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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男主[快穿]》第73章 請開始你的表演
雲歌這次不是一個人來的, 身邊還有一位眼盲的清秀男子, 眉宇間透著股氣定神閑的味道。

 那就是多年前帶走雲歌的能預測未來的蟻族少族長隆奎, 就算沒有邵非和陸淵的參與,女主這邊的劇情還是繼續進行著,而且精彩紛呈, 比如已經掌控魔宗的雲斂, 比如還留了一些魂魄的前任宗主雲懿,再比如路上的尋寶和一次次的化險為夷,雲歌也在一系列事件中成長著。漸漸的,在陸淵不願意走世界劇情下,雲歌承擔起了世界運作的主要工作,慢慢的分成了兩條互不相乾偶有交集的劇情線。

 就算其中一段結束, 也不會影響另一段。

 而她的感情線也與原來的發展大不相同,在隆奎鍥而不舍的深情對待下, 現在與雲歌處於曖昧階段,雲歌雖然嘴上不承認, 但實際上比起以前愛慕自己的雲斂, 她更傾心於從不逼迫自己又進退有度的隆奎。

 特別是當年在自己落難的時候, 是這個人救了她, 雖然之後也算半“囚禁”了她,但因此她也的確躲過了不少危機。

 “你的身份太醒目了, 不方便進宗門,放心,我會傳信給你的。只要我得到七星宗的庇護, 諒那人也不敢真的攻入,這裡可是有陸淵仙尊在地方!”雲歌眼中流光溢彩,多年前對陸淵的敬仰從未褪色,那張仙界第一美人的臉,以及那比容貌更甚的氣勢,大約這一生都不會忘。

 她相信雲斂再囂張強悍,也不可能正面扛上陸淵,這裡才是最安全的。

 “你很喜歡他?”隆奎早就就察覺到她的態度,至今才開口確認。

 他身份敏感,世間誰人能抵得住預知未來的誘惑,像上次遇到陸淵兩方卻是和平分開的情形少之又少,不是每個人都像陸淵那般無欲無求。他的確只能送她到山腳下,若不是預言中需要她來七星宗,加上雲斂不斷追殺,對雲歌已經產生了病態的控制欲,他怎麽也不會讓她遠離自己,這些年,哪怕他看不到也察覺到她的模樣越發動人,走到哪兒都有一堆愛慕者,他也是很辛苦。

 “當然喜歡,他救過我很多次,我要是不感激才叫狼心狗肺吧。嘿,你能不能別聽到個男人名字就緊張啊?”雲歌逗著男人,知道對方又犯了愛吃味的老毛病,隆奎什麽都好,對她溫柔體貼,強勢中又考慮她的想法,就是這不自信的毛病要改改,他以為她是花兒啊,是個男人都要傾慕她?雖然這些年她的爛桃花真的有點太多了。

 隆奎歎了一口氣,他怎麽可能不緊張,與她口中陸淵相比,他就是螢火之光,用什麽去吸引她,而且對於他的愛慕,她始終逃避著。

 她忍不住給他吃了個定心丸:“放心吧,我和他沒可能的。”

 當年仙尊就對她冷淡極了,別說現在了,貴人多忘事,記不記得都是個問題。

 “而且,這次還必須要見上一見。魔幡裡的這隻異世靈魂,我是漸漸壓抑不住了,按你的預言它可能近期就會衝破魔幡的束縛出來搗亂,興許上仙有辦法能製住。”這隻靈魂就是曾經在地底邵非幫助她壓製的,只可惜這靈魂也不知怎麽自我修煉的,居然強橫到在這些年的殘破不全中生長起來,簡直是個打不死的妖孽。

 如果她再也控制不了她,可就為禍蒼生了,而且因為當時是邵非救醒了她,這隻靈魂對邵非恨之入骨,如果有一日逃脫,她那沒什麽自保能力的摯友可就命在旦夕了。

 隆奎了解雲歌,對於放在心上的人,多是掏心掏肺的對待,有這層擔憂也無可厚非。

 “仙尊會不會戳穿你魔宗公主的身份?”他始終沒告訴雲歌,當年就是陸淵把她交給他的。

 “不會,他為人冷清,不問俗事,才不會管我們這些閑事,而且他其實沒那麽反感魔宗。”她可是看出來了,師姐落情紅一直與陸淵是有聯系的。

 當然嘴上那麽說,心裡她沒那麽確定,只能賭了。

 而且她來還有個目的,就是尋一尋自己的摯友,當年地底分開後就再也沒見過的邵非。

 她記得他說過,想來七星宗,哪怕做一個雜役弟子,不知會不會遇到。

 就這樣,哪怕隆奎萬般不舍,還是將雲歌送入了山門。

 如今七星宗是大陸上最負盛名的宗門,報名的弟子絡繹不絕。

 大殿上放著好幾個通靈鏡,這種鏡子是通過特殊材質打造,隨著施法者的法術,可以在殿內就看到考試的情況。

 大殿內不少長老先後到達,身為宗主的辛如意則時不時望著門外,他將這件事報告給老祖後,老祖是答應過來看看的,這算得上宗門近幾年來的大盛事,有陸淵的參與想必宗門的名聲將更勝以往。

 沒多久,一群正在說話的長老們看到踏空而來的人,殿外的人長身玉立,白衣飄然,神情就如同以往那般冷肅,老祖已經很久沒有笑了。

 其實比起以前,現在的老祖氣息越發內斂,甚至隱隱還透著一股慈悲與溫和,讓人不由自主生出親近感,哪怕他什麽都不說,眾人的恭敬也沒少分毫,而且心底更像接近了。他手裡抱著一個人對於宗門內算得上比陸淵還神秘的人,那是誰眾人心知肚明。

 他們齊齊停下了口中的話,向來人行禮,大殿中此起彼伏的問候聲。

 陸淵頷首,走到上首。

 其他人則是不由地看向他懷裡的人,還是與往常一樣,那人的面容上籠罩著一層冰霧,讓人看不清長相,但在七星宗的人都知道那是老祖的徒兒,叫陸非,不過傳聞他真正的名字是邵非,不過老祖不認,誰都不會去觸霉頭。

 陸淵輕柔地將人放在上首旁的另一張座椅上,這是專門為邵非準備的。其實本來是沒有的,以邵非的資歷和實力,就算他是老祖的親傳弟子也沒資格讓宗門內的長老們向他行禮,他們朝著陸淵的時候不也順便朝著他了嗎,這些長老們哪裡能舒坦?

 可誰叫老祖常常帶著此人出現,總不能一直讓老祖抱著,無奈之下才在一旁準備了邵非的位置。

 見陸淵還為徒兒整理被風吹散的發絲,其余人有很默契地轉過了頭,心中什麽想法都有。就算是道侶也沒這麽呵護的,要這人哪天能醒來,那該是要寵出個混世魔王來了。

 以前還說道蘭真人寵徒弟,這一比較,還是不能比的。

 邵非捂著臉不去看,唉聲歎氣,要習慣、習慣,但是都兩年了他還是沒法習慣啊!

 這兩年看多了,他不會再阻止,反正阻止了也沒用。但對於陸淵的親近他還是沒眼看,總覺得靠近他的時候陸淵的眼神和氣場都不太一樣。又是這麽冠冕堂皇地在大庭觀眾之下親近,他是有羞恥心的。

 幸好有個道蘭真人作為寵徒狂魔的先例,沒人想到歪處去,隻以為是失去了徒弟導致老祖悲傷過度才這麽親近人。

 邵非見陸淵把肉身放平,細心地在上面蓋了一條金絲毯,這毯子有一定防禦作用,到底肉身只有煉氣期,抵不住常年寒氣入侵。

 他有些心軟想安慰地說些什麽,但又無法否認心底多少有點抵觸醒來,在了解了此人為人後,他怕到時候面對自己的就是天羅地網了。

 哎,先走一步算一步吧,總歸現在他也是個無作為的魂魄。

 很快,入門考開始了,第一項內容是考驗耐力,那就是爬階梯。

 在七星宗的另一處山門,有一萬階梯,在幻術下被設置到十萬,雖然是幻術,但對於在其中的弟子們也是實實在在的階梯數,規定要在三天內爬完,不得使用靈氣和內力以及法寶等外力幫助,只能用凡體肉身,淘汰最後的一百名。

 邵非饒有興致地看著,其實文章前期花了不少篇幅寫了女主如何參加入門考,雖然七星宗平日也能通過測試進來,但實際上不少人還是希望通過真正的大考,這對他們來說才是正規的,是名正言順的,而且也有很大可能性因為考試中的表現被一些長老看中提前收為親傳,聽說這次還有大陸第一強者陸淵仙尊坐鎮,大部分考生都準備大顯身手。

 邵非剛想著不知道女主會不會來,就看到在眾多考生中也一樣很光彩奪目的雲歌。

 她終於來了!

 邵非心心念念了她兩年,怎麽盼都不來,如果按照命運的軌跡,無論之前犯了什麽渾,看到女主的時候,男主和男配一樣會為其傾倒,就像原著裡在“邵非”死去後,洛真會傾心於雲歌。

 有了雲歌,邵非的注意力也就轉移了。

 在第一項比賽開始後,不少有世家做後盾以及自己有些修為的弟子們一馬當先,當下就領先其余普通人,朝著台階上方前進,身為天道的寵兒,雲歌不僅容貌傾城,氣質出眾,還兼備實力強悍。所以舉止乾脆利落的她最惹人注目,她幾次有驚無險的躲過旁人暗算,化險為夷,而且進度不落下絲毫,已經引起掌門等人的注意。

 她容貌相較兩年前長開了不少,甚少露面的前魔宗公主還真沒多少人記得,現在她的出現還真沒人聯想到幾年前失蹤的魔宗公主身上。沒多久就是操控通靈境的長老也注意到了她,給了她幾個特寫,殿中年輕的弟子止不住抽氣,真是豔而不俗,猶如最嬌豔欲滴的花。

 邵非也明白雲歌的魅力,他轉頭看陸淵,見陸淵果然也注視著通靈境,口中還吐出了兩個字:雲歌。

 原著裡,陸淵從雲歌出生起就一直關注著。

 邵非從口型中也看出來了,果然陸淵還是惦念著雲歌的吧,雖然這些年也沒見他提起過。邵非心中有些黯然,但很快就釋然了,看,這才是正常的,路人甲該回歸了,錯誤很快就要修複了,女主來了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事實卻遠不是邵非想的那樣,兩年前的一切還歷歷在目,他扮作雲歌陪伴在邵非身邊,卻險些釀成大禍,讓邵非差點對雲歌心生愛慕。

 他一手摸著身邊躺在那兒的邵非頭頂,發絲柔軟的觸感漸漸撫平陸淵躁動不安的心。

 你不醒來也好,不然又要與她親密無間了?

 佔著一個女子的便利,就算有什麽曖昧也能夠順理成章,陸淵不由冷哼。

 哪怕邵非這會兒能醒來,他又何嘗不知自己若是表明心意,就等於徹底失去了,一絲苦澀,一絲……嫉妒。

 他居然會嫉妒一個什麽都不如他的女人,僅僅因為她的性別。

 邵非壓住心中的失落,依舊關注著雲歌,見她鋒芒畢露,被幾個修仙世家的弟子圍攻險些遇險,沒來得及思考就想飄到階梯上看個所以然來,但飄出幾步就猛地回頭,看到陸淵的目光忽然停在上空,似乎在看著一團透明的空氣,但邵非就是覺得是在看自己。

 明明也沒接觸,邵非就是被那不怒自威的眼神給驚到了,又一次委屈巴巴地回來了,果然下一刻陸淵的緊抿的嘴角稍稍放松。

 真不是他多想,這事特別邪門。他本來行動是很自由的,想去哪兒都可以,不用時時刻刻跟著陸淵。來到這個與上個世界完全不同的新世界,他也挺好奇修仙,想出去看看。

 但他發現了一個規律,每當他離開再回來,陸淵都會更暴烈一些,有一次甚至將容岩打傷,雖然後來也治療了,不過容岩的傷口讓他不寒而栗,還有就是一年多前洛真已經成功結了金丹,而且修為日行千裡,但他又被隨便找了個由頭關回靜思崖。

 那天他親眼看到洛真來陸淵面前,請求老祖能夠讓他見見昏迷過去的邵非:“多年前我就與邵非差點結親,現下在宗門內與他再度相聚,我們相談甚歡,他也是同意過來見您的。”言語中早沒了往日的尊敬。

 那日的來龍去脈陸淵早就向吳三零等人打探清楚,還有什麽不知道的,卻也沒被洛真惹到,沒被惹怒的陸淵,三言兩語就將洛真打的落花流水:“那日他萬般無奈求助你,你倒好,連同你師父一起逼迫他認下,可是清楚他的為人不忍當面拒絕你?”

 洛真臉一白,因為陸淵說的都是事實,他的確是順水推舟的。

 這世上能記得邵非的也就那麽幾人,陸淵不希望邵非就這麽悄然無息地走了。常年與一具軀殼生活在一起,每時每分體會著失去與絕望的滋味,讓陸淵暫時沒了滅掉洛真的想法。

 他其實只是想從別人耳中多聽聽關於邵非的事,貪婪地想象著人還活著,只是一天天過去,陸淵的耐心已經在兩年中越來越少,到了一個臨界點,可能一點風吹草動就能讓他徹底爆發出來。

 這只是這個男人內心深處的卑微,是永遠不可能曬出來的傷痕,哪怕是邵非時刻跟著也看不到。

 “趁火打劫?他當時可有答應過你什麽?”陸淵哂笑,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洛真是想激怒他,所以一直繞著他心底最有芥蒂的事刺激,但陸淵又豈是輕易能動怒的。

 言下之意是你還有臉來與我說你與邵非兩情相悅,誰給你的臉?

 洛真向來是磊落的,聞言也不由得羞愧極了。

 但他不認為這是陸淵趁著邵非昏迷強留他在身邊的理由,也不是陸淵用身份地位禁錮邵非的原因,說話有理有據:“您是我們的長輩,無論當時因為什麽,我與他都是被掌門與師父認可的,也是真心想來見您的。”

 將陸淵的身份隻放在長輩上,像是在諷刺陸淵一把年紀了,還恬不知恥。

 邵非越聽越不對,簡直想封了他的嘴,洛真是真的不要命了,這麽挑釁陸淵。

 現在的洛真怎麽戾氣這麽重。

 不過出乎意料的,陸淵依舊沒有絲毫怒氣,只是不斷奚落和蔑視,生生將洛真的鬥志都給激發出來。

 “那又如何,無論他醒著還是昏迷著,能待的也只有我身邊,你只有聽之任之的份。”你無法改變任何事,因為你太弱了。

 陸淵像一個勝利者般離開了,隻留了一個背影給洛真,看上去居然有些勝利者的炫耀意味,這行為是不符合陸淵的行為模式的。

 洛真恨陸淵,但更恨無能為力的自己。

 是啊,他拿什麽與陸淵去搶,洛真大笑了一會,就回去了。

 那之後哪怕解除禁閉,還是常年留在靜思崖。

 倒是陸淵的做法讓邵非有些不明白,陸淵怎麽忽然做這麽無聊的事,像個孩子得到心愛的玩具朝著失敗者炫耀似的。

 好幻滅,一點都不仙風道骨,白瞎了他崇拜了那麽久。

 不過比起之前看著禁書又肆意折磨老壇的陸淵,現在的他讓邵非竟覺得有那麽一絲的……可愛。

 那想法沒持續多久,當他追過去的時候,才看到陸淵平靜的臉上,目光有些索然無味,甚至透著厭世、疲憊、寂寞……像是空了一樣,好像只有剛才洛真提到他的時候,陸淵臉上才有了久違的表情。

 邵非難受地看著這樣的陸淵,哪怕不知道他的行為目的,但卻能感覺到陸淵平靜無波下的裂痕,正在越擴越大。

 就這麽回想著,現在雖然有點擔心雲歌,但邵非還是安靜地留在陸淵周遭。

 哪怕一開始只有觸動和動容,累積多了也不可能毫無波動了。

 就像一隻被溫水煮著的青蛙,無論他願不願意,總有慢慢被沸水淹沒的一天。

 第二場考試是心性,第三場是意志力,每一場考驗都刷下了大批人,到第四場的時候,從幾千人到現在的近四十人,只有百分一的入門幾率,這一場不過是走個過場,只是測試靈根,七星宗對於品格的考驗更重,這也是許多靈根並不是特別好的弟子卻還是一心想入七星宗的原因。

 一些年紀不大的少年少女們在測試後,通過雲霧繚繞的九曲橋,看著面前聳入雲霄的山頭,山頭前就是七星宗的宗門大殿:七星殿。

 在這充斥著靈氣與靈雲的險峻山間,幾隻仙鶴飛翔其中,發出悠長的鳥鳴,一眼望去竟有種人間仙境的錯覺。

 要說宗門的巍峨,除了那被毀成廢墟的仙羽宗,也只有面前的七星宗能與之媲美了。

 少年少女們無論是否世家出身,都是驚歎地看著這像是神跡一樣的大殿。直到裡面禦劍飛出了一些身著白衣金邊裝束的弟子,他們才被領了進去。

 大殿穹頂上的窗欞偶爾泄下一絲光線,玉石打造的地板光可鑒人,每一處都是大氣磅礴的精致與低調,在大殿中前前後後站了不少七星宗的長老們,還有一些觀禮的內門外門弟子們。

 而最上首的人,卻沒幾個人敢直視,不少弟子心下又是凌然又是激動,知道那就是大陸上的神話,陸淵仙尊。

 一時間靜悄悄的,在辛如意的話語中,弟子入門的典禮正式開始了。

 雲歌也在這四十人之中,她一開始靜悄悄的,比起兩年前,現在的她經歷得更多了,多了一絲成熟與穩重,除了幾個已經被預定走的名額,就剩下雲歌是搶手的,因為是木系靈根,她可以煉藥也可以製符,甚至修煉劍道也是可以的,幾次測試中她的表現實在亮眼,幾個長老為她的歸屬爭論不休。

 理所當然的,這一次陸淵始終也一樣沒有收任何弟子。

 雖不免覺得失望,不過也在眾人的預料之中。

 而在半空中的邵非,也緊緊盯著陸淵和雲歌的一舉一動,這才是開篇最濃墨重彩的地方,這場邂逅後,男主開始掛心女主了。

 真不容易,他終於熬到這個時候了。

 只是在欣慰的同時,邵非發現自己並沒有以為的那麽高興,他強打起精神告訴自己撮合男女主,不讓男主走上歪路。

 他記得這場爭徒儀式裡,男主沒有收女主,但也是關注著。

 在幾位長老爭相爭奪雲歌這個潛力無限的徒弟時,陸淵忽然開口了:“何不問問她自己的意願?”

 雲歌聽到熟悉的聲音,緩緩抬頭,看到了兩年不見依舊俊美得恍若神靈的男人,心中還是有些波瀾的,上仙還是一臉禍害蒼生的模樣。

 不過在眼神接觸的時候,她沒忍住打了個激靈,好冷。

 而且胸口隱藏的魔幡,動了動,好像這殿內有什麽讓她瘋狂的東西。

 難道邵非在這兒?

 失神的空檔,雲歌面上就像是被陸淵吸引到失神,直到被陸淵冷得不行才意識到剛才好像看呆了,天地可鑒,她只是在想魔幡是感應到誰了。

 不看了,不看了,真小氣,看兩眼都不行。

 邵非那麽好看,不還任由她捏來捏去,挽來挽去的,這麽一想她就格外想念那個好脾氣的摯友,不知道他現在到底怎麽樣了。

 不過從陸淵的眼神中也能看出是一片陌生,應該是忘了他們曾經遇到過吧。

 她也看到了陸淵身邊的人,但因為被冰霧阻擋著,也看不清臉,她就收回了目光,只是感覺,那身形好像有一點熟悉。

 在被雲歌看的時候,邵非的心都提了起來,不知怎麽的就緊張了,根本不敢回頭看陸淵的表情。

 之後雲歌按照文中的情節,選擇了道蘭真人,也成了洛真的小師妹。

 這場入門考試也就告一段落了,陸淵離開後大殿上沒了壓迫感,長老們派了弟子去給各個加入宗門的少年少女引路,大殿上的氣氛輕松了許多。

 邵非則是跟著陸淵,走在宗門內。

 陸淵深居簡出,自從邵非昏迷後更是幾乎不出來,有時候就算是魂魄邵非都覺得無量苑像一座墳墓,裡面只有陸淵一人,若他一直醒不來,他還是希望陸淵能夠被雲歌感化,打開心扉。

 經過這一次見面,邵非沒看出陸淵和女主之間有沒有什麽進展,陸淵本就深沉,看不出喜怒,而女主來的時間推後了,現在的她也懂得低調行事,所以一樣看不出女主在想什麽。

 邵非覺得自己為男女主也是操碎了心。

 道蘭真人這些年也很少收徒弟,兩年前也只有洛真一個,後來實在對洛真失望,才又收了四個天賦人品不錯的內門弟子,希望他們以後能照顧一下洛真。

 她的眼光頗高,在看到雲歌的天賦後就極力爭取,這些年洛真醉心悟道,她那道蘭苑很久都沒這麽熱鬧了,雲歌高興得和眾多師兄姐妹打招呼,一群天之驕子對這個美麗不可方物的小師妹也是照顧有加。

 一切安排妥當,雲歌才悄然問起陸淵的事。

 其中一個女仙本來對雲歌還頗有好感,聽她提起陸淵就冷下了臉色,實在是覬覦他們老祖的人這些年絡繹不絕,特別是其他宗門那些自以為天下第一的女仙們,心思昭然若揭,這些欲望在他們這些崇拜者眼裡就是玷汙了老祖。

 雲歌一頭霧水,她不過是想問問陸淵的情況,至於給她甩臉子嗎?

 不過她還是自己在分配到的屋子裡整理了一下,然後就準備出去打聽打聽陸淵的住處。

 陸淵對靈魂研究頗深,她相信會有辦法的。

 剛才她口上只是問了一下宗內是否有邵非這個人,魔幡又動了一下。

 不過被告知宗內沒有叫邵非的人,她有些慶幸又有些失落,兩相比較下,邵非還是不在的好。

 既然剛才大殿上陸淵沒拆穿她,那之後應該也不會拆穿了,她本來也沒禍害七星宗的打算。

 不過想到她的魔影二號上次被偷跑出來的異界靈魂給吞吃了,雲歌就悲痛極了。

 雖然現在邵非不在,她覺得還是先尋到陸淵要緊。

 只是剛離開道蘭苑沒多久,詢問老祖所在,她被一個女修故意引到到後山的地界,到了地方她就知道自己可能是被騙了,那被隱藏氣息的魔幡劇烈晃動。

 趁著雲歌不戒備,在吞吃魔影后又一次壯大了實力的靈魂衝出魔幡,攻擊了她,雲歌在她的襲擊下暈倒,昏死在這條甚少有人經過的後山小徑上。這些年招魂陣依舊運轉著,這附近因為冰靈氣的覆蓋常年冰雪覆蓋,本來是不少長老和親傳弟子的洞府首選,現在也因為冷得實在超出修仙者的承受范圍,紛紛搬走,如今這兒人跡罕至。

 這異界靈魂很是邪門,有操控自己靈魂的能力,只要她集中精神凝聚自身,無論是魔宗的人還是仙宗的人都感覺不到它,魂魄更是難以捕捉到,就是攻擊起來都能隱藏住自己。

 終於出來了!她被那個多管閑事之人害得魂魄不全,又被雲歌關押許久,本就不多的人性更是所剩無幾。

 如果不是那人,她早就吞了雲歌了,現在雲歌的靈魂是鼎盛時期,那具軀殼已經不是她能輕易介入的了,她如何不恨,她現在要先殺了這個害她的罪魁,吞噬了邵非,再繼續搶奪雲歌的軀體。

 在地底她就發現邵非的靈魂很是美味,想來吞噬後她就有和雲歌對抗的實力了。

 隱匿了兩年,就是為了尋找邵非,剛才她終於在大殿上聞到了那人的味道。

 他在這附近!

 邵非這會兒還在觀察陸淵的每一個微表情,看他有沒有對女主動心的跡象。

 忽然感覺一陣陰風襲來,陸淵也察覺到不對勁,不過邵非發現那隱藏在空中的“東西”,和他一樣是異界來的,能力很刁鑽,他記得以前他是能看到她魂魄的樣子的,是“原女主”,現在居然也可以“隱形”了,只有他能看到隱約的女性身體。

 而她卻看不到他,她就算這些年靠著強悍的意志讓神魂力一直不消散,甚至抵禦住了魔幡的壓製,但也是強弩之末,與一直在陸淵身邊吸取靈魂力的邵非不同,她其實虛弱極了,不過是為了仇恨和再一次絕地反擊撐到現在。

 她的目標是一直待在邵非身邊的陸淵,因為這個人身上沾染著邵非的氣息,她甚至都沒看清那人的臉,剛被放出來的自由與壓製了兩年的魂魄,急於復仇。

 那具肉身其實在邵非靈魂以後,味道已經很淡了,所以女鬼的目標根本不可能是空殼。而邵非的魂魄始終跟著陸淵,所以在陸淵都沒察覺的情況下,他其實也帶著邵非的氣息,正是因為這股氣息,才被她察覺的。

 說著,在她衝向陸淵的時候,邵非能看到一點她的影子,因為曾經見到過,那時候的她猙獰的表情歷歷在目,邵非來不及思考,挺身擋了上去。

 沒人能傷害仙尊,哪怕你曾是天道認可的女主,也不行!

 陸淵在此刻終於看清了身邊的風,那個一直讓他覺得甜蜜無比的風。

 一個半透明的身體,擋在自己面前。

 邵非終於化出了形態,卻是在一個邵非萬萬沒想到的時候。

 “邵非?”哪怕那魂魄很淡,淡的幾乎不存在,那像是波紋組成的五官,讓人幾乎認不出是邵非,但陸淵還是一眼看出來了。

 “邵非!”比起之前那聲不確定和不敢相信,這一聲是激動和欣喜若狂的。

 他的心情,一會兒雲端,一會兒谷底。

 邵非的魂魄在發光,卻無法言語,只是用眼神示意陸淵。

 而也是這一刹那陸淵找到了那個攻擊他們的女鬼方位,在他一個法術下神魂被禁錮,讓女鬼來不及自爆。

 原本她就能不知不覺靠近陸淵,如果她選擇自爆,饒是陸淵是化神期,也一樣會受重傷,因為距離太近了,再加上陸淵孜孜不倦地進行招魂,現在剛好是需要休養的時期。而她充分利用了異界靈魂可以隱匿的優點,能夠徹底瞞過陸淵。

 邵非當機立斷,看到她衝來的時候就想都不想地擋。

 而邵非在陸淵面前漸漸淡了,又要恢復到原本看不見的狀態,陸淵這下再一次恐慌了,他已經被折磨地快要精神失常了,心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緊緊攥著,他沙啞地吐出兩個字:“別走……”

 短短兩個字,卻道盡了他無盡的等待和希望。

 邵非想張口說什麽,但卻無法發聲。

 他看著陸淵一直波瀾不驚的眼神中,透著後怕和恐慌,甚至有一絲懦弱,像是要失去他一樣。

 邵非想哭,想告訴他他沒死,一直待在他身邊。

 無力阻止,邵非還是淡得看不清了。

 就在陸淵幾近崩潰愣在原地的時候,無量苑中傳來驚喜的聲音,容岩興匆匆跑出來,沒一會就找到了不知在思考什麽的陸淵:“老祖,太師叔他、他、他好像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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