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菖蒲打開班主任辦公室的門,正好與晏溯撞得正著。
晏溯伸手去推門的手愣在半空中,見到門內正好是許菖蒲,他有一瞬間的怔愣。
晏溯眼裡帶著微微的怒火,看到許菖蒲出來了,他一把抓住許菖蒲的手,朝著教職工廁所裡走去。
他不是不同意許菖蒲去國外讀書。
他只是覺得許菖蒲沒有告訴他,太不尊重他這個男朋友了,明明他才是他的男朋友,到了最後,他還是從別人嘴裡知道的。
他想成為許菖蒲心裡的唯一,可是許菖蒲有事卻瞞著他,瞞著他也就罷了,甚至跟林友度商量好要去國外,那一瞬間,仿佛身體裡所有的血都朝著腦門衝上去,腦子嗡一聲炸了,什麽也聽不見,就想快點兒見到許菖蒲。
他有點兒患得患失,他怕許菖蒲一去國外就把他忘記了,他也怕許菖蒲跟林友度一起去國外讀書會日久生情,他甚至覺得許菖蒲去了國外就不會回來了……
腦子裡閃現了無數個可能出現的阻撓他們感情的變量存在。他確實有點兒自私,可是感情世界裡誰不自私?如果菖蒲一開始跟他商量好了,他也能理解,只是菖蒲一句未提。
他把許菖蒲拉到班主任辦公室這一層樓的教職工廁所,一進廁所,他就直接把隔間的門踹上,摟著許菖蒲就親了上去。
他腦子很亂,他怕許菖蒲不再屬於他,因為憤懣,胸腔劇烈起伏著,人生第一次感覺到了無助、害怕、絕望、惶恐。
許菖蒲被晏溯親的喘不過氣來,他偏開頭喘口氣。
許菖蒲靠著灰白色廁所的牆板,一隻手自然的垂下,一隻手抵在晏溯的胸口,自然的隔開他與晏溯之間的距離。
四目對忘,他看到晏溯眼底的憤怒與不甘。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讓晏溯這麽氣憤又忍耐。
晏溯眼底火在燒,但是他又不能把菖蒲怎麽樣,隻得質問著:“為什麽不告訴我?你為什麽不管什麽事兒,都瞞著我?”
許菖蒲愣住,他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晏溯在說什麽,什麽瞞著他?
晏溯悶悶的聲音響了起來:“你打算什麽時候出國?”
“出國?”許菖蒲徹底懵了。
“我都知道了,我也不是不讓你出國,就是你瞞著我實在是有點兒過分,更何況你還跟林友度……”晏溯聲音越來越沉,現在他是各種不順,反正把菖蒲跟任何一男的放在一起,他都不爽。
因為他還沒捉到奸夫。
“傻子。”許菖蒲輕笑一聲。
晏溯聽到笑聲,疑惑看著許菖蒲,目光裡盡是不解。
末了,他說著:“以後你有事得先給我說,好歹我也是你男朋友,就算你以後要出國,在你出國之前,我們……”
許菖蒲垂著的那隻手自然而然的搭在晏溯的脖子上,把晏溯的頭勾著貼近自己。
此刻胸膛貼著胸膛,兩個人的體溫呼吸緊緊貼著,在這廁所隔間狹小的空間,連心跳聲都能聽見。
晏溯一恍惚,許菖蒲就貼著他耳朵說:“我不去國外,我胃不好,我怕去幾天國外,因為吃不慣飲食就埋骨他鄉了。”
因為許菖蒲貼的極其的近,他說話的時候,他的眉目看得清清楚楚。。
晏溯湊近許菖蒲要親他,還沒靠近,許菖蒲就主動湊過來了。
他媽的,他現在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麽對許菖蒲念念不忘了,這家夥太他媽的撩人了。
正經的時候冷若冰霜宛若高嶺之花,撩人的時候又特麽的像個妖精一樣勾的人心癢癢。
少年人獨有的氣息黏在一起。
許菖蒲總感覺一個東西抵著自己,晏溯也察覺到自己的反應,看著許菖蒲疑惑的眼神,壓著聲音說:“我他媽的是個正常人,馬上十八歲了,很正常。如果我對你沒反應,你後半生的幸福就完了。”
許菖蒲聽到這句話,微微偏開頭,目光羞澀的落到不知名的地方。
艾瑪,真是受不了,我家小寶貝兒腫麽可以這麽撩人。
晏溯親了親他。
許菖蒲愣在那裡。
他怕人聽到,立刻閉上了嘴,這次從脖子根開始紅起來了。
“誰?有事嗎?怎麽了?”外面響起了老班的聲音,老班在走到衛生間門口的時候聽到裡面有聲音,但是不知道是誰。
他以為出了什麽事兒,就問了一下。
許菖蒲嚇得連忙閉上了嘴,他瞪著晏溯,晏溯微微笑著。
老班沒聽到動靜,就走到廁所隔間上起了廁所。
而這次許菖蒲沒上次那麽好運了。
晏溯在故意逗他。
他瞪了晏溯一眼,示意外面有老師。
晏溯看著許菖蒲紅彤彤的眼睛,微笑著。
許菖蒲間歇出聲。
老班在隔壁蹲坑,拿著手機看起來一些關於教育的視頻,聽到什麽聲音關掉視頻,側耳聽著。
聽了一會兒,沒聽到什麽,就繼續看視頻。
許菖蒲在最後一瞬間,緊緊咬著晏溯的肩膀,免得發出聲音。
此情此景再現,上一次在廁所裡也是老班。
聽到隔壁衝水的聲音,許菖蒲知道,老班應該走了,他松了口氣。
老班上完廁所迅速走人了,根本沒想到自己與班上那兩頭疼學生又失之交臂。
許菖蒲摸了摸衣兜,發現沒帶紙,他把衛生紙放在書包裡了,剛剛去辦公室忘記帶了。
他看向晏溯:“你帶紙了嗎?”
晏溯:“我也忘記了。”
媽的,報應不爽,當初他不給老班送紙,現在輪到他自己沒紙了。
許菖蒲身上沾了不少,晏溯就沾了點兒,沒沾多少。
晏溯說著:“要不別擦了,就這樣出去吧。讓全校的人都知道,你特麽的是我的了。”
許菖蒲面紅耳赤:“有多遠,滾多遠。”
晏溯在廁所裡逗了半天許菖蒲,許菖蒲面紅耳赤,恨不得把手上那玩意兒呼他一臉。
晏溯逗完許菖蒲讓邵亭送紙來,他說自己上廁所沒帶紙。
邵亭笑眯眯的跑過來,說著風涼話:“溯哥啊,你也有今天啊,讓你笑我拉屎不帶紙,這次你也不帶了吧。”
邵亭不知道許菖蒲在裡面,手一撐著那隔間的門,腦袋就從那隔間的上方探過去,想看看他溯哥蹲坑的姿勢,沒想到看到許菖蒲在裡面。
“哎,臥槽——”邵亭看到許菖蒲那一刹那,他懵了。
他忘記自己正撐在門板上,以至於忘記手上用力,自己從門板上摔下去,摔在地上,後腰正好撞在隔間的擋板上。
咚的一聲響,撞得他當時抽氣。
許菖蒲連忙擦了手,匆匆跑了,他以前比較孤僻,很討厭別人離他太近,現在他覺得自己瘋了,現在竟然做出這麽瘋狂的事情,他從耳根紅起,衝出教師廁所的時候,他總感覺路過的人都在用異樣的眼神看他,他只能垂著頭走。
晏溯看著小寶貝兒逃跑了,轉過身要去責怪邵亭,邵亭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躺地上,貌似摔得夠慘。
作為發小,他也不能太忘恩負義。
他只能轉身去拉邵亭:“還好吧?”
邵亭叫喚著:“閃到腰了,臥槽,你兩夠瘋狂啊,你們這是打算挑釁一下校規嗎?在班主任教務處這一層廁所裡乾這事兒,萬州知道你們這麽挑釁他嗎?哎呀,我去,我的腰啊……媽的,這不是送紙,這是送命啊……”
邵亭腰撞到衛生間擋板那塊兒紅紫紅紫的,應該磕在衛生間擋板的邊角了。
晏溯怕邵亭出什麽事兒,隻得扶著邵亭去醫務室查查摔沒摔出毛病。
許菖蒲匆匆的從班主任那層樓穿過回形走廊,他總感覺身上都有那股味道,他埋著頭,盡量不去看人。
忽然,他撞到了一個人,那人被他撞得作業本散落一地。
“菖蒲,你怎麽了?怎麽這麽急……”林友度彎下腰撿作業本的時候,看到許菖蒲臉色異常紅,他詫異問著:“你臉怎麽這麽紅?生病了嗎?”
“沒事。”許菖蒲連忙彎下腰,把他撞掉的作業本撿起來。
林友度撿完作業本還要跟許菖蒲說點兒什麽,許菖蒲怕自己身上那味道被聞出來,連忙說著:“我先走了。”
他還沒走到教室,被於流螢堵在樓梯間,於流螢喊著:“小妾,你給我站住,咦,什麽味……你嘴怎麽了?”
許菖蒲這下脖子先紅了,剛剛晏溯在廁所裡咬了他的唇,因為秋冬交替,空氣乾燥,被咬的那塊兒出血裂開了。
於流螢聞了聞,味道沒了,散了,她忘記自己要說什麽了。
許菖蒲在於流螢發愣的空檔直接側身躲過,走向了教室。
於流螢憤憤不平在後面跺腳:“真是沒禮貌,恃寵而驕也該有個度。”
然而小妾已經倉皇消失在樓梯口,完全無視原配正主於流螢的抱怨。
許菖蒲剛進教室,徐傑折疊的千紙鶴就落到了許菖蒲的腳邊。
徐傑一看到許菖蒲,就好像自己中了五百萬一樣,興奮拉著同桌說:“我就說學霸有血光之災嘛,你們還非要說我瞎幾把扯淡,你看他嘴唇,都流血了。這還不叫血光之災嗎?”
方坤一看,“真的哎,神棍,快幫我算算,我的老婆出生沒出生。”
林城伸出手:“快幫我算算我初夜在哪天能沒有……”
許菖蒲:“……”
他只能默默的走到座位上坐下,生怕被人看出來什麽異樣。
這個時候,林友度走到十四班後門的窗戶旁。
林友度敲了敲窗戶玻璃喊著:“菖蒲,我有事找你。”
許菖蒲隻得起身朝著門外走,此時,他身上的味道應該沒有了,只是由於自己心理因素,挺別扭的,總感覺有無數雙眼睛在看著他做壞事。
林友度看著許菖蒲出來了,微笑著,拿著厚厚的一摞雅思托福的資料與習題說著:“我爸爸幫我買的雅思托福試卷,我幫你帶了一份,這套習題挺全的,一個專門輔導雅思的培訓班老師整理的資料與一些考題。這是劍橋的資料,我姐姐發我的,你想好了去理工還是劍橋嗎?”
“我應該不會去國外讀書了。”許菖蒲說。
林友度那笑容迅速僵硬在臉上,他愣了愣,好半天才扯出來一個笑,說:“為什麽?你的成績那麽好,不出國深造多可惜啊。”
“我胃不太好,不太習慣國外飲食,我還是喜歡包子餅子面條。而且吧,我這人沒啥大的理想,我既不想當官發財,也不想從商做老板,所以出不出國對我來說都一樣。”許菖蒲淡淡說著。
林友度半晌笑了笑:“原來是這樣。”
許菖蒲看著那疊資料,說著:“你買這些資料很貴吧?多少錢?我轉給你吧,非常感謝你。”
林友度搖了搖頭:“沒事兒,我可以轉賣給其他同學。你如果還想考的話,可以隨時找我。”
許菖蒲:“那謝謝你了。”
“那我……先走了。”林友度說。
許菖蒲:“恩。”
林友度轉身朝著樓下走去。
在他走向樓下的時候,正好與晏溯撞個正著。
晏溯目光嚴厲目送著林友度下樓。
邵亭扶著腰一走一拐說:“估計又是來找咱老婆的,太情深義重了,我這種人渣都感動了,如果不是我提前認識你,我肯定讓咱老婆選他不選你,跟你一比,人家簡直是大暖男。”
晏溯一巴掌拍在邵亭腰上。
邵亭疼得直咧嘴:“啊……疼疼……你有病啊!”
在許菖蒲走到座位要坐下的時候,被晏溯一下子給拉到教室外,壓在教室外的走廊護欄上,他一手搭在許菖蒲肩膀上,另外一隻手圈著他不讓他走。
從遠處看上去就像許菖蒲趴在教室外走廊護欄上,而晏溯搭著他肩膀,趴在他背後一樣。
其實在外人看上去不過是兩個關系親密的男孩子趴在欄杆上看風景而已。
晏溯貼著耳朵,輕輕說著:“你說你不去國外了,是不是因為我?”
許菖蒲欲要往後退,但是他的後背緊緊貼著晏溯的胸膛,他越是往後退,就貼得越是近。
近的能感受到晏溯的心跳。
他沒法躲開晏溯的鉗製,無語說著:“你想太多了,我胃不好,飲食這方面,我沒法適應,我可不想客死異鄉,真不是因為你。”
晏溯輕笑,手緊緊圈著許菖蒲不讓他離開,說:“你才不是這樣想的,你肯定在想——晏溯那個帥逼,學習差,肯定考不上一個好學校,連英文單詞默寫都沒寫對幾個,出國等於走丟,看他那帥逼樣,再努力努力,也只能在國內讀個好點兒學校,算了,再傻也是自己未來的男人,誰讓我這麽愛他呢,愛的都舍不得離開了,放棄前途算什麽,我可以為他放棄生命,離開一秒鍾心就在滴血,離開一分鍾就要窒息,離開一個小時就要死了,我才不要出國,我要嫁入豪門。”
許菖蒲看著遠方不遠處操場上,三三兩兩男男女女來來往往,笑了:“滾遠點兒。”
“起開。”許菖蒲一手肘拐在晏溯的胸口。
晏溯沒想到許菖蒲這麽狠,下起手來,毫不手軟,直接拐在他胸口,咚的一聲,要了他半條命。
他疼得齜牙咧齒把整個人都架在許菖蒲身上,咬牙說:“你謀殺親夫啊?”
許菖蒲沒理他。
“菖蒲,你的生日快到了吧?”晏溯壓著許菖蒲問著。
許菖蒲很少在教室外的走廊看下面的風景,此時遠處的操場上不少人在踢足球,因為隔得有點兒遠,只看到人在奔跑著,不知道驟然發生了什麽、一群女生尖叫著。
聽到晏溯這麽說,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回過頭來、靜靜看著他,目光複雜,他都忘記了自己的生日。
以前生日都是在學校過的,他媽媽會給他打點錢,讓他出去吃頓好的,但是他沒那麽多講究,每天怎麽吃不都那樣,他漸漸的忘記了自己的生日。
聽到晏溯這麽一提起,他仿佛記起了什麽說著:“嗯,怎麽?你要送我禮物?”
“膚淺。”晏溯白了許菖蒲一眼:“我以為你跟別的人不一樣,不是看中我的錢,而是看中我的人,沒想到你也是衝著我的錢來的。”
“哈哈哈,你腦子有坑,除了一張臉以外全身都是缺點,我就說許菖蒲圖啥要跟你在一起,原來是圖錢。”邵亭這時候扶著腰來到了十四班門口,正好站在晏溯左手邊。
晏溯:“死遠點兒,我樂意。”
邵亭:“我覺得,武大郎要是有你這樣的覺悟,也不至於被潘金蓮毒死。”
晏溯:“武大郎之所以被毒死因為他長得醜還沒錢,我這麽帥,我家小寶貝兒連打都舍不得到我一下,他愛我都來不及。”
邵亭笑著:“可拉倒吧,武大郎人家在市一環線不僅有房,還有自己的門面,還有一門可以謀生的手藝,人家不比你牛逼?還不是被毒死了?”
“啊……臥槽……。”晏溯提著腳一跳一跳的,疼的直抽氣。
許菖蒲被晏溯禁錮在那裡很長時間,聽著這貨的風涼話,他與邵亭拿著他與奸夫在調侃,挺讓他頭疼的。他還要去看一下那個化學競賽的步驟,沒時間陪晏溯在這兒看風景,但是晏溯就是不放開他,讓他很煩,沒辦法,他只能踩了晏溯一腳。
他高貴冷豔轉身進了教室,連白眼都不屑於給晏溯一個。
邵亭:“神他媽的連打都舍不得打你一下,我跟你說,你廢了,知道嗎?你廢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晏溯:寶貝兒太愛我了腫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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