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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那個反派讓我來》第28章
清晨,楚千尋從暖和的羊絨毯中鑽出腦袋,抱著蓬松松的枕頭在毛毯內滾了兩圈。剛剛曬過的床單還留著點陽光的味道,舒服得讓她幾乎想就此賴在上面。

 飯菜的香味已經從門外傳進來。

 楚千尋一骨碌從床上爬起。

 推開房門,坐在餐桌邊的葉裴天就抬起頭向她看過來,銀白色的遮面下,薄薄的雙唇微不可查地帶了點向上的幅度。

 院子中充滿各家各戶洗漱的動靜,混雜著各種各樣飯菜的氣味。

 晨曦跨越過院牆,一縷縷一道道撒在院子中的石板地上。

 葉裴天就這樣坐在一片市井喧囂中,昂頭看她,衝著楚千尋露出了那一點點的笑。

 在這一刻,他仿佛不再是月夜下赤紅著雙眼的人魔,也不再是那個囚禁在荒漠中無盡孤寂的幽魂。

 他其實也會笑,會因為一點莫名的小事而臉紅,也會費勁心思地想要努力生活。

 自從走進白馬鎮,進入人群中生活,楚千尋察覺到了葉裴天的不適和不安,但也感受到了他的努力和溫柔。

 也許他也是渴望能夠像現在這樣,回到人群生活。

 “能習慣嗎?住在這樣的地方,會不會覺得很不適應?”楚千尋在桌邊坐下,

 在這一刻,她的心底升起一股自己也沒意識到的期待,期待他也願意,留在這樣的世界,留在她的身邊。

 葉裴天的眉眼被銀色的遮目擋著,只露出淡色的雙唇,看不出任何表情。他很順手地拿起筷子,給楚千尋碗裡布菜。

 這下麻煩了,這個人本來話就很少,現在就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楚千尋心中有些懊惱。

 “嗯,”葉裴天終於輕輕說,“很喜歡。”

 楚千尋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那麽開心,總之有一股喜悅就這樣從心底滿上來,讓她胃口大開,比平時還多吃了一碗飯。

 早晨的院子,也逐漸開始熱鬧起來。

 住在西北角的那個女人,每天早上這個時候都要在自己的屋子裡哀哀哭泣,自言自語哭訴著自己的悲慘遭遇。

 住在她隔壁的孟老三,會在她的哭泣聲中打開屋門,從裡面走出一到兩個煙視媚行的年輕女人,女人們握著得到手的食物,暗暗地擠眉弄眼,相互之間打了個隻可意會的神色,

 孟老三有一個只有他本人不知道的外號叫孟三秒。也許這也正是他越喜歡每日帶著女人回家過夜標榜自己的原因,三階的他獵魔辛苦所得,大半都花在了女人身上。

 大部分人都在這個時候走出門,準備開始一天的忙碌,但也有些人剛剛結束了一夜的工作,回到住處休息。

 小穆從院門外進來,他的嘴角染了血跡,手腕上有著猙獰的勒痕,淤紫了一大片,平日裡帶著點表演人格的他,今日只是扶著牆沉默地慢慢走著,看見了楚千尋和葉裴天,也沒有刻意表現出一驚一乍的模樣。

 盡管被同住在院子裡的葉裴天揍過一頓,但摸爬滾打了多年的他其實很清楚什麽人是真正的下狠手,而什麽人不過只是嚇唬嚇唬他。

 “哥哥?”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從屋子中摸索著迎出來。

 在她小小的臉蛋上,有一道橫跨過雙眼的傷痕,這道像被利爪所傷的疤痕,不僅毀了那張清秀的面孔,更是使她失去了光明。

 “哥哥,你是不是不舒服?”女孩摸索著拉住兄長的衣物。

 “沒有,”小穆的聲音平靜地聽不出任何端倪,他摸了一把妹妹的頭髮,遞給她一個紙袋,“拿去吃吧。”

 太陽在喧鬧中漸漸升高,秋日暖陽照耀著白馬鎮上的人生百態。

 人類,是一種適應性很強的生物,不過短短數年時間,黃金時代繁榮安逸的生活,已經僅僅會出現在小部分人的午夜夢回中。在這魔物橫行的黑暗時代,幾乎所有的幸存者都在用盡全力,用屬於自己的方式頑強地生活著。

 楚千尋把抗在肩上的一個巨大的長角丟在了老郭的工作台上。那尖銳細長的角上流轉著一種獨特的藍色光澤。

 “這個怎麽樣,郭叔?”她揉了揉受傷的肩膀,斜倚著櫃面,“給林非打一把趁手的長劍吧?”

 “不錯是不錯,五階魔物的角,硬度和延展性能都很出眾,合適做單手劍。”老郭停下手中的活,把那個長長的尖角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

 “只是你一個女娃娃,整天東跑西跑的獵魔打材料,卻把林非留在家裡煮飯洗衣服。”老郭搖搖頭,掏出一罐外傷藥擺在櫃面上,“嘖嘖,現在的年輕人,咱也不好說。”

 “別這樣說啊,郭叔,我是因為不如他,所以要多練練。”楚千尋把受傷流血的胳膊反手支在櫃面上,給自己上藥。

 在楚千尋的心中,不論是朋友,情侶,還是什麽關系,如果兩個人的層次差別太大,都難以長久地保持平等的相處模式。

 她從未像如今這樣主動地想要提升自己的能力,想要變強的意識在她的心中越來越明晰。這不是為了葉裴天,而是為了她自己,為了能像另外一個自己那樣,能夠活得恣意瀟灑,主宰自己的人生。過自己想過的日子,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人。

 “千尋?”葉裴天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楚千尋嚇了一跳,迅速把受傷的胳膊背到身後,她收了一下手指,卻來不及接住從胳膊上流下的一滴血液,那紅色的血滴啪嗒一聲濺到了地面。

 葉裴天跨進店來,伸手把她背在身後的胳膊拉出來,沉默著看了一眼。

 明明看不見他的表情,只看見微微抿在一起的雙唇,楚千尋卻無端覺得他生氣了。

 “只是一點皮外傷,不要緊的,一會就好了。”楚千尋急忙掩飾。

 “我只是在基地附近溜溜,這附近也沒有什麽厲害的魔物。”

 “我是想閑著也是閑著,不如練練手。”

 “這種等級的魔物對你來說沒什麽意義,所以就沒特意喊上你。”

 葉裴天一言不發地牽著她往屋裡走,楚千尋邊走邊不停解釋,不知道為什麽她莫名就有些心虛。

 進了屋子,葉裴天讓楚千尋坐在床邊,自己在她對面坐下,翻手抽出隨身攜帶的短刃。

 楚千尋一下握住了他的手腕,“不行。”

 葉裴天轉過臉,銀色的遮目朝著她。

 “不行。”楚千尋說得很堅決,帶著種不容拒絕的口吻,“我傷得並不嚴重,為什麽要你傷害自己來治療我。”

 她知道葉裴天的複原得異常地強大,想要流出足夠鮮血,至少要向上次一樣深深劃破掌心。

 “你看,真的只是一點小傷,就蹭破點皮,連骨頭都沒傷到。我好歹也是五階聖徒了,很快就會愈合。”可能是覺得自己太嚴肅了,她又放緩了口吻,“或者,你幫我上點藥。”

 葉裴天僵持了片刻,最終妥協了,他從背包裡翻出藥品,輕輕拉起楚千尋受傷的胳膊,清理傷口,塗上藥劑,一圈一圈地往她的胳膊上纏繞著雪白的繃帶。

 “你如果想要魔種。”他說。

 “不是魔種,我想要變強一些,”楚千尋比劃了一下,“強一點,再強一點,直到有一天能夠並肩戰鬥,不再隻依賴你的保護。”

 葉裴天就不說話了,他的手掌很穩,指尖微微有些涼,動作是那樣細致而謹慎,像是生怕弄疼了楚千尋一樣。

 這樣的傷口,對楚千尋來說不過是習以為常的小傷,平日裡在戰場上受了這樣程度的傷,她可能連舔一下都懶。

 但當有人把這事放在心上,這樣小心翼翼地對待的時候,她突然就覺得那道傷口好像變得矯情了起來,那種本來可以忽略不計的痛感,隨著葉裴天手指的觸碰,怎麽就變得那麽敏感而清晰了呢?

 “裴天。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和你說。”楚千尋看著低垂在眼前,專注她傷口的腦袋。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沒經過你的同意,就私自取了你的血。雖然是為了救我最好的一個朋友,但也是不對的。我應該和你道歉。”

 葉裴天持著雪白繃帶的手指突然就頓住不動了,過了片刻,他才輕輕說了一句,“這有什麽……好道歉的。”

 “不,我應該和你說抱歉,所有做了這件事的人,都應該和你道歉。”

 葉裴天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薄薄的雙唇微微張了張,盡管他迅速別過臉去,但那雙一直很穩的手,卻抑製不住地微微顫抖,暴露了他難以控制的情緒。

 雖然知道了葉裴天的過往,但楚千尋明白,自己永遠無法真正理解那些地獄般的折磨在他的心底留下了怎樣的傷痕,

 楚千尋反握住葉裴天的手,把他拉過來,攬過他的肩,給了他一個擁抱。

 直到感到他那緊繃的後背肌肉慢慢放松,楚千尋才聽見一個低低的聲音從擱在她肩頭的那個腦袋後傳出。

 “像我這樣的魔鬼,這些難道不是我應得的嗎?”

 那聲音很輕,帶著一股沒有抑製住的難過和委屈。

 楚千尋輕輕順了順他的後背,“即使現在大家都還不明白,但我明白。”

 “你沒有錯,錯的是那些失去了人心,貪婪險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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