
遠處的碧海上,一艘豪華大型遊艇乘風破浪,劈開道道浪花,望遠鏡的鏡頭里,兩個男人在船頭並肩而立,一個是身形修長,一個是高大英俊,一身白衣被強勁海風吹得獵獵飛揚。
隔著高倍望遠鏡看過去,兩個人的側顏同樣出色俊美,在陽光下似乎閃著光。
“哎呀,成焰!是成焰!他身邊是林大少!”男記者激動地差點把嗓子喊劈了,“我就說吧,這次婚禮的排面大!”
“哎呀,是他倆?”他的同事嘖嘖稱奇,“你別說,他倆關係是真好,來參加婚禮都是結伴一起,想想幾年前,兩人還是冤家死對頭呢!”
他們做娛記的,當然記得這些陳年舊事,成焰出道剛剛六年,這還隔得不遠呢。
那時候,林大少那個打臉狂魔在微博上追著人家一個小愛豆,窮凶極惡的樣子,誰能忘啊?
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這單方面撕咬就變成了雙方有來有往,再就變成了和風細雨的互相隔空示好,再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兩個人就經常同進同出,大家也司空見慣了?
想想三年前成焰那場全球巡迴演唱會,要說到最轟動的事,不是他連開十二場,也不是場場爆滿、黃牛價上天,也不是唱跳驚艷、現場功力震懾同行,而是最後一場演唱會的嘉賓吧。
壓軸場、萬千人注視期待,最後登場的不是什麼歌壇巨星、行內頂流,卻是一位圈外好友,傳說中以前的死對頭。
根本不會唱歌,卻偏偏上台來,緊張又生澀地,和成焰一起奉獻了一首雙人情歌對唱。
還是原創的,歌詞怎麼看,怎麼都覺得情意綿綿,輾轉悱惻,含著千言萬語一樣。
當時,從海外傳來的現場生圖和飯拍屠了幾天幾夜的版,微博熱搜也毫不意外,熱熱鬧鬧地在前幾名霸占了幾天。
#烈焰CP正式官宣#這樣玩笑般的話題喧鬧了很久,就連雙方的唯粉們也都悻悻地被按頭認了親,認真追溯的話,再往後,好像這兩個人同進同出的畫面就越發多了。
並不顧忌什麼所謂的避嫌,也坦蕩大方。
被拍到什麼互相凝視、相對而笑的畫面,又或者是什麼共進午餐、一起回公寓什麼的,簡直不要太常見。
“快快,船偷偷繞過去,在礁石後面靠著,拍他們上岸!”
私人海島上只有一個專用碼頭,別處大都是嶙峋的山石和樹木,無處上岸,不然他們早就偷上島去了。
兩人偷偷摸摸從側邊繞過去,藏在一大片豎著的礁石背後,距離碼頭不遠,正好可供容身。
舉起長焦專業攝影機,男記者興沖沖地抓拍了一堆照片。
巧了,正趕上那邊的遊艇下人,鏡頭里,林烈凱伸出手去,竟然挽住了身邊成焰的手,一個箭步跳下了船。
再一轉臉,看著身邊好友的表情,笑得簡直能閃瞎人的臉。
“哎喲!”男記者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驚嘆什麼,總之就是覺得真好抓瞬間,這兩人怎麼拍都像是有故事一樣。
“大劉啊,你說他們這種重量級的來賓都到了,會不會今天婚禮什麼的,就要開始了?”他眼睛急切眨動,“我們要想拿到料,現在就得冒險了吧?”
男記者狠狠心:“行,上殺手鐧吧!”
半天后,一架小型航拍專用無人機調試完畢,悄悄地沿著岸邊的密林,升上了天空,向著島嶼內飛去。
“一萬多元的無人機啊,我私人用品。”男記者專心操控著無人機,看著畫面上傳來的樹林頂部。
很快,鬱鬱蔥蔥的畫面過去,航拍監控中出現了一大片碧草茵茵的巨大草坪,再往遠處看,樹木參差,繁花點點,草坪盡頭有隱約古堡掩映在繁花牆中。
紅色尖頂,白色外牆,古樸中帶著神秘。
“草坪那邊有室外燒烤,好多人!”男記者小心翼翼操作著無人機,隱蔽地沿著一排排樹木悄然往前飛。
“啊啊啊,看到了看到了,那邊坐著的是那個唱嘻哈的潘羽吧,他也到了?”他的同伴一眼就看到了草坪邊上的少年。
大劉嘿嘿直樂:“你再往那邊看,還有童彤呢。哎你說,他們那一屆《聲色偶像》的人都火,也是風水旺啊。”
正看著兩個聲色偶像的前選手評頭論足呢,忽然,草坪邊緣的潘羽就抬起了頭,冷冷的目光看向了天空。
直對鏡頭。
他敏銳的眸光在畫面中一閃而過,嚇得男記者手一抖,趕緊小心翼翼把無人機飛到了小樹背後。
“我艹!他眼睛是5.0的嗎,這麼老遠也看得見無人機!”
……
草坪上,潘羽皺著眉盯著遠處的樹叢,在身邊侍應的托盤裡接過一杯酒,站起了身。
他來到了場地邊上,招手叫來了邊上的安保人員:“你們這裡有婚慶公司租了無人機航拍婚禮?”
那位身高馬大的保鏢臉色一變:“不可能,婚禮在明天,今天哪裡可能就拍了?”
他順著潘羽的手指看去,立刻迅速拿起對講機。
海邊的礁石上,兩個娛記等了一會,才小心翼翼又把無人機飛了出來,沿著另一邊,悄悄地往草坪盡頭飛。
那邊還有不少賓客,拉近航拍的焦距,果然,一些面熟的臉一一出現在鏡頭里。
明艷照人的新晉影后阮晨,果然在!
“我的天,她身邊那個男的,是不是就是前一陣被拍到的那個富二代,衛家最受寵的那位二公子?”
“對,是他是他,都傳他追了阮晨好幾年呢,據說後來還分了,我瞧這不像啊!”
畫面裡,阮晨一身輕紗禮服,淺藍色刺繡花朵綴滿前胸,身後的裙擺上有同花型的刺繡,不過變成了深藍色,更加襯托地人比花嬌,清冷出塵。
而她身邊,一個相貌精神的青年才俊正彎著腰,殷勤地幫她拈去裙擺上的草莖。
“呵,這段視頻發出去,絕對點擊爆棚。”兩個人正說著話,忽然航拍畫面的鏡頭里,一個身材精壯的男人快步衝上來,手裡持著一杆槍,遙遙對準了無人機。
然後悍然扣動了扳機!
畫面一陣天翻地覆的抖動,“轟隆”!
收音設備裡緊接著傳來一聲巨響,偷拍畫面徹底黑了。
兩個人嚇了一跳,互相對望一眼:糟了,無人機暴露,被主人家擊落了!
兩個人手忙腳亂地收好手柄,裡面裝著剛剛實時傳來的視頻呢,這就給夠了:“快走快走,回程!”
兩個人一人開船,一人整理資料,飛快地駛離了小島,可還沒開多久,身後的海面上,一艘馬力強大的衝鋒艇就呼嘯著追了上來。
逼停了兩個娛記的船,兩三個彪悍的黑人保鏢直接跳上來,毫不客氣地搜走了他們身上的無人機手柄和相機。
稍稍查驗了一下,領頭的安保隊長專業又細緻地刪掉了所有資料,然後笑了笑。
“我們主人說了,今天是家里大喜的日子,不想鬧不開心。”他扔過來一個厚厚的大紅包,“這麼大老遠的也能找到跟來,他就不追究你們侵犯私人住宅拍攝**了,這個紅包就算你們無人機的賠償,散了吧。”
兩名記者理虧,這種人家私人地盤哪裡敢鬧,再瞧瞧看了看紅包裡的鈔票,差點沒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美金!厚厚一沓美金,目測起碼五千以上,夠買幾個無人機。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都是混飯吃。”倆人狼狽又羞愧,爭先恐後地說著吉利話,“祝你們主人家喜事大順,百年好合,幸福美滿,萬事如意!”
安保隊長翻了個白眼:“得得,我替我們主人家謝了您們二位了,走吧,再瞧見你們回來,可真不客氣了。”
……草坪上,亞亦倫興高采烈地從遠處跑過來,神神秘秘地湊近了正獨自坐著的童彤:“童童,我帶你去個地方,東邊有處小懸崖,可酷了,特險!爬上去看遠處的海,漂亮的不行!”
童彤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扔過去一張手帕:“擦擦汗好嗎,滿臉都是。”
亞亦倫嘿嘿一樂:“這裡又沒外人,也沒閃光燈,都不用帶妝的,爽死了,怕什麼出汗呀!”
童彤冷冷看他:“我討厭出汗,我不喜歡汗味兒不行嗎?”
亞亦倫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忽然把頭湊過來,聲音帶著明亮的笑意:“哪兒不好聞,男人的汗味兒最性感啦,你聞聞,你聞聞!”
他一個人跑去瘋玩了大半圈,海島上驚險的地方都被他找遍了,童彤半天不見他,正有點惱火呢,冷不防一個汗津津的腦袋就湊到了面前,氣得臉都黑了。
他嫌棄地使勁按住了亞亦倫的頭,往邊上使勁推:“臭死了,快點滾!”
亞亦倫憋著笑,就是不移開腦袋,兩個人較著勁,趁著四周沒人注意他們,亞亦倫悄悄抬起眼,黑亮眼睛裡閃著促狹,小聲道:“昨晚我身上還不是也這個味兒,大汗淋淋的,你可喜歡的很,怎麼現在又不喜歡了?”
童彤精緻的小臉猛然漲紅,推著亞亦倫臉龐的手就頓住了。
手腕一抖,他狠狠擰住了亞亦倫的耳朵,極小聲地道:“再說一個字,這隻耳朵就別要了,明白沒??”
耳朵根兒一陣裂開般的痛,亞亦倫齜牙咧嘴,小聲哀求:“啊啊啊。痛痛痛!”
旁邊遠處,兩個人的經紀人面對面坐著,童彤的經紀人李芸和亞亦倫的經紀人簡曉,都面無表情。
可兩個人的眼光,都時不時地往自家藝人那邊飄。
忽然簡曉就嘆了口氣:“別看了,眼睛都快瞎了,看也沒用。”
李芸咬牙切齒:“還不都是你們家帶的?我們家好好的孩子,怎麼就、就… …”
“就”了半天,她也沒敢把那句話說出口。
簡曉攏了攏被海風吹散的頭髮,冷笑一聲:“芸姐,說話有點邏輯。雖然我是個出櫃的gay,可gay這種事吧,它不傳染。”
他冷冷看了一眼那邊笑語晏晏的亞亦倫:“我不可能傳染了亦倫,亦倫更不可能傳染給你家孩子。”
李芸從鼻孔裡重重冷哼了一聲。
簡曉忽然笑了,帶了點中性的嫵媚:“要說傳染呢,沒準是這兒的主人那一對傳染的。我們家亦倫和你們童彤啊,天天和這倆人玩得火熱,被他們帶的開了竅,這還說得通些。”
他的目光望向了不遠處的古堡,笑得放蕩:“剛下船就去換衣服了,可你瞧瞧,這都多久了,也沒見出來,都不知道膩在哪裡,分都分不開呢。”
一邊,一個滿頭金髮捲的青年快步跑來,直直跑到了童彤和亞亦倫身邊:“來來,就等你倆呢,還有點細節要商議,司儀找我們!”
倆人連忙站起身,跟著石俊來到不遠處的遮陽蓬下,那邊,專門的婚慶公司的工作人員正和一群人商量著。
“是這樣,原先定好的程序,新郎一大早要去新娘的房間接人,這個吧,原先草草過了一遍,現在發現點問題。”
司儀看著剛趕來的亞亦倫和童彤: “兩個都是新郎,到底誰接誰?”
亞亦倫撓撓頭:“隨便吧,都行!”
石俊和衛新站在一起,頓時怪叫一聲:“那怎麼行,我們林哥必須是新郎,你們那邊是新娘,這沒得商量!”
童彤本來覺得可有可無的,可聽他這斬釘截鐵的口氣,臉就冷了:“什麼意思,怎麼就必須我們小成是新娘了?呵呵。”
石俊使勁搖頭:“我們嫂子都叫過多少回了,你們小成也沒反對過啊,很顯然的事!”
兩邊都是伴郎團,他們這邊有林烈凱的發小軍團:金尋、衛新、石俊,還有剛剛從美國趕來的大博士後吳超群。、
成焰這邊的伴郎團主要是圈中好友,齊刷刷的美少年天團:亞亦倫、童彤、潘羽、還有今晚才能望轉機趕到的薛初白。
每一邊四個,一邊全都器宇軒昂、青年才俊,另一邊則都俊美帥氣,站在一起就能頂起來流量愛豆半邊天空。
童彤板著臉:“那是小成脾氣好,就算他才是1,難道在外面給你們那位林少難堪不成?”
石俊斜著眼看他:“胡說什麼呢,我們林哥英明神武,體力超級好,持久性驚人,呵呵!”
衛新使勁點頭:“就是就是,再說你們看看,咱們林哥那個頭,那體格,不是1是什麼!當然是個頭小的做0。”
開什麼玩笑,以前鬧了誤會,大傢伙一直以為林少是下面那個,等到事後林烈凱知道他們心裡想了那麼久,一個個差點把他們挨個錘死!
他不說這句話便罷了,一說出口,童彤的臉色就變了。
他定定看著衛新:“誰說的?我倒沒聽說過個子矮的就一定要做0,你那兒聽來的奇談怪論?不行,我們家小成我們得護著,他才是新郎。”
石俊眼睛都瞪圓了:“喂喂,這是怎麼說的啊?我們嫂子溫良賢惠、對我們林哥予取予求的,那小身板做什麼1啊,你們就別添亂了行嗎?”
童彤心裡的火蹭蹭往上躥,開口冷笑:“小身板怎麼了?瞧你們那位林少伏低做小的樣子,我瞧他才是下面的。”
亞亦倫目瞪口呆,趕緊悄悄捅了捅童彤:“這個別吵了吧,誰去接誰都一樣啊,有什麼區別?就叫林少去接小成吧,多金貴,顯得多受尊重!”
童彤猛地扭頭,冷冰冰地瞪著他:“你什麼意思?你也覺得個子小就一定要做0?”
亞亦倫嚇得往後一跳:“?!……我沒有啊!我不是,我沒說! ”
“沒有就和我站在一邊,我們這邊是新郎!”
石俊急了,劈手拿起手機開免提就打了出去,好半天,電話才通了,對面那邊的男人聲音有點沙啞的喘-息:“幹什麼,忙著呢。”
“林哥林哥,我們和對面的伴郎團商量程序呢,他們和我們意見不統一,來問問你……”
“少廢話,什麼都聽他們的!焰焰的朋友說什麼就是什麼,別囉嗦。”
“嘟嘟”,電話掛了。
……一片靜寂。
忽然,童彤幸災樂禍的清亮笑聲就響徹了遮陽蓬:“聽見沒,什麼都聽我們的。你們這些娘家人,有點自覺,謝謝。”
……
古堡一樓的更衣室裡,老裁縫幫他們掐著尺寸試了最後一遍禮服,已經悄然退下了。
五彩的琺瑯花紋玻璃朦朦朧朧,將窗外的陽光遮擋住了那份**勁兒,彷彿有種水晶般的質地。
一雙身影靠在玻璃窗邊,叫人耳紅心跳的聲音在偌大的更衣室裡悄然瀰漫。
“別……禮服都要皺了,好不容易改好的款式。”
“沒事,一模一樣的尺寸都有兩套,每次改都有完全相同的備用款。”林烈凱掐住身前人的細腰,往上悄悄一提:“我怎麼覺得這裡做寬了,你瞧,我手伸進去,都綽綽有餘。”
成焰驚叫一聲,迅速又把後半截顫抖的尾音吞了回去:“別!在一樓,誰都能路過……”
他的聲音又甜又軟,輕得像是這海島邊的微風。從下船到這裡,才這麼一小會兒功夫,他的聲音就有點暗了,帶了點顫音。
“不怕的,這玻璃可厚了。我從外面過,裡面五彩斑斕的,什麼都看不清。”青年聲音低沉又沙啞,在他耳邊響著,“就算趴在玻璃上,都看不到人影。”
“胡說……”成焰剛剛隨口反駁了一句,忽然身子就被一推,整個背靠在了一邊的玻璃上。
雖然隔著西服,但是那西服面料柔軟輕薄,這樣靠上去,火熱的背部肌膚好像也能感受到玻璃的冰涼,瞬間就是一個激靈。
“混蛋!……”成焰頭腦雖然被剛剛的熱吻弄到昏沉,可是總算還留了點理智,立刻反應過來這是背靠著對外的一樓窗戶。
雖然的確是花紋密布,雖然的確是花花的看不清楚,可是畢竟這是光天化日,外面就是親朋好友,就是認識的人!
又急又羞,又刺激又戰栗,成焰臉上的血色似乎都要透過瑩白肌膚染出來,用力掙扎:“別胡鬧,再胡鬧我翻臉了!”
“哦……”剛剛動作還強勢又霸道的男人瞬間服了軟,小心翼翼地抱著他,將他轉到身邊,自己貼上了玻璃。
“那換我在這邊,我不怕人看,也不怕人笑。”幾年不到的時間,男人的面孔上屬於青年的張揚銳利依舊,但也多了一點沉澱的溫柔。
他幽黑的眼睛亮晶晶的,裡面是滿溢的柔情蜜意,和從沒改變過的熱情:“再說也沒人笑,這兒來的人,都是祝福我們的,都只會為我們高興。 ”
成焰定定地看著他,看了好半晌,清澈的眸子裡,映照出對面林烈凱身後的五彩琉璃。
那光芒聚在他的眼睛裡,有點逐漸模糊了,泛起了帶著水光的光暈。
是啊,錯過了前世,走過了今生。
經歷了這麼多的風風雨雨,看清楚了彼此再也不會改變分毫的心意,而現在,身邊所有的人,都會為他們獻上最衷心的祝福。
忽然捧起對面愛人的臉,他重重地、堅定地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