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些事, 顧輕臨一直以為林錦文是不知道的。但就剛才, 顧輕臨知道, 這人心裡是明白的, 只是不在意罷了。
這點顧輕臨倒是想的不錯, 林錦文對這些真的是不在意。
他是個現代人,本來對嫁妝這些瑣事根本沒想那麽多。兩人成親前,他耳邊聽到的最多有關顧輕臨的事,就是他的身世。
人人都在說顧輕臨可憐, 自幼失去了雙親,好在溫家大義, 收留了他。
兩人成親後,聽到最多的是溫家對顧輕臨的撫養之情,還有他一個小哥出嫁,溫家給了多少抬嫁妝, 對顧輕臨如何看重等等。
當時林錦文是沒有想太多的, 他覺得不管怎麽說,溫家到底是把顧輕臨給養大了。要不然身為一個小哥的顧輕臨, 在這個處處受限制的年代, 生存怕是都成問題。
直到林松仁把柳氏的嫁妝還給他時, 他才突然想到顧輕臨的嫁妝問題。顧輕臨的確是獨自一人在溫家長大,但他的父姆溫時寒出嫁時也是十裡紅妝的, 讓人嫉妒的紅了眼。
溫時靖和顧淮成親後, 顧淮沒有納過妾,家裡肯定也是存了點家底的。最關鍵的是顧淮是戰死沙場而不是逃兵。
皇帝對武將即便是再怎麽不喜歡, 表面上還是得過得去。
按照道理來說,那顧家的家產應該都是顧輕臨的。溫時寒的嫁妝加上顧淮的恩賞,數目應該不算小的。
不過林錦文雖然想到了這些,他也沒有吭聲。
一來不管裡面有著怎樣的故事,他都不想提起來讓顧輕臨難受,二來,顧輕臨想怎麽處理他都會支持的,所以也沒必要提。
很多時候,林錦文的溫柔和聰明都是刻在骨子裡的。
馬車行至街道中央時,忽然停了下。
這馬車外面坐著的是三七,他道:“你們怎麽回事?”車內的林錦文松開顧輕臨的手,推開車門叫囂道:“怎麽了這是?”
三七道:“少爺,前面這人差點撞我們馬車上。”
林錦文聽罷這話抬眼看去,只見馬車前不遠處有個老翁正抱著一個孩子。這老翁滿臉焦急,孩子臉色通紅雙眼緊閉嘴裡還在無意識的嘔吐,情況十分危急的模樣。
林家的馬車離他們很近,好在碰到之前有個面相樸實之輩抓住了老翁,街上沒有傷亡。
那老翁看到林錦文後臉色神色是又急又怕,他顫顫抖抖的說道:“大人恕罪,小的孫子病重,想要到對面平安堂看大夫,差點衝撞大人,請大人原諒。”
以林錦文那的名聲,遇到這種情況自然是不願意的,只見他眉頭一皺,雙目豎起,看著就是很凶狠的模樣。
不過在他開口之前,顧輕臨在裡面開口了,他語氣平和道:“他也是著急孩子,你也馬上就是有孩子的人了,得饒人處且饒人,算是為孩子積點福氣。”
林錦文面上猶豫了三分,最後一臉勉強的說:“那好吧。”
說完他就把車門合上了,三七朝老翁看了看,讓他先抱著孩子離開。老翁很是感激,一直朝馬車處拜謝。
那個樸實的民眾看到這情形,擔心老翁,便親自把老翁扶到對面的平安堂,四周圍觀的人也都散了,這件事也就這麽安安靜靜的過去了。
而馬車之內,顧輕臨緊緊抓著林錦文的手。他臉色有些難看,眼眸裡的情緒是慶幸,更多的卻是防備。
林錦文看著他這模樣,正想說些什麽安慰安慰他,顧輕臨表情凝重的搖了搖頭。
而後一路馬車很平穩的朝林家行使過去,中途再也沒有出過什麽事。
顧輕臨和林錦文回到自己院子裡時,顧輕臨把林錦文拉到房內,林錦文則在進屋之前還讓玉竹去煮碗面。
顧輕臨把他拉入房內後急切的問道:“剛剛的事是有人故意的嗎?”
如果剛才馬車真的撞上了人,那馬肯定會受驚,到時坐在馬車上的他……雖然知道有林老將軍派人護著他,但一想到那個畫面,顧輕臨還是忍不住心驚。
他今天前去溫家不是沒有考慮過目前的形勢,他去溫家除了溫怡定親的事最重要的是想打探打探消息。
他最大的底氣是柳老將軍派人在四周護著他,要不然他也不敢去。
只是事到臨頭,他還是有點後悔了。
林錦文一看顧輕臨這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他道:“如果是巧合,那我們沒事那老翁和孩子也沒耽擱看病,這是雙喜之事。如果不是巧合,今天肯定也只是試探,不過那背後之人肯定不敢動手。因為他知道咱們身邊有人護著,他如果不想露餡,自然得忍著。”
林錦文安慰人的話永遠都是用最實在的分析來的,並不是那種蒼白的,沒事之類的話。顧輕臨心底輕松了幾分,但他還是開口道:“以後我便安心在家養胎,不再去溫家走動了。”
林錦文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說道:“你想怎麽樣都行。不過,你可以松開我的手了嗎?你握的太緊了。”
顧輕臨一愣,不由的垂頭望下去,只見他正死死的握著林錦文的手。
他情急之下很是用力,骨節泛白,而林錦文的手被他握的縮在了一起,五根手指的指尖都在充血泛紅。
顧輕臨忙松開手,他道:“你怎麽不提醒我。”
林錦文抓了抓手指,讓麻木感盡快消失,他頗為無辜的說道:“我剛發現就提醒你了,這也不怨你。”
“怎麽不怨我,都是我太心急了。”顧輕臨沒想讓林錦文幫自己回避錯誤,他十分耿直的說道。
林錦文淡定的搖了搖頭,“自然不怨你的,要怨都怨他。”
說罷這話他指了指顧輕臨的肚子,顧輕臨微微一愣。
林錦文繼續搖頭歎息道:“你心裡眼裡都是他,可不把他爹給忽視了嗎?這不怨他還能怨誰?人常說子女是來爭寵的,我看這話對極了。他就是來爭寵的,同我爭你的寵。”
林錦文這語氣委屈極了,顧輕臨明知道他在睜著眼瞎胡說,心裡還是有些著急,他道:“你胡說什麽呢,他怎麽會同你爭寵。就算是爭,他也是同我爭。”
林錦文眼底的笑意隨著顧輕臨這話浮了上來,又漫出眼角,延伸到了臉頰之上。
他低聲道:“你不用爭的。”
言下之意便是我最寵的人是你,顧輕臨的臉熱了起來。
林錦文又道:“現在心情好了吧。”
顧輕臨這才恍過神,林錦文是故意在逗趣他,讓他忘了那些緊張又不開心的事。
他點了點頭道:“現在已經好了,下次還要這樣。”
林錦文這次真的驚訝了,他上上下下把顧輕臨打量了一番,在這人不自在的動了動身體後,林錦文終於開口了:“你這是在撒嬌嗎?”
顧輕臨頂著紅透了的臉頰,淡定的說道:“沒有。”
林錦文點頭同意道:“你說沒有便沒有吧,反正我知道有就行了。”
顧輕臨一時間實在是沒找到反駁他的詞語,恰好這時,玉竹煮好了面,顧輕臨轉眼道:“我先去吃點東西。”
他肚子裡的孩子也是向著他的,顧輕臨這話剛說完,他的肚子就跟著響了兩下。
顧輕臨望向林錦文,仿佛在說,你看我說的是真話。
林錦文對著絲毫不給自己面子的孩子也無奈了,他酸溜溜的說道:“那快點吃,別餓著他了。”
翌日,林錦文去宮裡時特意抽了個空閑時間找到了蕭如歸。
蕭如歸自然是知道他的來意,直接開口道:“柳俊溪說了,人是京郊普通人家,真的是帶孩子去看病的。是不是故意的暫時沒有結論,他一直在派人盯著。”
林錦文點了點頭,顧輕臨想的沒錯,無論那老翁和孩子有沒有問題,那個老實的民眾卻是柳老將軍安排下的。
這也是林錦文敢讓顧輕臨單獨出門的緣由,沒有人護著,他怎麽可能放顧輕臨離開。只是他昨天到底是擔心,還是找了個借口提早告假離宮了。
蕭如歸看著沉思中的林錦文,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說來昨天林錦文找離宮的借口,那也是相當直白的。
他要提早離宮,皇帝自然要問詢原因的,林錦文直言直語:“顧輕臨今天要去溫家探望他外祖母,他肚子都那麽大了,還來回溜達,卑職不放心,要親自接他回家才能安心。”
皇帝第一反應是斥責他:“什麽他外祖母,也是你的外祖母。這京城之地,天子腳下,你有什麽不放心的。”
林錦文道:“皇上,顧輕臨和他……和外祖母感情好,我這不是怕他一激動哭來哭去的傷心,萬一卑職那寶貝孩子提前跑出來了怎麽辦。”
這說法太新鮮,一時見多識廣的皇帝都愣住了。
最後似乎也實在是想不出反駁的理由,皇帝默默指了指殿門口,讓林錦文滾了。
等林錦文走後,皇帝直搖頭,說他是個混帳東西,滿嘴胡話。
蕭如歸也是跟著大開眼界。
蕭如歸回想這些時,林錦文也把事情琢磨了一番,他道:“這事我知道了,表哥費心了,麻煩蕭統領幫我道一聲謝。”
蕭如歸本能的想說有謝意你自己去說便是,和他有什麽關系,但話到嘴邊他又沒有說出口。有些事說的太透明好像就有點太矯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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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今天心情不錯,至少臉上的笑意不少。
蕭如歸和林錦文都在跟前,皇帝看著折子看著折子突然開口道:“錦文,你這麽擔心顧輕臨有沒有想過給他請個好點的穩婆?這京城能熟練給小哥接生的人不多吧。”
蕭如歸心中一緊,他直覺皇帝問這話裡面肯定是有問題。不過他仍舊沉穩的站在那裡,臉皮和身姿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林錦文則是想也沒想道:“有啊,王婆。”
他說完這話就沒有開口了,殿內頓時一片沉靜。
皇帝拿著折子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林錦文繼續開口,他忍不住抬起眼看向林錦文,只見林錦文正呆呆的站在那裡,絲毫沒有開口解惑的模樣。
皇帝面無表情道:“王婆是誰?”
林錦文臉上有些疑惑,似乎不明白皇帝為什麽這麽問,不過他還是開口了:“皇上,王婆就是王婆,卑職外祖父送來的人,說是在邊關給小哥接生的,手特別穩。”
皇帝笑了,他道:“說到柳老將軍了,他自打歸京你都沒有上門去拜訪過吧,你也不怕他老人家生氣。”
林錦文聽了這話臉色更加鬱悶了,他道:“皇上,這可不能怨卑職。卑職當初可是想去拜訪的,顧輕臨把禮都準備好了。可是柳俊溪太過分了,竟然打卑職,還相信那些流言蜚語是卑職傳出去的。皇上,這事你是知道的,卑職根本沒說過那話。卑職的父親還為此痛罵了卑職一通,說是林家和柳家因此結仇……反正這麽一折騰,卑職就沒上門了,卑職可不想被人打出來。”
皇帝想到當初的流言,他乾咳了兩聲,道:“就為了這點小事?王婆可是人家送來的,你就不怕她到時起了歹心?顧輕臨也沒勸著點你。”
“皇上顧輕臨一開始是勸卑職登門,說畢竟是外祖父是長輩,但後來他聽到卑職受了這麽大的委屈,就說不出話了,想來也是知道外祖父他們沒理,就不好意思再提這事了。”林錦文興致勃勃道,似乎很滿意顧輕臨的選擇。
皇帝倒是覺得顧輕臨應該是被氣的沒話說了吧。
還沒等他想說點別的,林錦文又繼續說道:“再說王婆,顧輕臨說她手藝好,相信她。卑職也想了,她是給顧輕臨接生的又不是給外祖父接生,能有什麽心思。”
林錦文這超前的話一出,滿殿寂靜,連皇帝的手都軟了,折子掉落在桌子上。
皇帝昨天看林錦文對顧輕臨這麽上心,便讓人查了下顧輕臨最近的情形。這一查之後他就有點疑心了,林錦文和柳家鬧騰的這麽狠,為什麽很相信那個王婆。
他多疑之下自然要問詢答案的,剛才他突然開口自然是有試探林錦文的心思,畢竟人在驚訝之下的反應是有跡可循的,沒想到林錦文這一開口,如同雷響徹在耳邊。
“皇上,你怎麽了,什麽雷?”皇帝聽了林錦文的問話,才知道自己把心裡的話說出來了。
望著滿臉求知欲的林錦文,皇帝艱難的扯了扯臉皮道:“沒什麽,朕只是覺得錦文你這話十分難得而已。”
給小哥接生能扯到柳老將軍身上,觀點可不就是難得的很嗎?
隨後皇帝便沒有問其他的了,他拿起折子看,林錦文用眼瞄了瞄,看到的是有人用小心翼翼的請辭,有意讓皇帝立太子安穩天下。
寫折子的人林錦文感覺很陌生,應該是個不起眼的小官。
皇帝以往看到這樣的折子,不說會勃然大怒,也會直接把折子扔在一旁。
但這次,他把折子拿在手裡許久都沒有放下。
看了很久好,皇帝把折子合上放在了眼前,手指在禦案之上來回敲了幾下,然後他把折子扔在地上淡淡道:“讓溫相他們商量個章程來。”
一旁的元宵愣了下,正準備轉身離開時,皇帝又道:“算了,這事過兩天再說吧。”
元宵頓時不敢動了。
皇帝這一番態度表明,他是真的有意立太子。
而人選就是大皇子周瑞。
蕭如歸忍住了朝林錦文看過去的衝動,林錦文則十分平靜的站在那裡。
朝堂內外,周瑞現在優勢最為明顯,贏面最大。只不過這個時候提出來讓皇帝立太子,有點逼迫的意思存在了。
皇帝有點不高興態度有點冷淡,那都是屬於正常情況。
皇帝心情有點不好,吩咐完這個就讓他們都退下了,看得出他想一個人靜靜。
蕭如歸和林錦文自然是一同離開的,在無人之處,蕭如歸沉聲道:“這件事你怎麽看?”
“不怎麽看。”林錦文淡淡道:“人常說笑到最後的才是贏家,你慌什麽。”
“你好像一點都不慌。”蕭如歸真的有些好奇了:“你一點準備都不做,就打算這樣一直按兵不動?”
林錦文聽了他的話,臉色很是鄭重,他道:“現在不可妄動,你也是,等能動的時候我自然會動的。這種事可不是一般小事,被人抓住把柄我們可是要掉腦袋的。”
蕭如歸自然明白,他只是覺得自己看不透林錦文到底在想什麽。即便是真的要扶持五皇子,那總要提前做點什麽的,哪怕是給后宮安昭儀一點暗示也好。
可是林錦文一直沒有任何動作,姿態相當閑適。
林錦文自然知道蕭如歸心底的疑惑,他語重心長道:“這世間的事千變萬化,你永遠都不知道前方等待你的是什麽。有些時候好事說不定到時就成了壞事,壞事就成了好事,誰說的準呢。所以,咱們要淡定一些。”
蕭如歸:“……”明知道這是歪理,但聽著竟然是很有道理的樣子。
蕭如歸也沒想著打破砂鍋問到底,他相信林錦文不會連自己的命都不看在眼裡。何況就算真不把自己的命看在眼裡,他肯定也會把顧輕臨的命放在心裡的。
蕭如歸同林錦文慢慢騰騰的走著,他道:“很多事也許我沒你看的透徹,我隻想知道,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事不方便說?”
林錦文道:“我心裡琢磨了一點,但不好說。”
蕭如歸沒有吭聲了,林錦文向來沒把握的事誇大其詞,有把握的事又相當謹慎。他口中的這一點,肯定不只是一點。
不好說有兩種情況,要麽是真的不好說,要麽是事情沒有證據不好說。但無論是哪種情況,蕭如歸想林錦文肯定是在做什麽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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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盡安傷勢好了又站在皇帝跟前時,有關皇帝要立太子的事終於開始在宮裡流傳出來了。
王盡安生怕皇帝再次誤會他,得知情況後立刻稟明了這事。
皇帝顯得很平靜,頭也不抬的說道:“這事朕知道了。”
王盡安看皇帝是這態度,也不敢多言了。
這時皇帝又開口了,他道:“你既然知道了,那就去告訴賢妃她們朕的心思。”
王盡安被這話嚇得噗一下跪了下來,他道:“皇上,奴才真的不敢了。”板子打在屁股上的滋味,他是真的嘗試了,也受夠了。
皇帝這才悠悠抬頭,他道:“怎麽,朕不讓你說的時候你非要說,朕讓你開口了你又不敢了,朕的話怎麽就那麽不中用?”
王盡安被皇帝懟的一聲不敢吭,等皇帝不說話了,他小心求證道:“那奴才就照旨行事?”
皇帝不鹹不淡的嗯了聲。
王盡安出了大殿,第一件事不是去給賢妃傳話,而是把元宵帶到一旁陰陽怪氣的諷刺了一番:“皇上要立太子的事你知道吧。”
元宵點了點頭,王盡安冷笑一聲,眼神冷的厲害,他道:“這真是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傅,我這還沒教會你呢,你都能給我玩這個了?”
元宵忙道:“乾爹,我哪敢,我是什麽樣的人你難道不清楚嗎?這事是皇上不讓我開口的,皇上這些日子一直派人在盯著你,我要真的給你開口了,那豈不是在告訴皇上,在我這你的話比他中用?你剛才進去服侍皇上時,我怕這消息驚著你,特意給你使了眼色的。”
想到元宵那一通小心翼翼的擠眉弄眼,王盡安沉默了。
不過他並不認為自己錯了,他也是被師傅教會的,自然明白這裡面的關系,哪有不想往上爬當人中人的太監。
他望著元宵慢聲道:“你心裡什麽想法我都知道,不過你給我記清楚了,你若是想踩著我上位,那乾爹我倒下去之前總能弄死你的。凡事仔細著點自己的皮,看看有沒有腦袋能坐到這個位置上。”
元宵隻道:“乾爹,我知道,我也不敢。”
王盡安這才慢慢悠悠的離開了。
等他離開後,元宵看著他的背影,神色有些複雜。
賢妃從王盡安嘴裡得知皇帝真的有意立周瑞為太子時,簡直是大喜。
她再三確認消息後,特意賞了王盡安不少好東西。
王盡安也是笑眯眯的恭喜著。
等王盡安離開後,賢妃直說是老天保佑。
這種時候,她難得失態。
不過賢妃到底是耐住了性子,把這件事摁在了心裡,直到周瑞再一次入宮。
周瑞入宮自然也是因為聽到了風聲,他想找賢妃確認下。
賢妃看他那期待又不敢期待的模樣,最終還是朝他透露出了點風聲。
周瑞簡直是欣喜極了,他在賢妃跟前來回走了幾步,臉上笑意是怎麽止都止不住。
賢妃看著他那模樣,忍不住道:“你看你一點穩妥的樣子都沒有,讓人看了笑話。你父皇雖然有這心思,但看到你這模樣說不定就要改主意了。這事你隻當做不知,在你父皇面前認認真真乾出幾件漂亮的事來才是當緊的。”
周瑞立刻站直了身體道:“母妃說的是,兒臣定當穩重,讓父皇刮目相看。”
賢妃這才滿意了,她道:“這事兒你跟溫相說一聲,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周瑞聽到溫相兩個字,臉色有些為難,他道:“母妃,溫相前天還在兒臣跟前說,現在時機不對,萬不可找人上折子立太子的。現在父皇有心要立我,溫相知道又該嘮叨了。”
賢妃聽了這話道:“現在時機的確不夠好。”
周瑞道:“母妃,你說什麽是好時機,要兒臣說,你和溫相就是有點前怕虎後怕狼,這種事哪能等,越等變數就越大。”
賢妃眉頭輕皺了下,她道:“你這話說的倒也沒錯。”
而這時有關芳美人的事終於從荊州快馬加鞭的送到了皇帝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