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夢,第二天陳漁沒去實驗室,在家裡寫了一天的論文和策劃書。
原主的理想是做一輩子的研究員,每天都泡在他鍾愛的實驗室裡,陳漁把這個理想稍微變動了一下,他可以繼續做研究員,但也總不能永遠都做研究員。
原主最後落得那樣的下場,原因有很多,其中一條就是,他太低調了,也太貧窮了,這個貧窮說的不僅僅是物質層面,還有精神層面。
他把自己關在實驗室裡,完全不懂人情世故,即使同實驗室的師兄暗地打壓他,他也看不出來。沒有朋友,沒有事業,沒有愛人,他什麽都沒有,生活單調枯燥且乏味,因此,他才會在燕丞久離開他以後生無可戀的自殺。
那些平常人舍不得的東西,他一個都沒有,能不自殺嗎?
雖然這是虛擬的任務世界,可陳漁也不打算委屈自己,他的任務是替原主活出不一樣的人生,讓燕丞久後悔後悔再後悔,這個過程最起碼要耗費十年的時間。如果再不賺點錢,以他那微薄的研究員津貼,他就快連麵粉的貓飯都做不起了。
對陳漁來說,賺錢是最簡單的事,以前養孩子的時候,為了讓孩子過上好日子,他白手起家了無數回,每回在離開那個世界的時候,他都已經成了一方巨富。
這回沒有孩子了,他身邊就一隻貓,那就更簡單了。
陳漁打算因地製宜,就從自己的工作下手。這個世界的文明相比陳漁自己那個世界的文明,差不多落後了三千年,這裡的醫療、生物技術都特別差,他隨隨便便提出一個課題,就能震驚全世界。
陳漁研究了三個月,才弄出一份看起來沒有那麽超前,但也能誤打誤撞為這個世界的生物醫療科技建立裡程碑的論文。
原主工作的實驗室隸屬於學校的研究所,從劇情裡就能得知,這個研究所的副所長不是什麽好人,他佔用了原主的研究成果,還收了呂東林的錢,刻意打壓原主,教唆他手下的研究員汙蔑原主。
陳漁把打印出來的論文和策劃書都收好,他的書桌正對窗戶,陽光落在他身上,陳漁微微抬起下巴,然後眯了眯眼睛。
明天他就去國家版權局,把論文的版權登記下來,至於怎麽用這份論文獲利……
正想著的時候,陳漁的手機響了。
看著手機上的來電顯示,陳漁挑了挑眉。
電話響了五聲,那邊才接起來,呂東林一秒鍾收回不耐的情緒,他憂心忡忡的說道:“岑寧,你聽說了嗎?出大事了。”
原本的陳漁是打算著,直接帶策劃書和論文去找靠譜的投資商,反正他現在還是沒畢業的研究生,還沒和研究所真正的簽合同,他的論文版權都是他自己的。但現在,聽著呂東林這個又要搞事的聲音,他改主意了。
拿起論文和策劃書,陳漁一邊說,一邊走出了臥室:“出什麽事了?”
陳漁把自己關在臥室裡一整天,葉離本來看他不去實驗室了,還挺高興,覺得可以和他多相處一段時間了,誰知道從早到晚,他就沒見過陳漁出來。
早中晚三頓,他吃的都是外賣,麵粉也一樣,由於主人要專心寫東西,它隻好吃了三頓貓糧,就連貓糧,都是葉離給麵粉倒的。
現在是晚上七點半,葉離和麵粉都坐在沙發上,共同安靜的看著電視。
電視裡播的是新聞,麵粉看不懂,但它喜歡盯著電視上會動的畫面,葉離和麵粉相處了兩天一夜,現在也差不多發現它的愛好了。
葉離看看電視,然後又用余光看看因為心情愉悅而小幅度晃尾巴的麵粉。
瞅著麵粉那身黑亮又柔軟的毛發,他不動聲色、十分緩慢的從麵粉背後伸出一隻手。
——悄悄地進村,打槍的不要。
即將碰到麵粉尖尖耳朵的一瞬間,麵粉倏地扭頭,葉離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他比麵粉更快的收回手,正襟危坐,一副“我什麽都沒乾、我沒想擼你”的正經模樣。
……
緊張了一秒,葉離才發現自己會錯意了,麵粉沒察覺到他想做什麽,它是聽到了陳漁出門的聲音。
陳漁擰開門的時候,正好聽到呂東林跟他說,顧雋離回來了。
他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他靠在門框上,他的表情漫不經心,語氣卻帶了點點緊張,“他……他怎麽會回來?”
說完這句話,他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口誤,連忙懊惱的改口,“不是,東林,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他什麽時候回來的?”
顧雋離居然回來了,呂東林也不想他回來,可是,聽著陳漁手忙腳亂又滿是害怕的聲音,他又覺得暢快不少。
害怕了吧?這就對了。
“我也不知道,好像回來有一陣了,昨天他哥哥說,他已經回國了,他哥哥說這話的時候……丞久也在場。”
陳漁撥弄了一下臥室門上掛的布藝格子,沉默兩秒以後,他才再度發出聲音,“他、他說什麽沒有?”
呂東林歎了口氣,過了好半天,他勸道:“你不要太傷心了。”
此時無聲勝有聲,陳漁素來討厭那些工於心計、而且眼界比針眼大不了多少的男人,明明出身不錯、明明也有能力,卻偏偏像個腦殘一樣跪舔在渣男男主的腳下,為了爭寵獻媚不擇手段。說句不好聽的,這種人的腦子一定都是被豬啃過了。
陳漁都要被氣笑了,他沒有發出聲音,只是毫不吝嗇的翻了一個大白眼,這個姿勢站累了,於是,他換了一個姿勢,同時失落又難過的開口,仔細聽,還能聽到他聲音裡的隱隱顫抖。
“我明白了,你……不要再說了。”
陳漁演戲演的興起,他正準備適當的露出一點哭腔,突然,他看到了兩雙不知道圍觀了多久的眼睛。
……
啊,對……兩天前,他好像是撿了個男人回家來著……
論文寫的太嗨,他把家裡多了一個不速之客的事情忘了。
陳漁握著手機,渾身僵硬無比,他瘋狂的回憶,自己剛剛好像是背對著葉離的,這麽說,葉離沒有看見他的表情,但是他聽到他的聲音了啊!這兩天他對葉離一直都是狂拽吊炸酷,突然化身嬌滴滴、惆悵悵、為愛智障的形象,他會怎麽想?
那邊的呂東林又假惺惺的安慰了兩句,結果沒聽到陳漁的回答,他納悶,叫了一聲,“你還在嗎?”
陳漁被喚回注意力,他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偏過頭,伸出空余的那隻手,揪了揪牆上掛著的中國結,本來他是想掩飾尷尬的氣氛,但他沒控制好力度,直接把中國結裡面的一條線抽了一部分出來。
陳漁:“……”
望著殘疾了的中國結,陳漁生無可戀,他木然的回答:“在。我想靜一靜,就不跟你說了,對了,我剛寫好了一篇論文,周一我去找你,你幫我看一看,然後我再交給老師。”
呂東林那邊應下以後,陳漁掛斷電話。
葉離看著他,“同學嗎?”
陳漁:“嗯。”
葉離收回目光,眨了眨眼睛,然後他又看過去,一針見血的說道:“你們關系似乎不太好。”
陳漁:“……要你管。”
這句話本來是比較傷人的,可因為陳漁沒有底氣,說出來以後就跟撒嬌差不多,葉離輕輕笑了笑,他突然覺得陳漁挺可愛的。
“論文寫好了?”
陳漁不自在的動了動胳膊,“嗯。”
“你和你男朋友……怎麽樣了?”
“還那樣。”
仔細看了看陳漁的神色,發現提起那個男人的時候,陳漁的神情幾乎沒有變化,唯一有的一點變化,還是厭惡。葉離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他又一針見血的說道:“你好像不太喜歡你男朋友。”
陳漁:“……要你管!”
他是撿了個福爾摩斯回家嗎!
被問了這麽幾句,陳漁連自己出來是幹什麽的都忘了,他隨手扔下兩份文件,然後跑進了衛生間。
坐在馬桶蓋上,陳漁短時間不打算出去了。
系統:“……”
真是搞不懂你們人類,為什麽做了心虛的事之後都喜歡往廁所跑?
陳漁廁所遁了,葉離估摸著他不會很快出來,那兩份文件被扔在沙發的扶手上,一份寫著論文,一份則寫著策劃。
葉離看了看,突然有點好奇。
他想看看那份策劃寫的是什麽,剛要拿起來,突然,一隻毛茸茸的黑爪爪霸氣的按在了封面上。
葉離默然抬頭,麵粉還是那個面無表情的樣子,沉默片刻,他試著把文件往自己這裡抽離一點。
在文件即將不受控的挪動時,麵粉微微眯眼,直接一屁股坐了上去。
葉離:“……”
有時候葉離也覺得自己精神可能不太正常,比如現在,他就很想彎下腰去,和麵粉商量商量,就讓他看一頁行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更的早了一些,就這一更,今天已經沒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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