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題，誰來？”物理老師往台下一瞄。

　嗯，很平坦，完全沒有自告奮勇的同學。

　“看來這回沒有同學像之前的林啟一樣勇敢了啊。”

　台下的同學發出細細的笑聲。

　台上的林啟淚流滿面。

　第十題也是一道超綱題，雖然出在選擇題裡，但難度步驟堪比最後面的大題。

　“最後十秒鍾哦，再沒有人舉手我就要隨機抽了。”

　聞言，台下的學生也不敢笑了，一個比一個把頭埋得更低，就擔心槍打出頭鳥，一個不小心就打到了他們。

　漂亮的物理老師笑著說：“好吧，既然沒有人主動舉手，那我就開抽了。”

　明明是笑著說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聽起來就是非常的有威懾力，並且讓人忍不住一顫。

　“唉，你們一個個真的是。”物理老師搖頭道：“這道題是超綱題，我就不為難你們那些一個個快把頭縮到桌洞裡的小同學了，賀曜上來做吧。”

　第十題有了主人，學生們都頓時松了一口氣。

　而被突然點到名的賀曜，絲毫沒有驚慌感，放下手裡的筆，一臉淡定的從座位上起身，試卷也不拿就直接上去了。

　不少人衝他投去敬佩的眼神。

　林啟在台上憋了半天什麽憋不出來，眼看右邊多了個人，還是個把超綱題一題不漏做出來了的人。

　心裡頓時看到了希望，趁著老師背對著他們注意不到，朝賀曜投去求救的視線，“咻咻……咻咻……”

　賀曜拿起粉筆就開始書寫，絲毫沒有卡殼，寫到一半，聽到旁邊傳來很輕的“咻咻咻”的聲音，看過去，林啟正用一對渴求的眼神望著自己。

　不知道為什麽，看著林啟這個模樣，心裡突然就生出點逗弄的心思。

　他假裝看不懂林啟的暗示，於是兩人用唇語開始了牛頭不對馬嘴的對話。

　賀曜：“什麽？”

　林啟：“教給我，我不會。”

　賀曜：“沒看懂。”

　林啟：“我說我不會，你教教我。”

　賀曜：“啊？什麽？”

　林啟：“賀曜！”

　賀曜；“喊我名字做什麽？”

　林啟：“……”

　賀曜眼看林啟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雖然這個時候不合時宜，但心裡仍是泛起了一股甜滋滋的味道。

　他衝林啟招了招手，林啟無聲氣道：“幹什麽？？！”

　賀曜：“過來我教你。”

　林啟：“切……”

　林啟邊賭氣，邊挪了過去。

　黑板足夠大，三個人站一起本來就很寬松，林啟再一挪，中間空出了一截。

　彭康做第七題，站在最左邊，他步驟寫得差不多，突然想不起一個單位，剛想扭頭問問林啟，結果就發現旁邊沒人了，再一看……不對，林啟怎麽跑最左邊去了？？

　林啟靠過去，和賀曜的距離只有不超過十厘米，賀曜的低沉的嗓音從耳側傳來，“再過來一點。”

　林啟又稍微挪過去了一點點，這回手臂都快貼上賀曜的了，賀曜才滿意。

　林啟想問他拿試卷直接抄，結果一問，這位大神居然沒帶試卷上來？

　他要哭死了。

　再一轉眼。

　等等？大神已經在寫自己的題了？

　說好的要教他呢？？

　正在林啟滿腔怨氣的時候，賀曜衝著他敲了敲黑板，將他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後，俯下身湊到他耳旁，道：“第九題的答案，一分鍾內必須抄好。”

　耳朵感受到悉數熱氣，林啟心裡一緊，耳廓跟著紅了，賀曜直起身，看著他紅紅的耳朵，忍不住一笑。

　真是經不起逗。

　不過兩秒林啟就回過了心神。

　啊，說話就說話，靠那麽近幹嘛！

　他抬手猛揉耳朵。

　“一分鍾之內抄不好我就不管你了。”賀曜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揉什麽耳朵，啊啊啊，還要做題啊去！

　林啟拿著粉筆劈裡啪啦抄起題來，甚至有幾下手太重，粉筆都被他摁斷了。

　最後三人全部做好下去，物理老師轉身就著黑板上的解答，開始講題。

　講著講著，突然發現哪裡有點不對，站遠了點看——

　這第九題和第十題怎麽黏一塊去了？

　林啟默默把頭低到桌洞裡。

　在上面看的時候沒覺得，但是在下面一看，尤其是坐得遠的位置，第九題和第十題就差直接疊在一起了。

　不過好在林啟“做”出來了，答案也是對的。

　講完題，物理老師一臉欣慰的看著他，“林啟，我萬萬沒想到你居然能做出來，這道題屬於大學物理的范疇，而且在裡面也屬於重難點題了，沒想到你不僅做出來了，還能把還步驟寫得如此詳細，你真的很棒！”

　大學物理重難點題？？

　至於為什麽會有這種題？物理老師說了，東升向來都喜歡搞點創新，尤其是選拔人才這方面，為了升學而學習固然重要，但隊對於東升來說，選出頂尖人才依然重要。

　聽完，林啟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向賀曜。

　後者一臉的雲淡風輕。

　接連做兩道超綱難題就算了，重點這人上去的時候還連試卷都沒帶，這是直接把題給印在腦子裡吧？

　大神，是真的大神！

　……不知道拜了能不能考上清華北大？

　距離感，所謂距離感，就是要保持君子之交淡如水。

　可是……

　“沒有距離感，完全沒有距離感！”林啟痛訴，“根本保持距離不起來！”

　張昊拇指和食指摩挲著下巴，“那個網友A也真是的，既然想和別人斷清關系，就不應該再接受那個男的好意了呀。”

　林啟卡了一下，“……那不是因為沒辦法嘛，沒有上上策，誰會想要下下策啊？”

　張昊：“唉，這倒也確實。要是那男的不幫她，她估計真的會被泳池的水給淹死。”

　林啟：“就是，主要旁邊也沒人，不是男朋友把腿抽筋的她從泳池救出來，那她真的死定了。”

　張昊：“嗯嗯。”

　林啟道：“對了，她今天突然告訴了我一個新的想法。”

　張昊：“什麽想法？”

　林啟斟酌道：“就是她男朋友不是學霸嗎，她就在想，不然暫時就先不分手了，乾脆就讓她男朋友給她補課，分手的話就等到畢業後再說，這樣既不會傷到她男朋友的心，又不會影響到學習，你覺得怎麽樣？”

　幾乎林啟剛說完，張昊就拍板子道：“A簡直就是在想屁吃！”

　林啟：“……”

　張昊道：“你見過誰談著談著戀愛就能考上清華北大的嗎？”

　林啟：“……你不說隔壁的三中有一對學霸考上北大了嗎？”

　張昊：“劃重點，學霸，人家那是倆學霸！A是誰？你都是說了她是一個考試幾乎都不及格的學渣，得了，想一下就夠了。”

　林啟：“……”

　張昊：“這麽說吧，比方男朋友去A家裡給A補課，剛開始兩人估計還挺得勁，但是之後呢，人上課都會分神呢，補課自然也會，於是補著補著，房間又隱秘，兩人情緒上來了打個啵，去情緒再上來一點，直接滾床上去了，還補個屁的習，補個屁的課，全用來滾床單得了。”

　張昊這麽說著，林啟將自己和賀曜帶進去，腦補了一下那種畫面。

　“啊，不行，不行，我頭疼！”

　他要是被賀曜壓死了怎麽辦？力氣又沒人家大，想反都反不了，到時候哭死叫活都沒人……

　啊啊啊，不行，不行，不能再繼續想下去了。

　林啟將這個旁支歪節的計劃果斷放棄。

　大神果然只能用來膜拜，別妄想再有其他的用途。

　林啟問：“保持距離已經做不到了，那現在該怎麽辦？”

　張昊深思了半天，道：“這回來個狠點的。”

　林啟好奇問：“怎麽個狠法？”

　張昊眼露狠色，“疏遠他！”

　下一秒，林啟眯起眼，點著頭拖長聲音，“哦~~~？”

　疏遠他，讓他感到自己不被重視，故意做會讓他誤會的事，有意無意的比平時更親近其他異性，打破你們原本平靜的日常，你可以使用各種各樣的騷操作，只要讓他感覺到自己已經再不受你的重視，讓他意識到你正在離他逐漸遠去，然後，他就會主動放棄，最後，他就會親自出手斬斷這份名不副實的感情！

　林啟突然比手，“等一下，這樣會不會感覺A有點渣了？”

　張昊：“怎麽會？你不是說她男朋友很有人氣嗎，既然有人氣那肯定有很多女生追，比如你看人家賀曜就是我們身邊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這個林啟沒法反駁。

　張昊接著道：“指不定A還沒完全離開他，就已經有小天使一樣的女生來撫慰他受傷的心靈了呢，我覺著A還是多擔心擔心自己吧，人家高富帥還是學霸，等人家哪天玩膩了扭扭頭走了，A這個窮學渣還在池塘裡苦苦掙扎，我要是A我都哭死了！”

　林啟順著張昊的思路一想，覺得好的道理啊。

　林啟拍桌定案，“那麽明天就開始吧！疏遠計劃！”

　張昊：“祝A成功！”

　林啟：“祝A成功！”

　隔天，林啟早早來到教室，吳威已經來了，不過只是提前來補覺的，賀曜還沒來。

　林啟走到吳威桌邊，吳威仰頭看向他，“怎麽了林哥？”

　林啟把書包往他桌上一放，唇邊露出一個笑，“今天咱倆換個位置坐。”

　作者有話要說：

　賀曜：“明天要不要繼續帶肘子？”

　吳管家：“少爺，一百隻原生態有機豬肘已經入庫，還有您要報的廚師班也已經幫您安排好，國際米其林三星餐廳大廚任教，包含上百種鹵製肘子的方法，每周您隻用去一次……”

　【賀.真肘子大戶及廚師及寵妻狂魔.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