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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怖》第248章 逆旅33┃歲月神偷。
行囊都收拾妥當,每個人都吃了熬製好的禦寒巫藥,當大家推開屋門來到走廊的時候,燈旅仍然是如幻美影片中的燈光如織,眾人默默經過走廊,看到牆壁上那7條豎線的時候,忍不住都回眸相看。

 “前三條線畫得特別直,也特別有力,我覺著是出自同一個人的筆跡……”衛東的話還沒說完,燈旅就傳來了“滅燈——”的聲音,很快樓層各處的燈都次第熄滅了,一切又回到了熟悉的黑暗裡。

 大家默契地點亮了自己的手機,那一塊螢石也帶在了身上——因為沒有更多時間去和那位提供螢石的巫大人打招呼,於是大家把所有的貴重貨物都留給了這位巫大人。

 借助著螢石的光亮,大家順利來到了頂層。

 “一想到要從奚姐和陸恆下葬的那個窗口離開,我心裡就不舒服……”麥芃的情緒很複雜,既有找到出路的欣喜,又有某些說不清的失落。

 “沒辦法,他們給自己留的時間太少了。”朱浩文知道自己的話有些無情,但該說還是要說,“有些決定只在一刹那,但卻像蝴蝶效應那樣,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轉變。”

 麥芃不再言語,有些事情的決定性只在短短的一段時間內,如果當時能咬咬牙多堅持一下,說不定就能改變一生的命運。

 頂層的黑暗要稀薄一些,或許是周圍那一圈玻璃窗的映照,窗格子外面正是下雪的世界。

 眾人默默地向著那扇熟悉的窗戶靠攏,窗扇被柯尋打開,旋即一股猛烈的風吹進來,夾雜著雪花和冰珠,突如其來的冷讓人透不過氣。

 “沒想到外面的天氣這麽惡劣,這是在下暴風雪吧?”曹友寧縮了縮脖子,雖然吃了避寒的巫藥,但也並非完全體會不到冷,只能說這種冷被減輕到了人體能夠承受的程度。

 杜靈雨站在最後,表情有些怯懦。

 方菲仍然帶著白面具,此時她站在窗口看了一會兒:“通道就在這裡,非常清晰,暴風雪或許可以給我們助力,讓我們更快到達寒夜旅。”

 方菲回頭看了看杜靈雨:“給奚盛楠送葬的那天,你有沒有把頭伸出窗口?”

 “有沒有完全伸出去我也記不清了,但我的確在窗口探頭了,而且還產生了幻覺……”杜靈雨一步步挪到了窗邊,“其實那都不是幻覺,我看到的十二口棺材根本就不是幻覺。”

 那十二口棺材裡安放的,正是另一條時間線犧牲的成員們。

 想到這一點,所有人的心裡都不好受。

 大家要在“他們”安葬的地方獲得新生,真是令人諷刺的向死而生,這一條生的通道,是用另一個自己的身軀做成的橋梁!

 方菲的聲音依然冷靜:“我帶了香來,想在這裡先祭奠他們一番,再上路。”

 大家都沒有異議,默默看著方菲點香,將那幾支香插在窗邊硬實的積雪之上。

 每個人都雙手合十,告慰著另一個自己的在天之靈。

 外面的疾風令香進行了速燃,幾分鍾就燃盡了。

 “心春,準備吧。”方菲拍了拍心春的腦袋,心春瞪著明亮的眸子,認真點了點頭。

 羅勏有些想把心春重新抱起來的衝動:“這個,這個怎麽準備呀?心春究竟要做什麽?”

 “心春有靈犬的本能,它知道自己該做什麽。”

 只見心春突然騰躍起來,像一道白光劃出美麗的弧線,躍出了窗外。

 “心春——我的心春——”羅勏像瘋了一樣趴在窗口上,要不是衛東幾個人拉著他,估計整個人就栽出去了。

 “你能看見心春嗎?”衛東也很擔憂。

 “怎麽好像地面變高了,窗外就是大雪地!”羅勏望著外面的情景,“心春在哪兒呢?心春怎麽不見了!”

 “那片雪地是心春的背。”方菲說。

 “什什什麽?你說什麽?是心春的什麽?”

 “是心春的後背。”

 “汪汪汪——”一陣犬吠響徹天地。

 羅勏感覺自己一陣眩暈,有些虛脫地拉起衛東的手,聲音略顯哽咽:“真的,東哥,以後就算我兒子考上清華我也不至於這麽激動……真的,我的心春……我這輩子都沒覺得這麽傲過……”

 “理解理解。”衛東在一旁說。

 “汪汪汪——”心春似乎撒歡兒似的回應著羅勏。

 “真奇怪,心春為什麽突然會叫了?”秦賜發出疑問。

 方菲:“因為隧道屬於四旅之外,所以時間是正常的。”

 羅勏聽了這話急忙將自己的手機探出窗外:“有了有了,有時間了!10:40, 現在是10:40!”

 眾人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下一步就是系緊行囊,準備進入隧道。

 方菲走向杜靈雨,向其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你拉緊我的手,我先試試能不能帶你穿過窗口。”

 “穿過窗口?”杜靈雨有些怕。

 方菲的聲音非常嚴肅:“因為你的雙生現象是在燈旅產生的,我怕你受困於燈旅,出不去。”

 所有的人都心下一沉,杜靈雨聽了這話,反倒有了些勇氣,這已經是最後的一搏了,能衝出去自己說不定就還有希望。

 方菲和杜靈雨的手緊緊拉在一起,兩個人的頭髮都被暴風雪吹得像黑旗,方菲拉著杜靈雨向前一探身:“跟我來!”

 杜靈雨隨著方菲攀上了窗台,閉上雙眼隨著對方一起跳了出去。

 隨著一聲慘烈的尖叫,大家眼見著杜靈雨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彈了回來,飛回來老遠。

 更讓人吃驚的是,杜靈雨不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

 倒在地上的是兩個杜靈雨,完全一模一樣的杜靈雨。

 唯一的不同是:其中一個杜靈雨和平時看起來差不多,另外一個杜靈雨則是渾身血跡。

 方菲又順著窗台攀了回來,雖然還帶著那個冷硬的白面具,但似乎能透過面具感受到她的失望。

 在場所有人都十分吃驚,但最吃驚的莫過於杜靈雨本人。

 此時的兩個杜靈雨萬分驚詫地望著對方,其中一個杜靈雨對渾身血跡的杜靈雨說:“你就是、你就是另一個我?那條虛的時間線上的我?”

 渾身血跡的杜靈雨哀哀地哭起來,那哭聲有著無限的悔恨:“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勇氣去赴死,我對發生的一切都沒有信心,我以為我就是活生生的我,不可能是什麽虛線上的人物……不願去死,也不敢去死……對不起。”

 這邊的杜靈雨站起來,慢慢走了過去,抱起渾身血跡的另一個自己:“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沒有誰比我更了解你了……你不敢的,我也不敢,這就是我們的性格,也是我們的宿命。”

 另一個杜靈雨擦了擦滿是血汙的面孔,眼淚很快就把臉龐洗乾淨了:“其實我最後是下了很大決心的,殺了瑕玉之後,我把牆壁上的第7條線畫完,我是準備從九樓跳下去的……當時走廊很黑,我隻用微弱的手機照明,摸索著準備攀上欄杆,誰知道突然之間,天靈蓋就被人狠狠地拍了一下子,然後什麽都不知道了。”

 杜靈雨自己流著淚,還替對方擦拭著眼淚:“那時候我們正好入畫,你我產生了雙生,路過的巫大人便把我們拍合成一個人了。”

 “你為什麽殺了瑕玉?”邵陵忍不住問道。

 另一個杜靈雨努力調整情緒,令自己不那麽哽咽:“她和大家一路同行,掌握了太多秘密,但她的最終目的和我們不同,她是想找到永生之門的。”

 “永生之門?這裡真有書裡寫的永生之門嗎?”杜靈雨問。

 “方菲說,一旦打開了永生之門,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將中止,時間不再混亂,也不再有序,而是會永遠停滯不前。我們永遠也不可能再找到簽名了。”另一個杜靈雨眼神慘淡著說,“到了最後兩天,我們才發現了她的目的,本來奚姐是打算和我一起去對付她的,但奚姐還是吃到了陸恆藏的毒,就那麽離開了。”

 “陸恆藏的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當大家陸續都離開了之後,陸恆和奚姐相約一起赴死,毒藥是陸恆按照醫書上的配方配的。奚姐也不敢殺死自己,於是就讓陸恆想辦法把自己弄死,方法最好也別讓自己知道。於是陸恆在用毒藥毒死了自己之後,就把剩下的毒偷偷下在了奚姐平時吃的辣醬裡面……

 “奚姐死之前把她的刀交給了我,讓我不惜一切想辦法阻止瑕玉,萬一瑕玉得逞的話,大家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將功虧一簣。”另一個杜靈雨,此時的口氣十分堅決,“於是我一直秘密跟蹤瑕玉,直到她準備打開二樓假山瀑布後面那道隱藏的門……我不知道該怎麽辦,只能殺了她……扎了很多刀她都沒有死……”杜靈雨有些揶揄地一笑,“我明明殺人都很有勇氣的啊……怎麽卻不敢殺自己呢……”

 柯尋有些焦急了,問方菲說:“小杜真的就出不去了嗎?難道她要永遠留在燈旅嗎?!”

 方菲的聲音抑製不住沉痛:“恐怕她也無法留在燈旅,她,已經看見她了。”

 “什麽意思?”

 “活著的杜靈雨,看見了另一個活著的杜靈雨,這就是雙生最忌諱的。”方菲歎息一聲,“最終的結果,大概是永遠消失。”

 兩個滿臉淚痕的杜靈雨同時抬起頭來,聲音也是一致的相同:“永遠消失?永遠消失……”

 兩個人的身軀以肉眼所見的速度慢慢變得虛渺,方菲走上前去,將兩個人的天靈蓋拍合在了一起:“這樣或許能堅持久一些……”

 重新合在一起的杜靈雨,眼神在絕望之中居然有了一絲莫名的平和,仿佛萬念俱灰之後就看透了一切:“沒想到,自己會以這種方式離開……對了,還有最重要的事情沒有講,簽名就在白魚的身上,在寒夜旅的水源盡頭處,有一個出口,那裡的白魚和其他地方的都不一樣,簽名就在那裡的白魚身上——我們當時都做好了標記的,你們一去便知。”

 柯尋感覺自己的目光一片模糊,雖然和杜靈雨隻相處了兩天,但她和自己交流的最多。

 柯尋上前一步,將已經成半透明體的杜靈雨扶起來:“有什麽未了的事,都告訴我。”

 “沒有了。”杜靈雨微微一笑,那笑容輕得像一片羽毛,“柯尋,如果能早些日子認識你,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信任你,你本就是個值得信任和托付的人。”

 柯尋看著自己雙手慢慢穿透了杜靈雨的身體,如同融化的積雪之於陽春般無能為力。

 杜靈雨再次笑了一下,這個笑更輕,簡直就像個一戳即破的氣泡:“我聞見了,聞見香味兒了,是我的‘小偷玫瑰’,那麽好聞——我以前看過一部電影,叫《歲月神偷》,哈,這時光啊,可真像個小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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