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家的兩兄弟彼此之間其實感情深厚, 說開了以後就再也沒了隔閡, 衛星河明顯看著比之前開朗了些。
只是,他仍然不肯原諒他爺爺,衛爺爺在這裡住了三天, 可惜始終沒能跟衛星河好好地說上一句話, 最後只能遺憾的坐上飛機離開。
“你真不去送送他?”項飛抱胸坐在床邊看衛星河正對著窗外發呆的樣子, 不用想也知道他在猶豫什麽。
衛星河咬得嘴唇發白,倔強的搖頭說:“不去。”
“唉。”項飛無奈, 但他在這件事中作為一個妥妥的外人實在不好說什麽, 倘若衛星河真的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堅定,他一句話都不多說, 隨他去好了,只要他高興。
可實際上,衛星河仍然對他爺爺……應該說是他真正的父親, 抱有極大地感情, 那種父子之間才會有的親情超越了一切空間時間的概念, 即使他還恨著對方, 可誰又能說他不愛呢?
或許再過個幾年, 衛星河自己會釋懷, 會想通一些事情, 而他要做的就是一直陪著他。
………………
天氣越來越涼, 轉眼已經是十一月,項飛在蕭夏嚴厲的勒令下不得不穿上秋褲,嘴上還是不服氣:“差不多得了啊, 誰家年輕人才十一月就穿秋褲?那玩意兒多丟人!”
“你都高三了,一定要注意保暖,再生病一次可怎麽得了?”蕭夏鍋裡燉著牛腩,頭也不回的說道:“忘了你上次生病的那次了?再年輕的人身體也架不住那麽糟蹋!看看你,一個月了還沒養回來,我看那臉都還沒長肉。”
項飛無奈的掏掏耳朵,他發現蕭夏現在和以前比簡直就是兩個人,他現在可牛逼了,說話的時候連個磕絆都不打,嘚啵嘚啵能講半天。
他朝天翻了個白眼,果斷轉移話題:“那姓趙的醫生最近還找你嗎?”
“趙醫生?”蕭夏沒太懂好好地話題怎麽就往別人身上去了,還是如實回答說:“前兩天請我去吃飯,不過我沒同意。”
“哦……那就好。”項飛有點滿意,他不得原書裡趙醫生到底出場多少幹了什麽,但應該戲份不是很多,不然他不至於沒什麽印象。
“小飛……”
蕭夏忽然開口似乎是想要說什麽,可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項飛還在等他繼續往下說,等了半天也不見他繼續,忍不住問道:“你要說什麽?”
“沒什麽……”蕭夏搖搖頭,最終還是沒有把想說的話說出口。他有那麽一瞬間想告訴小飛,他覺得皇甫老師可能對自己有什麽別的想法,但又覺得是自己太自戀,皇甫老師那麽優秀完美的一個人,怎麽會對那樣渺小平凡的自己有那種想法。
一定是東方的事讓自己現在變得不要臉,別人多看自己幾眼他都覺得人家是愛上了他。
項飛一臉莫名的看著突然又不說話了的蕭夏,想著都說女人心海底針,這男人也差不多,蕭夏的心思現在也很難猜。
今天霍麒要來家裡吃飯,他老早就惦記著蕭夏的廚藝,還沒到中午吃飯的時間就急匆匆的來了,手裡還順便抓著李尚。
李尚笑眯眯的跟項飛打招呼:“老大,我來看你惹!”
項飛面無表情的站到一邊去給他們讓出條道來讓人進來,關上房門又回到客廳坐好,衛星河趴在桌邊輔導遊遊寫作業。
“我帶了禮物來,不是白吃白喝。”李尚到底沒有霍麒那樣的厚臉皮,邀功似的拿出一個大牛皮紙袋,“都是在路上買的新鮮蛋糕,老大你雖然不愛吃,但遊遊和老師喜歡。”
項飛點點頭,一抬眼就看到霍麒竄進了廚房,不用問都知道他又是去看看有沒有機會偷吃,忍不住不雅的翻了個白眼:“管好你家男人行不行?”
“我哪能管得住他……唉。”李尚一臉苦逼,“老大你難道不知道我現在被他管得死死地,連我那些好不容易收集起來的雜志都給沒收了。”
“霍少威脅我說,一畢業就趕緊結婚,不結就打斷我的腿。”
項飛瞥了他一眼,竟然很讚同的點頭:“早點結婚挺好的,省得你天天出去浪,禍害別好人家,你倆挺配的,都不要放出去害人。”
“哼。”李尚抬手摸了摸頭髮,現在的班主任老頭管得太嚴,他不能隨性所欲的搗鼓自己的那頭毛,紅的粉的都不敢染,隻好一直都留著黑發,現在已經能扎起一個小啾啾了,看著也挺可愛。
“老大你看,我又打了個耳眼,這樣就可以同時戴五個耳釘啦!”李尚想起昨天的事,興奮的指著耳朵給他看,“你看好不好看?”
“霍麒怎麽允許你這麽搞?”項飛百思不得其解,就霍麒那種德性,他能允許自己的人身上有一點瑕疵?
李尚猛然一下子就紅了臉,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項飛看他這死樣就煩,眼見著他不願意說索性也不問,扭頭盯著衛星河看,衛星河察覺到他的目光,抬起頭來甜甜的笑了笑。
“他那耳洞是我親自打得。”霍麒終於從廚房走了出來,手裡拿著塊蘋果啃,驕傲的說:“飛哥你看我技術怎樣?”
項飛懶得搭理那倆不著調的貨,默默地坐到了衛星河的邊上。
霍麒哼了一聲走過來坐下,抬手掐了掐李尚的小臉,兩人沒一會兒就膩歪到了一起。
項飛沒眼看這兩個沒節操的人,起初李尚還各種不願意跟霍麒這樣那樣,現在不也是真香警告,這幫基佬一點原則都沒有。
“他們真好啊……”衛星河小聲的在項飛耳邊嘀咕,語氣裡滿滿的都是羨慕。
“有什麽可羨慕的?大庭廣眾之下不成樣子,你不要跟他們學。”項飛說道,“咱不理他們。”
可是衛星河顯然沒怎麽聽進去,仍然羨慕的看著他們,目光尤其在李尚的耳朵上轉悠了好一會兒,他也想在小飛的耳朵上扎這麽一個孔,然後再給他親自戴上一個耳釘,剛好可以跟自己的配成一對,這樣就相當於小飛被他打上了烙印,誰都不能搶。
項飛可不知道衛星河那張純良的小臉上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事,雖然現在衛星河在他面前不愛演戲了,可有些行為已經成了本能,在項飛面前賣乖早就習慣了,項飛也沒覺得什麽不舒服,兩人還保持了以前的相處模式。
“燕清哥打算近期跟舅舅表白了。”衛星河突然說道,“他覺得時機也差不多成熟,舅舅也所有察覺,再拖下去給他找借口拒絕的機會就不好了。”
“他連這話都跟你說?”項飛挺意外的,“我覺得蕭夏應該不能那麽快的同意吧。”
“沒關系啊。”衛星河滿臉的不在乎,他說:“燕清哥既然那麽自信就肯定有他的道理,舅舅跑不掉的,遲早還是我們家的人。”
項飛品了品這句話,頓時有些不樂意,“怎麽聽著你們家有點強取豪奪的意思?不會你三哥對蕭夏會來硬的吧?”
“才不會呢,我們家都是斯文人。”衛星河睜眼說瞎話,“我們從來不對人用強。”
李尚在心裡默默地翻了個白眼,優雅的“呸”了一句,衛家上下哪個骨子裡不是強勢的人,在這說他們不強勢,騙鬼呢。
“皇甫燕清那家夥一肚子黑心墨水,老師跟了他遲早被啃得骨頭都不剩。”霍麒這個二百五大大咧咧的說道,“那家夥看著溫溫柔柔,骨子裡逮著人就死不松口,老師攤上他也是倒了血霉。”
“你說他怎麽老是能招惹這些個神經病呢?”
“我怎麽了?”蕭夏把牛腩煲端到桌上放好,聽到他們似乎在聊自己,便好奇的問了一句。
霍麒齜牙一笑,口沒遮攔的問:“老師,要是有一條狼跟你隻狐狸給你選,你選哪個?”
蕭夏一臉的茫然,當然沒懂這是什麽意思:“狼和狐狸?那不都是野生動物嗎?我為什麽要選一個?”
“哎呀,就是打個比方,假如讓你選。”霍麒擺擺手說道,好像真的只是隨口一問。
蕭夏猶豫了一會兒,“非得是這兩種嗎?我都不喜歡呀,如果可以,我想選老虎。”
項飛:“……”
李尚:“……”
霍麒沒忍住大笑起來,“老師,你這是不給自己活路啊!”
蕭夏:“?”
這幫孩子怎麽回事,一個比一個奇怪。
蕭夏搖搖頭,決心不跟他們多說話,廚房裡還有一大堆的活要忙,於是轉身又進去了做飯。
“老師真可愛啊。”霍麒摩挲著下巴自言自語,“這要不是有飛哥看著,說不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把他收下了。”
李尚惡狠狠地踩了他一腳,“小流氓!”
項飛輕嗤一聲,不屑的說:“第一次見面?第一次見面你敢怎麽樣,我就能把你從這裡踹到門口,你還有那膽子動他?”
“我就是說說嘛。”霍麒也不生氣,淡淡的一笑把手搭在李尚的肩上:“我現在都有尚尚了,不稀罕別人。”
“不過老師這樣的人,確實莫名其妙的就會吸引一些奇怪的人,以前這種感覺我很強烈,最近……好像正常點了。”
項飛的眼睫毛微微顫了顫,心中明白這大概是劇情的影響徹底從蕭夏身上脫離,他已經完全變成一個正常人,而不再受各種桎梏枷鎖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