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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碳酸危機》Chapter11. (9)
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睡著的,半個身子趴在床邊,背脊彎曲了些弧度。

 雁回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把他抱回床上,小心翼翼蓋好被子,然後下床換衣服,自己去醫院了。

 腦袋很沉,走路也是輕飄飄的,但心情卻是前所未有的愉快。

 ——這是真的有病吧。

 ——一定是的。

 ——應該去看精神科。

 7.

 【Panda視角】

 胡蘿卜真好吃,我願意每天都啃。

 今天在吃胡蘿卜的時候,我聽見主人的屋子裡響起一聲“啪”,很是刺耳,嚇了我一大跳呢!

 我怕主人出了什麽事,跑過去一看,見到的卻是那個壞人嘴角流出血的樣子。

 “靠,這他媽是你自己咬破的吧,怎麽可能是我打的。”主人站在床邊,憤憤不平地說,“我明明力氣很輕的好吧!”

 壞人坐在床上,歪著臉,眼神可怕地瞥了主人一眼。

 嗚哇——

 恐怖的臉色!

 我來保護你!主人!

 我毫不猶豫地衝上去,然後……躲在了主人身後。

 “你怎麽過來了?”主人轉身,低下頭看我。

 他笑起來,蹲下將我抱到懷裡,親了親我的頭。

 視線越過主人的肩膀,我衝那個壞人吐出舌頭。

 噫——

 好像不能太得意。

 主人抱著我走出臥室,把我放回窩裡,摸了摸我的頭。

 然後主人就回去了,我很擔心主人的安全,怕那個壞人又對主人做些可怕的事,害主人哭到半夜,渾身都是紅色的傷痕。

 “去洗澡。”那個壞人聲音低沉,“衣服也洗了”。

 “你這哪裡是潔癖,你是心理有問題吧,狗上午才清理過,你不是看著的嗎?”

 “惡心。”

 “啊?你他媽自我介紹啊……你幹什麽!放開——”

 主人大聲咒罵起來,他們的聲音逐漸清晰,我看到那個男人一手掐著主人的脖子,另一隻手摁住主人的胳膊,就這樣把他扭送進了浴室。

 “我靠,你——”

 主人在裡面似乎想說什麽,但是很快嘴裡像是含進了很多水,他一邊把水咳出去,一邊大聲謾罵那個壞人。

 我下定決定要去拯救主人,於是我跑到了浴室門口,看見主人上半身衣服不見了。他光著身子,彎下腰,腦袋幾乎被那個壞人按進了水池。

 那個壞人還不停地往水池裡擠了些什麽,他拿著嗡嗡作響的電動牙刷,塞進主人嘴裡。

 “……”

 好恐怖。

 趁壞人沒有看見我,我慢慢退後,悄悄跑回去了。

 算了,人類的事就讓人類去解決吧!我繼續啃我的胡蘿卜就好了!

 8.

 雁回從來沒興趣過節日,但在萬聖節這天,他還是不可避免地收到了幾個班學生送來的糖果。

 ……他記得今天的糖應該不是這麽送的吧?

 罷了,反正這些小女孩就是喜歡想方設法送他東西,他悉數裝進紙袋裡,拿回家全丟給池烈。

 池烈今天路過一家新開的進口超市,看到裡面全都布置了南瓜燈和蝙蝠掛飾,一時興起進去轉了轉,看到包裝精美的葡萄酒禮盒也不加思索地買下來。

 他不懂怎麽鑒別酒的好壞,給雁回聞了一下就令對方皺著眉走了,但他自己抿幾口覺得還不錯,可以當飲料。

 晚上,雁回炒了盤宮保雞丁,池烈一邊吃飯一邊喝酒,不知不覺瓶子就見了底。他沒有喝醉的感覺,只是臉上熱熱的,開空調到二十三度,身體裡還像是有個灼燒的火爐。要不是雁回一直攔著,他直接想把浴缸裡放滿冷水,進去泡個痛快。

 “冰箱遙控呢?”池烈躺在床上,手攥著雁回的袖口不停地扯。

 雁回反手握住他五根手指,回答:“我藏起來了。”

 池烈平常不喝酒,但一喝就容易醉,醉了以後看起來與正常狀態下別無兩樣,只不過說話時總會念錯詞語,需要雁回自己思考他原本要表達的含義。

 “我要喝抹茶星冰樂。”池烈抬起另一隻手捂住臉。

 “你不是討厭抹茶嗎?”

 “啊,那就是……”

 “可可碎片。”

 “嗯。”池烈熱得在床上滾了半圈,“我要喝抹茶星冰樂!”

 “趕緊睡吧。”

 “熱!”

 “都跟你說了不要喝假酒。”

 “不行……我現在熱得要死了,我要喝星冰樂。”

 “冰箱裡還有冰淇淋,將就一下吧。”

 “我要喝的那種。”池烈完全不聽勸,自顧自在雁回旁邊翻來覆去地折騰。他見雁回還在原處不動,就上手掐對方胳膊。

 雁回被他催得實在沒辦法了,隻好下床穿衣服,開車去附近一家營業到十二點的星巴克,把他要的飲料買回來。

 池烈偷偷在浴室用冷水洗臉,洗手池放滿了水,然後他屏住呼吸整個腦袋都扎了進去,如此反覆幾次,來給臉頰降溫。

 雁回到家發現他正做這種詭異的事,怕他不小心嗆到,立刻勒著他肩膀拖回了臥室。

 “喝吧。”雁回給他插好吸管,塞進他嘴裡。

 池烈總算安靜下來,一聲不吭地抱著星冰樂大口嘬,喝痛快了就倒在雁回胸口躺著。

 雁回一邊撫摸著懷裡人柔軟的發絲,一邊看手機,忽然自己肋骨處的皮膚一陣冰涼,刺激得他條件反射縮了下肩膀。

 低頭一看,池烈正張開嘴咬他,但牙齒沒用力,嘴裡的涼意都蔓延在了自己身上。

 雁回起身,抽出一張床頭櫃的紙巾,給他擦了擦嘴。

 “還熱嗎?”雁回摸了摸池烈的臉,“好像不燙了。”

 池烈喝著飲料,感覺體內的溫度也慢慢降了下來,為了向雁回證明自己嘴裡涼冰冰的,他偏過臉,含住了雁回的食指,濕潤的舌頭不停地勾纏。

 平常只在做愛時才會有的親密舉動,池烈現在卻像毫無羞恥心一樣地做出來了。

 雁回抬手握住他的下巴,把自己的手指從他口中慢慢退出來,上面還沾著巧克力。

 “舒服了嗎?”雁回湊近他的臉,輕輕咬了咬他凍紅的嘴唇。

 “牙疼。”

 “今天吃太多甜的了,去刷牙吧。”雁回低頭,腦袋撞了下池烈的額頭。

 “嗯。”

 雖然嘴上答應著,但池烈還是抱著星冰樂坐在床上喝。忽然他松開吸管,把嘴裡的那口咽下去,整個人撲向雁回胸口。

 雁回因為身上突如其來的重量不得不向後仰去,於是頭就猝不及防地撞上牆壁,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池烈還壓著他往前爬了兩下,最後一巴枕在雁回的鎖骨上,嘴一張一合說:“雁回,我給你口吧。”

 說話間都是撲面而來的涼氣,雁回面無表情地搖頭拒絕了他的提議。

 “你他媽不是很想嗎?不是很想嗎?”

 “可我沒有那種受虐傾向。”

 “傻逼,去死。”

 “……你知道你每次喝醉我都錄音了嗎?”

 “錄音?什麽是錄音?這是什麽意思來著……”

 “好了,你別用腦子了,刷完牙趕緊回來睡覺。”

 池烈若有所思,然後對他張大了嘴巴:“啊——”

 “自己去刷。”雁回抬手輕拍了他的嘴,令池烈的口腔發出一聲“哇”。

 池烈似乎是聽懂了,把喝完的星冰樂杯子往雁回身上一丟,下床走向浴室。他一邊走還一邊張著嘴,自己的掌心不停地往上拍:“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雁回:“……”

 【遺書番外+日常】

 商場裡開了家新首飾店,名為“Kizuna”,品牌Logo是纏繞鮮花的骷髏頭。

 雁回很少買飾品,偶爾看到好看的耳釘會買給池烈。他不記得池烈是什麽時候打了耳洞,反正不是高中,應該是大學的某個學期,總之戴上黑色或者寶石藍會特別好看。

 新店剛開張在做活動,然而它不像是其他品牌那樣用“寫信給一年後的自己”“三年情書”之類俗套又浪漫的噱頭,而是非常晦氣地邀請顧客來寫遺書。

 或許是跟品牌故事有關,這個國外設計師是為了死去的妻子才創造了這些首飾,他堅定認為就算妻子已經到達了天國,但他們之間的羈絆仍然指引他向前。

 活動的遺書必須由兩人以上才能書寫,而信件寄出的時間,則是其中一人死亡的時候。

 ——在這片國土上,這已經不僅僅是“晦氣”的范疇了。

 “要寫嗎?”雁回買下了一枚灰黑色的耳釘,打開盒子幫池烈戴上。

 “才不要,這又不是棺材店。”

 “這可是很難得的寫遺言的機會啊。”

 “別胡說八道,要寫你自己去,我才不想那麽快就死!”

 “要兩個人才能寫。”

 “你好煩。”

 面對雁回直勾勾的眼神,池烈隻好摸著耳垂上的新耳釘答應他了。

 店員拿給他們的信紙也是灰色的,池烈看著這麽深沉的顏色就開始心情煩躁。本來今天陽光明媚出來逛街散心……雁回這個白癡。

 他抬眼看向另一邊的雁回,發現對方早就提筆寫下一行又一行的字了。那鄭重其事的樣子仿佛寫完就要聯系律師似的,看得池烈心裡忽然一陣不安。

 但很快池烈想起來前陣子雁回體檢的結果各方面完全健康,於是立刻松口氣。

 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幹嘛寫個沒完沒了啊,難道真有那麽多遺言要跟自己說嗎?

 有什麽話現在說不就好了!人與人之間想要傳達的想法,當然是只有活著的時候才能聽到啊!

 池烈悶悶不樂地托腮,手裡沉重的鋼筆在指節上轉了好幾圈,終於落下來,在紙上寫字。

 雖然不相信這個品牌能幫顧客保存那麽久信件,但既然這個東西敢這麽吹噓,那池烈還是勉強相信了。

 信件在其中一方死亡後才會寄給另一人,也就是說,如果某天自己突然死掉,雁回應該能看到他最後想說的話吧。

 可他才不想比雁回先死呢。

 池烈不屑一顧地哼了幾聲,模擬著那個場景,歪歪扭扭地寫下自己的“遺言”。

 十幾分鍾過去,兩個人都已經寫完,紙張折疊好塞進信封,準備交給店員。

 “你幹什麽,我自己給她就好了,你走開。”

 “我看一下你寫了幾行總可以吧?”

 “靠,不行!還給我!”池烈上前一步想把信封搶回,然而雁回有身高優勢,輕而易舉地避開了他的偷襲。

 眼看著信封就要拆開,池烈睜大眼睛,什麽也顧不上了,直接撲過去狠狠地咬了一口雁回的胳膊。

 “疼。”雁回笑起來。

 “給我!”池烈是真的生氣了,連眼眶都開始泛紅。

 “好了好了。”雁回怕他在大庭廣眾之下氣到哭出來,立刻把手裡的東西還給他了。

 池烈親手把信封交給店員,看她鎖進箱子裡才終於放下心。

 “你剛才的反應未免也太大了吧。”

 “滾,別跟我說話。”

 “到底是寫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池烈閉口不言,無論雁回之後怎麽言語挑撥他,都無動於衷。

 雁回知道池烈發起脾氣來不能再跟他開玩笑了,不然他能一直記仇,哪怕以後心情好時,突然想起來這事也會立刻較真。

 “池烈,去迪士尼吧,你不是昨天說想去嗎?”

 “哈?”

 “晚上回去就收拾東西出發,明天早點起床去排隊。”

 “機票呢?”

 “現在訂。”

 “你不是說無聊嗎……”池烈暫時忘了自己還在生氣這件事了,“那現在回去把狗送去寵物店吧!”

 “嗯,走吧。”雁回自然地牽起他的手,池烈不假思索地握緊了,滿腦子都是期待明天晚上看迪士尼煙火的事。

 【雁回的遺書】

 池烈:

 只要我比你多活久一點就可以了,那麽這封信就永遠不會交到你手裡。

 其實我沒有什麽想對你說卻說不出口的話,之所以這樣坐下來認真寫信,可能僅僅是為了給我自己看的。

 不過,倘若以後我發生了意外,而這張紙又幸運地交到你手裡,那麽它也算有了點意義。

 已經死去的我沒辦法親口安慰你什麽……不,或許你現在收到這張紙的時候,也不需要安慰了。那這樣的話,我應該是一個人孤獨至死了,這個結果還算不錯,至少是我很久以前就預料到的人生盡頭。

 池烈,我剛才就在想,你應該很多時候都希望從來沒遇到過我吧。可惜你沒有重新選擇的機會,只能自認倒霉了。

 你的出現對於我來說也很意外,我早就知道池鈺的弟弟留級到了我的班裡,可這個小孩子一直不來上課,聽說他在校經常違紀,很難管教。我承認見到你之前我很討厭你,而且我沒興趣管教學生,卻偏偏因為工作不得不跟你這種孩子接觸,實在頭疼。

 但沒想到你比我猜測中的有趣,腦回路好像只有一根細細的線,心裡什麽情緒全都擺在臉上,說話感覺也笨笨的,難以想象你這種人是怎麽做到隻欺負別人而不被別人欺負的。

 我以前經常做噩夢,或者失眠,那陣子每天醒來的期待就是去跟你見面,成功把你惹生氣後,我才覺得你比其他孩子都可愛,還會想,你要是哭出來會不會更乖一點呢?

 那時候我知道自己很不對勁,太過於關注你了,甚至一個人想到你時會情不自禁地笑起來。你看著我的眼神總是充滿敵意,而我卻因此倍感愉悅。

 我沒把任何人帶回家過,所以你高三來住的時候我心裡還有些介意。但是有一次,我喝多了開車回來,聽你罵我酒駕的時候我才有點清醒。

 原來你當時一直在等我回去,還會擔心我在外面出沒出事。我已經回憶不起來我當時的感覺了,我隻記得在我聽到你的聲音以後,就有想把你綁起來的念頭,你脖子那麽好看,我想給你套上項圈,讓你哪也別想去,就這樣一直在家乖乖等我。

 我這個人太極端,一旦有了想掌控你的欲望,就連你自己的意願都不想遵從。我希望別人都討厭你,因為如果你身上優點太多,那麽就會太受歡迎。所以還是一無是處更好,反正我會一直對你感興趣的,而且希望你能自卑些,這樣我稍微對你好一點,你應該就會記很久吧,也不會膩煩。

 明知道我在自作多情,但你偶爾對我臉紅時,我還是堅信你是有點在意我的。直到我們接吻你也不抵抗,我才越來越想得寸進尺,對你的欲望源源不斷地冒出來,想跟你做愛,想讓你射的時候隻喊我的名字。我甚至連你的性別都不在乎了,你要是能懷孕就好了,這樣你的身體裡還會存留著我的生命,我們終於能合二為一。當然,這只是我在你身體裡欲望燒起來時的臆想,我是不會接受我們之間還有第三個人介入的,你隻注意我就好。

 後來我還是經常做噩夢,醒來以後會頭疼,然後開始想你高考後我們之間的關系。我希望你再差勁一些,落魄一些,消沉一些,好讓我名正言順地把你據為己有。可你卻開始認真了,聽同事說你有進步,我就越來越討厭他們。

 還好,我們之間的聯系沒那麽快就斷掉,你生日時我送你的摩托車你也有好好保養,我看到它的時候就覺得你會喜歡。就因為這個東西,我變得越來越貪婪,不光想讓自己滿意,還想讓你也因為我開心。

 嗯,“惹你生氣”這件事已經不再是我的目標了,當我們能見面的次數越來越少時,我就變得想讓你開心。

 你說你要去留學,我以為終於到了我們該慢慢分別的日子。但我沒想到有一天你忽然帶著梅奧來了,把她丟給我,強迫我好好照顧。

 你那副別扭的樣子,讓我瞬間明白,只要有她在,我們接下來就可以理直氣壯地聯系對方了。

 我當時就想:啊,原來池烈變得這麽聰明了。

 不過之後我一個人在家,琢磨這件事時,又覺得可能不是你變聰明了,而是你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才出此下策吧。否則也不會把自己寵愛的狗交給我這麽一個不會照顧動物的人手裡。

 我能想象,當你抱著梅奧來的路上,一定在狠狠地罵我混帳,要是我多給你點安全感,你也不至於費那麽多腦細胞。

 不好意思,池烈,我就是一個很卑鄙的人,我沒體驗過的東西我給不了你,所以會不停地在你身上索取。

 寫下這封遺言的時候,我沒有抬頭看過你,我覺得現在要是看一你眼,我就什麽都寫不下去了。池烈,我這輩子所有心跳加速都是因為你,魂不守舍都是因為你,患得患失都是因為你,但是我已經不抗拒與你分離了,要是未來某一天你想走,或者想成家立業回到正常的人生,我也不會阻攔你,反正你哪天寂寞了想偷情,我隨時歡迎。

 開玩笑的,與你偷情已經沒辦法滿足我了,還是請你永遠困在我身邊吧。

 我會好好抱住你的。

 【池烈的遺書】

 雁回:

 憑什麽先死的那個人看不到對方寫的什麽啊?!一想到要是我以後比你先死,而你能看到這封信就生氣,太不公平了,媽的。

 幻想自己現在死了也太難了吧,看你奮筆疾書的樣子我他媽還以為你現在正高考呢。我就不明白了,你既然有這麽多廢話要寫,直接跟我說不就好了嗎?還非得讓我等你死了才能看?有病啊???

 算了,跟你這個神經病較真也沒用,我已經立地成佛了,隨便你吧。今天心情好好的出來玩,全被你這個寫遺書的提議攪亂了,我看你就是故意跟我過不去。

 好吧,那我勉強配合你一次。

 現在我死了,你不要難過,哭倒是可以,哭出來會舒服很多,趕緊給我哭!

 不知道我是在你面前死的,還是在外面意外死的,反正不管怎麽樣,你都不要遺憾,或者後悔什麽的。我其實以前很怕死,但大三的時候去醫院實習,親眼看到別人生離死別以後,我就慢慢學會接受這件事了。

 哎,煩人,你怎麽還在寫啊。你再寫下去我真想過去偷看了。

 話說,你到現在為止,怎麽還總是一副擔心我隨時離你而去的樣子,半夜偷偷抱住我胳膊以為我不知道嗎?不過真的,你安靜睡著的樣子比醒著說話好多了,你說話總是很氣人,有時候我做夢夢見剛認識你的日子,醒來以後就很生氣,你說你當初那是什麽態度啊,你要是早點……算了,糾結這個沒意義,反正我現在已經知道你當時肯定是故意那樣的。

 你這個傻逼,總喜歡以貶低別人為樂趣,要不是老子寬宏大量你早就被我打殘了,換了別人……算了,你也換不了別人。

 總之,就算現在見不到我了,也不要難過,你那些錄音也不要聽,如果非要聽就只能聽一遍,然後忘掉,不能陷入悲傷裡。

 你只要知道,我沒有遺憾也不後悔就夠了,哪怕當初你態度最惡劣的時候,我上學最值得期待的事也是見你,期待你新的一天對我好點,還有再多親我幾次也可以。

 所以你明白了嗎?千萬別再拐彎抹角陰陽怪氣說一些我以後怎麽怎麽樣的話了。無語,我每次都要裝聽不懂的樣子,但我心裡真的在說,我不想走啊,跟你待在一起好好的我為什麽要走。笨蛋,你怎麽不懂啊。

 哎,我也懶得跟你說了,反正以後你慢慢會發現的。你就是在這種地方智商下降,鑽牛角尖,我問他們心理學的老師你是不是腦子有病,人家說你太缺愛了而已,但是稍微對你好一點你就能滿足。

 好了,沒關系,以後半夜我也會裝作睡著的樣子去抱抱你的,你醒來時我都在你懷裡,這樣你就算做了噩夢也能立刻忘了吧。

 怎麽寫著寫著我又忘記這是遺言了,Fuck,就這樣吧。

 雁回,我死了以後,你要按時睡覺,好好休息,也多去找點愛好,我知道你想我,放心,我感覺得到。你現在好好活著就夠了,多讓自己開心。

 等你也活得差不多了,我們就會再見面的,當鬼或者上天堂就不會再死了。

 不過你這混帳應該是直接下地獄吧?所以你要趁我不在的時候多行善積德,我才不要陪你下地獄,還是你陪我上天堂吧。

 哎,你怎麽還在寫啊……

 

 【小日常·雁回喝醉之後】

 雁回完全不能理解,人類總要跟貓狗說話這件事。

 下達命令讓寵物吃飯、聽話、回家……這些無可厚非,但是雁回真的不明白,為什麽給狗打針的時候,池烈也要堅持在一旁小聲地說“加油”。

 “沒事的Panda,就幾秒鍾,沒有很痛,加油。”寵物診所裡,池烈站在醫生旁邊小聲安慰柯基犬,宛如一位慈祥的家長,雙眼充滿了令雁回覺得不可思議的真誠。

 而雁回就坐在他們身後的椅子上休息,冷眼打量著眼前幾個人圍著一條狗轉的畫面,最終無可奈何地白了他們一眼。

 ——如果狗害怕打針,那麽先把它下藥迷暈不就好了嗎?

 雁回堅信自己想到的方法最快捷有效率。

 Panda打完針後,休息了一段時間才被池烈抱回家。他們不得不步行回去,因為雁回永遠都不會同意讓動物上自己的車。

 “Panda好沉啊。”池烈抱累了,就低頭對著狗抱怨起來,“你他娘的怎麽這麽沉,吃了多少啊?今天起每頓飯隻許吃一半。”

 話是這麽說,實際上池烈不忍心虧待寵物,也只能嘴上嚇唬一下了。

 “唉……沉死了,你自己下去走吧。”池烈一邊走一邊跟Panda碎碎念著,腳步越來越慢,被雁回落下好大一段距離。

 池烈抬起頭,望著雁回的背影,不耐煩地咂了下舌頭。

 這點微弱的聲音也被雁回聽見了,他知道池烈是什麽意思。剛才那些抱怨不是說給狗聽的,只不過池烈自己嫌累了,才嘀咕好幾句,想讓他主動把狗接過去而已。

 想得美。

 雁回置若罔聞,無視了池烈在背後的一切反應。

 池烈不想把狗放在地上,今天剛下過雨,路很濕,狗跑一圈身上又髒兮兮的,到時候清理起來更麻煩。

 “狗逼。”池烈狠狠地瞪了一眼前面那個男人的背影。懷裡的柯基哼了幾聲,池烈又垂眼瞪它,“叫喚什麽,我又沒罵你。”

 最終,池烈還是獨自把Panda抱回了家。

 雁回進屋後第一件事就是換衣服,把身上的脫下來丟進洗衣機裡翻滾。每次去過寵物診所後,雁回都覺得自己衣服上沾到了很多動物的毛發或者唾液,其實根本就是他自己潛意識在作祟,身上明明乾淨得很。為此,池烈一直建議雁回去看看心理醫生。

 “地上是不是被狗舔過了?”雁回站在客廳裡,蹲下來仔細觀察地板。

 “沒有。”池烈說,“我臨走之前不小心灑了水。”

 雁回這才放下心來。

 他坐在沙發上看書的時候,Panda晃悠著湊過來了。平時這條柯基犬很少主動接觸雁回,除非雁回附近哪個位置藏了它最愛吃的胡蘿卜。

 雁回挪開腿上的書,瞥了Panda一眼。

 “尖嘴猴腮的。”雁回居高臨下地看著它,目光凜凜,“越長越醜。”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Panda仿佛聽懂了一半,突然呲牙咧嘴衝他亂吠一通。這動靜把池烈引了過來,直接問雁回:“你他媽又給它講鬼故事了?”

 雁回往沙發上一靠,低頭看書,“我沒那個空。”

 池烈擼起袖子把Panda抱起來,放進另一個專門給狗玩樂的房間,勸告:“好了好了,你不要再去理他了,小心他咬你。”

 雁回沒咬過狗,這是真的。

 其實他也沒那麽討厭狗,他只是不喜歡衛生意識缺失的動物而已。梅奧就很乖,雁回也願意偶爾摸摸它的頭,就當是給好孩子的獎勵。

 但是梅奧有一點雁回不喜歡,就是半夜聽到動靜會立刻起來叫兩聲,特別有警戒心。有時候雁回隻想一個人安靜待著,就半夜獨自出去喝酒,回來時狗叫幾聲,實在影響池烈睡覺。

 不過他做什麽都沒有瞞過池烈,只是大部分情況下懶得說明,而池烈也明白他們兩個都需要各自獨處的時間,這點二人心照不宣。

 晚上,雁回出門了,池烈總算可以一個人隨心所欲地打遊戲,熬夜到凌晨兩點才睡。

 但沒等他閉眼太久,手機就接到了一通電話。

 來電顯示雖然是“雁回”,說話的人卻是酒吧侍者。大意是雁回喝了兩杯度數過高的特調酒,現在醉得不太清醒。這人話還沒說完,電話裡突然傳來幾聲杯子碎裂的聲音。池烈迷迷糊糊地閉著眼,隱約聽見了雁回在跟那個人說話:“你替我給誰打電話?”

 池烈歎了口氣,低聲咒罵幾句,揉著惺忪睡眼起床換衣服。

 他拿起雁回的車鑰匙,去了離家最近的那條酒吧街,挨家進去找人。

 最終找到雁回時,池烈看到他和平時的樣子別無二致,孤零零地坐在吧台最角落的位置。室內溫度很高,加上喝多了酒的緣故,雁回身體燥熱難忍,袖子高高挽起,潔白的襯衣領肆意敞開,露出光潔的肌膚與凹凸有致的鎖骨。

 直到池烈看見他一臉平靜地掏出一根煙,卻把煙草的那端叼在嘴裡時,才意識到雁回真的喝傻了。

 池烈一走過去,認識他的酒保就連聲道歉,解釋了一番酒裡的材料和度數。

 “抽反了,傻逼。”池烈站在雁回面前,眼睜睜看著雁回若無其事地把煙嘴那頭點上火,然後吸了一嘴煙草。

 池烈皺起眉,伸手把雁回唇上的煙草葉子抹開,然後奪過他嘴裡的煙摁滅了。

 “回去睡一覺就好了,吃點藥,走吧。”池烈俯身,湊到雁回臉前說道,“胳膊扶著我。”

 雁回臉色如常,只是眼神有些渙散,池烈跟自己說的話要反應片刻才能理解。

 池烈拖著他出酒吧,打開車門,讓雁回上車。誰知剛一轉身,雁回忽然抬手攥住池烈的衣領,直接把人摁進了車廂,壓倒在了柔軟的後座上。

 池烈腦袋恍惚了一下,抬手想給雁回一拳好讓他清醒一下,但卻被雁回先一步控制住了手腕。

 “你有什麽事回去再說。”池烈大半夜沒有精力跟喝醉酒的人計較,他隻想趕緊回去睡覺。

 雁回一言不發,欺身壓下去,把池烈當墊子一樣睡了起來。

 “起來!”池烈使勁搖晃雁回的肩膀,“乾,你要睡就睡,先讓我回去!”

 雁回呼吸炙熱,劃過池烈脖頸。

 “你不要再這麽吵了,我頭痛。”雁回輕聲說。他微微睜開眼,看到車廂裡的環境後,偏過頭,在池烈的脖子上咬了一小口,熱氣彌漫,力道不重,但也足以讓池烈抖了下肩膀。

 聽他這麽說,池烈果真平靜了下來,降低音量道:“你忍一忍,回去我給你找點藥。”

 雁回枕在池烈肩膀上,搖了搖頭。車廂裡安靜幾秒後,他終於肯抬起身子,給了池烈足夠呼吸的空間。

 池烈以為他總算清醒了,結果下一秒,雁回就自顧自解開了皮帶。

 眼前光線陰暗,只有外面的路燈照進來,將雁回的面容勾勒出幾分陰冷。池烈瞄了眼雁回身後的車門,還半敞開著,連忙推了雁回幾下,撒謊:“有人路過。”

 雁回根本不搭理他的緊張。但池烈又說了句“我冷”,雁回就轉身關了車門,顯然是聽得懂人話的。池烈趁機起身,攥住了雁回的衣領,“有事回去再解決,你老實點。”

 雁回解扣子的動作停下了,沉默不語地盯著池烈說話的嘴唇,然後湊過去吻住。

 池烈的心跳加速就是來得如此容易,連體溫都仿佛被雁回牢牢掌控著。他嘗到雁回唇上還沾著濃重的酒氣,很快這份醉意也彌漫到了自己嘴裡。原本扯著衣領的手不自覺松開,轉而攀上了對方的脖子。

 雁回重新把他壓在柔軟的後座上,一邊深深地吻著,一邊隨手解開了兩人身下的拉鏈。

 池烈一閉上眼就迷迷糊糊地失去了時間觀念,全然忘記自己剛才還想回去睡覺的事,一心一意沉浸在雁回挑起的欲望之中。

 車子內空氣稀薄,狹小的空間不夠兩個成年男性施展,於是兩人的身體只能挨得更加緊密。池烈稍稍抬起左腿,好讓雁回性器更容易挺入,然而軟嫩的穴口被強撐開的瞬間,池烈還是體驗到了預料外的痛,他五指緊緊收起,陷入雁回的那層衣服。

 回應對方的親吻時,池烈懷恨在心似的用力咬了一下雁回的嘴唇,結果幾秒後他就舔到了血腥味。雁回似乎察覺到了這絲微弱的疼痛,於是加重了在池烈體內碾磨的力道,令對方失聲呻吟起來。雁回的親吻亂了章法,粗魯地落在池烈裸露的脖頸,與此同時也將性器送入池烈後穴最深處。即使酒精令人的意識遲鈍不少,雁回身體也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下身被對方濕熱的內壁牢牢吸吮著,每一次頂撞都刺激穴口瑟縮,懷裡的人更是止不住顫動。

 池烈緊閉雙眼,等他眼皮再睜開時,已經在車裡高潮了一次。他躺在雁回身下快要缺氧,半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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