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傷口,別碰水,忌諱辛辣食物,最忌諱的一點,不要再在病房裡打鬧,隔壁還有剛做完手術的病人要休息呢。”醫生在臨走之前看著滿地狼藉——潑了的粥與雞湯,嚴詞警告。
這些少年打打鬧鬧起來沒個譜,頭都腦震蕩,傷口還沒結疤,還在打打鬧鬧,非得打得頭破血流才罷休。
許菖蒲被醫生數落,泯唇沒說話,他拿過角落裡的掃把將潑在地上的粥、雞肉掃起來,倒進垃圾桶裡,將垃圾袋收拾了,換上一個新的垃圾袋。
晏溯側躺在病床上,免得壓到腦後傷口。
許菖蒲掃完了垃圾,去醫院的公共廁所拿回來一個拖把,他將病房裡那一塊地拖好。
晏溯側躺在病床上,看著許菖蒲拖地,數落著:“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就你這種不賢良淑德的個性,放在古代就是嫁不出去的典型例子。”
許菖蒲沒理晏溯的風涼話。
他拖完了地,回到病房,晏溯依然躺著,一臉蒼白。
晏溯頭上那傷口都快結痂了,這次因為跟他打打鬧鬧又裂開了。
他關心問著:“你頭還疼嗎?”
晏溯有氣無力躺病床上:“廢話,傷口都裂開了,我跟你說啊,你這樣家暴真的不好,不利於家庭長久友好和諧的相處。”
許菖蒲:“你自找的。”
晏溯:“你說你都有奸夫了,我總該調查一下你那啥吧,接盤俠也是有尊嚴的……而且男人又不是女人,女人還有處女膜,男人也沒有處男膜,女媧造人也太偏心了。”
看著許菖蒲冷下來的臉,他說著:“好,我不說了,以後誰都不要提,好不好?”
許菖蒲沒吭聲,沉默的低著頭,以前的晏溯對他那麽好,明明自己很介意他有沒有跟別的男人上過床,卻依然在他有奸夫的前科裡,依然遽爾的選擇跟他在一起。
記憶錯亂的晏溯喜歡他喜歡到了放棄了原則,而現在恢復後的晏溯,他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喜歡自己。
晏溯側躺在床上,伸手去勾許菖蒲的手指,可憐巴巴的說著:“寶貝兒,我餓了。”
許菖蒲小拇指被晏溯勾住,很輕也很有力道,他心裡挺關心晏溯的,看他躺在病床上半死不活的樣子,他也懶得計較那麽多了,體貼說:“我下樓去給你買飯,就剛剛那樣的飯菜,再來一份,行嗎?”
晏溯笑眯眯的:“好的,給我帶杯奶茶,我想喝點甜的。”
許菖蒲沒回應他,朝著樓下走去,他沒有給晏溯帶奶茶,醫生說了一大串這也不能吃那也要忌諱,他沒怎麽聽明白,他不知道奶茶能不能喝,就在飯店裡打包了一份銀耳甜湯。
他在下樓的時候,還在想那個問題,晏溯到底喜不喜歡他?如果不喜歡他,為什麽剛剛對他跟對之前那樣沒變,如果是喜歡他的,那麽讓晏溯尷尬的事情是什麽?為什麽他要等時機成熟才跟自己說呢?
難不成他現在恢復記憶了,知道自己以前記憶錯亂犯下的錯,本著試一試的心態跟自己將就著?
他心思恍惚的買完了飯,帶上樓。
晏溯很開心的吃飯,他覺得其實不讓許菖蒲知道他恢復了記憶也挺好的,等自己慢慢扭轉了他對自己的印象,自己再跟他說個明白,不然現在連他自己都沒消化之前那些智障事情,他怕自己在菖蒲面前表現的太尷尬。
許菖蒲看著晏溯狼吞虎咽的樣子,說著:“我能跟你商量個事兒嗎?”
晏溯拿過紙巾擦了擦嘴:“什麽事兒?”
許菖蒲看著晏溯,目光遲疑,帶著點感傷說:“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不喜歡我了,請一定要說出來,我不會怪你,我也不會恨你,千萬別將就,也千萬別給我任何一絲希望。”
他不喜歡將就的人。
他媽媽就是因為覺得對他愧疚,帶著他改嫁,在繼父家將就著,這一將就,將就了七八年。
他以為她很愛他,所以帶著他改嫁,給了他一絲希望,後來又把他丟在寄宿學校,他那時候還小,不懂什麽人情世故,他覺得他母親有苦衷,於是他母親給他打電話,帶著零食來學校看他,他很開心,那個時候的他不知道他媽媽覺得對他愧疚了,就來看兩眼,可是這兩眼在一個小孩子心裡,就是希望。
後來把他丟在各種補習班,如此往複,她以為她對他是愛,卻不知道這種愛是將就的,只不過在需要尋求心理安慰的時候,將就一下。
這讓他在這種無望的母愛中漸漸麻木,又在麻木中重獲希望,又在希望中漸漸的感到無望……
直到看到他弟弟,他才知道,自己是被將就的那一個。
將就意味著拖累,也意味著是不需要的、不重要的、隨時都能舍棄的。
他不想晏溯恢復記憶後,怕覺得對不起他,跟他說分手覺得尷尬,所以將就著與他相處。
他不想再次成為那個不需要的、無所謂的、隨時可以被舍棄的人。
他也不想再次體會從希望到麻木再到無望的感覺。
晏溯聽著許菖蒲的話,總覺得很奇怪,他不知道菖蒲怎麽回事兒,為什麽會提分手這一茬,他笑了笑說著:“菖蒲,你想什麽呢?打死我,我也不會跟你分手的,而且你別提什麽將就,你永遠都不是我將就的人,你是我最喜歡的人。”
末了,他問著:“發生什麽事兒了?”
許菖蒲搖了搖頭說:“沒事兒。”
晏溯不相信沒事兒,他追問著:“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菖蒲,你跟我說清楚,我有點兒後怕啊?”
許菖蒲笑了笑:“真沒事兒,我就隨便說說。”
晏溯心裡七上八下的,他總覺得許菖蒲有什麽事情瞞著他。
天氣漸漸的熱了起來,春末w市已經入夏,學校小道兩旁法國梧桐樹葉青蔥翠綠,遮蔽著星光,在地上投下婆娑樹影。
林友度站在書攤前,拿著一本複習資料,隨意的翻開某一頁,目光看著校門。
在校門口學生漸漸散盡的時候,一個孤獨的身影背著書包,踏出了校門。
因為已經入夏,他穿著一件灰白色格子T血衫,一條淺色破洞牛仔褲,整個看上去清爽又乾淨。
那身影在路燈下默默的走過,踏著婆娑的樹影,行過小攤商販,漸漸的走向目光所及的盡頭。
林友度放下了學習資料,跟了上去,不遠不近。
他默默跟著許菖蒲跟了兩三個星期了,每次隻跟到學校巷子的盡頭,一個往左一個往右。
這些天,沒看到晏溯,只看到許菖蒲晚上獨自回家,自從那次化學實驗之後,他很少有機會遇到他。
他跟到巷子裡的奶茶店的時候,許菖蒲已經不見了人,他朝著巷子盡頭看了看,覺得許菖蒲應該已經走了。
在林友度回頭的時候,看到許菖蒲拿著兩杯奶茶站在奶茶店門口,是他喜歡的綠豆奶茶,也是許菖蒲所喜歡的。
這款綠豆奶茶才在奶茶店推出來的時候,許菖蒲覺得很好奇,晏溯買了兩杯,竟然味道還不錯。
他拿著奶茶走了過去,說著:“你跟我跟了好多天了。”
林友度疑惑:“你知道?”
許菖蒲點頭:“恩,我一開始以為你只是順這條路回家,後來發現不是,你一直跟著我。”
林友度:“我確實要順著這條路回家,我在巷子盡頭往左,你往右。”
許菖蒲:“可你這些天一直跟著我。”
林友度笑了笑拿過許菖蒲手裡的那杯綠豆奶茶:“謝了,我只是看你心情不好。你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兒?”
許菖蒲:“沒事兒。”
林友度笑了笑,“晏溯這些天沒來上課嗎?他怎麽了?”
其實他想問,你們之間怎麽了?
許菖蒲吸了一口奶茶,說:“他覺得自己後腦杓那塊禿了,要等頭髮長起來才上課,他是個偶像包袱很重的人。”
林友度“奧”了一聲說:“我雅思過了。”
許菖蒲:“恭喜。”
林友度看著許菖蒲,不知道該不該說謝謝。繼而他笑了笑:“我其實挺不喜歡在你這裡聽到‘恭喜’這兩個字。”
因為恭喜就相當於告別,他不太喜歡許菖蒲跟他說告別。
許菖蒲悶聲悶氣說:“對不起。”
以前他挺遲鈍了,自從林友度跟了他這兩三個周,他忽然發現了點異樣,一個人怎麽會默默的跟著另外一個人那麽長時間?
不管他猜得對不對,他都該給林友度說一聲對不起。
林友度笑了,看著路燈婆娑樹影下的許菖蒲,明淨又冷漠,微風梭梭,導致葉影搖晃,在他的身上,投下一片陰影,光暈時明時暗,讓他整個人不真切。
他默默的朝著前方走去,林友度跟了上去。
他說:“沒什麽對不起的。那什麽……我準備了好久的台詞,準備了好長時間,我不知道怎麽跟你說……”
許菖蒲欲言又止,他是個感情遲鈍又麻木的人,對待感情極其敏感又無法處理好,他不想讓林友度把他準備的台詞說出來,他所有的回復都壓在那一句“對不起”裡了。
他還未說出口,林友度打斷他,說:“你別打斷我,也別說話。我姐姐幫我找了劍橋教授的聯系方式,我九月份就要準備劍橋的相關考試,不出意外,在聖誕節來臨之際,我就去國外了。在去國外之前,我想把準備好久的台詞念給你聽,你當聽廢話也好,你當朗誦也行……”
“台詞的內容是——”林友度拿起一張紙,擋在他與許菖蒲之間。
路燈照過來,照在那張紙上,將紙張照得泛黃,那紙上空空如也,並無一字。
他如同一個朗誦者,朗誦著偉大的詩篇,他不在乎自己的聽眾是誰,他只在乎自己有沒有朗誦出來。
“我認識你的那個時候,是站在公告欄上前,我的名次前面‘許菖蒲’這個人的名字甩了我三十多分,要知道那一次是我正常發揮,我從未有過這麽大的挫敗感,後來在化學老師辦公室見到你,你拿著掃把撮箕,行為舉止極其怪異又自然,我當時就很好奇,你是一個怎麽樣的人,再後來是化學實驗室,那是我這一段時間最期待的最幸福的時光,因為有機會跟你相處兩節晚自習,後來我期待考試,那時候我們會在一個考場,雖然你總是最後一個進考場最先一個出考場。還有上次那個‘F’,不是我不知道怎麽做解題步驟,而是我找不到辦法跟你搭話,也找不到任何理由多跟你相處一段時光,唯獨能做的,就是在考試完多留你一會兒。”
“以及……這段時間一直跟著你,是不由自主的想陪著你走過這巷子,並不並肩無所謂。”
他拿著白紙念完之後將白紙收了起來:“還有,我想知道,我有沒有機會陪你走過……”
“對不起。”許菖蒲不知道該怎麽去回復林友度對他的喜歡。
這個時候,他能說的只有這三個字。
這三個字意味著——沒有機會。
林友度哽咽一下,他將“余生”兩個字咽了下去。
他問著:“你跟晏溯……你們在交往嗎?”
許菖蒲沒有否認。
林友度笑了笑,此刻已經走到了巷子盡頭,他說:“到了,我往左,你往右。”
許菖蒲:“祝你考試順利。”
林友度坦然一笑:“謝謝。菖蒲!”
許菖蒲回過頭:“什麽?”
林友度:“如果在我出國前,你跟晏溯不在一起了,或者你們沒有未來,再或者無論出於什麽原因……你無法跟他在一起,那個時候,你一定要跟我說,我可以為了你留下來。我不在乎你退而求其次,哪怕你當時不喜歡我,我也無所謂,只要給我一個機會就行。”
許菖蒲抱歉說著:“對不起,考試順利。”
對不起也就意味著沒機會,他對待感情很純粹,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要斷就要斷的乾淨,就算他跟晏溯無法在一起,他也不會退而求其次,他不想被將就,所以不會去將就別人。
在感情裡,被將就的那個人,一定很難受。
許菖蒲轉身朝著右邊走去。
許菖蒲剛回到家的時候,晏溯那邊打來了電話。
這一個多月來,晏溯很少給他打電話,也很少來找他。
他想也許晏溯在想,要以什麽樣的方式跟他說分手。
畢竟沒有了這個曾經出軌的戀人做前提,晏溯愛不愛他還是兩回事。
晏溯在那邊喊著:“菖蒲,你回到家了嗎?我待會兒來找你,順便有件事想跟你說說。”
他這一個月終於消化了之前那個腦殘的自己,他已經恢復記憶了,所以想找許菖蒲坦白,告訴他自己已經恢復記憶了,無論他是不是那個出軌害他出車禍的人渣,他都愛他。
其實他挺感謝這次記憶錯亂的,不然他估計沒法追到許菖蒲。
許菖蒲拿鑰匙插門鎖的手頓住了,說:“其實,你要說什麽?我知道,那天,我站在你病房的門口,我聽到了你跟你哥哥的對話。”
晏溯此時心裡一個咯噔,一個月前許菖蒲都知道他記憶恢復了,那麽這麽多天,他白消化了。
他還想等自己組織好語言跟他說呢。
許菖蒲說著:“其實我知道你說什麽。”
晏溯笑了:“寶貝兒,你最懂我。其實這些天,我挺尷尬的,我不知道怎麽跟你說,我覺得沒臉見你,主要這太他媽的不是人乾的事兒了。”
許菖蒲呼出一口氣,他走進黑漆漆的屋子,伸手關上門,他靠在門上,就連開燈都忘記了。
不就說一句分手嗎?為什麽會覺得沒臉見自己呢?
原來校霸也有羞恥心,覺得分手不是人乾的事情嗎?
他張了張口,因為難受,話哽咽在喉嚨裡,幾欲張口想說點什麽,最後出聲卻是一聲哽咽:“沒關系。”
有時候緣分這個東西,真的很搞笑。
他在半個小時前,跟林友度說了對不起,在半個小時候後,對晏溯說了沒關系。
他也是作文經常拿滿分的人,為什麽到了這種時候,語言貧瘠的連自己都覺得可笑。
“寶貝兒,你怎麽了,你聲音怎麽聽起來怪怪的,就像要哭了一樣。”晏溯不解,他已經換了鞋子往外走著,現在菖蒲知道了,也免得他尷尬了。
這一個月,想到自己之前乾的傻逼事兒,他的尷尬癌都犯了,每天都不知道怎麽跟菖蒲坦白。
許菖蒲平複了聲音,屋子裡黑暗如同海浪一樣蓋頭打下來,將他包圍,他忽然覺得人真的很貪心,有了光以後,就難以適應黑暗,嘗到一點兒甜頭,就再也無法吃一點兒苦。
他抱著雙膝,蹲了下來,說:“沒事兒,就是有點兒感冒。”
“其實吧,這麽長時間我就覺得挺尷尬的,我自己都沒消化好,我覺得沒法面對你。”晏溯上了自己家的車。
許菖蒲“恩”了聲說:“不用覺得抱歉,也不用覺得對不起,本來就是一場誤會,我不會當真。”
晏溯心想,寶貝兒真懂事,這樣就免得他尷尬了。
但是他總覺得許菖蒲的聲音很難受,一字一句的都帶著淚。
許菖蒲深呼吸了一下,說:“你早點兒說也挺好的,不用將就,我不喜歡別人就將就我,我媽就將我就將了八年,你還挺好,隻將就了一個月。”
晏溯愣:“什麽?你說什麽?什麽將就?等會兒?喂……”
那邊掛了電話。
晏溯一陣懵。
他只是想找許菖蒲坦白他恢復記憶的事情,怎麽就鬧出這麽大的事情。
他催促司機說著:“麻煩快點兒?”
再晚小情人就沒了!
咚咚咚——晏溯拚命的敲著門。
他在門外喊著:“菖蒲,把門打開,我有事兒要跟你說,菖蒲,快點兒……你剛剛那話什麽意思?菖蒲,你給我說清楚,什麽將就不將就的,沒將就,從沒將就……開門。”
許菖蒲回過神來,蹲得太久沒動,腿腳都麻了,門外敲門聲驟然響起,晏溯重重的踹門,在外面喊著他,暴躁的就像發了瘋的野獸。
他撐著門站起來,將門把手掰了一下,門從裡面打開了。
門外的晏溯看到許菖蒲那一瞬間,驟然一愣。
他大步跨進沒開燈的房間,砰一聲把門關上,他把許菖蒲壓在門上,親了上去。
許菖蒲側過頭要躲開,晏溯緊緊的把他圈在門與自己之間,讓他無處可躲。在晏溯圈住許菖蒲的時候,手順著腰線往下!
許菖蒲驟然渾身一僵,說:“等會兒。”
晏溯隻得收回手,抱著許菖蒲,黑暗將兩個人籠罩在一起,彼此的心跳都跳動可聞。
“別鬧了,行嗎?”晏溯頭抵著許菖蒲的額頭,將他緊緊的圈在臂彎裡。
許菖蒲沉默了會兒,說:“你先把我放開。”
晏溯不管不顧,非要圈住他說:“不想放開,菖蒲,誰說我將就你的,從來都沒有將就,我這人從來不會苦了自己,所以我如果真的覺得你不好,壓根不存在將就,我會直接甩掉你,所以對於我來說,你不是將就,你是唯一,唯一的隻屬於我的……菖蒲!”
許菖蒲聞言一愣,沒有說話。
“現在你能告訴我,為什麽你覺得你是將就的嗎?”晏溯頭抵著頭,呼吸近在咫尺,問著。
許菖蒲沉默半晌,喃喃開口:“你之前不是說有些事情挺尷尬的嗎?你還說要緩和一段時間跟我說,不知道怎麽面對我,以及你需要時間消化一下再跟我說。”
“我說的是指我恢復記憶這件事,你以為什麽?”
“我以為……”許菖蒲後面的話沒說出來,這次輪到他尷尬了。
他以為晏溯在恢復記憶後不喜歡他了,需要一段時間來將就著跟他相處,也需要一段時間醞釀著怎麽跟他說分手。
他現在挺感謝這屋子裡的黑暗,可以將他所有微妙的表情全部藏在黑暗中,晏溯看不出來。
“你果然傻乎乎的。”晏溯笑了聲:“我尷尬,是因為我那麽長時間指責你紅杏出牆以及懷疑你跟別的人上過床,外加上天天找奸夫,偷看你手機短信,裝監控器,甚至好幾天尾隨你,我自己都覺得我自己挺傻逼的,所以我不知道怎麽跟你說我恢復記憶了,我怕說出來太尷尬,連我自己都無法接受這樣的自己,所以我需要時間消化一下。”
“我是記憶恢復了,我又沒有失憶,我為什麽會不喜歡你?我好不容易追到手的,而且我還不想死,我不想葬身魚腹。”晏溯說。
晏溯在醒過來後,覺得自己以前乾的事情太傻比,無法面對許菖蒲,很尷尬。而對於許菖蒲而已,他所關心的,所在意的,不是晏溯尷不尷尬,而是如果沒有以前的戀人身份做前提,晏溯還會不會喜歡他。
外加上晏溯消化的這段時間沒有找他,讓他理所應當的以為晏溯只是想躲著他。
“我喜歡你,真的。”晏溯說。
許菖蒲沒回應他。
“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歡你,是想一輩子跟你在一起的那種喜歡,現在我腦子沒坑,我已經恢復正常,我鄭重的告訴你,我喜歡你。”
“如果有一天,我不喜歡你了,就罰我從長江大橋上跳下去,讓我去死。”
“你不是將就,你是唯一。”
“我愛你,真的,以後你生娃,給你用最貴的麻藥,我堅決保大不保小,五十克拉鑽戒每天給你買一個,愛馬仕圍巾給你當衛生紙用,以後戴不戴套你說了算……就算你家暴脾氣臭,我也不把你浸豬籠……你看我這個24k好男人,你就收了吧……嗯?”
許菖蒲抓住晏溯不安分的手:“你之前答應過我,不隨便動手動腳……唔——”
晏溯親了許菖蒲,笑著:“沒說不能動嘴吧!”
作者有話要說:
菖蒲:正經不過三秒鍾!
溯哥:為神馬還不讓我吃到嘴,你這個無良的作者,是想shi嗎?
菖蒲:你安靜點兒,別忘記上次小黑屋。
溯哥:嚶…不開森!
二合一,這是兩章內容,我本來想留一章明天發,但是,我覺得你們不會想看誤會拉得那麽遠,於是兩章一起發啦,嚶!不要擔心明天沒更新、打死都不會斷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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