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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怒值爆表[快穿]》第77章 圈養惡鬼的天師二十四
藺軻澤幫著許湫明傳信也不是一日兩日,從先前的悲憤難忍到如今的淡定行事,性子都被磨平不少,也沒有之前那樣嫉恨的心境了……當然,更大的原因出在謝虛身上。

 謝大人的身體肉眼可見的衰敗下去,瘦削得像是風吹可倒,臉色愈加蒼白,顯得生氣寥寥。只是那眉眼因為孱弱之氣,也愈顯出美人的俊秀雅致來。

 他修長的手將信箋展開時,黑沉的眼睫總是會略略垂下,一目十行地掃過那些字。瓷白的膚上會浮起一層淡紅,乍如嬌嫩桃花落在面頰上染上的顏色一般,也給那仿佛謫仙般不可觸及的人添上一分活氣。

 每至這時,藺軻澤總會不自知地看出神,也不知從何時起,謝大人拆信的時刻也成了他最期待,也最煎熬的時刻。因為只有在這時,他才能看見神情與往日完全不同的謝大人;會看見,因旁人而心緒起的謝大人。

 實則謝虛每看主角受一次信便要被氣一次,早便想收手不看了。

 只是最近許湫明送來的信總是會在那些亂七八糟的情話後添兩句正事,謝虛怕耽誤了時機,要不然連碰都不想碰。

 匆匆略過那些無意義的戲言,看到最後,謝虛微微蹙起眉。

 “陳助逃走了……”

 這事實在稀奇,將陳助吞噬的萬鬼之中,有一半是他親手放出的,更有一部分是當初被趙氏夫妻所害,不願受他超度而遊散在人世間,有了些許修為的半鬼修。有這樣的萬千陰兵在手,怎麽也不該讓當時已負傷的陳助逃走才是。

 這事雖然可疑,但陳助到底是由天師世家耗費諸多資源供養出來的高銜天師,有什麽保命的靈物也不稀奇,興許真的讓他的一縷殘魂逃出去了。

 放虎歸山,最為讓人頭疼。

 那時謝虛下了死手,也未想到陳助能活下來,難免透了行跡,若是陳助也像他一般借助實體活過來……恐怕是能追查到藺家的。

 謝虛下意識地不想將藺諶許牽扯進來。

 許湫明的信的最後一段,也寫明了他所憂慮之處,要約見“於檜”一面。

 若是許湫明在之前這樣約見他,為了避免麻煩,謝虛定會一口拒絕。但現在既然關系到藺諶許,謝虛要加以斟酌的元素就多了一些。

 正是考慮時,他捏著信箋的手不知覺便收緊了一些,雪白的紙面上驟然橫貫幾條皺褶,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那紙箋突然便飄落在地上。

 謝虛心底也知自己的決斷是什麽了。

 他在藺家的行動雖不受製,但因為肉身衰弱的緣故,藺諶許並不怎麽願意讓他出門,要是去見許湫明,還得做的隱秘些。

 於是這次藺軻澤要捎帶給許湫明的不再是謝大人的信……而是謝大人的人了。

 被謝虛溫聲詢問的藺軻澤瞳孔微散,想也不想地拒絕道:“晚輩不敢,謝大人三思!”

 這其中倒不僅僅是少年人的嫉恨,更多是藺軻澤出於對謝虛身體的擔憂。

 眼前的黑發天師身著的是最舒適昂貴的雪鶴緞,整整一套連著外衫,都是拿著真金白銀織成的,取用的緞子還是屬老祖的分例。因謝虛未夠天師品級便著雪鶴緞,免不了讓人對他頗有微詞,又是說他過於嬌奢,又是暗示老祖太過溺愛,隻藺軻澤最近與謝虛接觸的多,才知這並非謝大人的本意。

 ——他實在太過虛弱體寒,也唯有雪鶴緞能遷就兩分他的體質。藺家內部四處都布著老祖親手施下的火令陣,只是為了讓謝大人細心將養。

 偶爾謝虛參與藺家掌權者內部會議時,也會先行拂袖而去,旁人說他傲氣的不知天高地厚,只有藺軻澤膽戰心驚的擔憂謝大人身體虛弱,恐是支撐不住。

 那雙手已經連持筆回信都艱難無比,身體瘦削孱弱得像是一折便斷。藺軻澤實在是害怕這一趟出去太過耗費謝大人心神,若是大人出了什麽事,他萬死也不足償。

 藺軻澤堅定的心神在下一刻便被擊潰。

 因為他聽見謝大人極輕地歎了一聲:“隻這麽一次。”

 少年人因為極度的心慟,甚至往後跌了一步。

 的確只有這麽一次,依照謝大人現在的身體狀況……說不定,就是最後一面了。

 他當真能這麽狠心,拒絕謝大人的要求嗎?

 謝虛正在整理語言,從藺家利益的角度勸說這似乎十分古板循禮的藺家天師,帶他去“通敵”,卻又見到少年通紅的眼眶,驟然有些失聲:“……”

 竟是讓他難為成這樣麽?

 謝虛都想好要另走路子了,卻見紅眼的少年突然便震聲道:“隻、隻這一次,我願意帶謝大人前去!”

 ……

 一出了藺家,外面的冷空氣便團團擁上來。那寒氣仿佛從天師袍的袖口鑽進去,貼著膚一般生疼。

 也好在黑發天師穿的是雪鶴緞製成的衣袍,總不算太難捱。只是謝虛被明亮的光一晃,顯得膚色過於蒼白,他還忍不住掩袖咳嗽起來,帶著細細的血腥氣,讓藺軻澤看的憂心不已。

 藺軻澤拿了駕照,刻意沒用藺家的司機,而是親自開車去載謝虛。

 怕謝虛著涼,藺軻澤特意將暖氣打得極高。他身體康健,自然不知道這樣一冷一熱的更易讓人生病。

 身著雪鶴緞的天師上車後便靠在座椅上,半闔著眼睛憩息,那黑沉卷翹的眉睫顯得纖長,讓人忍不住生出去勾弄幾下的想法。只不過藺軻澤是很正經的人,他只是有些擔憂地透過後視鏡看了謝大人幾眼,發現黑發天師閉眼休息時,才微放下心。

 隨著車中溫度漸升,黑發天師似是覺得有些熱了,將袖子往上挽起了一段。

 那截瓷白細膩的手便那樣展露出來。謝虛這些天被靈物養著身體,樣貌身形都有微妙的變化,那截手腕真正像是擦了雪一般,比之江南美人的那些柔荑都要更白皙好看一些。

 僅是這一段雪白,便讓藺軻澤微微出神,車都開的顛簸,差點出事。他這才猛地頓首,專心致志盯著面前的路段,臉熱不已,心亂如麻。

 那終究不是他能……觸及的人。

 謝虛尚不知開車的少年是如何的失意,等他困乏有些淡去後,已經是到了往日藺軻澤與許湫明見面的地點。

 藺軻澤這時的情緒也平靜下來了,他小心翼翼地給謝虛打開車門,卻連伸手去扶一扶那人的勇氣都無。

 面前五角閣樓典雅非常,屬許家產業之一,後來落進了許湫明囊中,平日隻招待身份特殊的客人——這指的當然是天師界的人了。

 謝虛立定之後,只看了一眼,便向那敞開的入口走去。只是他發現藺軻澤的步伐仍停在原處,沒有再往前走的意思,還是奇怪地回頭望了一眼:“藺軻澤?”

 少年人低垂著頭,他的身量實在很高,哪怕是這樣縮著肩骨,也像是沉默的巨犬一般,被謝虛喊到名字時,耳朵甚至激動地動了一下,但只是興奮了那麽一會,他眼中的光便悄悄散去,聲音有些喑啞地道:“謝大人,我在這裡等您。”

 他怕看見謝虛與許湫明在一起的樣子,會嫉妒的發狂。

 隻站在這裡保護好謝大人便好了。

 黑發天師點了點頭,也不強迫他,轉身走上了那道樓梯。

 ……

 許湫明等了他許久,面前的茶都擺涼了。

 他見到“於檜”第一眼時,是很驚訝的。只因為這個教藺諶許都神魂顛倒的年輕人,似乎並不是他想象中那般絕色,只是膚白了些,身段生的瘦削好看。

 連謝虛的一分容貌都比不上。

 許湫明眼睛微微眯起,這麽想著時,他拿起面前的茶盞一飲而盡,好借此遮住自己不屑的神情,以免被對方瞧出不對來。

 就這麽一會的功夫,他放下茶杯時,“於檜”已經坐到他面前了。

 黑發天師的神情漠然無比,脊背坐得很直,看上去端謹無比,正經得不行。他也沒有多說什麽閑話,開門見山的便和許湫明談起“陳助逃走”的事。

 謝虛說話時,以指點了茶水,在桌上畫出極簡略的示意圖。

 許湫明見著他修長的手指,和微斂下的眼睫,突然又有些莫名的覺得……他好像有一點能理解藺諶許為什麽鍾情於面前的人了。

 的確是個很能挑起男人征服欲的人。

 心中這麽想著,許湫明的目光卻愈加冷厲起來。他伸出手將桌上的水漬一把擦去,笑容有些痞氣地道:“上來就談這些,未免也太生疏了。”

 這段時間主角受的變化的確很大。

 謝虛印象中的他還是那個活躍過頭,偶有些羞澀的形象,與面前透著一股成熟痞氣,甚至顯得有些陰鬱的男人……相差太大了。

 許湫明親自給“於檜”沏茶,因為手法實在太過粗獷,像是倒酒一般,甚至飛濺出了許多在桌面上。許湫明又將杯盞推過去:“我聽藺道友說,你身體不大好,所以特意沒點酒,像是熱茶這些,總應喝得吧?”

 他看著對面瘦削得像是文人一般的謝虛,又有些蠻不講理道:“不喝就是不給我面子。”

 謝虛原還是皺著眉盯著那杯茶,待許湫明說完那句話後,卻是淡淡將目光落在了他身上,依舊十分平靜道:“不喝。”

 氛圍一時凝結,彌漫著淡淡的尷尬氣息。

 “留神香、薩婆血、路安散……”謝虛將那茶中擱著的東西一一數出來,也不管許湫明的臉色慢慢沉了下去,謝虛極緩慢地說道:“許湫明,長本事了。你這是要做什麽?”

 許湫明嗤笑一聲,站了起來。因為修習天師玄術,他身量又長了幾分,幾乎能將謝虛的身形全籠罩在懷中,隻一伸手便可擒製住面前臉色蒼白的天師一般。許湫明道:“你這語氣,好似我們有多熟稔一般,要讓李老聽見,他又得斥責我不珍惜眼前人了。”

 謝虛:“……”他將口中將要說出的話咽了下去,又問:“陳助逃走的事,是假的,是麽?”

 許湫明望著他,好似出了神一般:“你是無辜的。”唇瓣翕動,許湫明的音調像是怕驚了什麽人一般小心翼翼,“……可是他,也是無辜的。”

 異變便在那時乍起,許湫明突然出手,掌中現出一柄烏黑刺刀,突如其來地斬來。因為距離極近,許湫明出手又極快,謝虛隻得側身避開一步,眼睫微微顫了顫,雪鶴緞的衣擺被斬下一截。

 差點便栽在他的手上。

 謝虛眼瞳黑沉沉一片。

 許湫明手中刺刀,整體是如同血垢堆積的暗沉,上有血槽,只要扎進人的軀體之中,便能將人的鮮血在瞬間吸盡,是一柄極其詭異的妖刀。

 謝虛記得在原劇情中,許湫明屢有奇遇,其中便得了一個兩立方大小的掌上空間,和這把凶名赫赫的妖刀。靠著這出其不意的起手式,不知曾收割過多少敵對者性命,沒想到這次竟然是用到自己身上了。

 那輕微的憤怒很快便散去,謝虛現在所想的,是主角受怎麽現在便拿到了這作為殺招的武器。

 許湫明對“於檜”能躲過他的攻擊並不意外——反正他本就沒有想要殺“於檜”,他拿出這柄刺刀來,是打算用刀背上的麻痹性毒素,將面前的人擊倒。

 可惜謝虛比他更了解這陰刀的用處,竟一時沒讓他得手。

 直到最後,謝虛已經被逼得退無可退——最重要的原因,便是他的體力已經開始不支了。過分孱弱的身體平日被靈藥將養著,有些風吹草動都會感到不適,更別提被血煞陰氣這麽重的一柄刀直面了這麽久,哪怕康健的身體也該撐不住。謝虛能躲避得至少“看上去”這麽輕松,完全是因為他神魂足夠強大凝實的緣故。

 謝虛暗道,是自己太大意。

 他想著是來見主角受,連一張殺傷力足夠強的靈符都沒有帶在身上。

 隻沉沉瞥了似被陰刀影響,神色有些癲狂的許湫明一眼,謝虛終是未開口表明身份套個熟絡——那樣好像是向許湫明討饒一般。

 又一次被謝虛用步法躲過刺刀,許湫明已是殺紅了眼,下手愈加逼近殺招。

 便是這時,謝虛回身以一指指法,暫扛住許湫明的斬擊。

 疼得厲害。

 白皙瘦削的左手腕微顫了顫,謝虛斂眉。耳邊傳來一道十分熟悉的、沒有感情的機械聲音。

 [宿主情緒值波動過大,成就‘憤怒值爆表’升為二級。]

 來不及過多思考,謝虛咬破指尖,飛快用精血在空中畫下一道虛影符,細小的血珠飄在空中,勾勒出十分玄妙的圖紋。

 以血為墨,以大道為符。

 這樣一張全用精血勾勒而成的符咒,理應是靠著畫符者的壽命為繼的,謝虛此刻該是臉色十分灰敗才是。但偏偏謝虛在剛才瞬間氣血充盈,畫完這一道克制陰刀的虛影符,還有閑心補一道殺人的金戈符。

 就在黑發天師以血為符的瞬間,透過那飄散在半空中的細密血珠,許湫明突然便清醒了一點,暗悔自己又失控了。但那瞬他又有些恍惚——面前的黑發天師膚如白雪,唯獨那殷紅的唇,紅得像是由桃花榨出的汁水染成,豔麗又勾人,如同從畫中走出的豔鬼一般。

 獨獨是美色,是不足以讓許湫明這樣心悸的,讓他心緒難以平靜的是,在剛剛那瞬間,他錯眼將面前的人看成謝虛了。

 哪怕那是錯覺,也忍不住讓他心中生出莫大的惶恐。

 許湫明還沒發現自己的陰刀被製住了。

 黑發天師的唇瓣微微勾起,神情輕佻得不像是笑意,卻偏偏讓許湫明又出了神。而此刻,謝虛下了狠手。

 刺刀陰氣反噬,一舉將許湫明摜倒在地上,連著那道以血繪成的金戈符,也貼進在陰刀的刀柄上,攛掇著它陰氣大盛,再反噬其主。

 許湫明已經是漸漸脫力,難以再控制著刺刀了——他從沒有覺得,死亡離他這麽近過。那種讓人全身緊繃起來的恐懼感,足以將意志徹底磨滅。

 黑發天師原還是唇角微挑,便這麽站在一旁,看著許湫明艱難求生的模樣。但他看見主角受好似放棄掙扎,便這麽認命的神情時,又驟然清醒過來。

 他做的過了。

 面前的人是主角受,再怎麽也不能將他殺了。

 謝虛收回那道幾乎要和陰刀融為一體的金戈符,還帶著煞氣的精血重新凝聚在他的指尖。

 因為強製召回這種凶符,謝虛明顯也受到了反噬,體內似有一道煞氣在血液中橫衝直撞,無比酸乏之感遍布全身,黑發天師略微踉蹌了一步,下意識地咬唇,口中是濃烈的血腥氣。

 許湫明其實並沒有打算就這樣等死。他雖然看似放棄了掙扎,卻是暗暗在掌中匯聚力量,將之前搜刮來的那些靈玉草藥的靈氣都從空間中煉化到掌心,只等積蓄完成,便用一掌衝破如今壓製著自己的陰刀和煞氣,順便擊傷旁邊那明顯對自己露出殺意的“於檜”。

 但他沒想到,就在自己如此籌謀時,旁邊的天師收手了。

 ……他不想殺自己?

 許湫明陷入了茫然之中。

 謝虛眼前暈眩感愈重,估測許湫明很快便能恢復過來,他不再停留,向外走去。

 那一步步如同踩在輕軟雲層上一般,氣血翻湧得厲害。收回金戈符的後果比謝虛想象中還要嚴重一些,他口中全是腥氣極重的澀味,耳喉之處皆疼得出奇。隻殘存了幾分活氣的孱弱身體顯然經受不住謝虛這番作弄,再走出樓閣之前,黑發天師終是眼前一黑——便這麽沉沉地倒了下去。

 精美編織的雪鶴緞,都因此沾染上灰塵,像是朵在水中綻開的花般,鋪了滿地。

 ……

 許湫明將人帶回來時,是小心翼翼地抱在懷中的。

 他將懷中昏睡的人遮得很緊,只能看見那白色如雲的緞子垂落下來,還有昏睡之人露出的一小截手腕,膚色雪白細膩的遠遠超過身上的綢緞,實在勾人得緊。

 杜丹還以為以許湫明這樣冷硬又不解風情的性格,會把人像抗貨物一樣抗回來的,沒想到他這樣小心,神情甚至有些柔軟,不免心中就生出一股古怪的滋味來。杜丹帶著懶散的笑意上前,鮮紅的指甲伸出,輕輕去挑那垂落下來的衣擺。

 許湫明謹慎地避開,皺著眉道:“杜丹,讓一讓。”他又直覺自己不應當是這樣佔有欲十足的口氣,一時有些無措。

 容貌愈加顯得豔麗的女人挑了挑眉:“怎麽了?我只不過是看看,難道還能對他做什麽不成?”不等許湫明再開口,杜丹已經踮起腳來,看到了那個少年的半張臉。

 不是特別驚豔的相貌。

 但的確也生得好看,膚色雪白,唇如含血,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挑,只是閉著眼時,已能讓人生出心神蕩漾之感,更別提那雙眼睜開時,應當是極其令人神往的。

 杜丹盯著那昏睡之人,竟是越看越覺得好看。那先前有些不自在的厭惡感,到如今已經全散去了。

 她總有種奇妙的感覺——面前的這個少年,讓她有點喜歡。

 杜丹也不再惡意地調侃許湫明了,她收回探看的身子,十分自然地問道:“他還要睡多久?”

 “是暈過去了——今晚可能醒不過來。”

 “那我讓人給他整理房間,鋪張軟點的床。”杜丹這麽說完,便喊人下去準備了。

 許湫明過了一會才覺得不對勁:懷中這人怎麽也算半個俘虜了,杜丹表現的好似於檜是來做客的一般,連客房都給準備好了。

 不過他也畢竟沒有異議,便由杜丹這麽吩咐了。

 同樣算作許湫明同伴中的一員,還十分年輕的楊霧看到平日脾性不算好的丹姐竟然如此溫柔,表現的善良又大方,不禁也睜大了眼睛,對許湫明懷中的人產生了強烈的好奇:“這就是那個讓藺家老祖也神魂顛倒的人?”

 許湫明想起自己平日當笑話般講給楊霧的話,有些後悔。聽見這樣的說辭也驟然心中排斥起來,但還是十分平靜地回應道:“是。”

 楊霧心裡像被貓抓了一樣發癢,也湊過身去看那人的樣貌。但是許湫明待杜丹與他不同,面對和自己同齡的年輕男人,向來是如疾風暴雨一般果斷:“讓開。”便直直往前走。

 楊霧討了個沒趣,嘟囔著道:“不看就不看,反正也沒多厲害,被許哥一下子就擒住了。”

 許湫明突然停下腳步。

 回過身,目光無比黑沉,語氣冷硬地道:“我沒有擒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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